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虛空洞 四
“我說的，你們可聽清楚了？”
虛空洞入口前，葉正風挽着手，對着眼前衆多弟子問道。
“知道了！”
華文書跟着衆人喊道，她眼角飄了一眼站在左上方的夏新覺。多年未見，夏新覺的風采更是強盛了些，哪怕是一個挺直的側影，也隐隐約約散發着不容小看的氣勢。不知道淩念之和夏新覺，到底發展到了哪一步，這夏新覺，會不會成為此次尋找凝神枝的阻礙。華文書不敢确定，只能偷偷留了個心眼。
思考之餘，她微微側頭，想看看蓮舟心有沒有惹事，卻沒想到剛好看到了吳希思一臉敵意的盯着蓮舟心，而那妖，還是那副波瀾不驚氣不死你的表情。
這妖，到底和師妹說了什麽？見吳希思冷着臉掉頭就走，華文書皺起了眉頭。她并不是不知道吳希思的感情，但那是對原來的華文書，不是對她。所以一直以來，能忽略，她都忽略了。或許這樣的冷處理，反而傷害了這孩子？華文書的腦子有點疼，感情這種事，果然麻煩，她堅決不能碰的。想罷看了眼蓮舟心，沒想到對方笑盈盈的對着她眨了眨眼。
這妖……
華文書一陣頭疼。
“高層的先進去吧。”葉正風擺了擺手。
“是。”衆人拱手領命。
夏新覺收起了長劍，把在場的人掃視了一番，那鷹眼，在華文書的身上一掃而過，無半分停留，便踏進了洞內。只見洞口極速的蠕動着，翻滾的空氣一點點包裹起這個外來之客，下一瞬，人已經不見了。
“這洞口，怎麽就像大蟲子的屁股，好恐怖。”
“別說了好嗎，惡心死了。”
“都說這虛空洞內有好多珍材異寶，可惜我們啊，只能守着，看別人拿咯。”
“切，一二層想來也沒什麽好東西，到時候放出個□□去尋不就可以了，況且為了補償我們，回來後，可以進血池一次，這可是大大的好處。”
“也對，哈哈，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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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文書站在人群後面，聽着身邊兩個人說的悄悄話，心裏好奇血池到底是何物，但又不好去問，只能放在心裏，日後再說。她擡頭看了看虛空洞的入口，不知是不是受這兩人的影響，越看越覺得這洞口像極了那大蠕蟲的□□，心裏起了排斥感。
“華師姐，該你了。”和華文書一起受在五層的連修文在一旁提醒。
“哦，謝謝。”華文書一咬牙，踏入了那個蠕動的洞口。
虛空洞，共有十八層，而修真界的人，只能進入前九層，進入第十層的入口，早已被封死，連螞蟻都溜不進去。整個修真界，進入過十層以上的，也就寥寥數人，其中一人，便是澤清夢。聽聞澤清夢千年前就踏入了虛空洞十二層，回來後，閉關療傷近百年，也不知能把澤清夢逼到如此田地的，到底是何物。
華文書聞着這鳥語花香，一伸手，一只長得圓滾滾的小絨鳥就落在她手心。這鳥也不怕人，吱吱喳喳的跳上華文書的手臂，肩膀，再跳上頭頂，十分歡快。這就是虛空一層，放眼望去，大山森林平原，大海河流小溪，仿佛濃縮了整個世界，生機勃勃。
“走吧，我們去下一層。”踏進來的連修文指了指頭頂的入口。
“嗯。”搖了搖頭，小絨鳥撲騰一下飛了起來，飛得老遠老遠。
“有趣，第二層才開始出現攻擊性的野獸，難怪這一二層是留給築基期的修士。”連修文剛一進來，就抓住一只撲上來的野狼，那野狼雙眼赤紅，看來是餓了。
“別玩了，跟上華師姐。”堵小谷見華文書沒有停留的意思，趕緊拍了拍連修文的肩膀，進了下一層的入口。
“我靠！”連修文側身一躲，一記手刀把身邊的不明物體砍斷，細細一看，居然是一根藤條，這剛到第三層又被攻擊，有沒有搞錯！
“小心，這層的生物開始變異了。”華文書飄在上空，利索的躲着地下刺過來的藤蔓，“走吧，往後要更加小心。”華文書才說完，一只不知哪來的巨鷹沖了過來，那陣勢，好像要啄掉她的眼珠子一樣。
華文書一個下沉，巨鷹撲了個空，剛想一個回旋飛，就被華文書抓住了雙腳。
“走吧。”華文書控制着手中的真氣，把巨鷹卷成了蟬蛹一般，用力一丢，砸到了地下那藤蔓的中心處。
“華師姐，你好厲害，不愧是我們上羽門的天才啊！”堵小谷飄到華文書身邊，那眼睛，亮晶晶的，帶着十二分崇拜，看得華文書一身雞皮疙瘩。
什麽上羽門的天才？華文書就差沒翻白眼，她才回來幾天，上羽門就把她的事傳了個遍，果然上羽門最發達的，或許就是口口相傳的八卦系統了。
“走吧。”見底下的藤蔓沒有再糾纏，華文書出言提醒了一下連修文。
“哦！”連修文又踩了腳藤條，哼了一聲，跟上了兩人。
“我靠！”連修文剛出第四層出口，就被一幾層樓高的龐然大物壓倒在地。
“哈哈！對不起啊修文！我扔錯了地方！”堵小谷對着連修文吐了吐舌頭。
“你妹！你就不可以溫柔點嗎！你要記住你是奶媽！不是輸出！”連修文好不容易從這只連爪子都快比他大的東西底下爬出來，定眼一看，居然是一只暈倒的獅子，獅子背後還長了翅膀。“我靠！這什麽鬼！吃什麽長得這麽大！”他一個瞬身，躲到了華文書身後，“師姐，你不知道，我最怕毛茸茸的東西，所以……”
“修文你再說我們明羽是奶媽這輩子就別想我們給你治療！還有！你一大男人躲在師姐背後你丢不丢臉！”
“堵小谷你給我閉嘴！你自己不也跟着師姐寸步不離！我們才元嬰期，師姐可是出竅，必須抱住師姐大腿一百年不許變！”
華文書在周邊結了個結界，擋住了身邊亂糟糟的變異生物，才剛觀察完這第四層，就聽見連修文和堵小谷鬧了起來。“別吵了，下一層就是第五層，不要走出我的結界。”她雖然煩躁，但想到等下有師兄來頂班，便忍了下來，只是那不悅的氣息，在周遭彌漫了開來。
“是！師姐！”兩人縮了縮頭。
三人一踏出第五層的出口，就被迎面而來的炎熱和滿眼的岩漿吓了一跳。
“用不着這樣吓人吧。”連修文把外衣脫了，露出精壯的膀子，“這裏的空氣怎麽像火一樣？”他把真氣運轉着，裹着經脈，生怕這些熱火，燎傷了他的根基。
“這是……火山？”華文書不确定，眼前盡是望不到盡頭的岩石和不斷爆炸的岩漿，和前四層有着天壤之別。她後背全濕，又不可像連修文一樣脫了上衣，只能額外用了些真氣，把粘人的汗液蒸發掉。
“我們就守在這？”堵小谷看着一旁光着上身還在呼氣的連修文，翻了個白眼，從懷裏取出了一個藍色的盒子，一打開盒子，那清涼之氣在結界內彌漫了開來。
“這是！”連修文宛如看到了救命恩人。
“師姐，塗一些藥膏吧，這藥膏可以讓身體降溫，會沒那麽熱。”
“你們明羽，真是厲害。”華文書把藥膏塗在額頭，那股清爽之氣，竟順着額頭，流遍全身，她居然有些冷了。
“明羽都是科學家啊！”連修文狗腿的對着堵小谷哈腰，就怕對方不給他用。
“哼！”堵小谷沒個好氣。
“哎呀，你們快看！那不是澤掌門麽！”忽然，連修文激動的指着不遠處的岩石。
堵小谷一看，不就是一塊岩石，哪裏有什麽澤掌門！正想教訓一把連修文，兩人就被華文書一把抓起，向後退了十步。原來兩人的下方的岩漿裏，忽然沖上了一條黑色巨蟲，巨蟲扭着身軀，張大了血盤大口，那身軀彈性極大，一縮一伸，不過眨眼的事。若不是華文書反應快，三人現在，怕是在巨蟲的肚子裏，進了那岩漿內了。
堵小谷一陣後怕。
“還要繼續鬧？”華文書找了個看似安全的岩洞，把兩人放下。“進來之前，你們的師傅沒有告訴你們，這裏危險叢叢，我們守護人，如果連自身都保護不好，如何去保護進來的子弟！”華文書有些生氣，那不下心洩露的神壓，把兩人壓得直發抖。
華文書的身體對危險的感知特別敏感，早在走進第五層的入口時，她身體已經敏感的認識到這和前四層大為不同，當時便已經默默警惕起來。可身邊兩人還一臉懵懂打鬧，無半分認真，如何叫她不氣。“連修文你心神不定，連這點幻術都不能抵抗，我看，你還是出去吧。”
“對…對不起……”連修文垂着頭，後悔不已。
“兩遍清心咒。”
“啊？”
“不懂？”
“馬上，馬上……”
兩人馬上盤坐在地，嘴裏振振有詞。
還算聽話。華文書挑眉，那道氣，算是下了。她轉身，再次細細觀察着這世界。岩漿翻滾着，從底下往上陸陸續續冒着泡，噴的一聲，一個個炸裂，也不知下面，到底藏了什麽東西。哪怕是她被拖入岩漿內，也要掉幾層皮，華文書暗暗嘆氣。
“清醒了？”見兩人爬起來低着頭站在自己身後，華文書好笑的問。
“嗯，謝謝華師姐，我沒想到，這裏的東西，居然會幻術……”連修文紅着臉，他剛才看到了掌門啊，仿佛一個小秘密在衆人面前揭開，好沒面子。
“這裏的怪物，怕是有一定的修為了，會幻術有什麽奇怪的。”華文書也不多說，“清醒了，就去找第六層的入口，我們就守在入口不遠處。”
“是。”兩人這下乖多了，堵小谷狠狠瞪了一眼連修文，連修文又不敢說話，只能瞪回去，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這頭，華文書帶着兩個垂頭喪氣但總算認真起來的尾巴去尋找第六層入口，那頭，蓮舟心正準備入洞，想不到第一個攔住她的，是聞人若英。
“黑玄什麽時候有你這樣的弟子了？”
別怪聞人若英說出這樣的話，而是蓮舟心懶得再變回小孩模樣，用的本來的面目，那張芳菲妩媚的臉，那風華絕代的氣質，只要長眼的，都會一見難忘吧。
“弟子閉關多年，聞人長老日理萬機，自然不認得弟子。”蓮舟心咬着唇，鳳眼下唇，顯得有些沮喪。
“罷了罷了，想來有華逸仙的結界在，也混不進什麽妖魔鬼怪，你進去吧。”聞人若英擺了擺手，一是他确實看不出此人有什麽不妥，二是大庭廣衆，若讓別的弟子以為他欺負一個新人，不好解釋。
“謝謝聞人長老。”蓮舟心盈盈一拜，緩緩的向洞口走去，背對着聞人若英，她翻了個白眼。
通過悠長的甬道，蓮舟心總算踏入了虛空洞。這虛空洞果然如她在一葉鏡中所見，一點都沒變。蓮舟心站在一層洞口處，正想往第二層飛去，一道綠光迎面砸來，她伸手一接，是一枚傳聲石。
“哈哈，徒手抓我的傳聲石，夠膽量！”
“淩念之，好本事。”蓮舟心看着手中陣陣發亮的傳聲石，不得不佩服，這淩念之到底如何進來的，她不知。
“呵呵，別以為你誇我，我就會放過你，你不就想要凝神枝麽，我告訴你，凝神枝就在我手上，你如果想要，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免了吧，你如果真好心，就把你一路上布的東西都說出來，好讓我有個準備。”
“哈哈哈！可是，我就是不想告訴你呢，哦，對了，你那寶貝師姐，現在已經在第六層等你了哦。你最好快點，不然……”
“你想幹什麽！”
蓮舟心抓緊了傳聲石，又放松了下來。
“我和文書，值得你淩念之如此大的手筆，真是受寵若驚呢。”
“是啊，你們可別還沒見到我，就死了哦。”
“能被您老看上，我們怎麽好意思死在你前面呢。”
蓮舟心皮笑肉不笑的說完，一掌捏碎了傳聲石，那灰燼，在指縫中滑落，被風一吹，就散了。她仿佛覺得身邊有幾萬雙眼睛，卻不知哪一雙是淩念之的眼線，把她的一舉一動，統統傳到了那一頭。
該死，她到底什麽時候進來的，又是怎麽知道她需要凝神枝，難不成……蓮舟心有些焦慮，她迫不及待的穿過了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迫不及待的想找到那個人，好似只有那個人在，她才有安全感。
紫劍飛舞，看不見的劍氣，把成群出現的大黑蟲砍成幾半，殘骸落入岩漿，被焚燒，亦或被吞噬，蓮舟心盯着暫時平靜的岩漿，喘着氣。這一路過來，變異的妖物像不要命了一般，明知是死，還要往她身上撞，若不是她可以控制植物，那些密密麻麻的藤蔓和食人花，都可以把她埋了。
蓮舟心平息着氣息，這人海戰術消耗了她大量妖力，她休息了片刻，才踏入了第六層入口。每層的入口都不一樣，這通往第六層的甬道，是又長又冷，目之所及盡是寒冰，蓮舟心呼着氣，手腳有些發麻，連妖力都暖不起來，她真是極其怕冷的。
到了，蓮舟心眼前一亮，還沒看清這層世界，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她一躍而起，不顧那人的驚訝，鑽入那人懷裏，磨蹭一番。那一霎那，什麽焦慮都煙消雲散，她閉上眼睛，微微一笑，放任自己軟軟的趴着，一動不動。
“怎麽冷成這個模樣。”華文書被忽然的冷意刺激得抖了抖，見蓮舟心手指指甲有了紫意，趕緊取出白狼皮，披在蓮舟心身上。
“不是說在第七層入口等我麽。”蓮舟心問。
“我想來想去，還是在這裏等你快些。你怎麽回事，狀态這麽差？”華文書敏感的看到蓮舟心眉心的疲憊。
“沒什麽，淩念之送了些禮物而已。”
“又是她。”一說起淩念之，華文書內心的厭惡揮之不去，如同她胸口的疤痕，想起一次，痛一次。“是我的失誤，我該回去找你。”
“我想，淩念之恐怕和司徒子墨聯手了。”
“怎麽？你遇見了司徒子墨？”
“我遇見他還能來找你？他應該和淩念之一起，在第七層。畢竟第七層是夏新覺守着，監守自盜什麽的，一樣的道理。”
“先別說話，你靠着我，我把真氣給你。”
華文書自然的把真氣送到蓮舟心身上，那些真氣，一粘上那額頭上的梅花，就被蓮舟心吸入了體內。華文書有些困惑，為什麽，她記得這個方式，何時，她也做過這樣的事？
“可以了。”自知對方變态的恢複能力，蓮舟心毫不客氣的把華文書的真氣吞入了肚子，化為妖力，眼看妖核已滿，她趕緊喊停。
“可以了？”華文書停了下來。
“嗯。”
華文書正要再問些什麽，眼角瞥見一道綠光，伸手一抓，竟是一顆石頭。“又是這傳聲石。”蓮舟心眯了眯眼，看了看周圍，被監視的感覺非常不好。
“哈哈，蓮舟心，我的禮物，你喜歡嗎？”
傳聲石再次響起，那聲音清脆，帶着明顯的笑意，卻聽得華文書陣陣發寒。“你到底想幹什麽。”華文書把蓮舟心抱緊了些，對着傳聲石說道。
“你還沒回答我呢，我的禮物，喜歡麽？”
“如果你把你的性命送給我，我會很歡喜。”蓮舟心微微皺眉，這淩念之的性格，也是多變。
“接下來，我還有更多的禮物送給你呢，要不，你跟我回去，做我的寵物，凝神枝什麽的，随你要。”
華文書嘴角一抽，剛要罵淩念之不要臉，就被蓮舟心捂住了嘴。蓮舟心對着華文書搖了搖頭，她笑着說道，“喲喲喲，你這要了司徒子墨和夏新覺還不夠，還想要我？”
“美人如你，我自然想要。”
蓮舟心眼眸一低，果然，淩念之得到了司徒子墨的幫助，這下可以解釋那些飛禽走獸異化植物為什麽會有目的的攻擊她了。
“你想得美。”
華文書咬牙，手掌燃起了烈火，那傳聲石，一點點，被燃燒殆盡。
“怎麽，你生氣了？”蓮舟心雖然憂心忡忡，但見華文書忍着怒意無處發洩的樣子，還是開心的笑了。
“她如此诋毀你，你不生氣？”
“你都替我氣了，我何必再氣一通。”
“這淩念之，以為有司徒子墨和夏新覺在，就有恃無恐。”
“恐怕不止，你忘了在鬼界，當時那一劍，快得我根本跟不上。我猜，淩念之背後還有勢力。這虛空才開一會，裏頭的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甚至連只螞蟻，都被控制了一樣。要做好這一番功夫，哪怕是司徒子墨，也需要一天時間。她們到底是如何，提前進來了？”
“眼下，不能盲目沖過去了。”華文書低着頭默默思考了一會，嘆氣，是她想得簡單了些。“我聯絡師傅，當下就我們兩人，勝算不大。”
“來不及了……”蓮舟心話還未說完，一陣巨響傳來，她神色一緊，急急忙忙抱緊了華文書，打了個結界把兩人團團圍住，固定在地面上，“抓緊我！”
大地好似被颠倒了又翻轉過來，華文書臉色有些發白，這第六層的空間會動？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見頭頂的雪哄的一下往下掉，蓮舟心抱着華文書一個翻滾，躲到一邊。那雪嘩的一聲撒在岩石上，岩石即刻冒出了白煙，華文書仔細一看，這雪竟把岩石給腐蝕了！
“這東西，看似無害，實則劇毒入骨，半分碰不得的。”蓮舟心扶起華文書，站在結界上，小心翼翼的飛到半空。
“不知守這一層的師兄師姐可還好……”華文書眯了眯眼，這些雪太白，映得她的眼睛睜不開。
“誰知道呢。”蓮舟心捂住了眼睛，周遭一片雪白，陽光直射之下，那雪白如鏡，直直的把陽光毫無死角的刺入雙眼，把她淚水都給疼出來了。
“那是什麽。”華文書忍着刺痛，盯着腳下翻滾的雪浪，果不其然，一道冰淩突然刺出，那勢如破竹，比之前大蟲子快了不止兩倍。明明天氣冷刺骨，華文書卻覺得額頭上開始冒汗。
“走！”眼見冰淩越長越多，兩人迫不得已只得往高處逃，蓮舟心召出紫劍，一劍劈斷攔在身前的冰淩，然這一頓足，周圍的冰淩像長了眼睛一樣，把兩人團團圍住。
“靠！”整個空間上下不斷颠倒，那冰淩不管砍斷多少次，都永生無止。華文書少有的爆了粗口，她一把抓住雲泉，雲泉像是感知到主人的憤怒，劍身變得通紅，最後生出了熊熊烈火。
“文書，不要浪費真氣。”
“我知道。”
“我們回去！”
“不行，回去的路被冰封了。”
華文書的眼力極好，她看得清楚，第六層的出口已被層層冰淩包圍，掩蓋，冰淩上又生出新的冰刺，根本不給她們回去的機會。
“那就走吧。”蓮舟心握住華文書握着劍的手，眼神堅定。
華文書心中一抖，烈火把兩人團團圍住。不知是火的燎熱，還是華文書的錯覺，這一刻，她竟有了同生共死的念頭。
“好，我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