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在這好好修煉。”
聶真兒眼睛蒙着一層未醒的水霧, 乖乖地點頭:“真兒會好好修煉的。”
栾清霄離開繁春殿,禦劍來到景夢君的流夢殿。
流夢殿外守着兩個外門弟子,看見栾清霄趕緊彎腰行禮:“弟子見過栾長老。”
栾清霄點頭:“宮主可在裏面?”
“回栾長老,宮主和應師兄昨天去了山下,現在還沒有回來。”
“還沒有回來?”栾清霄皺眉。
“清霄,你來了。”景夢君帶着應元虞從自己的玉葫蘆上下來,滿臉笑意。
“宮主,你去了山下?”栾清霄不客氣地問。
景夢君呵呵笑道:“清霄,別那麽嚴肅,只是去一晚,不會有事的。”
“元虞,來見過你栾師叔。”
上清宮五位長老中,只有栾清霄和景夢君師出同門,他們的師尊正是上一任上清宮宮主。
原主天資出衆,修煉速度比景夢君快的多,上一任上清宮宮主把宮主之位傳給景夢君後,難受了很長一段時間,她不明白師尊為什麽不把位置傳給她,反而給了整天笑眯眯的景夢君。
原主直到栾清霄來之前都沒有想明白,為了這個宮主之位,差點生了心魔。
栾清霄進入這個身體後,心魔不攻自破,原主在意的事情對她的境界并沒有什麽影響,因為栾清霄經歷過兩個世界,反而心境更進一步了。
應元虞斂眸行禮:“元虞拜見栾師叔。”
栾清霄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應元虞被她看的身體僵硬,頭皮發麻。
景夢君像是沒發現似的,笑呵呵問:“清霄,我這徒弟不錯吧?”
栾清霄收回視線,擡着下巴淡淡道:“名字是不錯。”
應元虞眸光一閃。
景夢君無奈搖頭嘆息:“清霄啊,你對百裏元虞太執着了,他一心修煉登仙,你對他有再多情也感動不了他的心。”
栾清霄冷聲道:“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不要站在門口了,走吧,咱們進去聊。”景夢君不止一次勸過栾清霄,但栾清霄對百裏元虞異常執着,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棄。
景夢君甚至還知道栾清霄給百裏元虞選了個爐鼎養在身邊,美其名曰親傳弟子。
聶真兒的純陰體質是個秘密,景夢君也是偶然發現,質問之下栾清霄承認了自己收聶真兒為徒原因。
栾清霄修為高,一意孤行不聽勸,景夢君管不了她,只能聽任她這樣。
進了流夢殿,景夢君和栾清霄坐在上首,應元虞挨着景夢君坐在下首。
景夢君話家常似的道:“大比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的幾個徒弟怎麽樣?”
栾清霄暼了眼景夢君:“挺好。”
“三個都能參加大比嗎?”景夢君身為宮主,雜務纏身,沒時間關注栾清霄的徒弟都是什麽修為。
“兩個。”
有侍者端上茶,栾清霄抿了一口放下,道:“真兒還是練氣修為。”
真兒應該就是栾清霄給百裏元虞準備的爐鼎了。景夢君想。
“宮主不如說說自己的徒弟,聽說關雪前不久已經突破到築基後期,新徒弟怎麽樣?”
“哈哈,清霄,你師兄我可撿到了寶,這才多久,元虞已經是築基中期修為了,這次的大比冠軍,可要被我的徒弟收入囊中了。”景夢君得意道。
“是麽。”栾清霄不置可否。
“宮主,說正事吧。”栾清霄暼了眼應元虞:“應元虞,自己去找地方修煉,別打擾我跟你師尊商量事情。”
栾清霄話說的不客氣,應元虞低下頭,臉上的肌肉抽動,幾百年沒人敢和他這麽說話了。果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景夢君給徒弟解圍:“元虞幫我把寫封信送到徐管事那裏。”
“是,師尊。”應元虞拿着信封離開。
和景夢君商量完大比的流程,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
栾清霄禦劍回到繁春殿,進去後發現繁春殿裏只有晁甘雲和下午來的惠夢彤,卻是不見聶真兒的身影。
聶真兒能去的地方沒幾個,栾清霄一一看過,最後在聶真兒的院子裏找到了人。
栾清霄直接落在聶真兒面前,聶真兒吓了一跳,差點摔倒,栾清霄單手摟住她的腰,“冒冒失失。”
聶真兒不理會栾清霄的訓斥,驚喜道:“師尊,你怎麽來找我了?”
栾清霄對着她清澈的杏眼道:“我離開繁春殿之前不是讓你留在那好好修煉?你的師姐師妹都在認真修煉,只有你偷跑回來。你說為師為什麽會來找你?”
聶真兒卻是一臉迷茫:“師尊,你和我說過嗎?可是我醒過來的時候你已經不在繁春殿了呀。”
栾清霄:“……”感情自己叮囑的時候聶真兒還沒哦睡醒。
“回繁春殿修煉,或者就地修煉,自己選一個。”
聶真兒大膽地拉着栾清霄的手搖了搖:“我在這裏修煉,師尊可以陪着我嗎?”
栾清霄嫌棄地看了一遍聶真兒的住處:“太過簡陋。”
言罷從須彌芥子中掏出一堆金石玉器薄紗珠簾,“去擺上,然後修煉。”頓了頓,接着道:“我陪着你。”
聶真兒聽到栾清霄不走會留在這裏陪着自己,開心地拿着東西去布置房間,布置完,聶真兒卧房終于有了點樣子。
博古架上擺了人間難得一見的古董玉器,門前挂着粉色鲛珠簾,塌上鋪着暖玉墊,原本的貧民窟瞬間成了富貴窩。
“去塌上。”栾清霄坐在椅子上吩咐聶真兒。
聶真兒乖乖上了床榻,閉目開始修煉。
聶真兒體內靈氣循環一個大周天要三個時辰,等她睜開眼睛,天已經黑了,屋子裏面各角擺放了夜明珠,散發着幽幽的光。
栾清霄道:“真兒,過來,為師看看你的修為。”
聶真兒走到栾清霄身前,毫無防備地伸出手,讓栾清霄握住自己的經脈查探修為。
栾清霄查探完,點頭道:“不錯,安這個速度,過幾天就能達到練氣五層了。”
栾清霄站起來,準備回繁春殿。
臨走叮囑聶真兒:“早睡早起。”
聶真兒跟着栾清霄來到庭院,見栾清霄擡手要招出本命靈劍,跑過去從後面抱住栾清霄:“師尊,你別走。”
栾清霄:“……”要是有年度最粘人女朋友獎,得獎人非聶真兒莫屬。
“真兒,今晚的月光很好。”
聶真兒抱得更緊了:“可是今晚的月光不像你。”
“……”這誰抗的住?
繼聶真兒留宿繁春殿後,栾清霄留宿在聶真兒的住處。
幾日後,上清宮大比如期而至。
除了內門弟子,外門弟子只要符合條件也能參加。
貝淩負責統計人數和安排較量。
上清宮的練武場共有十個比武臺,兩人比拼,不可傷人,一柱香後由五位長老和宮主景夢君決定勝出者。
原來的上清宮比拼是沒有“不可傷人”這一條的,每次大比結束後必定有弟子受傷或隕落。
前任宮主認為比拼見血是很常見的事情,景夢君上位後卻改了這條規矩。他認為上清宮的弟子即便死,也不應該死在自己人手裏。
五位長老中只有栾清霄同意,後來也是栾清霄拿着本命長劍逼迫反對的四位長老同意,新規矩才得以實施。
所以景夢君才會對栾清霄收聶真兒為徒的事情如此包容。
至于原主為何要幫景夢君,栾清霄從她記憶深處裏搜尋出來,原主是孤兒,從小被師尊收養,原主的師尊沒功夫帶孩子,便把原主交給一個性格溫柔的內門弟子帶,後來那個內門弟子在一次大比中不幸隕落,原主的笑容自此消失。
十幾年後,原主無意中見到了百澤宗的百裏元虞,深深為百裏元虞的溫柔笑容吸引,自此開始對百裏元虞長達幾百年的追逐。
參加比拼的弟子共有三十人,其中內門弟子二十一人,外門弟子九人,第一次比拼抽簽決定,後面的比拼順序則由貝淩決定,每個人都會和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比拼一場,最後勝利場數最多的人獲得頭名。
大比不僅要求參賽人的修為在築基以上和金丹以下,還要求參賽人年齡不得超過三十歲,這些人或有天分或有勤奮或有奇遇,才能年紀輕輕築基成功。這些參加大比的人,可以說是上清宮未來的中流砥柱。
比賽進行十場以後,關雪,應元虞和惠夢彤依舊保持全勝,晁甘雲和幾個內門弟子輸了一場。
第一天比賽結束後,晁甘雲的臉色很不好,她知道自己有多努力,也知道天分對修行之人有多重要,今天她輸了一場,輸給了惠夢彤,這讓她覺得很難受,很丢人。
同樣是師尊的弟子,惠夢彤不過十二歲,學了幾個月就能輕易勝過自己,晁甘雲真的真的很不甘心。
她永遠記得那天師尊說這次大比就看自己的時候自己有多高興,可是沒等她高興多久,惠夢彤就成功築基,打碎了她的美夢。
師尊的三個徒弟,聶真兒天分不及她卻有師尊的寵愛,惠夢彤剛剛加入師門卻天資出衆,只有自己,不上不下,吊在半空中,被稀薄的空氣壓抑地難以喘息。
晁甘雲回到自己院子,呆呆地坐在院中,望着天上皎潔清冷的明月。
栾清霄本來沒有注意到晁甘雲的不對勁,還是聶真兒告訴她晁甘雲臉色不對。
栾清霄來到這個世界後盡量對徒弟們一視同仁,惠夢彤是她來之後收的徒弟,聶真兒膽子大,只有晁甘雲,對原主怕大于敬,見她時戰戰兢兢,栾清霄不能太過ooc,便在原主冷淡的基礎之上,對她語氣松緩一點,可是這幾個月的努力看起來作用不大,晁甘雲依舊陷在自己充滿嫉妒的世界裏。
今天她輸給了惠夢彤,心裏一定很難受。
栾清霄來到晁甘雲的院子門外,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裏面傳來有些陰郁的聲音:“誰?”
“甘雲,是我。”
晁甘雲驚地站起來,趕緊來過開門,看着門外清冷的身影,晁甘雲有些不知所措:“師、師尊?”
“不請我進去?”栾清霄眉頭微蹙。
“師尊請進!”晁甘雲趕緊讓開身體,請栾清霄進來。
栾清霄走進院子,晁甘雲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問:“師尊,你怎麽會來我這裏?”
栾清霄回頭看了晁甘雲一眼,淡淡道:“你今天表現不錯,沒給為師丢人。”
晁甘雲愣住了,她眨了眨眼,覺得眼眶有些熱:“可是,可是我輸給了小師妹。”
“甘雲,告訴為師,你修真是為了什麽?”栾清霄轉身嚴肅道。
晁甘雲忍不住低下頭躲開栾清霄的視線:“為了追求大道,渡劫成仙。”
“追求大道的人是誰?”
“我。”
“渡劫成仙的人是誰?”
“也是……我。”
“修真自始至終是你自己的事,所以你輸給夢彤,又有什麽關系?”
“師尊……”晁甘雲忍不住擡起頭。
栾清霄道:“為師說了,你今天表現很好。”
開解完晁甘雲,栾清霄回到繁春殿果然看到了聶真兒,例行一問:“怎麽沒回去?”
聶真兒跑過來抱住她的手臂例行回答:“真兒想和師尊一起睡。”
“師尊,二師姐沒事吧?”
栾清霄道:“為師親自去了,能有什麽事。”
聶真兒酸溜溜道:“真兒也想被師尊安慰~”
“為師看你心情很好,不需要安慰。”栾清霄準确的将食指輕輕點在聶真兒臉上的笑窩上。
作者有話要說: 聶真兒:我的笑窩甜不甜?
栾清霄:甜死了
惡毒師尊心尖寵7
最後兩天比拼結束後,惠夢彤和應元虞以同樣一負的成績打平。
因為冠首能夠代表上清宮去參加道修門派大比, 惠夢彤和應元虞必須要決勝者。
惠夢彤在第二天和應元虞的比拼中因為經驗不足輸給了應元虞, 這次決勝局, 所有人都不看好她, 覺得惠夢彤贏不了應元虞。
栾清霄也認為惠夢彤想要勝過應元虞那個奪舍的老家夥很難, 不過, 惠夢彤勝負心很強, 最後比拼的前一夜一刻都不放松, 拉着栾清霄陪她對練了半夜,晁甘雲陪她對練了半夜, 聶真兒負責站在一邊鼓掌。
第二日, 練武場。
柔和的陽光穿過薄雲, 照射在朱紅色的高臺之上。
惠夢彤一身藍色短打,長發高束, 稚嫩的臉上一派嚴肅。
她對面的應元虞笑意盈盈,神态溫和,心裏提防着惠夢彤。
應元虞本來以為自己獲得首名很簡單, 哪知道惠夢彤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橫空出世, 搶了他的風頭,應元虞心中不喜的同時,對她提防萬分。
想當年他十歲結丹,比惠夢彤要優秀千百倍,現在卻要站在這裏和個不如自己的小丫頭一争高下,身為渡劫老祖的應元虞為此心頭有些煩悶。
“時間到, 開始比拼。”貝淩敲了一下鼓。
“師妹,請。”應元虞抱拳行禮。
惠夢彤回以一禮:“師兄,請。”
因為不得傷人的規矩,兩人也不用武器,赤手空拳對打,靈氣運行到手掌,打到對方身上。
惠夢彤是水系單靈根,應元虞是火系單靈根,兩人一藍一紅,靈力彙聚在手掌顯現出絢麗的顏色,對打時紅藍交織。
應元虞的紅色明顯要比惠夢彤的藍色渾厚,惠夢彤的身手卻要更加靈活。
兩人打的難解難分,臺下觀戰的人看的目不暇接。
一柱香後,貝淩敲了三下鼓,朗聲道:“時間道,停手。”
應元虞和惠夢彤同時收手。
兩人氣喘籲籲,額角浸出汗珠,緊緊盯着彼此。
應元虞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才兩天過去,惠夢彤就有了如斯進步,竟然有些叫他難以喘息。
“請五位長老将各自覺得更勝一籌的人的名字寫在紙上。”貝淩道。
栾清霄擡手寫下惠夢彤的名字。
不是她偏袒自家徒弟,剛才的比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應元虞有些難以招架惠夢彤。
兩天前的比拼中惠夢彤還對應元虞毫無辦法,才過了區區兩天,就已經能反打回去,不選她都說不過去。
貝淩确認五位長老寫好名字後,過來收取紙條,将五張紙條呈到景夢君面前:“宮主,請您閱後親自宣布頭名人選。”
景夢君将五張紙條一一打開,看完後笑呵呵的表情不變。
應元虞緊緊盯着他的嘴。
惠夢彤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四處張望。
景夢君從座位上站起來,道:“此次比拼,勝者:惠夢彤。”
他的聲音不大,卻能清晰的落在臺下每個人耳中。
應元虞握緊了拳頭,低下頭掩蓋住眼中的難堪。
竟然輸給了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
看來單憑自己修煉,還是太難了。
惠夢彤獲得了上清宮大比的首名,景夢君獎勵了她兩柄水色短劍,“這兩柄短劍是一對,名叫碧海朝天。”惠夢彤恭敬的接過來,道:“多謝宮主。”
景夢君笑眯眯:“叫什麽宮主,我和你師尊是師兄妹,你喚我一聲師伯即可。”
惠夢彤去看栾清霄,看栾清霄點頭,才彎腰叫了景夢君一聲“師伯”。
大比結束,臺下烏泱烏泱的人群離開,栾清霄去找聶真兒的身影,惠夢彤指着一個方向道:“師尊,甘雲師姐和真兒師姐在那裏。”
栾清霄看過去,果然見聶真兒正在蹦蹦跳跳地對自己擺手。
“你怎麽那麽快找到她們的?”栾清霄問。
惠夢彤抿着唇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站在臺上等結果的時候無聊,就去找兩位師姐的在哪了。”
“你呀。”栾清霄失笑,“看來是信心十足,一點都不擔心結果。”所以才有心情四處亂看找師姐。
惠夢彤稚嫩的小臉微紅,此刻的神态方顯出她是個才十二歲的女孩。
兩人順着人流走到聶真兒和晁甘雲那邊,聶真兒興奮地原地跳了兩下,“小師妹好厲害啊,不愧是我小師妹。”比惠夢彤還像個孩子。
晁甘雲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也是我小師妹。”經過栾清霄的開解,她現在不嫉妒聶真兒了,說起話來也随便了許多。
“哈哈,二師姐說的對。”聶真兒笑道。
“走吧,回繁春殿。”
栾清霄禦劍帶她們三人回去,晁甘雲昨天陪惠夢彤對練了半夜,早上去看惠夢彤比拼,現在困倦的不行,彎腰和栾清霄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
“夢彤也回去吧,今天放你半天假。”
“是,師尊。”惠夢彤其實一點都不困,不過看到聶真兒歪着身體靠在師尊肩膀上的困倦模樣,下意識覺得自己不應該待在這裏,立刻行禮離開。
只是在回去路上,怎麽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麽要回避。
師尊和真兒師姐在一起的時候,為什麽她不想在一旁待着呢?
要是惠夢彤來問栾清霄,栾清霄可以肯定地給出答案:因為沒人愛吃狗糧。
聶真兒困的睜不開眼睛,卻知道栾清霄在哪個方向,自己該往哪個方向歪。
小腦袋蹭啊蹭,“師尊,我好困~”
“困了回去睡覺。”
“在這裏睡就好了~”
“回去睡。”
“我已經睡着了~”聶真兒得寸進尺地摟住栾清霄的腰,靠着她不動了。
“……”
不一會兒,聶真兒打起了可愛的小呼,看來是真的站着睡着了。
昨天師徒四人都是一晚沒睡,聶真兒修為最低,最扛不住困倦,靠在栾清霄懷裏,聞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氣息,幾乎是話音剛落就已經沉沉睡去。
栾清霄低頭看着她的睡顏,不忍心叫她起來,手臂微微用力,将聶真兒打橫抱起,進了繁春殿,将她輕輕放到塌上。
“這麽粘人,就這麽舍不得離開我嗎。”栾清霄俯身笑着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伽楞香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大殿,栾清霄一邊看着聶真兒,一邊輕撫她鴉黑的發絲。栾清霄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想做,只想一直看着她等她醒來。
等她用甜甜的聲音喚自己“師尊”。
繁春殿外忽然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弟子應元虞,特來拜見栾師叔。”
應元虞?他來做什麽?
栾清霄擡手給聶真兒設了個結界,起身走到大殿外。
應元虞看見她後,卻并沒有恭敬行禮,而是以一種熟絡的,有些高高在上的語氣對栾清霄道:“清霄師妹,十年未見,別來無恙啊。”
栾清霄清冷的眉間閃過不虞:“你叫本座什麽?”
“十年前的月夜,清霄師妹在百澤宗對我說,想同我做道侶,我想師妹應該沒有那麽快就忘記‘百裏元虞’這個心上人吧。”
栾清霄愕然:“你到底是誰?”這件事只有百裏元虞和她知道。
“我是百裏元虞。”應元虞道。
“我看不出來你有哪一點像百裏元虞。”
“我知道清霄師妹想要說什麽,百裏元虞是百澤宗的太上長老,是渡劫老祖,怎麽會變成我這個小人物。清霄師妹,我在半年前渡劫飛升時沒有扛過天雷,身形隕滅,無奈之下只能奪舍重生。”
栾清霄的神情有了一絲動搖:“不,不可能,百裏元虞怎麽可能抗不過天雷,他可是近千年來最有天分的修士,應元虞,你應該知道欺騙一位元嬰老祖的後果。”
“我會煉制毒火丹,這件事只有你知道。我奪舍的這具身體靈根雜駁,這件事你知道,現在我成了單系火靈根,就是因為吃了毒火丹。”
“煉制毒火丹的紅仙草只有上清宮的禁地有,以前我能無意中煉制出毒火丹,就是因為用了你送給我的紅仙草。清霄師妹,我說了這麽多只有咱們兩個知道的事情,難道你還不相信嗎?”
“外界并沒有百裏元虞隕落的消息。”栾清霄僵着臉道。
雖然她已經開始相信應元虞所說的話,但心中不想相信,不想相信自己愛慕了近百年的人會這麽輕易隕落。
“百澤宗靠着我才能坐上修真界第一宗派的位置,如果我隕落的消息傳出去,百澤宗的地位将會一落千丈。”應元虞諷刺地勾了勾唇。
“為什麽剛進上清宮時不向我挑明身份?”栾清霄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應元虞的話。
百澤宗除了百裏元虞,阖宗沒有一個元嬰以上修為的修士,最高不過金丹後期,且那位金丹後期修為的修士,壽命将至,還沒有要突破的跡象。
一旦百裏元虞隕落的消息傳出,到時百澤宗恐怕連修真界六大宗門的名號都保不住,只能淪為二流門派。
最重要的一點,栾清霄相信應元虞沒有膽子敢騙自己。
應元虞苦笑:“十年前我拒絕了你結為道侶的請求,所以無顏來見你。”
“現在呢,為什麽又來找我?”栾清霄緊緊盯着他。
應元虞眼神暗淡,“今天的比拼你也看到了,我連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都比不過……清霄師妹,我想讓你幫我,只要我能重回巅峰,我必定不會忘記你的大恩。”
“你要……如何報恩?”栾清霄緊張地垂眸。
“自然是和師妹你結為道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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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應元虞約定月底在後山見面後,應元虞又說了一些類似承諾和栾清霄結為道侶的話後才離開。
栾清霄回到大殿,只覺得演戲真累。
栾清霄:520,我剛才表現的還行吧?
【宿主大大,超級厲害!我看男主一點都沒有懷疑呢~】
栾清霄:這個男主和梁言不同,梁言至少是個好人,應元虞是純渣男。
為了提升修為不擇手段,竟然以結為道侶來誘惑自己。
若是原主,肯定會一頭紮進去,被應元虞溜得團團轉。
【這個世界的男主是有點腹黑啦,而且很難相信別人,只有女主純潔的心靈能感化他。】
栾清霄摸了摸聶真兒的長發:他不需要被真兒感化,真兒是我的,我不會讓他有機會接近真兒。
栾清霄和應元虞約定了月底那天在後山相見,卻并不打算去赴約。
月底那天是聶真兒的十八歲生辰,栾清霄要好好幫她慶祝,喂她服下築基丹,幫聶真兒突破築基修為,好早一點和聶真兒雙修。
應元虞?自己在後山吹冷風去吧。
惡毒師尊心尖寵8
栾清霄送給惠夢彤的尋夢釵是用來給她做禦器的,她手中沒有合适惠夢彤的武器, 本來還想托景夢君找一個, 沒想到景夢君直接給了惠夢彤碧海潮生短劍, 倒是省了栾清霄的事。
月底是聶真兒的生辰, 栾清霄提前幾天煉制好築基丹, 将繁春殿布置了一番, 打算給她好好慶祝一下。
到了聶真兒十八歲生辰那天, 繁春殿裏布滿各色鮮花, 栾清霄準備了滿桌的靈果靈食還有靈果釀的酒。
師徒四人圍坐在桌前,晁甘雲和惠夢彤拿出自己準備好的禮物給聶真兒。
晁甘雲準備的是一件粉色襦裙, 聶真兒看着喜歡極了, 立刻換上, 在三人面前轉了一圈,粉色的裙擺蹁跹似蝶。
晁甘雲得意道:“我眼光好, 挑的衣服真不錯。”
惠夢彤道:“真兒師姐穿這件襦裙真好看。”
聶真兒提着裙擺走到栾清霄身前,杏眼忽閃,紅唇微翹, “師尊, 我好看嗎?”
栾清霄故意沉吟,蹙眉不說話。
聶真兒心裏忐忑,抓着她的手臂搖晃:“師尊,不好看嗎?”
栾清霄笑了,春風拂面,“好看。”
“真的?”聶真兒驚喜又轉了一圈, 心裏美滋滋。
師尊不僅對她笑了,還誇她好看!
“好看。”她的小仙女怎麽可能不好看。
“真兒師姐,真的好看,剛才師尊不說話一定是在逗你呢。”惠夢彤道。
晁甘雲深以為然地點頭。
聶真兒回到座位上去拆惠夢彤的禮物。
惠夢彤送了一對人間的粉碧玺耳墜,“這是我離開家時我母親給我的,我不喜歡這些首飾,覺得真兒師姐戴上一定會好看,所以就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你了。希望真兒師姐不要嫌棄。”
聶真兒對粉碧玺耳墜愛不釋手,聞言道:“怎麽會嫌棄,你和二師姐一定是商量好的吧,我可以一起戴~”
聶真兒剛坐下,就又站起來,拿着粉碧玺耳墜走到栾清霄身邊,聲音甜甜的,臉蛋甜甜的,“師尊,你幫我戴上好不好?”
羽蝶似的睫毛下面是一雙秋泓,看的人心都要融化。
栾清霄有些心跳失速,還沒有喝酒人已經微醺。
她接過聶真兒手裏的粉碧玺耳墜,在晁甘雲和惠夢彤驚訝的視線中,将粉碧玺耳墜穿過聶真兒的耳洞,甚至用手指輕挑地捏了下聶真兒白嫩的耳廓。
這已經是她極度抑制下做出的事情了,若不是顧及着晁甘雲和惠夢彤,她用的恐怕就不是手指,而是唇了。
聶真兒也有些傻,呆呆地望着栾清霄清冷的臉,“師尊……”
“戴好了。”栾清霄道貌岸然地收回手。
聶真兒看栾清霄的樣子,以為剛才耳朵上的觸感是自己的錯覺,不由微微臉紅,挨着栾清霄重新坐下。
晁甘雲微張着嘴和惠夢彤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同樣的震驚後,終于确定剛才不是自己眼花,栾清霄确實如那人間的登徒子般捏了聶真兒的耳垂。
這還是她們那個清冷如寒月的師尊嗎?!
之後不論是吃靈食還是喝靈酒,晁甘雲和惠夢彤都有些渾渾噩噩,直到走出繁春殿,才被清風拂醒。
“小師妹,咱們今天什麽都沒有看見,知道了嗎?”
修真界雖然不禁止師徒相戀,但說出去到底不好聽。
無論是表面冷淡內心溫柔的師尊,還是天真可愛不谙世事的聶真兒,都不應該被人誤解。
“嗯,我知道,甘雲師姐。”惠夢彤點頭。
繁春殿內,聶真兒酒量不好,喝了兩杯靈酒後臉頰染上兩坨紅暈,眼神迷蒙似雨霧。
栾清霄将自己的額頭抵上聶真兒的額頭,試了試溫度,覺得有些熱了,退開後從聶真兒手裏拿走酒杯,“不能再喝了,酒多傷身。”
聶真兒醉了後感官遲緩,笨拙地抱住栾清霄的手臂,臉頰在柔軟的布料上蹭了蹭,軟聲道:“師尊,我的頭好暈。”
“小酒鬼,以後不準你再喝酒了。”栾清霄點點她挺翹的鼻子。
栾清霄扶着聶真兒把她弄到塌上,輕聲道:“乖真兒,好好睡一覺,醒來師尊有禮物送給你。”
聶真兒抱着栾清霄的手臂不肯撒手:“要師尊抱着睡。”
“好,師尊抱着你睡。”栾清霄在聶真兒後背輕撫,哄她道。
聶真兒嘴角帶着甜甜的笑意,呼吸漸漸平緩。
同聶真兒在一起時,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大殿內的燭火點燃,散發着溫暖的光暈。
聶真兒做了個美夢,醒來時很舍不得。
在夢裏師尊不是她師尊,而是她的道侶,兩人整日待在一起,一同修煉,一同游山玩水,琴瑟和鳴,美好到聶真兒睜開眼睛後還想再次進入夢境。
可惜栾清霄不給她機會。
栾清霄将懶懶躺着聶真兒抱着讓她靠着自己坐着,“真兒,為師要送你生辰禮物了,醒醒。”
聶真兒聽到“禮物”二字,有些朦胧的眸子去了些水汽,感興趣道:“什麽禮物?師尊快給我~”
栾清霄拿出一個雪白的瓷瓶,從中取出一顆淺藍色的丹藥。
聶真兒撅了撅嘴巴:“我不要吃藥。”
“不是藥,這是築基丹,吃完它,明天你就能成功築基。”栾清霄耐心解釋。
聶真兒眼睛一亮:“明天就能築基嗎?我吃。”師尊答應她等她築基會送她一件靈器,她可是一直記着呢。
聶真兒拿起築基丹沒有猶豫地放入口中。
築基丹入口即化,涼涼的感覺從口腔蔓延到全身,聶真兒閉上眼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師尊,我好冷。”
栾清霄從聶真兒身後擁住她,“別怕,師尊在這裏陪着你。”
“讓你的靈氣跟着那股涼意一起運轉。”
聶真兒聽到栾清霄的話後,下意識跟着做。
繁春殿的百米以內的靈氣很快被聶真兒吸引到近前,争先恐後地往她經脈裏面鑽。
夜間守在繁春殿外的外門弟子也感受到了靈氣的不同尋常,但他們不敢去繁春殿內查探,只能趁機在這靈氣異常濃郁的時刻好好修煉,多吸收一些。
天光泛白,聶真兒體內白霧似的靈氣被壓縮成了雨滴狀,代表她築基成功。
聶真兒緩緩睜開雙眸,回過頭看見栾清霄的臉高興地撲到她懷中,緊緊抱住她:“師尊,我築基成功了!”
“真兒辛苦了。”栾清霄也很高興,輕輕摸了摸她的發頂。
“師尊為了守了一夜都不辛苦我怎麽會辛苦,師尊,你對真兒這麽好,真兒無以為報……”
栾清霄腦海裏自動蹦出下一句:只能以身相許。
惡毒師尊心尖寵9
“……真兒無以為報,可不可以不報了?”
栾清霄:“……”
“我是你的師尊, 對你好是應當的, 本就不需要你的報答。”
【叮!女主對宿主好感度百分之二十!哇哇哇哇⊙ω⊙~】
另一邊應元虞在後山等到半夜, 沒等到栾清霄, 黑着臉離開, 心中氣憤不已。
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