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偷親

削皮、切果,其實看的出來,憐冬并不娴熟,她只是勝在有耐心,慢慢地做,商望潮也并不催她,憐冬專注地切水果,女人便在一旁,安靜得像是一株靜靜開放的花兒,專注地看憐冬。

不過,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憐冬切着切着,正苦惱于果核的煩人,卻覺得後背忽然一軟,是高挑的女人自身後環住了她,輕柔的聲音仿佛從胸腔中震蕩到憐冬的後心:“刀要這樣握,往這個方向切......”

憐冬一怔,而後,放松下來,低頭看着她的手。此時,她的手上覆了一雙骨節分明的漂亮的手,那是商望潮的,而憐冬的手握着刀,正被商望潮帶着動作。女人有力的手帶得憐冬也仿佛游刃有餘起來,有商望潮托底,憐冬走神了,擡頭望着商望潮,開起小差來。

蘋果被切成整整齊齊的小塊,憐冬眼睛裏的商望潮,正認真地低頭,專心于手上的工作。女人做事認真,神情專注地做事時,好像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魅力,她的側臉也很美麗,因着立體感,泛出冷硬的弧度,可憐冬知道她其實是個溫柔的人。

憐冬看着看着,不由心癢癢。

好想,親一口商望潮啊。就親在她的臉蛋上,肯定很舒服。

真的好想好想。有商望潮的誘惑在,即将大功告成的果汁都變得沒有吸引力了,商望潮低着頭,沒有看憐冬,也就沒有注意到,她懷裏那姑娘的眼睛裏,漸漸流露出一股渴望。

可愛的渴望,滿載戀愛的芬芳。

突然,憐冬道:“那裏還有一個橙子。”

她指向盤子裏的大橙子,心中有點緊張,好在商望潮果然被她轉移了注意力,沒作他想地轉頭去拿那只香橙,卻在這時,被憐冬踮起腳尖,往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難以言喻的美妙滋味傳來,商望潮一瞬間睜大了眼睛,錯愕間,她扭頭看憐冬,卻因這個突然的動作,令憐冬的唇在她臉頰上一寸寸地擦過,水果味唇膏在她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粉色痕跡。

少女的嘴唇紅潤而飽滿,唇角微微地翹着,是天生的微笑唇。商望潮從來不知道憐冬的嘴唇這般軟,像是棉花糖那般柔軟綿彈,輕輕蹭過她的臉頰時,仿佛帶起了一片令人戰栗不已的電流,那一刻,好像就連商望潮那深藏于胸膛之中的心髒都被這股電流擊中了,變得酥麻,不聽話地顫動起來。

商望潮好險才扛住那陣震顫,而作為偷香成功的那個人,憐冬也沒好到哪裏去,她猜到親親的滋味很美妙了,卻沒想到,是這麽舒服的一件事,女人的臉頰柔軟而細膩,親到的時候,強烈的幽香傳來,憐冬還未細細品味,便好像醉了,雙腿開始發起軟來,差點倒在商望潮懷裏。

原本預想的,一偷親成功就跑掉的這個計劃,也因她此刻的不争氣而夭折了。憐冬沒立即跑掉,可商望潮也沒立即抓住她呀,片刻之後,恢複一點力氣的貓咪姑娘臊紅着小臉掙脫了商望潮的懷抱,着急地跑掉了,她一跑,商望潮雖還被那種感覺支配着,卻也擡腳去追,可是慢了一步,被憐冬藏進了房間裏。

小貓躲起來,可剛剛那種感覺卻好似更強烈了,憐冬軟趴趴地靠在自己的房門上,回味着方才的甜蜜,而隔着一道門,商望潮善解人意地停下了腳步,也不走,同樣靠在門上,思索着方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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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兩個人在一起,已有一段時間了,然而其實,商望潮一直很規矩的。她和憐冬,除了牽手和擁抱,沒有做過更親密的事情——也可以算上商望潮背憐冬的時候,那時商望潮也覺得她和憐冬很親密,她背着那個小姑娘,就好像......背起了自己的一整個世界。

像是夢裏那樣,只要是憐冬,好像商望潮就願意讓她騎在自己背上,小姑娘那樣輕,可是商望潮背着她,卻總覺得她是沉甸甸的。

是寶貝。

不是不想的。

不是不想親一親憐冬,甚至于商望潮想的,比憐冬的這個吻要出格許多,然而商望潮總是很能忍的,憐冬年紀并不大,又是那般天真柔軟的一個小姑娘,商望潮總是怕唐突了她。

是她太慢,還是憐冬太快呢?

商望潮長身玉立,等在門口,許多念頭從她心中閃過,她不自覺地擡手,手指滑過憐冬親出來的那道痕跡,電流仿佛還在,纏繞在她的指尖,令她低聲笑起來。

憐冬在房間裏,聽到了商望潮的笑聲,她的臉頰仿佛更燙了,剛才還那麽膽大的,這會兒卻沒有勇氣開門去面對商望潮。

嗚。

“美色誤人,一定是美色誤人。”

憐冬趴在桌子上,做了許多的心理準備,直到商望潮來敲她的門:“憐冬,果汁好了。”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好像剛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般,也正是這般平靜,幫助憐冬把自己的勇氣找回來了。

她擡頭,看了看自己的房門,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出去。

商望潮在門外靜靜等了一會兒,又道:“不喝的話,會不新鮮的。”

憐冬握拳,還是出去吧?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呀,她又不可能一直不去見商望潮,那樣的話,她肯定會先投降的。

憐冬磨磨蹭蹭地去開了門,她本以為會見到拿着果汁的商望潮,卻發現她喜歡的那個人的确就站在門外,可是卻是兩手空空,好像......正等着她呢。

等着捉她麽?

憐冬立刻就洞悉了女人的想法,急急忙忙地要關門,卻被商望潮搶先一步進了門,商望潮進來了,她那般高挑,憐冬只到她肩膀,她的陰影投射到憐冬身上,可是憐冬其實并不覺得有絲毫壓抑,相反,她總是能從這個高挑美麗的女人身上,汲取到像是夢裏被那只巨大鯨魚托着的安全感。

商望潮:“別躲着我,憐冬。你剛才那樣,我喜歡的。”

憐冬臉紅紅地道:“我沒躲着你,真的,我才沒有躲着你呢,我躲着你做什麽呀?我又沒做錯什麽事情。”

她嘴硬地解釋着,說的自己都快信了,商望潮微笑着看着她表演,在小姑娘快要嘴瓢、手足無措時,輕輕地拉住了憐冬的手:“憐冬,我想......繼續剛才的事情。”

明明是那般正經的聲音,卻好像每一個音節都暗含了挑逗的意味,憐冬一時呆滞,好像要慌不擇路地跑走,可是腳下卻像生了根似的,完全挪不了步子,反而在商望潮低下頭時,略顯期待地擡了下巴,眼巴巴地看着商望潮。

商望潮便懂了,她不再等待,低頭,一個輕輕的吻落在憐冬額頭,像是雨絲那般柔潤,憐冬很喜歡這樣的親吻,但商望潮親了她的額頭,又親親她的臉頰,舒服是舒服,可是,就只是這樣嗎?憐冬心裏有一種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失望,但商望潮又怎麽會真的讓她失望?如果真的就此停留,便不僅是憐冬的失望了,也是商望潮的。商望潮很快挑動了一下憐冬的下巴,在女孩子擡頭時,将自己的紅唇印在了少女粉嫩的唇瓣上。

好似有幽幽的嘆息,不知是商望潮的,還是憐冬的,滿載愉悅的味道。

思維好像停滞了,憐冬抖了一抖,緊張地抓住商望潮的胳膊,手指在女人的手上印出紅痕,可商望潮不在意,此時此刻,她的全部心神,都落在了,初次接吻的美妙體驗中。憐冬也是這樣,她們嘴唇相貼,柔軟對着柔軟,溫暖融着溫暖,像是魚兒遇上了水,像是陽光照應着雨露,世界因此變得絢爛而溫柔。憐冬的眼眸漸漸濕潤起來,恍恍惚惚中,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她好像已經得到了這個女人的全部。

商望潮也正品味着自己的整個世界。她是戳一下便動許多下的人,不是木頭人那般不通情趣,意識到憐冬對她的渴望并不輸于她,意識到憐冬也是喜歡這種親昵的,她不再止步,而是主動向前,攫取起她的花兒的甜蜜來。

不知道是誰先的,一定是商望潮吧?憐冬心想,是商望潮的舌頭在她嘴唇上細細描繪,在她沉浸在那種香甜時,闖進了她的嘴唇,勾纏了她的舌頭一同嬉戲。可在商望潮看來,她不過是輕輕舔舐了一下,她的小姑娘便迫不及待地伸出了香舌,熱情地纏住了她。

這一定是世界上最好親的那片嘴唇了。

同一時刻,兩個初戀的人的心裏,劃過了相同的念頭,只有她,她們心想,只有對方才能讓自己這般快樂。

直到被商望潮抱到沙發上,半靠在商望潮身上,憐冬睜着雙水霧迷離的大眼睛,還在回味方才的種種。

她把玩着商望潮的頭發,只覺得商望潮雖然不言不語,卻在每一根頭發絲裏都浸滿了喜悅,而她何嘗又不是這樣呢?

她像是喝了一肚子香甜的仙露,小臉的潮紅就沒有褪去過,餍足都寫在臉上了。她想了好久好久,終于想到了,于是對商望潮形容:“就像是天上下起了糖果雨,青紅橙紫的糖果撲通撲通地落在我的身上,空氣中都充滿了香甜的味道。那麽開心。”

頓了頓,她又糾正道:“好像不管是什麽糖果,都沒有你香你甜。”

小貓吃飽了大魚,膽子也被撐大了,熏熏醉醉地發表起吃後感。

商望潮充當了憐冬的人形靠枕,臉上的笑容,在憐冬小嘴叭叭的時候,就一直沒有消退過。聽過以後,她沉思片刻,糾正了憐冬的話:“是你最甜。”

憐冬笑倒在她懷裏。

好像,她們的關系,又進了一步。憐冬是不嫌快的,她們招財貓家的姑娘都是特別敢于去追求愛情的,她也曾經聽說過她媽媽們的愛情故事,又見證過她姐姐的,其實,并不羞于求愛,相反,她總是很期待。

而商望潮,大概是上天派來滿足她期待的人吧?在和商望潮戀愛前,憐冬知道戀愛令人愉快,卻不知道,是這麽快樂的事情,就像是自己的一根肋骨被填上了,從此身體裏不再空虛,從此,有了可以去惦記、可以去依賴的人。

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憐冬的這個念頭才剛剛閃過,商望潮便同她道:“好像我有一部分一直空着的地方,因你而圓滿了。”

多麽奇妙啊,大大的鲲鵬,因着這一只對她來說小到不能再小的貓咪,而找到了自己的圓滿。

這是商望潮在遇到憐冬之前,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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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啾啾大家,阿涼發糖!希望大家的這個兒童節,能從這兩章裏,嘗到一些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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