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飯後陸以航就被喬媽媽拉上樓了，留喬安一個人懷揣着忐忑洗碗。
喬媽媽從書櫃裏搬出三大本冊子，轉身問陸以航，“你沒看過他小時候的照片吧？”
陸以航很驚喜的說，“這是他的相冊？”
“嗯，從小到大。”喬媽媽坐在沙發上，很懷念的在封面上摸了摸。
喬媽媽拿出一本藍色封面的相冊遞給陸以航，“這是第一本，從出生開始的。”
陸以航很鄭重的接過相冊，放在膝蓋上打開了它。
這是一本很精致的相冊，每一張照片旁邊都寫了拍攝日期，甚至還有很多小故事，還有一些喬爸喬媽對喬安的寄語。
陸以航表情更加慎重，就像在研究一份絕不能出錯的科研報告。
這一頁照片上的小不點沒穿衣服，光着身子趴在床上，啃自己的小爪子。喬安眼睛從小就很大，随母。那對眼珠子墨黑且大，在小時候更是明顯。
每當喬安擁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你時，總會忍不住心軟。陸以航聽自己母親說過，喬安的長相是最讨人喜歡的那一種，一看就會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陸以航在長大之後，很少會肯定自己媽媽的話，但是這一句他很是認同。
相冊很厚，陸以航看的很慢，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每一張照片，都想花上讓自己滿意的時間來欣賞。
“啊，這個是我們第一次帶他去動物園，安安這孩子膽子特別大，別的小孩兒看到獅子老虎、蛇之類的都會害怕，他那麽小一個，卻特別喜歡看這些。”
喬媽媽指着一張照片說，照片上喬安正趴在鐵籠子邊，裏面那兩只威武的獅子正張大了嘴，“這時候他還沒上幼兒園呢！”
“這個是他第一天去幼兒園，看到我們走了居然沒哭，回家的時候幼兒園老師和我們說，他特別乖，很受小朋友們歡迎。”
陸以航看着喬安背着小書包，安靜的站在幼兒園大門口，很惋惜自己沒能早點遇到他。
“這是怎麽了？”陸以航指着一張照片問，上面的喬安頭上纏着紗帶，一臉不服氣。旁邊的文字很簡單——“第一次打架”。
陸以航很驚訝，按喬安的性格，竟然那麽小就會打架了嗎？
“哈哈，安安小時候和現在完全就是倆孩子，你猜怎麽的？”喬媽媽拍了拍相冊，“你肯定猜不到安安小時候有多調皮，他前一個星期在幼兒園的乖巧，完全都是假象！”
“假象？”
“對啊，他那時候是還沒熟悉環境，就靠着他那張臉，騙過了所有人。”喬媽媽笑着搖頭，“一個星期之後，他就開始當小霸王了，這就是他那天給別人打架留下來的。”
“他為什麽打架？”陸以航很好奇，因為喬媽媽臉上的表情寫滿了自豪，而不是對這段記憶的啼笑皆非。
“因為他很正義。”喬媽媽說，“他們幼兒園每天中午午睡起床之後，都會給每個小朋友發一個小餅幹，或者是小蛋糕之類的。在他們班裏有一對雙胞胎兄弟，長得特別像，幾乎讓人分辨不出來。”
“你看，就是這對。”喬媽媽指向集體照，陸以航一看，上面确實有一對長相極其相似的雙胞胎，“這對雙胞胎應該是比較貪吃，經常靠着他們的長相去老師那裏，多吃一兩塊餅幹。”
陸以航大概猜到喬安為什麽會打架了。
“安安估計是覺得這樣不公平吧，就和他們打起來了。不過啊，安安很厲害的，二對一竟然都還打的平分秋色。”喬媽媽看着照片，懷念極了。
“他為什麽不和他們老師說呢？”陸以航問，按陸以航對喬安的了解，就算遇到這樣的情況，也不應該是打架呀。
“因為安安覺得告老師是小人之舉，哈哈，他小時候真的太可愛了。”
喬媽媽笑得開心，陸以航也笑，對喬安的童年越來越好奇。
樓下的喬安洗好了碗，十分按耐不住想上樓去看看，喬媽媽的笑聲連續不斷的傳到樓下，喬安心裏一直像有小貓撓撓一樣。
“安安，過來。”喬爸看喬安出來了，對着喬安招招手。
喬安走過去問，“怎麽了爸？”
“你媽在給他看你小時候的照片呢，你還要上去嗎？”喬爸一臉幸災樂禍。
“她…”喬安忍不住扶額，怎麽又誰來都要秀一次啊…喬媽媽最喜歡做的一件事之一，就是把喬安的照片，分享給她的客人們看。完全不管對方是否樂意，雖然大部分人都很喜聞樂見吧，但是喬安還是對此很不好意思。
特別是當看照片的人變成陸以航之後。
怎麽感覺莫名羞恥呢…
“坐這兒陪我看看電視吧。”喬爸爸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喬安想了一下，還在坐在了喬爸爸身邊。
“安安，你感覺好些了嗎？”喬爸爸單手放在喬安肩膀上，很認真的看着喬安。
喬安回答，“早就不疼了，爸，你呢？”
“我不是問你的手，我是說剛剛你看到的那個。”
“什麽？”喬安問。
“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嗎？”喬爸爸揚了揚下巴，指向電視。
“他們小學也是同學啊。”陸以航翻到喬安的小學畢業照，上面的喬安頂着一頭偏長的頭發，在他身邊一左一右，站着兩個一模一樣的少年。
“對啊，算是不打不相識吧，他們三個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他們還參加了籃球比賽呢。”陸以航摸了摸照片上的喬安，上面的他笑得意氣風發。那對雙胞胎少年，一個壓低了身子和喬安肩并肩，一人一只手捧着籃球，另一個則淺笑着站在他們身後。
“他們不僅小學是同學，初中也考一起去了。”喬媽媽往後翻了一頁，“不過那個時候，雙胞胎裏的哥哥，就沒有那麽經常和他們一起打球了。他被省游泳隊看中，基本上是聚少離多。”
陸以航點點頭。
怪不得後面的照片裏，基本上都只有一個人和喬安站在一起。陸以航感覺自己基本上，能分出來誰是哥哥，誰是弟弟了。
那張照片裏和喬安一起大笑的是弟弟，而站他們身後的是哥哥。
“他們現在還有聯系嗎？”陸以航問。
喬媽媽沒說話，發神一般的看着照片中那三個孩子。
在樓下，喬安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他像是在看着電視裏的籃球比賽，又像是思緒已經飄到了無人可及之處。
“安安，事情都過去了那麽久了。”長久的沉默之後，喬爸爸一把拿起遙控器，将電視關了。
喬安依舊盯着電視機，仿佛一秒鐘都沒從比賽中出來。
“安安，你能不能說句話。”喬爸爸稍稍用了點力氣拍在喬安背上。
喬安猛地站起來，狠狠喘了兩口氣。
“我…”喬安用力捏緊拳頭，他張了張嘴像是想辯解些什麽，最後不了了之的說了句，“我先走了。”
“安安！”喬爸大聲喊了出來，但是喬安還是悶着頭往外走。
“怎麽了？”陸以航和喬媽媽從門裏走了出來。
“安安說他要走了…”喬爸有些無奈，對着喬媽做了個手勢。
“你腦子有病吧！”喬媽對着喬爸罵到，“長能耐了啊！”
喬爸縮縮脖子，“這不是今天正好看到了嗎…”
“誰叫你看籃球比賽的！”
“我不是看以航來了嗎…萬一他喜歡呢…”喬爸哭喪一張臉，“我錯了還不成嗎？”
陸以航飛快的跑下樓，對着喬爸喬媽說，“爸媽，我去追他。”
“航航你跑慢點，注意安全！”
“好！”說完，陸以航就已經跑出了別墅。
花園裏沒人，外面也沒看到人影，陸以航估計喬安已經跑很遠了，就順着小區往外尋去。
“喬安？”
在花園後邊的車庫裏，喬安蹲縮在角落，聽着陸以航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依舊是那個他最喜愛的姿勢，在這樣孤寂又黑暗的空間裏，喬安才敢放心的，讓自己的情緒顯露出來。
不用擔心更多人會怎麽想，怎麽看。
多年前的回憶，猶如山崩海嘯般，沖着喬安撲面而來。
喬安努力的平息自己的心跳，大口的呼氣，大口的吐氣。然後他感覺到了自己褲子口袋裏，塞着什麽東西。
摸出了一看，是昨天的那團紙，裏面還抱着一粒抗焦慮藥。喬安就像看到聖光一般，直接将他塞進了嘴裏。幹咽的滋味不好受，可是急躁更加不好受。
藥丸不小，他廢了點勁才咽下去。之後不上不下的卡在嗓子裏，難受的讓人想吐。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安才感覺自己好起來，舒服了很多。他知道自己應該回去，但是卻哪兒也不想去，只願意環膝坐在車庫裏。
他再一次摸了摸口袋，想看看時間，卻怎麽也找不見手機，仔細想想，應該是落在沙發上了。
總是什麽都不順利，為什麽總是那麽事與願違呢。
這個藥到底管不管用，為什麽還是那麽焦慮，甚至很是煩躁。喬安雙手捏着褲腳，使勁的将他們扭來扭去，兩眼無神的看着這一切。
車庫裏的冷風一陣陣襲來，枯坐在地上的喬安早就一身冰冷。
“喬安！你在裏面嗎？”
喬安停下了動作，沒有回答。他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一步一步離自己越來越近。喬安抹了一把臉，将食指橫放在牙齒上用力咬着。
燈亮了。
“喬安？”陸以航喘着氣，出現在他的面前，“喬安，我找到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以航：我找到你了。
喬安：嗯。
陸以航：再也不會讓你離開了。
老鹿：少年，千萬不要立flag。老母親般的微笑.JPG
《陸氏愛妻筆記》22
了解他的過去，共創嶄新的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