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線索無處不在

周複禮眉頭都皺了一下, 蘇幕遮剛才說的是, 一但輸了,大晉再無周複禮?

他什麽意思?

這裏是花樓, 蘇幕遮該不會是想要用什麽龌龊的手段吧?

周複禮都哆嗦了一下, 那畫面簡直辣眼睛。

但像蘇幕遮這樣的風雅名士, 完全滿足周複禮對那種古之名士的一切想象,也不像會用這等下作手段的人。

疑惑地看向蘇幕遮。

蘇幕遮的單眼皮有些狹長,此時正愉悅的向上挑起, “因為……從此以後, 世人只會記得大魏的周複禮。”

什麽?

周複禮一愣, 但突然,他的眼睛有些模糊,頭開始變沉。

這屋子的熏香有問題!

一開始他們就用琴音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讓自己忽略掉熏香中不尋常的味道。

他們是計劃好的!

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 周複禮心道, 蘇幕遮該不會因為大魏的文鬥贏不了他,所以準備幹脆利落地綁架他,将他綁去大魏吧?

倒是和自己的做事風格有些相似,直奔源頭。

只是, 這裏可是洛陽, 大晉的都城, 這些大魏人瘋了不成,他們真以為能将自己綁去大魏?

“不惜一切代價,發動隐藏在大晉的所有暗樁, 只要大魏能得到小聖人,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

這是周複禮昏睡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這群瘋子。

都說讀書人是隐藏起來的瘋子,一但釋放內心,會比任何人更加的癫狂,果然不假。

皇宮之中,司馬煜得到來報信的小公公的傳言,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你說周複禮去了花樓?”

擡起腳就往外面跑,“不……不知羞!”

“他堂堂小聖人居然往花樓跑。”

周複禮就像一張沒有任何污跡的白紙,他都沒有舍得弄髒,氣死他了。

司馬煜邊走邊罵,他覺得這一次能将以前周複禮訓斥他的全部訓斥回去,看周複禮怎麽狡辯。

馬車飛馳,等到地點的時候,司馬煜兇猛地跳下車就往花樓裏面沖,一邊沖一邊問守在這裏的小公公,“周複禮還在裏面?”

小公公答道,“奴一直在外面守着,一直沒見小聖人出來。”

司馬煜袖子都撈起來了,以前周複禮是怎麽訓他的來着?“不……不知自愛。”

兩小公公面面相觑,“陛下怎麽感覺像來抓……抓……”

後面那個字他都沒有膽子說出來。

花樓裏面有些異樣的安靜,等司馬煜氣沖沖地将所有房間搜了個遍,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司馬煜愣着了,疑惑地看向兩個小公公,“人在哪?”

這……

兩個小公公也傻眼了,“明明就進的這裏,也沒見出去。”

司馬煜眉頭都皺了起來,難道周複禮知道自己來了,畏罪潛逃?

但……是不是逃得也太幹淨了,連花樓的老板姑娘都跟着逃了?難道她們還知道犯了死罪?

又搜了一遍,這才疑惑地走了出來。

一出花樓,就看到停在不遠處的馬車,一個小腦袋在向外面張望。

這不是周複禮那個小書童知墨嗎?周複禮一向走到哪都将這小書童帶到哪。

司馬煜走了過去,“知墨,你怎麽還在這裏?”

知墨雖然不知道司馬煜的身份,但人他是認識的,好像是小聖人的學生,乖巧的答道,,“我在等我們家小聖人,小聖人進去好久了還不見出來,眼看天都快黑了。”

司馬煜的心突然猛地一縮,明明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而且他派來守在這裏的小公公也說,周複禮進去了也就沒有出來。

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你們家小聖人來這裏見什麽人?”

張叔和林大娘也在,接口道,“大魏的人邀請我們家少爺來這裏聽琴,順便商量第三場文鬥的事情。”

嘶……

也就是說,大魏的人也應該在裏面才對,可現在全部莫名其妙消失了。

肯定出事了!

司馬煜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對周圍保護他的禁軍道,“将這花樓圍起來,連只蒼蠅也不能放走。”

這條街都亂了。

然後是整個洛陽都亂了,洛陽城被封,只進不出。

朝廷百官得到消息的時候也懵。

“那些大魏人的別館查了沒有?”

“查過了,別館中空無一人。”

嘶。

“整個洛陽都查遍了,行蹤全無。”

司馬煜傻了,周複禮好像真被人給拐了。

百官也是義憤填膺,“無恥。”

“他們大魏文鬥不過我們,居然……居然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氣得直哆嗦,千算萬算,沒想到對方搶人,也太不要臉了。

幾天後。

周複禮待在一輛馬車裏面,眼睛有些恍惚地看着外面快速後退的景色,嘴角有些苦澀。

任他怎麽想不可能想到,大魏人居然铤而走險,将他給綁了。

大魏人倒是沒有難為他,除了不能自由行動,幾乎有求必應。

現在馬車上還有三個大魏的大學宗,輪着來給他講大魏有多好,從早講到晚,估計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小聖人,我們大魏比起大晉,百姓富裕,地勢優越,文風更盛,小聖人到了我們大魏,必定比在大晉還要風光,我們大魏以文傳國,對于像小聖人這樣飽讀詩書的名士,更定是尊崇之極。”

周複禮:“……”

他現在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眼看大晉的老皇帝快要升天了,必定會動蕩一段時間,前路難測,現在離開動蕩之地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他還是不喜歡這樣被強迫着的選擇啊。

“小聖人無需有任何擔心,大魏的一切我們都已經打點好。”

“你就将大魏當成自己的家便是。”

幾個大學宗越說越興奮。

以前周複禮是對手的時候,抛開其他,作為讀書人,他們都佩服得五體投地。

現在周複禮要變成他們大魏的小聖人了,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

以前輸給周複禮屈辱嗎?

肯定屈辱,太他媽傷自尊了,以三千太學生都敵不過一個周複禮,那滋味簡直無法言語。

但現在算個啥,反正輸也是輸給他們大魏自己的小聖人,沒啥丢臉的。

不得不說,這些讀書人還真會自我說服,但也不能說他們說得沒有道理,說不得多年後,他們還能将這編成大魏的一段讓人口口相傳的傳奇故事。

這時候,蘇幕遮也進了馬車,“沿途颠簸了一些,還請小聖人擔待些,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進入大魏疆土,到時候我們在慢慢讓小聖人領略我大魏風光。”

周複禮沒好氣的說道,“這就是你們大魏讀書人的禮節?”

蘇幕遮和幾個大學宗就尴尬了,不論怎麽說,他們這手段實在有點那啥。

蘇幕遮說道,“我們大魏實在不能再輸了,所以才出此下策,小聖人就當這是文鬥的第三場吧,我們就賭大晉那個小皇帝能不能從我們手上将你帶回去。”

周複禮:“……”

難怪蘇幕遮說,一但輸了,大晉再無周複禮,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在裏面,都将他綁去大魏了,大晉當然沒有他的存在了。

哎,他也反抗不了,放平心态吧,不然他肝痛,你說蘇幕遮好好一個風流倜傥的讀書人,怎麽就這麽不按牌理出牌。

周複禮說道,“你就這麽确信能将我帶去大魏?別忘了這裏可是大晉境內。”

蘇幕遮一笑,“我們讓洛陽的暗樁用十幾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從不同的道路返回大魏,等你們的小皇帝弄清楚哪一輛才是真的的時候,估計我們都已經到了大魏疆土。”

周複禮:“……”

故布疑陣,這個蘇幕遮還是有些手段的,并非盲目行動。

只希望二狗子這次聰明點,不然他怕是真的要去大魏聽琴當大魏的小聖人了。

說實話,聽了這幾個大學宗安利了幾天大魏的好,還真有點心動,特別是那太學生千琴齊鳴的場景是個什麽樣子,還真有些讓人向往。

不過內心怎麽就有些不舍啊?

他們家知墨小正太,還有小板凳一群乖巧的小朋友,司馬荷華那只皮球,還有時不時炸毛的二狗子……

周複禮不禁搖了搖頭,人果然是感性的動物,在一個地方呆得久了,總會留下一些莫名其妙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情。

周複禮心道,通往大魏的道路那麽多條,說不定真如蘇幕遮說的那樣,二狗子一時半會怕都不知道哪一輛馬車才是真的。

不行,他也不能坐以待斃。

周複禮現在也不知道走到了那裏。

他們沿途倒是能看到河流,大晉境內河流縱橫,也沒有什麽出奇。

不過周複禮眼睛微不可擦地閃了一下,其實……也不是沒有希望,就看二狗子是否上心了。

他們這一路奔波,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馬車上,但總不可能不吃飯。

周複禮什麽也沒有做,一如既往安靜地呆着。

不知道跑了多久,馬車停在了河道邊上。

蘇幕遮說道,“我們下車随便吃一點繼續趕路。”

河道邊的攤子,都是賣給苦力吃的,沒什麽好東西。

現在不是講究的時候,大魏人也沒有嫌棄,倒是周複禮吃了一口就停了下來。

蘇幕遮眉頭皺了一下,“小聖人,現在離大魏還有些時日,如果一直不進食的話,恐怕撐不到大魏,等到了大魏,我們定讓小聖人嘗盡大魏美食。”

周複禮皺了下眉頭,“實在難以下咽。”

大魏人也知道,周複禮出自金陵周家,恐怕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但他們現在時間緊急,不敢做任何停留。

這時,周複禮指着攤子上的幾個雞蛋說道,“不如讓他們給我做一道雞蛋餅吧。”

蘇幕遮:“……”

這……

幾人對視一眼,然後點點頭。

不過也守在了周複禮周圍。

周複禮知道他們在防什麽,只是給攤主說了說雞蛋餅的做法。

蘇幕遮見周複禮并沒有任何試圖求救或者透露消息的舉動,這才放下心來。

等吃了東西,立馬又上了馬車,馬不停蹄。

周複禮瞟眼看了一眼桌子上多做出來的一塊蛋餅。

大晉窮怕了,絕對不可能浪費任何食物。

然後又瞟眼看了一眼這河道沿途的攤子,好多上面都寫着一個“蔡”字。

應該是蔡家一家老少,三姑七婆都出來擺攤子了吧。

再看了看濤濤江水,二狗子聰明一點,應該就知道怎麽來救自己了,大晉最好的路可不是這颠簸得人暈頭轉向的泥路,最好的車也不是四個輪子的馬車。

當然,成與不成,也只能聽天命了。

周複禮一行人走後。

那個攤主看着桌子上的蛋餅,嘆了一口氣,“現在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啊。”

然後拿起蛋餅咬了一口。

整個眼睛都亮了起來,他……似乎知道怎麽将攤子的生意弄起來了。

不僅僅是他,沿途的大舅,二姑,三姨,七婆家也有希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字數有些少,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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