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路小姐請到這邊來，節目錄制期間是不能有助理跟随的，需要的東西都帶齊了嗎？”
集合的地方節目組設置在商業街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裏，透過玻璃能看見裏面有不少的工作人員。
路鹿一下車就有等在門口的場記迎上來，她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東西和手裏的行李箱，确認沒有缺漏後和袁媛還有左安點頭道別，順勢回答場記的問題：“我知道了，東西都帶齊了。”
停車的地方離咖啡館不遠，幾步路的距離。在這段時間裏，場記沒有再長篇累贅說注意事項，只提醒了一句：“已經到了的只有苑天後，不管人到齊沒有，節目都會在十點半準時開始錄制。”
話音剛落，附近商業街的标志性建築小鐘塔發出了準點報時的聲音。
“噹——”
第十聲鐘聲敲響的同時，路鹿順利地進入了咖啡館。
工作人員早就把室內布置好，正中央的地方被空置出來只放了一張桌子，披散着齊肩卷發的苑念文側對着門口，在開門的時候循聲望去。
路鹿三步并作兩步搶先在苑念文站起來之前走到她對面的座位拉開椅子，主動打了聲招呼：“苑老師。”
苑念文沒有繼續堅持，她笑着回道：“哎喲，可當不起這聲老師。現在都說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這個前浪早就要被拍死在沙灘上啦。”
不等路鹿說話，她就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點開音樂播放軟件：“你看，你寫的那幾首歌我都經常有聽，有一些寫的真是太好了！我之前還想着和你合作呢，沒想到工作室的檔期一直排不過來。”
苑念文聽的歌很多，劃拉的時候歌曲列表有一大串。路鹿這個時候才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她對這幾年的經歷知道得不清不楚，現在看見密密麻麻的歌名，根本想不到哪幾首是“她”創作的。
……
問題不大，不慌。
路鹿自我安慰：‘離節目正式錄制的時間沒多久了，只要我話題轉換得好，就不會再提到這些曲目，也不會被要求表演。’
她佯裝淡定，反客為主：“苑……”
“你叫我苑姐吧，雖然我這個年紀都能當你媽了，但女人嘛……”
苑念文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臉：“我這臉皮還是挺厚的！”
“沒有沒有，苑姐看起來還年輕呢。最近新出的專輯也很不錯，裏面那首‘雲與夏天’我可喜歡了。”
路鹿這話也算實誠，苑念文今年滿打滿算快五十了，但因為保養得好，精氣神也足，并不顯年紀。
至于後面一句，苑念文近幾年的專輯還有佘雨寒的個人EP路鹿都在來的路上大致聽了一下，裏面的歌的确不錯。
苑念文心中驚訝，她雖然沒有和路鹿有過接觸，但之前提到想要合作的時候有人透露過對方人特別傲，現在看起來完全不是。
她看人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單單從對方表示最喜歡“雲與夏天”，這一點來看，路鹿就不會是個太目中無人的人。那首滿滿的童話風，苑念文都沒想過她會喜歡。
“你覺得這首歌好嗎？這首歌的詞作者是……”
眼看着苑念文被撩起了談興，路鹿心中後悔。
萬一苑念文說出一個她應該知道但她并不知道的人，她要怎麽辦？
好在離約定的時間近了，佘雨寒和詹海易兩個人正巧在門口碰見，一起進到咖啡館。
苑念文見兩人進來，只能意猶未盡地停下話頭：“等有空我們再聊，接下來幾天一定能找到機會的！”
不要了吧！
路鹿就像是一個沒上過課的學生，期末考的時候以為考試結束了，沒想到老師突然宣布只是延考。而她連考試範圍都不知道。
想要考及格也太難了。
佘雨寒和詹海易的到來吸引了咖啡館內所有人的注意，在苑念文側過頭時，路鹿偷偷松了口氣，也跟着轉向門口的方向。
視線與詹海易對上，她整個人再次僵硬起來，下意識地坐直身子，挺直了背。
原本以為拍硬照的時候詹海易的氣勢強是因為拍攝要求，沒想到本人的教導主任既視感一點也不弱！
佘雨寒和詹海易坐下并對兩人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等苑念文打了招呼後，她也開口了。
“雨寒，海……”她努力了一下，還是沒辦法說出口，索性把心一橫：“詹主任！”
詹海易：？？？
詹海易：“是在叫我嗎？”
反正還沒正式拍攝，現在丢臉總比之後拍攝的時候丢臉好。路鹿硬着頭皮點點頭，老實交代：“海……海易給我的感覺很像我高中時候的教導主任。”
并沒有從高中生活脫離很久的佘雨寒聽到這句話眼睛都亮了，她擡頭看向路鹿，給了對方一個“我懂你”的眼神。
她剛剛在門口遇見詹海易的時候，就覺得像是看見了神出鬼沒經常出現在教室後門的班主任一樣，恨不得在自己額頭上刻好“乖巧”兩個字。
進來發現裏面已經有嘉賓到了之後，佘雨寒有種“老天垂憐”的感覺，連小時候的偶像坐在自己手邊都顧不上了。
誰敢在班主任的面前追星啊！
反正她不敢！
在路鹿說完這句話後，場面陷入了沉默。
詹海易一直知道自己的氣勢不弱，走秀的時候就經常被設計師要求收斂收斂再收斂些。她也知道氣勢太強有的時候會讓別人感到不舒服，所以一般都會注意一點。
剛剛進門的時候她就敏銳地發現佘雨寒和路鹿有些不自在，但萬萬沒想到，對方不自在的原因是因為她看起來像是教導主任。
“……那還挺好的，起碼等開客棧的時候有人搞事，我就可以出面威懾住他們。”
詹海易的話差點逗笑了佘雨寒，後者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嘴角略略上翹，只是很快又回複了正常。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臨時主持人準點出現在了桌子前面的一小塊空地上，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
确保所有人都有在關注自己後，他用卷起來的文件假作麥克風樣，一本正經地開口：“咳咳。首先歡迎各位女神來到我們的‘女神的客棧’，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的客棧能盈利多少就靠你們啦！”
随後，主持人打開手裏的文件，認真地給大家解釋着本次節目的規則。
這次節目的規則和往期的差別不大，只有一點，她們在利用初始資金賺取啓動資金的時候，只能在隔壁的商業街裏尋找辦法。
耳邊聽着主持人介紹規則，路鹿在心裏琢磨着接下來的幾天要怎麽過。
她上學時空餘的時候還下了好幾款經營類的游戲來玩，但是真的經營一家客棧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而且賺取資金也是一個難題……她總不能坐在廣場去給人畫速寫吧？
還要看看其餘三人是怎麽想的……
随着發散的思維，路鹿僵了一下，餘光瞄到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她後，拿起桌面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垂下眼睑掩飾自己的驚訝。
在她思考着要怎麽和其餘三人相處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多了幾個莫名其妙的想法。
資料上寫着苑念文是個老好人，剛剛相處下來她也覺得對方脾氣不錯，對音樂事業還挺看重的。但那一瞬間，心中有個聲音在說話。
“老好人？我看她就是面裏藏奸。一把年紀了還裝嫩，我吐了。看這次節目她還要怎麽辦，天天就知道和稀泥！”
而很像教導主任的詹海易，心中的聲音這樣評價：“我無語了，天天板着張死人臉，我都不知道那些粉絲喜歡她什麽。冷着臉不說話，都不知道心裏打的什麽主意，就是個心機婊！”
心中的聲音也沒有拉下佘雨寒，它說：“這樣的人也能紅，這是什麽世道啊？還清純初戀臉，嘔。我看她就是個白蓮婊，只會說‘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沒看到你呢’這樣的話。”
這個聲音來得又快又急，還沒等主持人介紹完規則，它就說完了最後一句話：“看我這次節目不把她們搞下來！”
最後這句話讓路鹿意識到了什麽，這種說話的方式的确很像之前的“她”，很有可能是對方殘留的想法。“她”做成功了很多事，但對于這些想法，路鹿不打算相信。
在剛剛的一番接觸下來，盡管苑念文提到的話題讓路鹿有些難以解答，但她本人是真的很和善——起碼目前來說是這樣的。
而詹海易給她的感覺太像是教導主任了，教導主任是很兇，經常板着臉，但她會在學校裏的小貓生病時偷偷捐款，會把傘借給忘帶的學生，會送不舒服的同學去醫院——大概是先入為主吧，路鹿有點觑詹海易，卻不是因為覺得她是個壞人。
至于佘雨寒——同樣怕教導主任的人就是她的同班同學！
聽完大概的規則，路鹿也把自己的想法整理得七七八八。反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還是先想想要怎麽掙錢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鹿和小寒怕教導主任，我就不一樣了，我高中三年連教導主任長什麽樣都記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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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雨寒同學心理歷程：
上節目前：哇有偶像！我要去我要去！
在咖啡館門口遇見詹海易：？？？班主任放過我吧我錄完節目會寫五三的！
和路鹿目光交錯時：同是天涯淪落人，既然你也怕詹主任，那今天你就是我的好同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