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想要的神色。
栾清霄太淡定了,淡定到應元虞都開始恍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風雪秘境中受了她諸多照顧。
“元虞回去休息吧,明日下午再來流夢殿找為師即可。”
“多謝師尊,師尊,師叔,徒兒告退。”
應元虞離開後,景夢君帶着栾清霄走進流夢殿。
流夢殿中的燈燭随着景夢君走進而點燃,溫暖的光芒将冰冷的大殿點綴的十分溫暖。
“清霄師妹,我這徒弟不錯吧。”景夢君坐下後得意道。
“不錯。”說謊說的挺順溜。
“想必你也知道,元虞在風雪秘境裏尋到了兩件靈器,且都恰合他用。”
“知道。”栾清霄斂眸,惜字如金。
即便這樣也沒能打消景夢君炫耀徒弟的興致。
景夢君已經開始暢想應元虞突破金丹後的情景了。
“宮主。”
景夢君沒聽見。
“宮主。”栾清霄略微加重語氣。
景夢君手舞足蹈。
“師兄!”
景夢君動作一頓,笑眯眯地閉上嘴巴看着栾清霄,“師妹有事就說,和師兄客氣什麽。”
栾清霄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原主和景夢君原本關系還行,後來景夢君成了上清宮宮主,原主就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師兄。
栾清霄被景夢君弄的“不小心”叫錯了稱謂,索性不再和他鬧別扭,直接将稱謂換了。
“師兄,這次風雪秘境之行,我和真兒也尋到了幾件不錯的靈器,其中有幾件用不到,我打算放到上清宮的靈器庫中。”
“哦?”景夢君有些驚訝,“如果是一兩件,你就拿着随便送給誰都行,讓別人念你點好,不用放進靈器庫。”
“不只一兩件。”栾清霄道。
“看來師妹此行收獲頗豐。”景夢君對三四件靈器不是很在意,“你想放就放吧,以後幾年的門派大比獎勵師兄我不用發愁了哈哈哈哈——”
栾清霄淡淡一笑,“怎麽是以後幾年,幾十年都夠了。”
說完栾清霄從須彌芥子中取出十件靈器。
流夢殿中頓時金光閃耀,耀眼奪目的光芒從十件靈器上發出,晃得景夢君口中的大笑噎住,不大的眼睛瞪的老圓。
“這,這,這!”景夢君指着地上和賤價大甩賣一樣堆放的靈器,不敢置信地對栾清霄道:“師妹,這都是你在風雪秘境裏面找到的??!!”
栾清霄點頭:“自然。”
景夢君啞然失聲。
想起自己剛才跟人家得意地說應元虞找了兩件靈器是多麽多麽厲害,結果轉眼間栾清霄就給他拿出來十件!
這種感覺就像栾清霄當着上清宮所有修士的面扇了他一巴掌,響亮,打臉,十分打臉。
景夢君笑不出來了。
“師妹啊。你說這些是你和你徒弟一起找的,怎麽沒給你徒弟留兩件?”景夢君小心試探着問。
栾清霄道:“給她留了三件合用的,我自己也留了幾件,這些都是挑剩的……對了,裏面有四件是我徒弟聶真兒找到的,師兄你不要忘了把真兒的功勞記上。”
景夢君噎了一口氣,自己的徒弟才找到兩件,人家的徒弟找到四件,四件!
“忘不了,怎麽會忘呵呵。”
景夢君覺得胸口有些疼,捂着頭将手肘撐在矮桌上,栾清霄看了,起身道:“師兄看起來累了,我就不打擾了。”
景夢君虛弱地回了一句:“師妹慢走。”
栾清霄走出流夢殿,回頭看了一眼瞬間燭火熄滅漆黑一片的大殿,哼笑道:“和我炫耀徒弟?”
禦劍回到繁春殿,走進大殿後栾清霄沒看到聶真兒,聽到後殿有動靜,她便走到後殿去尋人。
“真兒?”
聶真兒竟然将身體浸泡在寒池中。
“師尊,你回來啦。”聶真兒從遠處游過來,摸了一把臉上的水,“我覺得有些熱,就來寒池中涼快一下。”
“小心生病,差不多就出來吧。”栾清霄站在池邊,低頭道。
聶真兒笑着踩着池底走到栾清霄最近的地方,對着栾清霄伸出手,細長的手臂泛着冰玉一樣的光澤,五個指尖卻透着淺淺的粉紅。
栾清霄俯身握住她的手,聶真兒臉上露出調皮的笑容,用力一拉,栾清霄一時沒有站穩,穿着衣袍落入寒池之中。
嘭濺的水花落到地上直接變成了冰。
“真兒,怎地如此調皮。”栾清霄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對着聶真兒舍不得半分責備。只能無奈嘆氣。
“師尊也吃了火炎果,肯定也會覺得熱,熱便和真兒一起泡泡寒池嘛。”聶真兒揚着可愛的笑臉道。
栾清霄刮了下她的鼻尖:“真兒說的有道理,此次師尊便不罰你了。”
聶真兒驚地眼睛圓溜溜:“師尊剛才想罰真兒嗎?”
心中竟十分期待,若是師尊再罰她去後山面壁,她豈不是又可以重溫被師尊抱在懷裏睡的感覺了。
“真兒,你在期待什麽?”栾清霄跟不上小徒弟一跳一跳的思路。
被師尊懲罰就這麽期待這麽高興?
聶真兒不好意思地轉了個身:“師尊,真兒沒有期待什麽,你一定是看錯了。”師尊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吓一跳的。
不過那時候師尊是怕自己冷才會在夜晚去後山抱着自己給自己取暖吧,現在自己已經吃了火炎果,再也不怕冷了,就算師尊罰了她,估計也不會再去陪她。
那她豈不是要自己在漆黑的洞窟中睡覺了。
“師尊,剛才都是真兒不對,真兒以後一定乖乖的聽話。”聶真兒想通後趕緊認錯。
惡毒師尊心尖寵19
時間溜得太快,讓人抓也抓不到。
從風雪秘境中出來後不久, 栾清霄開始準備宗門大比的事項。
宗門大比由上清宮, 無寒宮, 三問山, 百澤宗, 惜花閣和秋洛宗這修真界六大宗門承辦, 每隔三年一次, 大比地點輪着來, 三年前在無寒宮舉行的大比,今年合該輪到三問山。
小門小派可出一名築基以上修為的弟子, 六大宗門則根據門內大比選出最優秀的五名弟子參加。
今年上清宮選派的弟子有內門弟子惠夢彤, 應元虞, 晁甘雲,關雪, 還有一名表現優異的外門弟子張然,在門派大比後已經被卻朱峰長老收為弟子,現在也是內門弟子了。
上清宮每次去參加宗門大比, 都是四個長老輪流帶隊, 原主不喜這種出頭露臉的事,只去過一次,那一次去了後發現百裏元虞從不參加這種事,之後就再也沒去過。
景夢君每次都給原主找好了借口,其他四位長老雖然心裏不樂意也不能多說什麽。
這次栾清霄同意帶隊,四位長老和景夢君倒是能替她想到原因:上清宮參加宗門大比的五個弟子有兩個是她的徒弟, 她肯定放心不下要跟着去。
其他長老樂的清閑,栾清霄帶隊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六大宗門之間離得很遠,從上清宮到三問山坐龍雲舟要半個月,加上路上遇到意外的時間,上清宮七人提前二十天出發。
龍雲舟體型碩大,是上清宮代代傳下來的靈器,龍雲舟可随心意變大變小,變到最大可将上清宮所有修士都盛下,當然越大盛得人越多,龍雲舟飛行速度越慢。
除了要參加大比的五名弟子,栾清霄私心把聶真兒也帶上了,一共七個人,将龍雲舟變到四十尺長足夠。
出發當天,七人上了龍雲舟,栾清霄已經設置好龍雲舟的飛行目的地,上去後便不用再管。
龍雲舟上設有休息的房間,因為只有六間屋子,栾清霄便讓聶真兒和自己睡在一個房間。
這些弟子除了百裏元虞都是第一次出遠門,一個個扒着龍雲舟的邊沿興致勃勃地往下看,即便看到的只有雲霧也絲毫不減興致。
聶真兒湊仔晁甘雲和惠夢彤中間,三個師姐妹好的和一個人似的。
栾清霄走到一旁坐下休息,應元虞見其他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這邊,便走到栾清霄身旁,輕聲道:“清霄師妹,最近過得如何?”
栾清霄緩緩睜開眼睛,看見應元虞下巴上的血痕,淡淡道:“我很好,看樣子百裏師兄不太好,是不是小可愛又去欺負你了,我在這裏替它道個歉,它靈智初通,還不懂事,不知道為什麽只喜歡和你鬧着玩,還請百裏師兄不要介意。”
百裏元虞摸了摸下巴,臉色有一瞬間的陰沉。
但等栾清霄看過來,那絲陰沉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溫柔一笑:“不礙事,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我怎麽會和一只小小的靈獸計較。”
事實則不然,應元虞的性格最是暇眦必報,若不是應元虞不想得罪栾清霄,它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栾清霄等了會兒,見應元虞不再說話,便閉上眼睛打坐修煉。
過了不知多久,栾清霄耳邊忽然傳來應元虞沉沉的嘆息聲。
“唉!”
栾清霄只得重新睜開眼睛,關心道:“百裏師兄為何事煩憂?”
應元虞擡眼看了栾清霄一眼,目光中含着諸多複雜情思。
許久,他才沉聲道:“原本我是百裏元虞時,修為比清霄師妹你高尚且不敢唐突了佳人,如今,如今我只是一個築基修士,面對清霄師妹心中只餘羞愧,我何敢對你有絲毫卑望。”
“???”什麽意思?
栾清霄:“百裏師兄不妨說的明白些,清霄從未因百裏師兄的修為而對你有絲毫看不起。”
應元虞喉嚨一哽,差點沒說出話來。
他再沒見過比栾清霄還要無趣的女人!
哪怕逼迫自己,也沒辦法喜歡上這種女人,唉!
“清霄師妹,我奪舍重生時,這副身體不過百澤宗一介雜靈根外門弟子,後來我想辦法煉了毒火丹服下,強行逆天改命,将這副身體弄成了火系單靈根,如此我便應該心滿意足——可人的欲/望哪裏是随便能滿足的呢,以我原本的天資,練氣築基金丹元嬰,都是水到渠成,不過用了區區三十年,現在這副身體已經二十多歲,我修煉時時常有力不從心之感,每每想要再進一步都十分困難。”
“清霄師妹,我需要你幫我……”幫我提升修煉速度。
栾清霄已經明白應元虞的未盡之意。
他是嫌自己修煉進度慢,來自己這裏找捷徑了。
捷徑是什麽……栾清霄暼了眼在那邊笑嘻嘻無憂無慮的聶真兒。
“百裏師兄,不是師妹不幫你,修煉一途,靠歪門邪道到底走不長遠,一不小心就會堕入魔道。我相信,只要百裏師兄專心修煉,一定能和以前一樣,五百年內窺得仙界。”
栾清霄的話說的不軟不硬,裏面的拒絕之意卻很明顯。
應元虞本就是厚着臉皮而來,如今栾清霄已經拒絕,他哪能再給自己糊一層臉皮繼續說,臉色當即變了變,轉身離開。
聶真兒回過頭看栾清霄,正巧看到應元虞從她身邊走開。
聶真兒眯了眯眼睛:應元虞和師尊說了什麽?
什麽雲啊霧啊聶真兒也不想看了,跑過來坐到栾清霄身邊抱着她的手臂,軟軟地喚:“師尊。”
栾清霄笑着看她緋紅的臉頰:“看夠了雲霧?”
聶真兒搖搖頭:“沒看夠,可是我更想陪着師尊。”
小嘴兒甜的像抹了蜜一樣。
栾清霄心中熨帖,道:“師尊就在此處哪也不去,你自看雲霧師尊也不會突然跑掉,何故如此。”
因為有人想和我搶師尊啊。
聶真兒自然不敢直接說出來,張口就是一句情話:“真兒看師尊永遠看不夠,那些雲霧算不得什麽。”
栾清霄的眼神慢悠悠地挪到聶真兒粉色的櫻唇之上,輕聲嘆道:“也不知這張嘴是不是和你的話一樣甜。”
聶真兒正在為應元虞接近栾清霄的事生氣,沒有聽清栾清霄的話,“師尊,你說什麽?什麽甜?”
“西瓜甜。”栾清霄捏了捏她白嫩的臉頰,“你若待在我身邊,就同我一樣修煉吧。”
之後十幾天,聶真兒每日都防着應元虞,生怕他在自己沒注意的時候去找栾清霄。
慶幸的是,應元虞自從那日後,每天都待在房間裏沒有出來過。
惡毒師尊心尖寵20
因路上一切順利,栾清霄一行人提前五天便到了三問山。
三問山的景色殊異, 與上清宮大不相同, 這裏四時俱全, 眼下正是秋日, 山上花草或殷紅或枯黃, 靈樹結了靈果, 不時有人采摘。
三問山的引路童子介紹到:“我們山上的靈樹很多, 一到秋天就會結很多靈果, 門內弟子都可以随意取用。不過都是些普通的靈果,栾長老如果想嘗嘗鮮, 我這就幫栾長老取來。”
栾清霄看了眼身後幾人, “你們可要嘗嘗?”築基修為以上已經不需要進食, 不過吃些靈果也沒有壞處。
聶真兒道:“我想吃那個紅色的果子。”
其他幾人見聶真兒說完栾清霄沒有反對,紛紛說了自己想吃的果子。
“我要黃色的那個。”
“我要吃綠的。”
“我覺得紫色的不錯。”
引路小童頭一次見這麽好說話的長老, 忍不住笑道:“綠色的果子還要月餘才能成熟,現在吃起來酸澀無比,這位師姐可以嘗嘗粉色的果實, 兩者味道差不多的。”
小童說完帶着幾人去摘果子。
摘果子這種事情自己做比等着別人摘要有趣的多, 由聶真兒帶頭,除了應元虞和栾清霄,每人都摘了幾個喜歡的靈果放在自己懷裏。
引路小童看的直笑:“幾位師姐好生活潑,我昨日接引的惜花閣的長老和師姐就很嚴肅。”
惜花閣是六大門派中唯一一個只收女弟子的門派。
魔道中有一門派憐花閣同樣只招收女弟子,卻是專門修行采陽補陰之術,為正道所不恥。
有意思的是, 創立惜花閣和憐花閣的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姐姐冰清玉潔,創立了惜花閣,妹妹浪蕩不堪,創立了憐花閣。這對雙胞胎姐妹隕落于天雷後,兩個門派依舊互相仇視,門內弟子外出行走總是會發生摩擦,時不時便有惜花閣的女子被引誘進憐花閣。
摘了果子,引路小童将他們帶至一處庭院,庭院中有一排房屋:“栾長老,屋子已經為您收拾好了,只是沒想到您一行有七人,我們卻只有六個房間,您看……”
栾清霄道:“無礙,我們自會解決,你且去吧。”
“多謝栾長老體恤。”小童俯身一拜,“因為要舉行宗門大比,三問山頗有些繁亂,栾長老如若想要出去逛一逛,通過這玉片喚小童,小童立刻來為您引路。”
栾清霄點頭:“辛苦。”
引路小童離開後,栾清霄對幾人道:“你們自去挑選房間吧。”
惠夢彤道:“師尊,您要是覺得和真兒師姐睡在一處不方便,叫師姐來我房間也行。”
“不行。”聶真兒沒等栾清霄說話立刻駁了惠夢彤。
惠夢彤滿臉不解,聶真兒道:“我還有許多修行的問題要請教師尊呢,還是個師尊住在一起比較方便。”
“原來如此。”惠夢彤勉強接受了聶真兒的說法。
晁甘雲早就習慣了栾清霄和聶真兒非同尋常的親近,道:“小師妹,走吧,咱們選一處挨着的房間。”
張然和關雪向栾清霄行禮後也去選房間了,只有應元虞沒動。
“元虞可還有事?”栾清霄問。
應元虞道:“我這些天都在想那天和清霄……師叔說的話,确實是我太過着急了,還望清霄師叔不要介意。”
栾清霄道:“無妨,你能想明白就好。”
聶真兒湊過來問:“應師兄和師尊在說什麽?應師兄着急什麽?師尊又介意什麽?”
難不成是應元虞着急向師尊求愛,師尊介意他年紀小?
聶真兒清澈的杏眼籠上一層警惕。
應元虞自然不能說,只看着栾清霄,栾清霄道:“你去選房間吧。”
聶真兒盯着應元虞的背影許久,直到應元虞進了靠牆的屋子才收回視線。
聶真兒覺得師尊要被應元虞搶走了,撅着嘴巴不高興。
栾清霄牽起她的手,安撫道:“小孩子脾氣,下次有問題私底下問師尊,不要在你應師兄面前問。”
“為什麽啊,師尊?”聶真兒被栾清霄拉着進了正中間最大的屋子,兩人坐到塌上,栾清霄摸摸她的頭發,在兩人周圍施了個隔音結界,低聲道:“應元虞不是好人,你以後在他面前警惕着,別被他騙了。”
聶真兒眼睛一亮:“師尊不喜歡他?”
栾清霄屈指輕輕彈了她一下:“師尊喜歡誰你最清楚,怎麽可能喜歡他。”
聶真兒臉紅了,卻知道師尊說的喜歡一定是長輩對小輩的喜歡,唉,什麽時候師尊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在庭院裏待了兩天,聶真兒憋不住了。
她的師姐師妹一直在修煉,沒有時間陪她玩,其他人她也不熟,更不好意思去打擾人家。
聶真兒坐在塌上看着認真修煉的栾清霄,終于忍不住問:“師尊,你又不用參加比拼,為什麽和夢彤她們一樣那麽努力修煉啊?”
栾清霄緩緩睜開眼睛,無奈道:“修士不就是要修煉?”她只是怕應元虞再有什麽奇遇,到時候自己顧不住聶真兒。
“師尊,咱們去外面看看吧,我在院子裏待的太無聊了。”本來還有小可愛陪她,可是最近小可愛為愛上了修煉,師尊說小可愛不想出來,她已經半個多月沒有看見小可愛了。
“為師就帶你出去轉轉。”
栾清霄松口後,聶真兒立刻笑了,高興地抱住栾清霄:“師尊,你真好~”
栾清霄拿出小童給她的玉片,往玉片中輸入靈力就能同小童說話。
小童聽到栾清霄想帶徒弟四處轉轉時立刻便趕了來。
因着那日的相處,小童覺得栾清霄是個面冷心熱之人,對徒弟們都很好,完全是小童向往的師尊模樣。
“栾長老好。”小童今天穿了一身青綠色的袍子,圓圓的小臉讨喜的笑着,看起來比惠夢彤還要小一兩歲。
“我和師尊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聶真兒道。
小童摸了摸頭,羞赧道:“我叫上津泉,長老和師姐叫我小泉就好。”
“姓上,這個姓可不多見。”
“有嗎?”上津泉疑惑地摸了摸頭,“我們家姓上的還挺多的啊。”
栾清霄被他逗笑了:“也是,對你來說上姓很常見。”
聶真兒忍不住去捏上津泉的小臉:“小泉你好可愛啊,做我弟弟好不好?”
上津泉眼睛一亮,去看栾清霄:“可以嗎?”他是獨生子,能有一個這麽漂亮的姐姐真是再好不過了。
栾清霄道:“你們兩個願意就行,不用問我的意見。”
“姐姐!”上津泉聽到栾清霄的話後立刻露着小牙叫聶真兒。
出來一趟認了個弟弟,聶真兒高興的不知道要怎麽樣才好,栾清霄從須彌芥子中拿出一把小金錘,“真兒身上沒有什麽好靈器,我我這個做師尊的便替她送你一樣。此錘名為鑿天錘,待你築基後便可使用了。”
上津泉興奮地小胖臉微紅,卻沒有失了禮數,接過鑿天錘後認認真真地給栾清霄施了一禮:“多謝栾長老。”
聶真兒也算替自己找了個玩伴,兩人湊在一起時,睜着同樣的杏眼,看起來好似真的姐弟一般。
上津泉帶栾清霄和聶真兒來到三問山景色最美的地方,這處彩色雲霧飄繞,好似夢幻仙境,“此地名叫[煙雲墜],雲霧中的靈氣與別處不同,能夠滋養身體,平時只有我們山主才能來,今日栾長老喚我時我正在山主那裏,山主聽到栾長老想要游玩,便給了我此處的密鑰。”
“說起來我們到貴地已經兩天,還沒有去見過山主,實在是失禮。”
上津泉道:“山主從不在意這些,栾長老的心意我會告知山主。”
在三問山游玩了半天,三人回去路上遇見了另一小童在引路。
栾清霄在那小童身後的人中看見了個熟人。
“師尊,是陽夏辰。”聶真兒拉着栾清霄的袖子小聲道。
陽夏辰也看見了栾清霄和聶真兒,眼中閃過震驚和憤恨。
陽夏辰初進風雪秘境時是多麽意氣風發,出來後就有多麽難堪。
因為沒有保護好蔚晴露,又不知道傷他們的是何人,陽夏辰被師傅蔚珲罰了二十鞭,陽夏辰本就被栾清霄傷了髒腑,差點沒有熬過去。
這次的宗門大比蔚珲本想将他換下去,還是陽夏辰去找蔚晴露說情,蔚珲才勉強同意将他帶來。
陽夏辰此刻見了栾清霄,心中怎能不恨!
“師傅,就是她傷了師妹!”陽夏辰站出來指着栾清霄道。
給陽夏辰他們引路的小童意識到不對,趕緊道:“諸位萬萬不可在三問山中動手!”
蔚珲卻管不了那麽多,他将小童和陽夏辰揮手撥到一邊去,滿臉陰沉地走到栾清霄身前,惡狠狠道:“就是你這女人傷了我的寶貝女兒?”
栾清霄沒有否認:“是我傷的。”
蔚珲怒極反笑:“呵呵,你既然承認,我斷你四肢為我女兒報仇想必你也不會介意。”
栾清霄還沒說什麽,聶真兒生氣道:“你這個老頭好不講道理,是你女兒仗勢要搶我的靈寵,還辱罵我師尊,我師尊才斷了她的手腳,那點子凡人的小傷修士幾日就能恢複完全,你為何一見面就如此咄咄逼人,還要斷我師尊手腳,當我們上清宮是好惹的嗎?”
“上清宮?”蔚珲兇惡的眼神在栾清霄身上瞧了個遍,“上清宮的幾位長老我都認識,卻不知你是哪位?”
栾清霄淡淡道:“上清宮栾清霄。你一上來便要打要殺,果然和蔚晴露同宗同源,一般霸道。”
蔚珲百年前才接任秋洛宗宗主之位,對其他門派的長老大能并不熟悉,因秋洛宗近一百年來都是他這個宗主帶隊參加,倒是認得上清宮其他幾位長老,卻沒有聽說過栾清霄的名字。
上津泉怕他們在這裏打起來傷及無辜,趕緊用玉片通知三問山的山主聞懷問。
聞懷問道:“攔着他們,別讓他們打起來。”
上津泉皺巴着小臉沖到兩人中間,道:“兩位,我們山主馬上就到,請不要在三問山鬥法。”
上津泉故意将尋仇說成了鬥法。
蔚珲以為栾清霄在上清宮不過是個不起眼的人物,心存蔑視,就想在衆人面前斷她手腳,讓她難堪,怎麽會聽一個小童的話,說不讓打就不打。
況且三問山的山主聞懷問不過上位十五年,時間比他還要短,有什麽可怕的。
栾清霄看蔚珲拿出靈器,立刻将上津泉和聶真兒推到自己身後,給兩人放了個保護結界,防止誤傷。
“蔚宗主,你當真要在此動手?”栾清霄問。
她近來修為升到了元嬰後期,且沒有遇到瓶頸,很快就能突破洞虛,眼前的蔚珲卻不過元嬰前期修為,兩人根本沒有可比之處,栾清霄有此一問,不過是想給蔚珲留個面子。
若是蔚珲當着一衆徒弟的面被自己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豈不是威信全無,以後還怎麽教導徒弟。
蔚珲嗤笑:“你要是怕了直說,我可以給你個面子,讓你自斷手腳。”
栾清霄面色一冷:“不必了。”
言畢招出長劍。
蔚珲的靈器是一把紅纓槍,栾清霄站在原地,手持長劍眼神淡漠,蔚珲不跟她客氣,拿着紅纓槍沖過來,眼前的空氣仿佛被紅纓槍撕裂,栾清霄輕輕擡起手,長劍一挑,勢如破竹的紅纓槍砸到蔚珲身上,帶出的氣流将蔚珲身後的徒弟們掀出十幾米,只有三問山的引路小童和陽夏辰離得遠逃過一劫。
蔚珲被自己的紅纓槍打到,胸前的肋骨裂開,胸口劇痛。
蔚珲咬了一口舌尖,忍着不露出痛苦的表情,張口卻噴出好大一口血,身前一米的青石板都被染紅了。
“蔚宗主,想要為女報仇,最好量力而行。”栾清霄說完收了保護上津泉和聶真兒的結界,轉身離開。
上津泉要留在這裏善後,眼神發亮依依不舍地看着栾清霄離開的背影。
姐姐的師尊也太帥了叭!
三問山山主聞懷問姍姍來遲,發現受傷的只有蔚珲一行人,心中松了一口氣。
他面色不好地走到蔚珲面前,跟來的弟子立刻将蔚珲并他受傷的弟子扶起來。
上津泉走到聞懷問身邊把剛才發生過得事事無巨細一一言明,聞懷問點了點頭,“你去幫我向栾長老表達謝意,多謝他護着你。”
上津泉離開後,聞懷問拿出一粒回春丹放入蔚珲口中,蔚珲咽下丹藥,勉強能夠自己站起來了。
聞懷問卻在此時發了難:“蔚宗主,你在我們三問山和人動手,不該給我個交代嗎?”
蔚珲剛剛丢了面子,被聞懷問一問,只覺裏子也沒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本宗主不過是為了替女兒報仇才與栾清霄動手,聞山主只向我要交代是什麽意思?”
聞懷問冷冷道:“蔚宗主不分場合便動手,幸而有栾長老護着才沒有傷到我三問山的人,本山主不覺得栾長老需要給我交代,反而是蔚宗主,一口一個報仇,敢問仇從何來?聽我兒之言,你女兒被斷了手腳根本是自取其辱。”
“令公子剛才不在這裏,不知道實情,怎可随意污蔑小女……”
“我兒剛剛奉我之命前去拜謝栾長老,他已将所見說與我聽,蔚宗主,我兒乃純真之體,天生能識得真假,你不用再掩飾。”
蔚珲被聞懷問撕了臉皮,一時間無比惱怒:“聞懷問你雖是三問山山主,卻不過金丹修為,竟敢如此對我,我教訓不了栾清霄,還教訓不了你嗎?”
惡毒師尊心尖寵21
“你想教訓誰?”空中突然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
蔚珲吓了一跳,有人來他竟然沒有感覺到。
“你是誰?”蔚珲擡起頭, 看到了空中踩在一朵玉蓮花上的女人, 鵝蛋臉上有一雙溫柔妙眸, 柔色清媚, 仙氣飄飄。
蔚珲确認自己沒見過這個女人。
“琛清。”聞懷問對着女人伸出手, 女人腳下的蓮花禦器緩緩下移, 她将手輕輕放在聞懷問手心, 從玉蓮花上飄然而下。
“拜見太上長老!”三問山的弟子們見到她後立刻恭敬跪拜。
“太上長老?!”蔚珲瞪着眼睛, 突然想到了他父親曾經提到過,三問山有一能和其他五大宗門比肩的上姓宗族, 此宗族之人不問世事, 修為深不可測, 每一任族長都會擔任三問山太上長老之職。三問山為其提供便利,上氏則負責護三問山周全。
“就是你剛剛大放厥詞, 說要教訓我夫君?”上琛清淡淡地暼了眼蔚珲,雖然聲音依舊溫柔,但眼底的輕蔑直直地沖蔚珲而去。
蔚珲剛剛在栾清霄那裏受挫, 知道看不出修為的女人不能惹, 眼下的上琛清就是另外一個例子。
蔚珲心頭一轉,忽然恭敬的行了一禮,擡頭笑道:“都是誤會,在下并無教訓上前輩夫君的意思。”誰能想到三問山才金丹修為的山主竟然有個修為深不可測的道侶!
“哦,是嗎。”上琛清看着蔚珲道:“你沒有要教訓我夫君的意思,剛才卻差點傷了小兒和門中弟子, 這點我沒有說錯吧。”
蔚珲臉色不好,人家兒子差點受傷就來找他麻煩,他女兒被斷了手腳,他卻不能為她報仇,這世道,實在可恨!
但修士強者為尊,他可以對聞懷問蠻橫,卻萬不能對上琛清出言不敬,萬一惹惱了她自己絕對無法善了。
秋洛宗的弟子青黃不接,除了他惱恨的大弟子陽夏辰,竟然再難挑出一個可培養的。
若他出了事,秋洛宗沒人撐着就完了。
他如何對的起将宗門交到他手裏的父親!
蔚珲想這些不過是一眨眼的事,他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筆直,好歹給自己留一點面子:“上前輩說的在下都認。”
“那我斷你一手來抵消,你可願意?”
“……願意!”
離開的栾清霄和聶真兒沒有看到蔚珲當衆被上琛清斷一手的狼狽,回到小院不久,上津泉就急巴巴地追了上來。
“栾長老,姐姐。”上津泉守禮地站在外面敲門。
“進來吧。”栾清霄道。
上津泉一推開門就被聶真兒拉住了手:“小泉,你怎麽來了?”
“我們山主……”上津泉摸了摸頭,露出小白牙笑道:“我父親讓我來給栾長老道謝。”
“栾長老,多謝您剛才護着我。”上津泉認真行了一禮。
“山主,父親?”聶真兒驚訝,“小泉你的父親是三問山的山主嗎?”
上津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不過我在宗門大比期間就是一個普通的引路小童,父親不許我到處提自己的身份。”
“三問山的山主名叫聞懷問,你随你母親姓?”栾清霄問。
上津泉點點頭:“我母親是三問山的太上長老上琛清。”
栾清霄道:“怪不得。”上姓不多,三問山的上姓只有那一族了,“倒是沒想到聞山主能娶了你母親。”
上津泉見栾清霄面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