第26章 【深夜探望】

根據海底死牢傳出的消息,此番劫獄的嫌疑人已知共計兩人,均為男性,并攜帶有搭載了粒子炮的高級別機甲。

這類機甲因為殺傷性大,所以在洛茵帝國所屬的星系內,每一位持有者都經過了嚴格考核,而且被記錄有完整的檔案。

據悉,軍部已經連夜核查了全部高級別機甲在淩晨的活動情況,初步排除了帝國國籍人員作案的可能,那麽如此一來,矛頭便不言而喻地指向了星系外蠢蠢欲動的自由聯盟。再加之被營救的刺客背負了“刺殺大皇子”的罪名,時隔三年,那樁令帝國上下都諱莫如深的醜聞不免再度浮出水面。

這一次的謠言更加荒謬,有人懷疑是聯盟雇傭刺客暗殺了帝國皇儲,更有甚者猜測是某位皇子聯通外敵,意欲掃清障礙。

一時間流言蜚語四起,軍部頂着高壓下令徹查半鲛刺客和劫獄犯的下落,而這第一重擔就先落在了軍校頭頂。

康納淩晨被調回軍部開會,這時候沒能及時趕回,所以緊急聯系了副校長,讓他代為部署詳細安排。

進入軍校以來的第一場正式會議開了整整一上午,內容無外乎是提醒各個教官和管理層在近期務必提高警惕,暫時停止一切校外訓練活動,必要時還要配合軍部特派員的調查問話。

會議開到一半的時候蘇逝川就開始出現低燒的情況,往後一直聽得心不在焉。比起會議內容,他更關心此時跟自己共處一室的教官——他們都是近兩年剛進軍部的新人,年輕且前途無量。

他注意到了好幾個熟悉的面孔,知道那些人會在幾十年後上任軍部要職,成為洛茵帝國的核心戰力。

只可惜,不能輕易收為己用。

中午十二點半,臨時會議結束,按照慣例,副校長要求與會的所有人填寫了昨晚的行程報告。

散後會,蘇逝川沒有去餐廳吃午餐,而是直接去了校醫院。

眼下還是休息時間,醫院裏只有一個當值的女醫生。

見有人進來,醫生擡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屬框眼鏡,溫和笑道:“請問有什麽需要?”

“抱歉,打擾您休息了。”蘇逝川拉開就診臺對面的椅子落座,垂眸掃了眼對方胸前別着的銘牌,注意到這個醫生名叫溫蒂。然後,他朝她莞爾一笑,禮貌回答,“我想拿些退燒藥。”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溫蒂被這個笑容驚豔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蘇逝川兩眼,臉頰微微泛紅,從抽屜裏取出一支消過毒的體溫計遞過去,柔聲詢問:“什麽時候開始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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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訓練結束。”蘇逝川很紳士地背過身,把體溫計夾到腋下,這才又重新坐正身子,“可能是之前監督加試的時候在林地受涼了,再加上過去幾天都沒休息好的緣故。”

“啊!您是特戰的蘇教官。”溫蒂恍然大悟,笑得眼睛彎起來,“我聽同事提到過,就是随隊為你們提供治療支持的那個。”

蘇逝川倒是沒想到校醫院的醫生們還喜歡議論這種事,表面上只是客氣地回以微笑,淡淡道:“我有印象。”

溫蒂起身去給他配藥,站在低溫儲藏櫃前,頭也不回地說:“聽說您特別嚴格,下手一點都不留情。”她取了幾種藥物裝進牛皮紙袋,又貼心地在紙袋表面寫了服用方式,返回就診臺交給蘇逝川,兀自補充,“不過聽同事描述也是那個學生有問題,竟然敢對教官動手。”

“帝國軍校的二世祖太多了,被家裏寵得無法無天,進了這裏是該好好管教。”溫蒂邊說邊擡頭看了眼壁鐘,“試體溫的時間到了。”

蘇逝川依言取出體溫計交給她,溫蒂查看了度數,秀眉擰緊,嚴肅叮囑道:“都快四十度了,您得注意休息,按時吃藥,訓練的事先交給助理教官吧,別把自己累壞了。”

“謝謝。”蘇逝川收起牛皮紙袋站起來,沒再跟這個愛聊天的醫生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了診室。

其實以他對自身的了解是沒必要特意往醫院跑一趟的,只不過眼下軍部的排查力度大,留個“患病在身”的記錄也算是有備無患。畢竟特戰專業在淩晨有過一次加訓,除他以外全員到場,這件事可大可小,就怕被人随口一提,口傳耳,最終落進真正敏感的家夥耳中。

盡管昨晚的行動沒出現任何披露,但“懷疑”這種心态本身就非常致命,它會讓本應該平平無奇的人脫穎而出,在人類固有心理的作祟下變得越來越顯眼。

在潛伏學的理論中有這樣一句話,當一個特工開始被人懷疑時,他的任務就失敗了百分之八十。

下午兩點,訓練開始。

蘇逝川不想回去看公寓裏的兩個家夥劍拔弩張,于是改道去了七號訓練場。

阿寧出來接駕的時候表情都是扭曲的,下眼睑挂着對濃重的黑眼圈,但還是要保持微笑,恭恭敬敬地把自家總教大人請了進去。

此時訓練才剛剛開始,照例25公裏中速跑熱身。

入校第二天,經歷過五組高強度體能訓練,總睡眠不超過兩小時,新生們的精神和肉體飽受摧殘,疲勞值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所以跑得非常不賣力氣。

阿寧被折騰怕了,知道訓練效果不好也不敢多言語,生怕被叫去來個50公裏示範。他側頭瞄了眼低頭看通訊器的總教,見他臉色略顯蒼白,出于下屬對頂頭上司的關心和讨好,忍不住問:“蘇教不舒服麽?”

“有些發燒,不嚴重。”蘇逝川按鍵結束計時,擡頭朝阿寧笑了一下。

阿寧被那個笑容吓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故作鎮定道:“那怎麽不好好休息,還親自來監督了?”

“我看了你發的日訓總結,整體訓練評分太差,不來看看不行。”說完,他正過手腕,給阿寧看通訊器上的計時結果,“一圈400米,要跑将近兩分鐘,我記得古地球時代也沒有這麽慢的速度,25公裏得跑到什麽時候?”

阿寧額角沁着冷汗,下意識做了個吞咽動作,小心翼翼地接話:“昨晚冒雪訓練太辛苦了,上午的練習也沒落下,他們的身體素質還不達标,慢點也可以理解,您覺得呢?”

蘇逝川緩慢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起手示意操場邊的監督,意思是內容減半,然後才道:“海底死牢的事你也聽說了,上午副校長給我們開了會,意思是晚上會有軍部的特派員攜軍犬過來,要徹查整座大陸,包括軍校。”

“校內也要查?”阿寧皺了皺眉,猶疑着開口,“該不會是懷疑共犯在學校裏吧?”

蘇逝川看着遠處繞操場熱身的新生,目光落在西法身上,淡淡道:“多一分疑心總歸是沒錯的,再說三殿下在這裏,那個半鲛刺殺過大皇子,誰又能保證他出來以後不會再次下手?”

“您說得對,是我疏忽了。”阿寧道。

“晚上的那組訓練取消,你多留心,讓他們早點休息,別擅自外出。”蘇逝川說,“明天開始改去三號地下訓練場,我已經跟管理打好招呼了,你直接帶人過去就行。”

阿寧朝他一欠身子,道:“是。”

說完正事,蘇逝川又拿通訊器記了一次時,發現一圈耗時已經接近三分鐘了,于是對阿寧吩咐道:“訓練內容減半了就不能再這麽慢,你去領跑,把速度提起來。”

阿寧:“……”

該來的還是來的……

阿寧被坑得一臉血,滿肚子苦水卻不敢吱聲,只能乖乖領命,帶新生跑圈去了。

于是,生無可戀的新生們透支歸透支,但對于觀摩“總教大人練助教”的戲碼還是十分喜聞樂見的。

也說不上來為什麽,總之莫名減壓。

整個下午的訓練內容全部減半,結束時間比昨天提前了不少。

等到阿寧宣布完晚練取消,新生們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這才感覺自己是活過來了,然後三三兩兩地去餐廳吃飯,好早些回宿舍休息。

蘇逝川沒等到最後一個項目結束便提前離場,一來是頭暈得厲害,二來也是怕十七太得意忘形,再惹怒了蒼星隕。所以盡管不想看兩人掐架,但也不敢放任他們獨處太久。

不過留在軍校宿舍确實不是個長久的辦法,還是要盡快找其他地方安頓。

然而令少将大人意外的是,宿舍裏的兩個家夥特別安靜。

蒼星隕顯然是出去過了,還帶回了一堆金屬廢料。

眼下那堆亂七八糟的小零件都攤在客廳角落的地面上,蒼星隕盤膝坐在牆角認真打磨,十七則蹲坐在旁邊跟監工似的瞪圓了眼睛,聽見門響才搖着尾巴跑過來迎接主人進門。

蘇逝川脫下外套挂好,把裝藥的牛皮紙袋擱在餐桌上,走過來在蒼星隕對面單膝蹲下,垂眸看向地板的東西。

那堆廢料乍看形狀各異,什麽顏色的都有,但識貨的人一眼就知道這些是用于制作機甲或者飛行器的特殊合金。這種合金密度極大,質地堅硬,而且狀态穩定,耐得了高溫和嚴寒,只不過由于蒼星隕找回來的都是切割過後的邊角料,所以看起來才非常不起眼。

但是在旁邊還放置了一小堆打磨好的金屬片。

那些金屬片規格相近,被處理成了狹長的菱形,長約兩寸,片身極薄。

蘇逝川随手撿起一片,拇指指腹輕輕劃過菱形鋒利的邊緣,旋即在心底笑了一下,是暗器。

“這些材料是哪裏找來的?”他問。

“地下的機甲修理廠。”蒼星隕沒看蘇逝川,繼續埋頭打磨手裏的那枚金屬片,輕描淡寫地提醒道,“你現在可以拿,等再過兩天渭好了毒,就不能随便碰了。”

蘇逝川把暗器放下,笑着說:“原來你擅長使用微小型的遠程冷兵器,真特別。”

蒼星隕“嗯”了一聲:“習慣了,用別的都不順手。”

“別傻了,主人才不是在誇你。”十七道,“這種東西百分百會被探測器查出,而且續航能力差,局限性高。你身為刺客竟然還用幾萬年前古地球人使用的兵器,真不知道是怎麽活到今天的。”

蘇逝川其實是有這層意思,但不會直接說出來。

待十七說完,他懲罰性地拍了拍雪橇犬的頭頂,低聲告誡:“不許胡說。”

一天相處下來,刺客先生已經習慣了來自“非人類”的冷嘲熱諷,倒也不生氣,而是說:“這狗說得沒什麽問題。”

十七炸毛,怒道:“你說誰是狗?!”

蒼星隕執起金屬片檢查是否對稱,淡定反擊:“誰搖尾巴誰是狗。”

此話一出,十七原本搖晃得歡實的毛尾巴登時僵住,被怼得啞口無言。

蘇逝川被這水火不容的倆貨吵得腦仁疼,懶得勸他們嘴架,站起來打算去吃兩片藥,然後再泡個熱水澡去去寒氣。

就在這時,公寓的房門被人敲響了,客廳的三人同時一怔。

蒼星隕身為刺客危機意識極強,旋即給了蘇逝川一個詢問的眼神,聲音壓低:“怎麽還有人來這兒找你?”

十七嘴角抽了抽,看看主人又看看蒼星隕,不确定道:“該不會是……三殿下……吧?”

蒼星隕聞言震驚,眉心擰緊:“你果然是三皇子的人?!”

“不算是。”蘇逝川按住額角,深深緩了口氣,交代說,“把東西收拾好,你得回避。”

蒼星隕難以置信地挑了挑眉:“我白天得到消息,傍晚會有軍部的人過來搜查,外面不是士兵就是軍犬,你想讓我去哪兒?”

“随便。”蘇逝川說,“等我通知你再回來。”

蒼星隕:“……”

深更半夜,皇子少将,孤男寡男,還沒有許可不能回來……這也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吧?

這時敲門聲又響,西法的聲音傳來,他說:“老師,你在?”

“稍等。”蘇逝川沒想到練了兩天這小混蛋還能有精力過來,當即感覺頭更疼了,扯松領帶,催促道,“快點,十七幫忙。”

十七匆忙扯下桌布,把地上的金屬廢料全部歸攏進去包緊,蒼星隕收起已經打磨好的暗器,對着只有裏外兩間的小公寓遲疑了。

門外有人,這是得翻窗戶了……

于是方才還不能和諧交流的一人一狗互看一眼,瞬間達成共識。雪橇犬叼着桌布袋子,朝裏屋努了努嘴,蒼星隕立馬會意,拎起外套,動作利索地率先進了房間,十七緊随其後,跟着跑了進去。

蘇逝川快速脫去襯衣長褲,把自己剝了個不着寸縷,然後走進盥洗室淋了個水,再披上浴袍出來給西法開門。

卧室內,蒼星隕“刷”地拉開窗戶。西北風裹夾着鵝毛大雪争先恐後地鑽進屋子,蒼星隕直接被凍透了,頂着寒風跳上窗臺,緊接着單手攀緊窗框,長腿橫跨,整個人翻跳到相鄰一根排水管道上。十七化成人形把包裹遞給他,接着重新拟态成黑鳥,撲棱着翅膀飛出窗口。

同一時間,客廳門打開,空氣對流,西法對着只穿了浴袍的蘇逝川皺了皺眉。

“聽阿寧說你病了,怎麽不也不知道關窗戶?你以為現在是幾月份?”邊說,他邊徑直繞過蘇逝川,大步走進卧室。

聽見腳步聲,扒住排水管道的刺客先生和肩上停着的黑鳥一動也不敢動,自覺安靜如雞。

蘇逝川:“……”

少将大人百口莫辯,匆忙跟上去,解釋道:“大概是十七出去的時候忘記關了。”

西法:“你那個智能體也太不靠譜了,簡直沒腦子,以後給你換個最新型的。”

十七:“……”

十七痛心疾首,氣得要跳進來打他,幸好蒼星隕眼疾手快,掐着脖子把它拽回懷裏,果斷捏住鳥喙。

西法關窗落鎖,順帶着把窗簾拉了個嚴嚴實實。

見狀,思維脫缰的刺客先生按捺不住爆表的好奇心,對懷裏的小黑鳥說:“他們倆……什麽關系?”

十七:“唔!”

蒼星隕松手,十七咬牙切齒:“扯淡,全星系都沒有比我更先進的智能體!”

“所以……他們倆……?”蒼星隕又問。

“打聽那麽多幹什麽?!”十七怒道,“我家主人斯文優雅完美無缺,龌龊的是那個三殿下!”

蒼星隕若有所思,沒有說話,心想看來是猜對了。

蘇逝川的公寓正好位于教官宿舍樓的頂層,眼下軍校裏不夠安全,蒼星隕權衡了一下利弊,便帶着持續炸毛的小黑鳥順排水管道爬上了房頂,找了個避風避雪的地方,把包裹打開,繼續制作暗器。

十七氣不過自家主人又被大尾巴狼叼走了,幹等實在無聊,索性變回人形幫蒼星隕一起打磨。

“你說要渭毒,”十七沒話找話,“那原材料要去哪裏找?”

“不用找。”蒼星隕神色認真,取過一片暗器放在掌心,然後用力握緊。

那菱形暗器四邊開刃,這麽一下下去掌心的狀況可想而知,十七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霍然睜大眼睛,緊接着後知後覺地頓悟過來。

“這是鲛人的習性。”說這話時,蒼星隕的嗓音很淡,似乎只是在複述一件司空尋常的事,“蒼藍星人擅長制毒用毒,卻從來不需要培養毒物,因為我們本身就是無解的毒。”他攤開手掌,掌心蒼白的表面還殘留有那種特殊的血跡,傷口卻不見了。

菱形暗器仿佛被什麽強腐蝕性溶液灼燒過一般,表面變得光滑平整,棱角鋒銳,隐隐泛着層藍紫色的光。

蒼星隕手腕翻轉,五根修長的手指靈動漂亮,任那枚見血封喉的暗器在指縫間滾來滾去:“一片一個,從來沒失誤過。”他擡眸看向身旁挑釁過自己的智能體,“我就是這麽活到現在的,不好意思了。”

十七:“……”

與此同時,公寓房間內。

蘇逝川被西法的忽然造訪驚了一下,見沒出亂子才堪堪安下心來,這會兒已經重新回到盥洗室,褪了浴袍,坐進注滿熱水的浴缸。

三殿下在外面做了十多分鐘的思想鬥争,自問這次上門目的純潔,單純就是關心老師的身體,順便排解一下午沒說上話的郁悶。他把冷熱水兌好,試了試溫度,又從牛皮紙袋裏挑了種适合晚上服用的退燒藥,然後無比正直地推開了盥洗室的門。

盥洗室裏水汽濃郁,隐隐飄着股好聞的男性香氛氣味。

蘇逝川閉目養神,呼吸輕得像睡着了一般。他的身材非常好,肩膀舒展,腰胯窄瘦,兩條腿又直又長,覆蓋在骨骼之上的肌肉削薄精練,形狀漂亮得恰到好處,完全沒有贲張的油膩感,反而帶着份清俊典雅的味道。

西法不自覺地落下視線,眸光輕輕描摹過男人白皙修長的雙腿,深入水下,一寸一寸滑至腿間。

溫潤的水流穿過恥毛,尚未蘇醒的部位垂軟在毛發間,顏色比其他地方略深,但看起來非常嫩,顯然是沒怎麽經過事的。

不得不說,浴室真是個誘人犯罪的地方。

那玩意兒平時看起來沒什麽,可一旦空氣濕了,滋味就全然變了。

三殿下端着水杯和藥,早就把上門前的純潔目的抛在了腦後,腦子裏信馬由缰全是限制級畫面。

然而還沒等到他把腦補變成實際行動,就聽見蘇逝川淡淡問了句:“看夠了麽?”

西法:“……”

“沒看。”三殿下賣了個乖,走到浴缸旁邊,說,“老師,先把藥吃了吧?”

蘇逝川睜眼看他,沒動,微微張開了嘴。

西法把藥片放在他唇間,又喂了小半杯水送服。

蘇逝川把藥片吞下,扶着浴缸邊緣站起來,松口道:“來了就別走了,早點休息,今天的訓練一場減半一場取消,肯定是下不為例的。”

“老師還是心疼我。”西法沒去拿之前被脫下的睡袍,取了條浴巾替蘇逝川披在肩上,然後未經允許,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來。

蘇逝川看樣子是乏了,再加上退燒藥裏有使人嗜睡的成分,他安安靜靜地靠在西法懷裏,眸底浮着層柔軟的笑意,低聲重複:“老師當然是疼你的。”

不然還能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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