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別人太過親近。”
聶嬌嬌看着她摟着栾清霄胳膊的手:“……”雙标不要太嚴重。
聶嬌嬌臉僵了,在心裏默念“為了零花錢”,硬生生揚起笑容,“沒事,我其實也不喜歡和別人太親近。”
因為多了一個人聶真兒心裏不太高興,她抱着栾清霄的手緊了緊,栾清霄感覺到,摸了摸她的發頂。
聶嬌嬌看着她們倆的互動,感覺自己眼都快瞎了,要不是為了零花錢,她才不要看着別人親親我我呢。
“前面就是馬路,你自己去打個車。”栾清霄道。
聶嬌嬌愣住了,她還想多和聶真兒待一會兒呢。
不行,她必須得想個辦法。
聶嬌嬌眼睛裏盛滿算計,眼睛咕嚕咕嚕轉了幾圈,忽然指着某一出道:“哎!那是什麽?”
栾清霄一手緊緊拉着聶真兒,一面順着聶嬌嬌的手看過去。
“哎呦!”聶嬌嬌假裝被絆,往聶真兒倒。
眼看就要成功,聶真兒忽然從她眼前消失了!
聶嬌嬌絕望地抓了一把,只抓到了一把空氣,“砰”地一聲臉朝下砸到了地上。
梁言從遠處跑過來:“怎麽了?誰摔倒了?”
聶真兒被栾清霄緊緊摟在懷裏,完全不知道剛才一瞬間發生了什麽事,“聶嬌嬌自己摔倒了。”她指着趴在地上哀嚎的聶嬌嬌道。
梁言懷疑的目光從栾清霄身上移開,他當然相信聶真兒的話,真兒從來不會說謊。
梁言走到聶嬌嬌旁邊想要扶她起來,但聶嬌嬌看着是微胖,實際身上的肉很緊實,梁言臉漲的通紅才勉強把她扶起來。
聶嬌嬌摸了把自己刺痛的臉,被手上的血吓得哇哇直哭:“我毀容了,我毀容了,哇——”
她的額頭微微向外凸起,比鼻子高一點,摔倒後額頭直接磕到石頭上,劃了一道口子,可能劃破了血管,鮮血不停往外冒,糊了一臉。
“班長大人,既然你在,就由你送聶嬌嬌同學去醫院吧,我和真兒還有事。”栾清霄說完摟着聶真兒轉身離開。
剛才要不是她及時把聶真兒拉開,現在受傷的人就是聶真兒,栾清霄一點都不同情又蠢又毒的聶嬌嬌。
梁言讓聶嬌嬌哭的心煩意亂,剛才也沒能和聶真兒說上話,眼睜睜看着兩人離開,沒有絲毫辦法,心裏對聶嬌嬌有了幾分怒氣:“要是不想毀容的話就別哭了,你站好別動,我去攔車送你去醫院。”
聶嬌嬌何時被這樣對待過,平常她不小心傷了手指都會有好幾個人沖上來關懷,眼下栾清霄和聶真兒扔下她走了,留下來的梁言和她說話時惡聲惡氣,聶嬌嬌受不了了,撒潑似的抓狂跺腳甩手臂:“梁言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誰,你敢對我這麽兇,你等着,我一定要我爸爸教訓你!啊——”
梁言聞言徹底冷了臉:“我管你爸爸是誰。”也不攔車了,轉身就走。
梁言也是從小被寵着長大的,在聶真兒那裏受點委屈是他樂意,聶嬌嬌算什麽?同樣姓聶,聶嬌嬌連聶真兒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
嚣張x柔弱38
周一開學, 聶嬌嬌額頭包着繃帶來到學校,和她一起來的還有薛蔓。
薛蔓的臉上沒有一點笑容,她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聶嬌嬌哭着給她打電話說自己受傷在醫院,自己到醫院後發現她額頭破了,衣服上都是血跡的慘樣就氣的不行。
即便對聶嬌嬌再不滿意,這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薛蔓昨天在醫院問聶嬌嬌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聶嬌嬌留了個心眼, 只提了梁言一個人,因為她知道如果薛蔓知道這件事和栾清霄有關, 不一定會替她讨回公道。
聶嬌嬌顯然忘了,她會摔跤,只和她自己有關。
薛蔓叫聶嬌嬌帶她去辦公室找班主任, 推門進去後,班主任看見聶嬌嬌臉上的傷立刻站起來關心道:“聶嬌嬌同學, 你的臉怎麽了?”
薛蔓攔住要說話的聶嬌嬌, 走到班主任面前伸出養尊處優的手, 班主任趕緊和她握了一下。
“您好, 我是嬌嬌的媽媽, 我叫薛蔓, 我丈夫是雲波地産的總裁聶凱澤。”薛蔓喜歡一開始就将底牌亮出來。
班主任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心想你丈夫是做什麽的關我什麽事。
“你好,你請坐。”班主任道。
薛蔓眉眼清麗,姿态優雅,挑剔地看了眼椅子, 從包裏拿出一方手帕遞給聶嬌嬌,聶嬌嬌彎腰用手帕把椅子擦了一遍,薛蔓才勉強坐下。
薛蔓這樣一副作态,班主任心下已經對她沒了好印象。
不過畢竟是自己學生的家長,只能忍着膩歪道:“聶嬌嬌家長,您今天來學校有什麽事?”
薛蔓眼角閃過一絲不悅,聲音如空谷黃鹂般悅耳:“您可以稱呼我為聶夫人。”
班主任忍不住磨牙,md,這人到底什麽事還說不說了。
班主任只看着她,抿着唇不說話,等她說。
薛蔓雙手纖纖十指交叉相握,腰背挺直,脖頸修長如天鵝頸,“我不得不說,貴校學生的素質實在一般。”
沒等班主任反駁,薛蔓接着道:“昨天,我的女兒聶嬌嬌因為班裏同學梁言摔了一跤,摔得額頭破了一個大口子,血流了一身,而罪魁禍首卻徑自離開,我的寶貝女兒聶嬌嬌只能獨自打車去醫院。您知道我昨天看見嬌嬌的時候有多麽震驚多麽難過嗎?我從小沒受過委屈的女兒,竟然會被自己的同班同學這樣傷害!梁言同學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班主任以為自己聽錯,梁言?怎麽可能?如果薛蔓說是栾清霄還差不多會相信。
班主任語氣溫和道:“您看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梁言同學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同學,之前從來沒有出過這種事……”
“不用再說了,之前沒做過不代表以後不會做,我現在只希望您把梁言叫過來,我想親自問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薛蔓板着臉打斷班主任的話。
班主任想問問當事人聶嬌嬌,可聶嬌嬌全程躲在薛蔓身後,母女兩個根本不給班主任機會。
“您先別急,我去班級了解一下情況。”班主任站起來往外走,薛蔓也跟着站起來:“不如一起去,在全班面前好好說一說。”
班主任冷了臉:“聶嬌嬌家長,這樣不好吧。”
薛蔓只當沒看見她的臉色,對聶嬌嬌道:“給媽媽帶路。”
聶嬌嬌點頭,越過班主任率先往外走。
班主任真是服氣這母女兩個了,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們是專門來鬧事的。
班主任快走幾步,走到薛蔓身邊道:“在班裏說這件事絕對不行,不能影響其他同學學習。”
“那就在樓道裏。”薛蔓腳步不停。
“待會兒您就在教室外面等,我會去叫梁言出來。”班主任緊盯着薛蔓。
薛蔓蹙眉,半晌道:“可以。”
班主任松了一口氣。
來到火箭班門外,薛蔓果然停下腳步。
班主任道:“稍等。”走進教室。
她走到梁言身旁,敲了敲他的桌子,待梁言擡頭,道:“和我出來一下。”
梁言放下課本站起來和班主任往外走,出了門口一眼看見聶嬌嬌,眼中閃過厭惡。
“你就是梁言?”婉轉動聽的女聲忽然響起。
梁言順着聲音看過去,看見薛蔓的臉後,瞳孔一震,想多看兩眼,又覺得不太好,斂眸道:“是我,請問您是?”心裏想着她難道是聶真兒的親戚?可是為什麽會和聶嬌嬌在一起?
薛蔓冷哼一聲:“我看你長相斯文,聽你們班主任說學習也很好,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
梁言确認自己不認識她,忍不住擡頭道:“請問這位阿姨,我做了什麽?”
薛蔓把聶嬌嬌拉到自己身前:“你敢說嬌嬌臉上的傷和你沒關系?”
聶嬌嬌想到昨天他扔下自己走了的事,氣憤地對他“哼”了一聲。
梁言冷下臉:“确實沒關系。誰和你說她臉上的傷是我弄的?聶嬌嬌自己?”
薛蔓見梁言不承認,把目光轉向班主任:“我沒有想到這孩子年紀不大,撒謊倒是很熟練,您不如将他家長叫來,咱們一起讨論讨論。”
梁言瞪了聶嬌嬌一眼:“老師,聶嬌嬌才是撒謊精,她的傷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不信您去問栾清霄,我看見聶嬌嬌的時候,栾清霄就在她旁邊。”
聶嬌嬌本來被他瞪的縮脖子,一聽他提栾清霄立刻立刻:“你說謊,我根本沒和栾清霄在一起。”
“梁言,去把把栾清霄叫出來。”班主任道。
薛蔓聽到栾清霄的名字,冷冽的目光一頓,看向聶嬌嬌,待看見聶嬌嬌眼底的心虛,忽然反應過來,說謊的其實是聶嬌嬌。
她也是關心則亂,一時讓聶嬌嬌鑽了空子,現在還牽扯到了栾清霄……
薛蔓對班主任道:“我先去旁邊和嬌嬌交流一下。”拉起聶嬌嬌的手走到五米外。
薛蔓探究的眼神盯着聶嬌嬌,直把聶嬌嬌盯得心中害怕才緩緩開口:“你和我說實話,不然一會兒丢了臉,我不會再管你。”薛蔓幾乎已經肯定聶嬌嬌的事情和梁言确認沒關系,她心中嘔的不行,十八年來第一次維護女兒,結果竟然是女兒在說謊。
想想她剛才面對班主任時的盛氣淩人,世界上簡直沒有比她更加丢臉的母親。
“媽,你不相信我嗎?”聶嬌嬌伸手去拉薛蔓的手,被薛蔓的避開。
薛蔓神情嚴肅,“現在還不肯說實話嗎?”
聶嬌嬌哼哼唧唧半天,就是不說話。
這時候栾清霄已經從教室出來,身後除了梁言,還有聶真兒。
梁言本來沒有提聶真兒的名字,就是不想讓她摻和進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栾清霄聽到梁言說聶嬌嬌的媽媽也在,一定要帶聶真兒一起,梁言從來都阻止不了她,只能皺眉跟在身後一起出來。
幾個人在門口等着,班主任看薛蔓母女還沒有說完,走過去道:“聶嬌嬌家長,幾個學生都出來了,咱們當面對質吧。”
薛蔓臉色不好看,剛想拒絕,栾清霄從門口走了過來:“阿姨您好,我是栾清霄。”
栾清霄看到薛蔓的臉,對于心中的猜想,又确定了幾分。
薛蔓下意識露出笑容,然後想到現在的情況,一時間笑也不好,不笑也不好,“栾清霄同學你好。”
“我想聶嬌嬌同學平時在家一定很受寵,所以才有勇氣在這種事情上面撒謊,我知道阿姨也很難做,接下來只要我們幾個把昨天事情說清楚,犯了錯誤的人道個歉,受些小懲罰,事情也就過去了,您說呢?”
栾清霄給薛蔓遞了個臺階,薛蔓順勢而下:“不錯,弄清真相後犯錯誤的人一定要懲罰。”
薛蔓說完冷冷地刺了聶嬌嬌一眼。
栾清霄招手讓聶真兒和梁言過來,四個當事人湊在一起,把當時的真實情況講出來。
栾清霄先道:“我和真兒約了周末去超市買菜,一起走到路口時聶嬌嬌同學忽然從旁邊跳出來,說她迷路了。”說完看了眼聶真兒。
聶真兒嗓音軟軟地道:“清霄就說讓聶嬌嬌同學跟着我們一起走,我們把她送到馬路邊,讓她打車回家。離馬路邊還有五六米遠的時候,聶嬌嬌同學不知為什麽突然向下載倒,然後梁言同學從遠處跑了過來。”
薛蔓一開始心情煩躁沒有注意聶真兒,等她說話時,被她的嗓音吸引,待看到她的臉,一時間覺得這個女孩好面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心裏莫名對她很有好感。
聶真兒說完,輪到梁言,他抿抿唇道:“當時栾清霄站在旁邊,正好擋住了聶嬌嬌的臉,我以為是聶真兒同學摔倒了,就趕緊跑過去查看,沒想到摔倒的是聶嬌嬌,出于人道主義,我立刻把聶嬌嬌同學扶了起來。”
“栾清霄和聶真兒還有事就先走了,我留下來帶聶嬌嬌同學去醫院……”
聶嬌嬌在這時候搶話道:“你把我自己扔下了,根本沒有帶我去醫院!”
梁言眼神冷淡,“是,我把你扔下了。你難道不知道為什麽嗎?你說你會讓你爸爸教訓我,我憑什麽要幫助一個沒有感恩之心反而恩将仇報的人。”
“那是因為你說話太兇了。”聶嬌嬌說的理直氣壯:“從來沒有人對我那麽兇,我當然要讓我爸爸教訓你。”
梁言連看都不想看她,對班主任道:“老師,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聶嬌嬌家長,我想現在您知道真相了吧,聶嬌嬌同學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然後威脅好心幫助她的同學,這種行為十分惡劣。”班主任對聶嬌嬌的厭惡達到了頂點,“我想聶嬌嬌同學可能并不适合待在火箭班,這件事我會和校長去溝通。”
薛蔓自從看到聶真兒的臉後就一直在看她,她忽然想起,聶真兒的樣貌完全是她心目中女兒的模樣,嬌小可愛,清麗宜人,她剛才掃了一眼紅榜,聶真兒年級第二,成績也十分優異。薛蔓一時間沒能移開目光。
直到班主任叫她,薛蔓才神情嚴肅地收回視線,對班主任道:“嬌嬌做了錯事。理應受到懲罰,我沒有意見。”
薛蔓把身旁的聶嬌嬌推到前面:“先向被你冤枉的同學道歉。”
聶嬌嬌委委屈屈道:“對不起。”
“昨天他們幫了你,道謝。”
“謝謝你們。”聲音更委屈了。
薛蔓對班主任道:“抱歉,是我沒有弄清真相,我為我的無理向您道歉。”鞠躬。
班主任趕緊扶起她:“沒關系,家長的心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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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蔓回到家,聶凱澤回家拿一份機密文件,兩人正好遇到。
嚣張x柔弱39(捉蟲)
薛蔓把聶嬌嬌做的事和學校的處罰決定說了, 聶凱澤很不高興:“嬌嬌是不對,可調到別的班還怎麽接近栾清霄?”
心中對薛蔓有了意見,怪這個女人不會做事。
薛蔓道:“我已經在學校丢了一次人,想要不換班你就自己去找校長。”
聶凱澤冷哼了一聲往外走,薛蔓突然道:“對了,我今天在學校看見個女孩,叫聶真兒, ”
聶凱澤身體一瞬間僵硬,“聶真兒?她有什麽特別的嗎?”
聶凱澤背對着薛蔓, 他的臉色很差,手無意識用力,将檔案袋捏的皺巴巴。
薛蔓臉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很可愛,很漂亮, 學習也很好, 完全就是我心目中女兒的樣子, 哎, 說這些有什麽用, 也不知道嬌嬌的智商像了誰。”
“嬌嬌是你的親生女兒, 那種沒有血緣關系的以後不要過多關注,不然讓嬌嬌知道了,她會傷心。”聶凱澤的聲音有些沙啞。
薛蔓覺得聶凱澤近來越來越不可理喻,敷衍道:“我怎麽可能關注別人多過女兒,放心吧。”
不知為什麽, 今天聶凱澤格外啰嗦,薛蔓已經應下,他又接着道:“多放點心思在嬌嬌身上。”
薛蔓:“……”
聶凱澤說完拿着文件離開,薛蔓坐在空曠的客廳諷刺一笑。
她想管聶嬌嬌的時候,聶凱澤死命攔着不讓管,現在她完全放手,聶嬌嬌的性格也已經定型,他卻說讓她多放點心思在聶嬌嬌身上。
呵,放在她身上,等着被氣死嗎?
不過聶凱澤今天确實不太對勁,為什麽在她提起聶真兒後會說出這樣的話,完全不像平時的他。
難道他認識聶真兒?
聶真兒,聶真兒。
薛蔓念了兩遍聶真兒的名字,懷疑湧上心頭,聶真兒也姓聶,會不會是聶凱澤養在外面的小三小四生的孩子,聶凱澤為了保護她,所以才不讓自己多關注……
女人一旦有了疑心,就喜歡追根究底。
聶凱澤從來不是什麽幹淨的好男人,以前薛蔓父母沒過世時聶凱澤就敢在外面養女人,兩家本來就是商業聯姻,薛蔓派私家偵探跟着他,只要他沒弄出人命,薛蔓都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聶真兒和聶嬌嬌年紀一般大,難道聶凱澤還有她私家偵探沒查出來的情人?
薛蔓坐不住了。
她掏出手機解開密碼鎖從聯系人裏面找出一個叫小六的人,打過去。
“您好,這裏是小六鞋業,請問有什麽夢為您服務的?”鞋業通邪業,不走正路。
“小六,是我,薛蔓。”
對面小六的聲音熱情了許多:“原來是薛女士,您需要什麽服務?”
薛蔓道:“幫我查個人。”
将聶真兒的名字和學校班級告訴小六後,薛蔓挂斷了電話。
她開始找人跟蹤聶凱澤是在她生完孩子之後,如果在此之前聶凱澤已經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她沒有發現也很正常。
現在只要等小六調查來的消息了。
晚上放學回家,栾清霄隐隐約約感覺到後面有人在跟着她和聶真兒。
不可能是梁言,梁言每次都是第一個走的,除了第一天因為不放心聶真兒跟在她們後面,之後都沒有再發生過這種事。
也不可能是聶嬌嬌,聶嬌嬌只會用自以為很隐蔽實際上很嚣張的方式跟着她們。
那麽現在跟在她們身後的會是誰?
栾清霄拉着聶真兒的手走到陰影的胡同裏,伸手捂住她的嘴,湊到她耳邊用氣聲道:“不要發出聲音,有人跟着咱們。”
聶真兒點點頭,栾清霄松開手,兩個人擠在一起,一動不動,屏息等那個人出來。
秋天的夜晚很涼爽,可和聶真兒貼着的栾清霄卻有些燥熱。
感覺到聶真兒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栾清霄貼着她的耳廓道:“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聶真兒伸手抱住栾清霄,把臉埋在她身前。
安靜的夜晚讓一切細微的聲音都暴露無遺。
鞋底摩擦路面的聲音,越來越近,腳步頻率也越來越快,栾清霄眼睛盯着外面,看着一個瘦小的男人快步向前,時不時四顧張望。
等男人超過她們,栾清霄才拉着聶真兒從胡同出來,緩步向前走。
“怕嗎?”栾清霄問。
聶真兒搖搖頭:“我知道有你在身邊,我不怕。”
栾清霄忍不住微笑。
走了一會兒,瘦小的男人大概是在前面沒找到她們,往回走的時候和她們遇到了。
瘦小男人一愣,心想難道自己被發現了?
人也不跟了,埋頭打算離開。
栾清霄卻不想放過他,長步一邁,伸出手臂将人攔下,“想去哪?”
瘦小男人神色迷茫地擡起頭:“你是誰,攔着我幹什麽?”
栾清霄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開門見山道:“說吧,誰拍你來跟蹤我們的。”
瘦小男人眼角抽動,好像很氣憤地道:“你莫名其妙,我來這裏找親戚,沒找到打算離開,誰跟蹤你了!看你是個小姑娘我不和你動手,你快讓開,不讓開我報警了啊。”
瘦小男人一番話說的正義凜然,栾清霄半個字都相信。
“哦,對,你确實沒在跟蹤我,你跟蹤的是真兒,”栾清霄似笑非笑道:“讓我猜猜是誰讓你來的。”
瘦小男人神色一緊。
“最近和真兒接觸過的人只有聶嬌嬌有嫌疑,”栾清霄一手拍在瘦小男人緊繃的肩膀上:“但是聶嬌嬌一個高中生,可沒有能力找私家偵探,所以我猜,是聶嬌嬌的母親,薛女士讓你來的吧。”
瘦小男人沒想到栾清霄三言兩語就能猜到薛蔓身上,一時間額頭冷汗淋漓。
“如果真想查,就去查聶美鳳吧,以後不要再跟蹤真兒了。”栾清霄語氣一厲:“聽到沒有?”
“聽,聽到了。”瘦小男人只覺的自己的心髒差點讓她吓得從喉嚨跳出來。
栾清霄滿意點頭,走到旁邊拉起聶真兒的手離開。
瘦小男人忍不住跌坐在地上。
他看着栾清霄的背影,心想什麽時候高中生這麽厲害了。
聶真兒回頭看了一眼瘦小男人,疑惑地問:“聶嬌嬌的媽媽為什麽要找人跟着我,聶嬌嬌受傷的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對于原因,栾清霄不打算瞞着她,聶真兒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真兒,你有沒有想過,聶美鳳可能不是你媽媽。”
聶真兒苦澀一笑:“我很小的時候就在想,為什麽聶美鳳會是我的媽媽,為什麽我的媽媽會是這個樣子。”
“清霄,你為什麽會這麽問?鄰居們都知道,我出生沒幾天我媽就帶我搬到了這裏,雖然我很想她不是,但她确實是我媽。”
栾清霄摸摸聶真兒柔緞似的長發,道:“關于你的爸爸,聶美鳳說過什麽嗎?”
聶真兒搖頭,“我只問過一次,就是在我小學時差點被畫室老板拐賣後,結果我媽把我關在卧室餓了兩天。”
栾清霄抓着聶真兒的手緊了緊,聶真兒反而來安慰她:“沒關系的,以前的事我都不在意了,不然也不會這麽輕松的說出口。”
栾清霄拿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可是我的心很疼,真兒,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一點苦。”
聶真兒杏眼含淚,笑着點頭:“好。”
栾清霄把自己懷疑的事和聶真兒細細道來,從外貌來看,聶嬌嬌長得像聶美鳳,聶真兒長得像薛蔓,這是最重要的疑點。
聶真兒聽栾清霄說完才後知後覺道:“我說我怎麽看聶嬌嬌和她媽媽都很面熟,原來……”
原來聶嬌嬌的媽媽可能是我的親生母親。
嚣張x柔弱40(捉蟲)
名叫小六的瘦小男人被栾清霄發現後, 怕薛蔓懷疑他的業務水平,沒有告訴她自己跟蹤聶真兒失敗,而是按栾清霄所說,開始調查聶美鳳。
三天後,薛蔓接到了小六的電話:“薛女士,角樓茶社五號包廂,請帶十萬塊現金, 我有大發現,咱們面談。”
薛蔓挂斷電話後立刻去銀行取了十萬塊現金, 放到包裏,背着去了角樓茶社。
茶社上午人不多,薛蔓走進去, 服務員上來問:“女士,請問有預約嗎?”
薛蔓道:“五號包廂。”
“您請跟我來。”服務員将薛蔓引到五號包廂, 小六已經坐在茶桌前。
“一壺雨前龍井。”小六也沒問薛蔓喝什麽, 直接對服務員道。
因為聽了他接下來說的事, 薛蔓不會有心思再在意這種小事。
薛蔓來這裏不是為了喝茶, 小六點什麽她無所謂, 坐下後等服務員出去将門關上, 迫不及待地問:“事情調查的怎麽樣了?你說有大發現,什麽大發現?”
“薛女士,請不要着急。”小六淡淡一笑,從旁邊的文件包裏拿出一打a4紙,放到薛蔓面前, “您看完我再說。”
薛蔓把a4紙拿到手裏,看完後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聶家原來有個養女!”
小六點頭:“根據我的調查,聶凱澤的父母在聶凱澤三歲時收養了意外去世員工一歲的女兒,取名為聶美鳳。聶美鳳從小和聶凱澤一起長大,兩人青梅竹馬,且知道彼此間沒有血緣關系,但礙于父母,高中畢業前一直維持着兄妹關系。
大學聶凱澤去國外留學,兩年後聶美鳳考了外省的大學,聶美鳳上大學的第一年寒假,聶凱澤回國後直接到外省找聶美鳳,兩人确定了關系,為了瞞住聶父聶母,兩人過年之前分別回到聶家。之後每年寒暑假,聶凱澤回國後都會去找聶美鳳。聶美鳳上大三時,聶凱澤留學歸來,開始接手聶家的公司。”
這時服務員敲門進來,将茶擺在桌上,端着托盤退出去。
薛蔓還等着他往下講,小六卻給自己和薛蔓到了一杯茶,施施然開始品茗。
薛蔓皺了皺眉,打開包從裏面拿出十萬塊現金,放到小六面前:“你要的錢,可以說了吧。”
小六放下茶杯淡淡一笑,道:“薛女士請喝茶,我請你。”
一邊随意掃過面前的現金,待确認都是真幣後,将錢都放進了自己的包裏。
小六拉上拉鎖,把包放在自己身後,身體向後傾,後腰貼上包,隔着皮子感受到金錢的觸感,小六笑眯了眼:“聶凱澤接受了聶家的公司,雄心壯志想要把自家公司發展壯大,最後卻屢遇瓶頸,信心幾乎被磨光。就在這時,競争對手以可觀的利益為誘餌,給聶凱澤設了個套,聶凱澤一腳踩進去,聶家資金鏈斷了,幾近破産,”
薛蔓打斷他道:“後面我知道,我父親看聶凱澤儀表堂堂有上進心,覺得他堪為良配,就以兩家聯姻為條件,為聶家注入資金。我和聶凱澤見了一面後,兩人對彼此的觀感都不錯,結婚後我父親實現了自己的諾言,聶家起死回生。聶凱澤吃了教訓,在商場更加謹慎,沒過幾年就将聶家發展成了s省首富。”
小六被薛蔓搶話也不慌亂,等薛蔓說完繼續道:“聶凱澤曾經在結婚前夕去找過聶美鳳,但隐瞞了自己即将結婚的事實。
在知道您和聶凱澤結婚後,聶美鳳傷心的哭到暈倒,被送到醫院才發現自己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而這時,您也已經懷有兩個月身孕。”
薛蔓臉上露出惡心的表情:“以前覺得聶凱澤人模人樣,現在看他連人都不是了。”一邊想要拯救公司,一邊放不下青梅竹馬,薛蔓不知道自己在聶凱澤心裏算什麽。
小六想到自己調查出來的事情,認同的點頭,道:“恕我直言,您的丈夫确實不怎麽樣。”
“聶美鳳所在的大學管的極為嚴厲,不允許學生未畢業結婚,更不允許學生未婚生子。聶美鳳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輔導員發現她的情況後上報給學校,學校以她違反校規為由令其退學。”
“實在走投無路的聶美鳳找到了聶凱澤,聶凱澤将她安置在一處公寓中。您和聶美鳳懷孕時間相差無幾,最後幾乎是同時生下了孩子,聶凱澤将聶美鳳安置在了你隔壁的的病房,你們的孩子被放在一起,由聶凱澤找專人看護。”
薛蔓的眼睛越瞪越大,“你是什麽意思?”她忍不住渾身發冷。
薛蔓的腦海裏一時浮現聶嬌嬌圓潤的臉,一時又換成聶真兒清麗宜人的可愛臉蛋,她想到了一種令她的心刺痛無比的可能——聶嬌嬌和聶真兒被調包了。
薛蔓如墜冰窟。
“告訴我,是誰做的?是聶美鳳?她想讓自己的女兒過好日子,就換了我的女兒?她憑什麽!”
薛蔓臉色蒼白,眼睛裏全是紅血絲。
小六同情地看着薛蔓,搖了搖頭:“據我的調查,聶美鳳雖然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換了,但孩子并不是她換的。”
“除了她還會有——”薛蔓的聲音戛然而止,“……是聶凱澤。”薛蔓眼中蓄滿淚水,“是他吧,除了聶美鳳,只有他能背着我換掉孩子。”
小六點頭:“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但應該是他換的。”
“聶美鳳比你早一天出院,聶凱澤給了她一筆錢,此後兩個人沒有再聯系。”
“聶美鳳她……對我女兒怎麽樣?”薛蔓眼前浮現出聶真兒嬌小纖瘦的身影,那雙清麗的杏眼和她去世的母親一模一樣。
小六嘆了口氣,“聶真兒的資料我會發送到你的郵箱,今天就到這裏吧,能當面說的我已經說完了。”眼前的女人已經崩潰至此,小六實在無法當面說出實情傷害一位母親。
小六站起身往外走,推開門回過頭道:“我買單,薛女士可以在這裏慢慢喝茶。”順便冷靜一下心情。
要不是這些都是自己一點一點調查出來的,說什麽小六都不會相信聶凱澤會調□□子和養妹的孩子。
薛蔓獨自在茶社包廂坐了兩個小時,直到服務員進門問她需不需要續茶,才從恍惚中脫離。
她以為自己的心那麽痛,現在一定是淚流滿面,結果手摸上去,一點水汽都沒有,眨眨眼睛,反而幹澀的有些疼痛。
薛蔓對服務員道:“不用了,我馬上就走。”拿起包,腿麻了站起來的時候有些踉跄,服務員趕緊扶住她。
薛蔓把手臂從服務員手裏拉回來,笑了笑:“謝謝,我自己走就好。”
她現在特別特別想見聶真兒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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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栾清霄的疏解,聶真兒接下來幾天并沒有很難過,只是偶爾在食堂遇到聶嬌嬌,會顯得很沉默。
過了三天,薛蔓還沒有找來,栾清霄開始懷疑小六身為私家偵探的專業性。
是他沒有調查出來,還是拿了錢不辦事?
栾清霄想周末帶聶真兒去找薛蔓,将事情告訴她,就算薛蔓不相信,只要做個親子鑒定,鑒定結果出來後,由不得她不信。
結果周六下午放學,她們在學校門口看到了有些憔悴的薛蔓。
薛蔓看見聶真兒,眼中閃過激動,想要過來,腿擡起來又膽怯地放下。
聶真兒有些無措,回頭看栾清霄。
“去吧,我在這等你。”栾清霄摸摸她的發頂,對她露出鼓勵的微笑。
栾清霄看聶真兒僵硬着小臉走到薛蔓身前,母女兩個呆呆地望着彼此,過了好久才看見聶真兒的嘴唇動了動。
薛蔓聽到聶真兒話,臉上含笑帶淚,握住了聶真兒的雙手。
栾清霄離得遠。聽不見她們的談話內容,但從她們的表情來看,結果想必不錯。
過了十來分鐘,聶真兒回到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