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彤自發去給聶真兒梳妝打扮去了。

等了又等,聶真兒終于穿着一襲鸾鳳和鳴的紅嫁衣從後殿走出來。

她頭上戴着鳳冠,粉嫩的唇塗了大紅口脂,眼波流轉,妩媚動人。

栾清霄有些看呆了。

“師尊,咱們走吧。”聶真兒翹着唇角道。

栾清霄這才有些恍然地站起來。

栾清霄走到聶真兒身邊,總是不由自主去看她,聶真兒大概是做好了心裏建設,不像之前那麽羞澀了,栾清霄每次看她,她都會沖栾清霄露出好看的笑。

“咱們走吧。”聶真兒如此高興,栾清霄幹脆放棄了高冷人設,溫柔笑着牽起她的手,兩人走到繁春殿外,乘着景夢君送的五彩霞雲來到上清宮正殿。

來到正殿門外,栾清霄看到裏面烏泱烏泱的人:“……”

不用說,肯定都是景夢君請的。

估計只要他記得名字的門派,不論大小,景夢君都寫了請帖。

晁甘雲和惠夢彤換了一身粉色長裙跟了過來,晁甘雲把懷裏變成小娃娃的小可愛放在栾清霄和聶真兒身前,自己和惠夢彤分別站在兩人身側。

從大殿內鋪出一道紅毯,來的賓客沒有一人的腳在紅毯上占了位置。

“兩位新人到——”

原本熱鬧的正殿聽到聲音,全都立刻安靜下來,一齊往大殿外面看。

栾清霄拉起聶真兒的手,兩人相視一笑,并肩走在紅毯上,緩緩走進正殿。

身前的小可愛頭上戴着花圈,邊往前走邊往紅毯上撒花瓣,晁甘雲和惠夢彤則是往栾清霄和聶真兒頭頂撒花瓣。

花瓣采自淩雲花,顏色嬌嫩,飄灑間泛着瑰麗的光。

兩人一直走到正殿的階上,轉過身來一起看着階下各宗門的賓客。

景夢君笑得比誰都開心,身上穿着暗紅色的長袍,走到兩人身側,道:“今天,是我師妹栾清霄和聶真兒的大喜之日,多謝各位捧場來參加她們的成婚大典。”

“我宣布,成婚大典正式開始——”

“一拜天地,佑蒼生——”

兩人對着賓客彎腰一拜。

“二拜高堂,福澤綿——”

栾清霄和聶真兒轉身對着上清宮創立者的肖像輕輕一拜。

“執手相拜,長相伴,永不離——”

兩人面對面,手拉着手,含笑而拜。

“禮成——”

栾清霄自己和聶真兒的指尖,傷口相對,“從今以後,生死不離。”

【叮!女主好感值達到百分之百!恭喜宿主大大完成任務~】

禮畢後栾清霄和聶真兒去下面敬酒。

首先是六大宗門。

景夢君當喝第一杯,聞懷問和上琛清共飲第二杯,惜花閣駱松菱道:“我們閣主正在閉關,駱松菱代表惜花閣敬栾長老,住二位永結同心。”飲第三杯,無寒宮宮主施晨旭飲第四杯,第五杯由百澤宗宗主賀竹飲下。

輪到秋洛宗,景夢君給她們介紹:“這位是秋洛宗的新任宗主,蔚绫。”

“蔚宗主,請。”栾清霄道。

秋洛宗混進魔修,蔚珲責任重大,這個宗主之位無論如何也做不成了。這個蔚绫也姓蔚,不知與蔚珲是什麽關系。

蔚绫有一顆七竅玲珑心,看出栾清霄的疑問,笑道:“蔚珲是我大哥,眼下他正在秋洛宗宗門禁地面壁思過,至少要百年後才能出來。”

“可喜可賀。”栾清霄回以四字。

叫栾清霄疑惑的是,她和聶真兒的成婚大典馬上就要結束,也不見應元虞出現。

不過人不能念,一念必定出現。

栾清霄只疑惑了一下,應元虞就從殿外提劍而入。

景夢君不知他們的糾葛,看見應元虞,對栾清霄道:“我這徒弟就是個慢性子,早囑咐他不要沉迷修煉,記得來參加大典,結果他還是來晚了。”

“師尊……”聶真兒擔憂地叫了她一聲。

“別怕,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栾清霄道。

景夢君等着應元虞過來送祝福,應元虞走過來,卻提劍指着栾清霄,冷聲道:“栾清霄,奪妻之恨,今日難休!”

“元虞,你在做什麽?!”景夢君驚聲道。

周圍的賓客連忙後退讓出一片空地,唯恐被波及。

栾清霄讓聶真兒站到自己身後,看着眼前冰冷的劍尖,淡淡一笑,道:“我與真兒兩情相悅,何來奪妻一說?”

“栾清霄,你可敢出來與我一較高下?”應元虞擡着下巴道。

栾清霄:520,應元虞現在是什麽修為,我怎麽看不透了?

【叮!男主這些天出去又吸了幾個修士的修為,現在已經是渡劫期的大佬了!】

【不過宿主大大也不用擔心,男主吸的修為太多,觸怒了天道,我預測男主三分鐘內就會迎來天雷。】

“我将與應元虞一戰,請諸位移步殿外。”

應元虞被天雷劈的場景,正适合大家一同觀看。

作者有話要說: 栾清霄:應元虞,你馬上就要被雷劈了。

應元虞:你才被雷劈!

須臾,天雷呼嘯而至。

惡毒師尊心尖寵29

應元虞仗着自身修為,不怕栾清霄背後使壞, 率先提劍走出大殿。

栾清霄把聶真兒托付給景夢君照看, 安慰地捏了捏聶真兒的手, 來到上清宮正殿外的空地。

正殿裏的賓客都很好奇上清宮兩位長老之間的糾葛, 連忙跟在他們身後。

正殿前的空地很快被占滿, 只有栾清霄和應元虞周圍空了一個圓。

應元虞道:“動手吧!”

“等等!”栾清霄在應元虞的怒視中, 給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弄了個防禦結界, 這結界可以抵擋一次天雷, 正好給他們留出反應時間逃跑。

“應元虞我不知你今天為何要這樣做,但你應該知道, 我和真兒已經在衆人面前結了契, 不是你輕易能拆散的。”栾清霄現在是元嬰後期修為, 肯定打不過比她高兩級的應元虞,所以只能盡量拖, 拖到天雷降臨。

“栾清霄,別廢話,等我殺了你, 你和真兒結得契自然會作廢, 真兒只能是我應元虞的妻子!”

應元虞說完,擡起手将靈力注入長劍,輕輕一刺,力若萬鈞。

【天雷來啦!】

應元虞知道栾清霄躲不開自己這一劍,只等着看她死在自己劍下,哪知下一瞬, 風雲突變,青天白日忽然烏雲滾滾,一道紫色長蟒般的天雷伴随着爆鳴從天而降,直直劈在應元虞身上。

“應元虞渡劫了,未免波及,大家快走!”栾清霄退到結界中,朗聲道。

一時間,衆人目瞪口呆,卻也立刻放心過來取出随身禦器,飛速離開。

栾清霄看到景夢君和聶真兒,飛過去道:“師兄我知道你有諸多疑問,只是天雷不等人,咱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栾清霄對着聶真兒伸出手:“真兒,咱們走。”

聶真兒抓住栾清霄的手,兩人禦劍回了繁春殿。

景夢君走之前給上清宮正殿套了幾層防禦結界,他們正道修士渡劫之時天雷數量不多,且都比較輕,他的防禦結界應該能護住正殿。

此刻天雷中心的應元虞在第一道天雷下來時沒有反應過來,硬生生用身體受下,身上的血管在天雷過後幾乎要裂開。

第二道天雷之前,應元虞趕緊給自己弄了幾道防禦,心中卻很慌。

他知道自己吸了其他修士修為這件事有違天道,卻沒想到天雷來的這麽快。

早在吸了音音的修為後他就已經成了魔修,魔修渡劫,天雷足足有九十九道,應元虞不甘心,為什麽自己費盡心機提升修為,卻總是功虧一篑。

“天道,我不服——!”

“轟隆!”兩道天雷一齊打在應元虞身上。好似天道在回答他的問題:不服憋着!

天雷一道比一道厲害,應元虞靈力耗盡,身上的防禦靈器也盡皆破碎,又五道天雷同時落下,應元虞的身體沒有任何防護,終于扛不住,渾身都是血。

“為—什—麽……”為什麽他想要的都得不到……

“轟——!!!”九道雷劈下,應元虞的身體成了焦炭,狂風一吹,立刻化為灰燼。

九十九道天雷,應元虞只熬到了第六十六道。

承受天雷的人消失,天道的怒氣消散,剩下的天雷也不必劈下,天上翻滾的烏雲很快消散,天空重歸晴朗。

景夢君一直在遠處細數着天雷的個數,到了正道修士該承受的個數,見應元虞還很輕松,景夢君一拍手:“上清宮要多一位飛升的修士了!”

哪知他剛說完,天雷轟隆隆接着劈下,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樣子,景夢君愣住了……

天道規定多少道天雷就是多少道,除非劈到一般你死了,只可能少,不可能多。

應元虞的天雷沒有劈完,只有一種可能——他是魔修。

待天雷消散,景夢君渾渾噩噩地飛到上清宮正殿前,只見偌大的正殿只剩斷壁殘垣,殿前的場地成了巨坑,自己那個突然成了魔修的親傳弟子、上清宮的新任長老應元虞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師兄,你難道不奇怪應元虞的修為為何提升那麽快嗎?”不知何時,栾清霄來到景夢君身側輕聲道。

景夢君道:“元虞說他有奇遇……且他天資出衆,修煉速度快一點也不為過。”

“不到兩個月,修為從築基到渡劫,魔修都沒有他修煉速度快。”栾清霄拍了拍景夢君的肩膀,“師兄,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應元虞其實就是百裏元虞。”

“什麽?!”景夢君驚訝道。

“百裏元虞渡劫失敗,奪舍重生,為了一味靈藥煉制毒火丹才拜入上清宮門下。你道他為何對真兒死纏爛打,不過是偶然得知真兒曾經是我為他養的爐鼎,眼饞真兒的純陰體質罷了。”

“師兄。這種人不值得你傷心。”景夢君就是因為太“多情”,修為才久未提升。

“如果你不相信他是百裏元虞,待會兒問問百澤宗的宗主不就知道了,百裏元虞隕落的消息百澤宗一直瞞着不敢透露。”

栾清霄勸完就離開了,今天是她和真兒的大喜之日,可不能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栾清霄離開後,避雷的賓客們重新飛回來,其他五大宗門的人看着面無表情的景夢君,免不了過來勸他。

景夢君看見百澤宗的宗主賀竹,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賀宗主,你告訴我,百裏元虞是不是已經在天雷中隕落!”

賀竹大驚,“你怎麽知道?”他們百澤宗下了禁令,這件事誰都不能說,景夢君是如何得知的?!

景夢君無力地松開手,轉過身看着面前屹立幾千年,眼下變成一片廢墟的上清宮正殿,忽然號啕大哭。

這下聽到百裏元虞隕落消息的衆人顧不得深究,趕緊去勸景夢君。

“做修士就要有隕落的覺悟,景宮主不必如此傷懷。”

“對呀對呀。”

“正殿沒了還可以重新建,景宮主要是沒有錢,我們可以幫你湊一些嘛。”

“對呀對呀。”

“剛才天雷劈了得有六十多道吧,你徒弟能堅持這麽多道,已經很厲害了,想我們正道修士,還沒有一個能頂六十多道天雷的呢!”

“對呀對……不對!咱們正道渡劫一共只有三十一道,哪裏來的六十多道可頂!”

“景宮主,你徒弟原來是魔修?!!”

剛剛在幾人勸說下停止流淚的景夢君受不住打擊,再次號啕大哭。

##

應元虞再次奪舍重生了,這次卻沒那麽好運,只重生在了一個普通人身上。

這副身體眼睛瞎耳朵聾,食無味,渾身疼,下肢還癱瘓,兩條胳膊也沒有力氣,偏偏生在富貴人家,整日被一堆下人圍着喂飯把尿,自尊心強受不住打擊的應元虞想自殺都不成,只能絕望的癱在床上等死。

惡毒師尊心尖寵(完)

栾清霄和聶真兒結成道侶後,終于可以雙修幫助聶真兒提升修為。

經過十年的不懈努力, 聶真兒成功達到了元嬰修為, 而栾清霄此時剛剛突破洞虛。

聶真兒的體質對她的修煉速度十分有好處, 天才如惠夢彤, 十年也不過從築基達到金丹。

聶真兒修為到了元嬰後, 再也不怕給栾清霄拖後腿了, 她現在天天想着出去歷練一番, 某次雙修結束後給栾清霄吹枕頭風, 沒想到栾清霄真的應了下來。

聶真兒自然是興奮萬分。

她早就想好了,這次外出游歷, 她要裝弱!

裝成柔弱無助的小可憐, 被人欺負時突然變成元嬰老祖, 吓那些壞人一跳,一定很有趣。

上清宮西南有一座懸風城, 四通八達,熱鬧非凡,不論是普通人還是修士, 都喜歡居住在那裏。

懸風城是栾清霄和聶真兒的第一目的地。

聶真兒裝弱有先天優勢, 她本就身姿瘦弱,眉頭微蹙時令人無比憐惜。兩人隐了身上的氣息,裝作普通的模樣走進懸風城,聶真兒的美貌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一個貌美天真的普通人女孩,在這繁華的懸風城行走,很難不令人起歹念。

栾清霄和她一起走進一家客棧, 從身上拿出巴掌大的金條付錢,掌櫃的說找不開栾清霄就換了金花生,最後換成金瓜子才勉強找開。

這下關注她們的人更多了。

除了貌美天真,還要加上一個人傻錢多!

小二領着兩人進了天字一號房,恭敬地退出去,将門關好。

栾清霄笑着刮了刮聶真兒的鼻子:“真兒深谙釣魚執法的精髓。”

聶真兒笑得狡黠,好奇問:“師尊,什麽是釣魚執法啊?”釣魚她知道,執法是什麽?

“真兒這樣故意露美露財,引來心懷不軌之徒,再将他們教訓一頓,就叫釣魚執法。你不放誘餌,那些魚兒怎麽可能游過來?”

兩人已經不需要進食,不過普通人一日三餐,她們既然要扮演,就得認真一點。

兩人下午進城,晚上栾清霄叫了一桌飯菜到房間,聶真兒嘗了一口,皺着眉趕緊吐出來:“什麽味道,這裏面好像放了迷幻花。”

迷幻花是可以說是毒藥也可以說是靈藥。

普通人吃了迷幻花,會昏迷出現幻覺,但身體依舊有感覺,很多采花大盜喜歡用迷幻花。

對于修士來說,迷幻花唯一的用處是寧心靜神。

迷幻花的味道微苦,聶真兒曾經為了提升修為好好修煉,吃了一個月的迷幻花藥丸,對這個味道再熟悉不過。

“是嗎?”栾清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蔬菜放進口中,“确實放了迷幻花。”

“看來今晚會很精彩。”

聶真兒不禁期待。

吃完飯,栾清霄叫小二把東西撤走。

天色漸暗,栾清霄點上燭燈,兩人靠着床欄數錢玩。

栾清霄拿出一荷包金瓜子,一荷包金花生,還有一堆金條,全都随意的扔在床上。

一堆金子泛着金燦燦的光芒,聶真兒拿出一個小木盒,放在一邊,邊數邊把金瓜子扔進去。

“一顆,兩顆,三顆……”

金子和木盒碰撞出清脆的聲響,趴在房頂的兩個盜賊扒開瓦塊從縫隙裏瞧着,眼睛直發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盜賊甲小聲道:“大哥,她們吃了迷幻花,怎麽還不昏倒?眼看着那麽多金子不能據為己有,我都快急死了!”

盜賊乙瞪了盜賊甲一眼,“急什麽,急什麽,早晚是你的!等着!”

兩人說話用的氣音,自以為隐蔽,實際上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入了栾清霄和聶真兒的耳中。

聶真兒故意逗兩個盜賊,數的速度越來越慢,等把所有金子裝進小木盒中,才抱着小木盒緩緩閉上眼,驚聲道:“我頭好暈,啊,我要暈倒了!”說完直愣愣地倒在柔軟的床榻上。

栾清霄:“……”演技太粗糙了。

栾清霄眼神迷蒙,擡手扶着額頭,側身軟軟地倒在聶真兒身邊。

盜賊甲看她們終于暈倒了,大喜過望:“大哥,她們暈了!”

盜賊乙想的比較多:“吃了迷幻花暈倒時是這種表現嗎?”第二個暈倒的女人還算正常,第一個怎麽看都像演戲,還是演技極差的那種。

“啊呀大哥,你在猶豫什麽?你不去我去了!”盜賊甲忍耐不住,掀開瓦片從房頂跳了進去。

盜賊乙看盜賊甲都進去了,來不及細想,只能也跟着跳進去。

兩個盜賊雖然只是普通人,但拳腳功夫還不錯,從房頂跳下來,腳下一絲聲音問沒有。

要不是盜賊甲走到床邊時不小心碰到了桌子發出“嘭”的一聲,估計這會是一次很完美的盜竊。

盜賊乙被那一聲聲響吓得滿頭大汗,氣的在後面狠狠給了盜賊甲一拳頭,“你給我注意點,我可不想再去一趟懸風城的地牢了!”

盜賊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沒關系的大哥,她們倆是普通人,還是手無縛雞之力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就算醒了也打不過咱們。”

栾清霄一開始以為這兩個是采花賊之流,所以才會給她和聶真兒下迷幻花,沒想到兩人真的只為錢,對聶真兒這樣的美貌視若無睹,直直地把盛着金子的小木盒拿走,看都沒看聶真兒一眼。

“大哥,我拿到了!特別重,肯定是真的!”盜賊甲興奮地不得了。

“走吧。”盜賊乙為防事情有變,拉着盜賊甲打算趕緊離開。

就在這時,門口的縫隙中忽然伸進來一根竹管,袅袅白煙從裏面飄出,盜賊乙看見後臉色大變,立刻捂着自己和盜賊甲的鼻子躲進了一邊的衣櫃中,從懷裏拿出解毒丹吃了。

盜賊甲緊緊抱着懷裏沉甸甸的金子,心中忐忑難安:“大哥,怎麽又有人來了?”他找不到金子不會搜到他們這裏吧?萬一新來的很厲害,他們兩個豈不是白費力氣。

“別着急,這兩個不一定是為了財。”盜賊乙皺眉道。

“那還能是為了什麽?”盜賊甲一愣。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溜進來一個猥瑣的人影。

盜賊乙從衣櫃縫裏看見他,眉頭皺的更深:“是無衣公子。”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那個懸風城有名的采花大盜?”盜賊甲驚訝。

這兩個小姑娘慘了。

兩個盜賊目含憐憫。

他們是盜賊,不是好人,不會豁出自己去救她們,兩人只想等采花大盜結束後趕緊離開。

無衣公子踮着腳尖走到床前,捏着下巴對着聶真兒吟了兩首花前月下的詩,才緩緩對着她伸出手。

衣櫃正對着床榻,兩個盜賊只見無衣公子剛剛擡手準備做什麽,下一瞬就雙腿截斷後仰倒地,滿地鮮血的慘樣吓得兩個盜賊直接尿了褲子。

栾清霄從塌上起來,見聶真兒還在演,無奈地捏了捏她的手,道:“真兒,還不起來?”

聶真兒睜開水靈靈的杏眼,起來看見塌下因為驚吓昏過去的無衣公子,撅了撅嘴巴:“太弱了,好無聊啊。”

“師尊,聽說懸風城內有一座鬼宅,不如咱們去看看吧?”

栾清霄點點她的額頭,“先把衣櫃裏那兩個解決了再說。”

盜賊甲和盜賊乙聽到栾清霄說他們,不用她們說,提着濕漉漉的褲子從衣櫃裏連滾帶爬到栾清霄身前:“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小的們知道錯了!”

聶真兒嫌棄地看了眼他們尿濕的褲子,“師尊,這房子不能待了。”

栾清霄放出捆仙鎖,把兩個盜賊捆在一起:“走吧,咱們去鬼宅,這兩個送到城主府門外。”

“還有一個呢。”聶真兒找了個儲物戒把無衣公子和他的斷腿裝進去,“好啦。”

“我覺得把這兩個挂起來正好,門前一邊一個,像燈籠一樣。這一個随便扔在地上吧。”

“促狹。”栾清霄無奈笑道。

到了城主府,還是按聶真兒說的,把兩個盜賊一邊一個挂在城主府門前,無衣公子則是被随便扔在了地上。

栾清霄和聶真兒來到她口中的鬼屋,邊走邊聽聶真兒介紹。

“聽說這裏原本住着一戶富貴人家,結果忽然有一天全府人一夜之間都死光了,留下了這偌大的宅院。這裏之所以被稱作鬼屋,是因為有人曾經在這裏見到過鬼,那鬼神色凄厲,坐在輪椅上嗚咽,眼睛只有眼白,吓得那人立刻跑了。有了鬧鬼的傳言,這裏就一直放着,沒人再敢住進來。”

“其實世上根本沒有鬼,師尊,咱們來把裏面的‘鬼’打回原形吧~”

聶真兒起了興致,栾清霄自然不會攔着。

兩人走到傳言中的後院,果然見月光下,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鬼”嗚咽哀鳴,至于臉上的神色,因為被雜亂的長發遮住,兩人看不清楚。

“師尊!”聶真兒說是不怕鬼,也知道世界上根本沒有鬼,可見到“鬼”後還是立刻害怕地躲到了栾清霄身後。

【宿主大大,是男主!】

栾清霄驚訝:你說這個人是應元虞?

【男主天雷過後奪舍重生在這副身體中,此身體命中帶煞,刑克六親,男主奪舍後不久家人奴仆一夜之間死光。因為他是男主,身負氣運,在這樣一副軀殼中,男主親人死絕,沒人喂飯,依然活着。他的身體已經艱難支撐了十年,身為男主氣運耗盡,過不了多久就會死去。男主奪舍了兩次,不可能再奪舍了,這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栾清霄:他自己死世界會崩塌嗎?

【會的。】

栾清霄從須彌芥子中取出一顆長生丹,在聶真兒驚訝的目光中将丹藥塞進應元虞口中。

栾清霄:現在男主壽命幾何?

【一百年。】

“真兒,走吧。”長生丹凡人只可吃一次,食後壽命增加五十年到一百年不等,男主的氣運雖然耗盡,在這種事情上依然“幸運”,壽命直接增加了一百年。

她和聶真兒的一百年,一定要好好過才行。

“真兒,走吧。”栾清霄轉身拉起聶真兒手,兩人一同離開了鬼屋。

“師尊,你剛才給他喂了什麽?”聶真兒好奇地問。

“是長生丹。”

“長生丹?那麽說他真的是人不是鬼喽!”聶真兒松了一口氣,“他的樣子太可怕了,不是鬼,勝似鬼。”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壞事做多了,就會變成他那樣,生不得死不得。”

“師尊說他做了壞事才會變成這樣,可是師尊為什麽要給他吃長生丹?”壞人死掉不是最好嗎?

“真兒,對他來說,活着比死亡更加痛苦。”栾清霄拉着聶真兒的手走出鬼宅。

現實世界

栾清霄拿掉腦電波連接頭盔,從營養艙中坐起來。

她愣愣地看着站在營養艙外等候她的男人, 鼻子忽然一酸。

這次好運沒有降臨在她身上, 下個世界她不會再有機會見到聶真兒了。

“清霄, 你眼睛怎麽紅了?”男人是栾清霄在劇情修正研究所的同事, 名叫曲魏, 主要負責招攬像栾清霄這樣的職員。

栾清霄眨了眨酸澀的雙眼, 搖頭道:“沒什麽。”說完從營養艙中出來。

“清霄, 你太厲害了, 第三次完成任務了吧,跟我來, 這次的獎金可是有四十萬, 明天就能打到你的卡裏。還有啊……”曲魏笑容滿面道。

“曲魏……”栾清霄叫了他一聲, 打斷曲魏的話。

“我想辭職,你把流程發給我吧。”栾清霄的聲音暗啞, 充滿了疲憊。

曲魏臉上的笑容僵住,皺眉關心道:“清霄,加上這次的四十萬, 你還有三十萬的欠款, 為什麽突然提辭職?”

栾清霄道:“沒有為什麽,三十萬我會另外找工作掙錢還的。”以後的世界再也沒有聶真兒,她根本沒辦法再正常完成任務。

曲魏看到她眼中的痛苦,小心翼翼道:“我不問了,不過辭職必須要主管同意,我帶你去見主管, 你和他說,好嗎?”

栾清霄點頭:“謝謝你,曲魏。”

栾清霄跟在曲魏身後來到五樓主管辦公室,曲魏敲門後将門拉開,沒有跟栾清霄一起進去。

栾清霄走進主管辦公室,主管放下光腦,熱情道:“是清霄啊,我聽說你業績十分優秀,怎麽樣,在咱們這裏工作還習慣嗎?”

栾清霄來到主管面前,直接道:“主管,我這次來是為了離職的事。”

主管驚訝地瞪大眼睛,“離職?你去問問哪個公司工資能開到這麽高,據我所知你的欠款還沒有還完,怎麽突然想到辭職了?”

“難道有人挖你?”主管一下子顯得很緊張,“是哪家挖的你?給你開多少工資?工資可以商量的,清霄你可別沖動。”

栾清霄道:“沒有別的公司挖我,我只是……覺得很累,不想再做了。”

“累?累可以多休息休息,我給你放一個月假怎麽樣?什麽時候休息夠了再回來,辭職可不是說着玩的。”主管道。

他們研究所最近離職人員突增,半年前才走了一個,剛剛又走了一個,栾清霄說什麽他也不能放走。

“清霄有什麽事咱們好商量,或者你有什麽要求可以跟我提,說不定我能幫你解決呢?”

栾清霄沉默了會兒,道:“主管,我愛上了空間世界裏面的人,用技能卡和她談了三個世界戀愛。”

“談戀愛?和空間世界裏面的人?”主管不可思議,“我能問你和誰談戀愛了嗎?”難道是和男主角?

“女主。”

“女,女主?!”主管驚訝地張大嘴,“你是說你和女主談了三個世界戀愛???”

“是。”

“等等,讓我冷靜一下。”主管雙手顫抖地點開光腦,查看栾清霄的任務記錄,“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第一個世界的女主是聶真兒,你說你和她談了三個世界戀愛……還真是。”

“你和女主談戀愛,這個,這個不是挺好的,哈哈,你們還談了三個世界,難道最後一個世界你們談崩了,所以你想離職?”主管從座位上站起來,繞過辦公桌走到待客沙發上坐下。

“來清霄,咱們需要好好談一談。”主管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滿面紅光。

栾清霄坐到主管對面的沙發上,奇怪地看着主管,“主管,我們沒有談崩。”

“沒有談崩為什麽離職?”主管亢奮極了,說話聲音都比剛才高了兩度。

“後兩個世界是我用了技能卡換掉了女主,所以才能和她再次相遇,下個世界的女主恐怕就不是真兒了。”栾清霄垂眸道。

“誰告訴你的?”主管激動地站起來,“我跟你說,你不是想和聶真兒談戀愛嗎?談!不只下個世界,下下個世界,以後所有世界的女主我都給你安排成聶真兒!”

“……女主可以安排?”栾清霄愣了。

“怎麽不能?就沖你能和女主談戀愛這一點,我也得給你安排!”

主管笑呵呵地走到栾清霄身邊坐下,暼了眼門口,神神秘秘道:“本來這種機密只有入職一年以上的員工才能知道,不過看在清霄你這麽優秀的份上,主管我就提前和你了。”

“您說。”栾清霄現在腦海裏都是絢麗的煙花,整個人如同被大獎砸暈了一般。

她還能見到聶真兒!

“咳,你知道咱們劇情修正研究所為什麽存在嗎?”

“不是為了修正劇情?”

“是,也不是。”主管道,“你進入的空間世界是什麽?為什麽劇情會出問題?為什麽劇情需要人為幹預?這些你都想過沒有?”

栾清霄搖頭,當時她已經被突如其來的債務弄的焦頭爛額,一心只想着掙錢哪有心思關注其他,聽到劇情修正研究所的工資高就直接來了。

“沒想過就對了!”主管一拍手,“因為劇情修正研究所涉及的事都是機密。”

“其實,你進入的空間世界都是我們研究所的研究人員編寫創造的虛拟世界,裏面除了npc,還有像你一樣,在其中扮演角色的人。一般每個世界有三個人……”

“男主,女主,惡毒女配,都是由現實世界的人扮演。”

栾清霄心中震動。

“唯一不同的是,男主和惡毒女配身上帶着任務,任務都和女主有關。而女主,是我們的雇主,也是需要被你們治愈的‘病人’。”

“真兒也是帝國的人,她生病了?什麽病?”栾清霄急切地看着主管問。

主管咳了咳,手握拳頭舉到嘴邊道:“聶真兒的身份我也不知道,是咱們研究所的最高機密,不過她得了什麽病我有所耳聞。她得了厭世之症,覺得活着沒有意思,但她必須要活着,所以她的家人找到了咱們研究所,希望能治愈她的厭世之症。”

“本來所裏計劃是用愛情喚起聶真兒生的希望,所以招募了‘男主’這一角色,為了在愛情裏多些波瀾,調動女主的情緒,又增加了惡毒女配,也就是你現在所扮演的角色。”

“之前我出差沒有注意聶真兒的治療進度,今天回來才知道第一個男主堅持了兩個世界都沒能完成任務,因為所裏安任務完成度結算工資,他賺不到錢,所以第二個世界結束後立刻離職了。

第二個世界的男主是我上午親自辦理的離職,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的心理狀态出了些問題,公司還賠了他錢去治療。”

栾清霄:“……”這個好像和她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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