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破曉
chapter14
兩個人中午吃燒烤晚上的時候繼續吃着中午剩下的，加點熱喝點啤酒就這麽過了。
不過他們是把東西拿到看臺上去的。
近郊的空氣還是比市區裏好的多，晚上的星星特別的多，伴随着夜風習習，喝着啤酒，和很舒服。
“幹杯！”趙和樂拿着紙杯笑着跟人碰碰杯，一口飲盡。
卓奕皺眉看着一旁歪倒的兩瓶啤酒，看着人臉蛋泛紅：“你喝的太多了。”
趙和樂搖搖頭放下被子，手放到盤着腿的中間，身體微晃，仰頭看着天上的星星，感嘆道：
“舒服啊……”
喝了酒就不用再想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就這樣看着星星，飄飄忽忽的，舒服。
“我去給你要一杯蜂蜜水。”卓奕看人似乎有點恍惚，一看就知道是喝不了很多酒的。
“別走……”
卓奕一愣，看着人抓着自己的手，視線落到人的臉上。這家夥的眼睛泛着水光，像是隕落的星點閃爍着細碎的光澤，但是卻莫名的讓人心疼。
趙和樂抱住人的手臂不放，幹脆腦袋還靠在人的手臂上，臉蹭了蹭嘴裏呢喃：“卓奕，你開心不……”
卓奕低頭看着人，沒有動。
“我其實呢，有一點點不開心……”
一滴冰涼滴在人的手背上，那一瞬間，卓奕看得很清楚，心裏突然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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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很傷心拒絕了維也納音樂學院的入學通知的。”只見人低垂着腦袋，輕聲呢喃：“因為我的肩膀沒有辦法長時間拉琴，練得太猛肩膀勞損……”
這聲嘆息夾雜在夜風中，跟樹葉摩擦的聲音混在一塊。
卓奕伸手将人擁入懷裏，單手握住人的後頸将人的腦袋靠在自己的懷裏，他沒有再低頭看人，只是用動作表明自己。
“我從兩歲開始摸小提琴，三歲正式拉琴，在之後的日子裏除了一日三餐就是我的小提琴，對待它比對待我的學習要認真得多，應該說小提琴是我的知音，我瘋狂的愛它，以至于一日将近七小時的高強度拉琴讓我的右肩得了肩關節周圍炎，在我十五歲的時候被家人沒收了小提琴治療我的肩膀，直到今年進入大學我才被允許繼續拉琴。但是我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用盡全力去表達我的感情，也不能讓爸媽擔心，所以突然覺得，讀了這個專業貌似只會給我帶來無盡的壓力。我的榮譽，好像停留在我十五歲之前。”
懷中的人聲線清越卻透露着低落。
“最痛的時候就是在晚上，但是我每次都忍着，就怕被我爸媽發現了，然後沒收了我的琴。我記得是有一天早上我痛的連手都擡不起來，那時候我突然想，我是不是不能練了？”
卓奕突然明白為什麽總是看到人在揉肩，他原以為只是普通的疲憊，但是沒有想到是舊傷。心疼的揉了揉人的腦袋，靜靜地聽人說。
“不過卓奕，我會一直練下去。”
這話聽起來倒像是沒有喝醉的人。
“我不會去逞能，但是也不想讓人知道我已經無法達到以前的水平。我沒有自大的覺得自己以前多麽的厲害，不過現在的我，好像真的無法做到以前那般自信。”
卓奕越過人的頭頂看着夜空的星星，語氣平緩：“你知道為什麽星星會發亮嗎？”
“因為它是恒星。”
“所以它的光芒不會被掩蓋，盡管有烏雲，但也有散開的時候。”
趙和樂在人懷裏睜開眼睛，那一瞬間有種感覺，這個人把自己心頭的煩惱稍微推散了些。他靠在人的懷裏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在誰的身上感覺過，就是有種想讓人盲目去信任的感覺。
于是開口道：“卓奕，我沒有醉。”
“嗯？真的嗎。”
趙和樂聽到人含笑的聲音轉過頭，果然就看到人在笑，頓時有點生氣：“我真的沒醉！”敢情是不相信他的話了。
“好，沒醉。”卓奕用雙臂環住趙和樂的肩，下巴抵在腦袋上沉聲道：“就算你肩膀有傷，那天我看着在舞臺上的趙和樂依舊耀眼，一樣用他倔強的自信做到了最好。因為他有一顆對古典音樂摯愛的心。”
背後貼着的是卓奕的胸膛，他感覺到人說話時胸膛的起伏，耳邊回蕩着那低沉卻意外溫柔的話語。
趙和樂唇角微陷，看着前面：“男神啊，我們等到天亮看日出吧。”
卓奕眼底一柔：“你喜歡就好。”
他知道趙和樂明白他的話了。
兩個人一個晚上都坐在看臺上等着日出。
“卓奕，你有談過戀愛嗎？”
在等日出的時候還是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讓他們兩人暢所欲言。
“沒有。”
趙和樂側過頭看着人的側臉，點了點頭：“是嗎……”
“為什麽這麽問。”卓奕同樣轉過頭看着人，眼底卻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林聞暄交過很多的女朋友，但是他不會哄人，我認識了他這麽久，也沒見過他用什麽雞湯治愈一下我。但是你，雖然看起來沉默寡言的，但是越相處越發現，這樣的你很吸引人。”趙和樂想着在自己目前為止的朋友了，估計像卓奕的這樣的，只有卓奕。
在沒被人看到的角度，男神唇角微陷，目光幽邃：“有吸引到你嗎？”
趙和樂一副當然的點頭：“必須的，說實話，你真的跟林聞暄他們不一樣，你很成熟，我第一次接觸到你這樣的類型。感覺跟我們不是同齡人，是你身上的氣質。所以我很好奇，你在國外的生活，跟我講講吧。”
“冷嗎？”卓奕問道。
“啊？”趙和樂見人突然岔開他的話題問自己冷不冷的問題，愣了幾秒有些無語：“還好，穿着外套呢。”
然後就聽卓奕開口：“盧森堡的天氣也挺暖的，就算冬天也不會特別冷。”
“那盧森堡有什麽好玩的嗎？”
“盧森堡很小，沒什麽好玩。”
趙和樂看着人：“好歹也是你第二個家鄉，著名景點總有吧，萬一我想去呢？”
“盧森堡大公館，盧森堡大峽谷，亞當夫吊橋，憲法廣場……”
“……”
“這些地方我都可以帶你去，去歐洲最好就是345月份去，比較暖和，想什麽時候去嗎？”
趙和樂：“……”
他也就是……意思意思。
卓奕聽人沒有說話，看着人問道：“想去嗎？”
趙和樂笑了幾聲：“啊，當然想，不急。”
男神總是如此熱心腸。
“我家在郊區有一個非常大的別墅群，裏面有很多不同風格的建築，在裏面你還可以騎馬射箭，還有一個非常大的花海，是我父母種的月季……”
男神突然介紹起了他的家，這讓趙和樂徹底的感覺到了沉默寡言進化到話痨簡直是一個質的飛躍！
默默打了一個哈欠，果然他還是不太适合熬夜啊……雖然看日出好像很文藝，好像不太适合他。
腦袋一點一點着，最後不自主的靠在男神身上。
卓奕一動不動的坐着看着不遠處的景象，唇邊的弧度愈發的清晰。
在這種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可以看到這樣的笑容，如果給熟悉的父母知道一定會開香槟慶祝，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只會說‘卧槽男神是怎麽了！’如果是趙和樂……相信今天也習慣了。
以後也會習慣。
男神就對他一個人展露笑容。
當地平線升起的那一抹光撥開雲霧，原本漆黑的夜晚終于出現了今天的第一抹光，日出之色。
看臺上的兩道身影也在攝像機中愈發的清晰。
男神懷裏睡得正熟的人不就是趙和樂。
卓奕把給人蓋着的外套往上提了提，垂眉看着懷裏趙和樂的睡顏，白皙清俊的模樣的在睡覺的時候格外的乖巧可愛，正如他手機壁紙裏頭的那一張，都能讓他目不轉睛。
“趙和樂，天亮了。”
“嗯……嗯？”
趙和樂皺了皺眉頭似乎有點不開心有人吵醒他睡覺，睡得正舒服呢。
“你不是想看日出嗎？”
趙和樂只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讓耳朵有點酥麻，皺了皺眉頭還是睜開了眼睛，也就是這個側躺着的姿勢，他看到了地平線初露容顏的色彩，頓時愣住。
他不是沒有看過破曉，但是那是高中的時候站在陽臺上隔着老遠看到的天邊，沒有眼前這一幕讓他感覺到震撼。
天漸漸破曉，從地平線漸漸出現的紅霞越來越清晰，紅色越積越濃，雖并不發亮，但是就像是包圍着天際的一條絲帶，美得讓人無法轉移視線。
“卓奕，你拍下來了嗎？”枕在卓奕的大腿上問道。
“嗯，你睡的時候我把相機架好了。”
“你怎麽就讓我睡在你大腿上了，腿不麻嗎？”趙和樂坐起身，打了哈欠揉了揉眼睛看着人。
卓奕看着人頭頂那縷翹起來的頭發，伸手壓了壓，不過放手又翹起來了。皺起眉又壓了壓，不過還是翹起來了。
趙和樂一臉茫然：“……在幹嘛？”
“你頭發翹起來了。”
“這樣嗎。”趙和樂撥了撥自己的頭發，然而剛好碰到了卓奕的手，愣了一秒才擡起頭。
對上了卓奕那雙深邃而又平靜的眼睛，不過看了幾秒那眼神裏頭似乎有什麽變了。
“早上好。”卓奕看着人說道。
“啊，早上好。”趙和樂愣愣的看着人，怎麽男神又不按套路出牌。
卓奕唇角微揚。
真是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卓奕：如果每天早上可以在我身邊醒來跟我說早上好，那就更完美了。（渴望jpg.）
趙和樂：你是不是這個時候就不斷給我挖陷阱了！！迷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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