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窒息瞬間
瑞德鼓了鼓嘴巴，看上去像是一個氣鼓鼓的河豚。
卡羅爾回頭看了一眼小前輩，突然有點欺負小孩子的心虛感。
“那個……我可以擁有你的電話嗎？”女孩兒聲音低低，雖然害羞，但是還是有勇氣直視卡羅爾的眼睛，“我的名字是莉亞娜。”
“當然可以，美麗的小姐，你喊我克裏斯就好。”卡羅爾随手從本子上撕下來一頁紙，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了上去，給了莉亞娜。
“今天有任務，沒有帶名片。”卡羅爾眨眨眼，“走吧？”
莉亞娜有點愣怔，呆呆的看着那張仿佛在發光的臉：“好……好！”
瑞德：“……”
我不應該在車裏，我應該在車底。
他揪着自己的背包帶子，頭一次感受到了某種看不見的東西撲面而來拒絕不了的感覺。
三個人回了警局，莉亞娜小姐對着素描專家，描述了那人的長相，雖然特征并不明顯，那樣的人，他們能找出好幾百個，但是好歹有線索了不是嗎？
“那人是坐着輪椅的嗎？”摩根和JJ推開門，和他們會合了。
瑞德看着筆錄，有點疑惑：“不是……目擊者說那人拄着拐杖，但是看起來并沒有腿部的殘疾，甚至都沒有瘸腿的感覺。”
“真巧，我們這邊也有人看到，受害者跟着一名男性上了車，黑色的SUV，美國産，看不清車牌。那人也是拄着拐杖，但是看起來很健康。”JJ道，“看來，我們的側寫得從頭再來了。”
摩根點點頭：“我們的不明嫌疑人并不是殘疾，相反還很健康……”他沉吟了一下，“有可能是他家裏人，誰殘疾了，最有可能是那個造成他仇恨女性的源頭。”
夜晚，警局依然是燈火通明，白熾燈的光圈懶懶的暈開，竟然有點清清冷冷的感覺，深夏，快到初秋了，有點涼意很正常。
卡羅爾拜托一名小警員把莉亞娜小姐送回去，霍奇他們從另一家酒吧回來了，他們待會還要處理那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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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一口氣，卡羅爾轉身，推門進去。
一瞬間，齊刷刷的六雙眼睛盯着他看。
“哇哦。”摩根吹了聲口哨，“不錯呦。”
卡羅爾：“……”
“咳，怎麽了？”他不覺得自己這身衣服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畢竟是他中二時期最喜歡的風格，這麽多年過去了，中二期早過了，但是……好歹曾經愛過嘛！
“不錯啊，夜店小王子？”艾米麗笑笑，“這才是年輕人啊……”
天空中繁星閃爍着，仿佛是銀河傾倒下來的光暈，而在這片燦爛的光芒下，一輛黑色的SUV停在路邊，對着路過的小姐打了聲招呼：“嘿，多少錢一晚？”
那位被喊住的女士穿着露出半邊胸的敞領短袖，下身是短到勉強蓋住臀部的黑色小皮裙，印着花紋的絲襪包裹住了渾圓筆挺的長腿，雪白的手腕在月光下，白的晃眼。
她彎下腰，手搭在半打開的車窗上：“二百，全套服務。”
車裏面的男士想了想，點頭：“可以，上車。”
女人看了一眼那人，注意到他手邊的拐杖，但是顧客是上帝，她也沒有問什麽，就打開車門上了車。
黑色玫瑰酒吧內，被警員送回來的莉亞娜被一群小姐妹瘋狂吐槽：“莉亞是看上那位小帥哥了嗎？确實很酷啊……那長相，那氣質，那雙腿我可以玩一整年！”
“yeah，我喜歡，我看上的，你可不要想。”莉亞娜白了一眼小姐妹，想了想，從包裏開始翻找那張FBI警員專用本記下來的電話號碼。
“wooo,要打電話了！”小姐妹起哄，“加油！泡到他。”
“奇怪……”莉亞娜喃喃自語，“那張紙我明明放在這裏的……怎麽不見了？”
包裏，口紅眼影等東西淩亂的放着，價值好幾萬的耳環項鏈，甚至幾張綠花花的鈔票也在其中混着，唯獨少了一張記着電話號碼的紙條。
“啊，怎麽辦！我的小帥哥！”莉亞娜揉了揉腦袋，“完蛋了！怎麽丢了呢？”
丢了的那張紙條被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拿着，在昏黃的路燈下，米黃色的紙張顏色越發暗沉，那人認真的看了一眼紙上的內容，拿出一個小的手賬本，把那張紙，小心翼翼的夾了進去。
“卡羅爾……”
輕輕的嘆息聲帶着某種濃烈的情感，緩緩的飄散在夜風之中。
……
第二天一大早，被通知去案發現場集合的卡羅爾換上了平時穿的衣服，簡單的短袖長褲，沒有什麽特點，最大的優點就是口袋比較多……
話說那身朋克風的衣服還是他聽說要去酒吧，專門買的呢……
現場還是垃圾場，這次的‘垃圾’依舊是一位應召女郎街頭流莺。
“什麽情況？新的受害者？”一同趕來的摩根問法醫。
“是的，新的受害者，死亡時間在昨晚三點左右，被細繩索勒住，窒息而亡。”現場的法醫檢查過屍體了，他們來到比較早，“其他的，得解剖了才知道。”
卡羅爾伸手，把那具屍體上的白布揭開，看了一眼：“這次不一樣……”
他蹲下來，伸手摸了摸那原本應該纖弱美麗的脖頸：“這次不是細麻繩，而是被硬物擠壓碎了喉骨。”
喉骨碎裂，才是真正的死因，細繩索只是掩飾的手段。
他現在覺得亨利簡直太對了，死的次數多了，确實對各種死法很了解……
“等等，你确定？”摩根看着卡羅爾，開始懷疑他今天是不是帶錯人了，把瑞德帶出來了？
卡羅爾對上摩根黝黑的眼睛：“雖然我很确定，不過還是做個檢查吧？反正法醫檢驗報告出具的時間很快，而且她身上多了許多傷痕，她被虐待了……”
“那就拜托了。”摩根深深的看了一眼小組員，然後轉頭對着法醫道。
“說明他的行為開始轉變了，要麽是在退化，要麽就是精神崩潰的更加嚴重了。”兩人坐上警車，往警局去，組員們都已經在那裏等着了，他們的側寫，也該發布了。
JJ聯系了媒體，閃光燈齊齊的對準了BAU的全體成員。
恍惚間有一種要出道的錯覺，卡羅爾想，但是隔壁霍奇爸爸已經開始說出自己的想法了，卡羅爾收斂了一下自己跑到天邊的思緒，做好了準備。
“我們要找的，是一位白人男性，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個性內向，善于僞裝，可能有一個殘疾了的母親或者妻子，是最近才殘疾的，這可能導致他長期壓抑的情況下，出現某種錯亂。”
“比如說自我認知混亂，不明嫌犯可能長期被人無視，導致他覺得自我的男性尊嚴沒有被尊重，所以通過殺害高風險群體的女性來達到這種被尊重的感覺，殺害這些女人，會讓他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掌控欲。”
“選擇窒息這種手法，對他來說，可以慢慢掌控他人的生死，那種掌控感，控制欲足以讓他上瘾，在生活中不被重視，這讓他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而且，我們的不明嫌犯性格懦弱，自制力不強，所以他在工作中可能也不會被重視，甚至可能最近的某些原因，被辭退或者被降職。”
“不明嫌犯用輪椅丢棄屍體，說明他身體不是很強壯，但是他能控制那些女性，他也不是特別瘦弱。”
“還說明，那輪椅的主人，有可能已經被殺死了，或者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在地理側寫的中心範圍內，查查最近有沒有出車禍，或者其他意外而殘疾的女性。可以适當的擴大。”
“查查最近因為丢了工作，生活發生了重大變故的人。生活中的重大變故可能是他蛻變的應激源之一。”
“我們要快一點了，他可能已經在物色下一位受害者了……鑒于他崩潰的速度很快，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謝謝，就這些，大家加油。”霍奇爸爸最後總結。
拿到側寫的警員們開始出動了，整個警局在大清早顯得格外忙碌，司法的重要作用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卡羅爾覺得發布側寫好像是每個案子的高光時刻，從頭到腳都有一種帥炸了的感覺，當然，這只是他的感覺。
他這個人沒有良心的，有時候甚至覺得死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畢竟每個世界的脫離方式都是死亡，他體驗過各種死亡的方法，已經由剛開始的恐懼到現在，已經變得麻木了。
長生路遠，他一個人走了那麽久，早膩了，但是讓他就這樣死了，他還覺得丢人，風裏雨裏都過來了，不小心陰溝裏翻了船，是不是有點對不起他吃過的苦頭？
他辦案子只是辦案子，BAU的其他人，可不這樣想，支持他們走下來的，是那種對人命的珍重，是對正義的向往，還有……BAU，是深陷泥淖的，受害者的希望。
就像是一道光。
一道刺破所有黑暗，驅逐所有寒冷的光。
不曾見識過絕望，就永遠不知道希望有多麽珍貴。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那句話，有bug不要嫌棄，畢竟我真的沒有學過心理學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