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天,陽光從山洞頂部的小洞斜射進來,照亮了洞裏休息的兩個人。

端木羽一夜好眠,正夢到自己成為電影明星,走在萬衆矚目的紅毯上,鎂光燈不停地閃爍着,讓他有些不好意思。這時一道奪目的光芒刺痛他的雙眼,他立即驚醒過來,這時他才發現刺痛他眼睛的不是鎂光燈,而是衛淩那如刀鋒般的眼神。

他更是尴尬的發現自己竟然窩在衛淩身側,他騰地坐起身,趕緊和衛淩保持安全距離。昨晚許是累着了,而山洞裏濕氣重,端木羽睡夢中朝衛淩靠過去,結果就有了剛才尴尬的一幕。

端木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衛淩瞪着他,他只能硬撐着說道:“你瞪我幹嘛?如果沒有我,你早就被天坑裏的靈獸給吃了。”

“趕緊把鐵索解開。”衛淩冷着臉坐起身,他身上的鐵索也跟着動了動,發出激越的聲響。

“哦,我忘了這事,”端木羽趕緊從須彌戒指裏拿出鑰匙,蹲到衛淩身邊,正要開鎖的時候,他想到一件事,連忙說,“我可以放開你,但是你保證不會再攻擊我了。”衛淩冷着臉,不悅的點點頭。

端木羽還是不放心:“昨天你靈魂受創,差點就瘋了,我勞累了大半夜才幫你安撫好靈魂,你可不能恩将仇報。”端木羽故意把事情說的嚴重點,企圖突出自己的功勞,讓衛淩心中有愧,真的不會再對他出手。

衛淩皺着眉看着端木羽,直看得端木羽心裏打鼓,最後他才淡淡說了一句:“昨天的事謝謝你。”

端木羽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沒想到衛淩竟然會謝他,他立即高興的打開鑰匙,把衛淩身上的鐵索解下來,收回須彌袋子裏。

衛淩站起身來,活動了兩下,僵硬了一晚上的骨骼咔咔作響。

“你別亂動,你的傷口還沒有痊愈,”端木羽把雪泥膏遞給衛淩,“再擦點藥吧。”

衛淩看着盒子,忍不住審視端木羽的表情,當他看到端木羽臉上真摯的笑容後,心裏突然有一種被觸動的感覺。“謝謝。”衛淩這才接過雪泥膏,随意找了個石頭坐下,開始往傷口上抹藥。

經過昨晚一夜的休養,他身上的傷口很多都已結痂,就連胸口最嚴重的刀傷,也開始有愈合的趨勢。衛淩一看傷情,就知道昨天端木羽肯定給他抹藥了,要不然他的傷也不會好的這麽快。

抹完藥後,衛淩看了看盒子裏不到三根之一的雪泥膏,心裏突然有些過意不去。

端木羽靠近衛淩,笑道:“這是我最後一盒雪泥膏,你看全都用到你身上了,今後你可一定要賠給我。”

衛淩看着端木羽臉上的笑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在他記憶裏端木羽一直是個不茍言笑的人。端木羽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說道:“好啦好啦,就當我在開玩笑,你別當真。”端木羽可不敢跟男主要東西,男主不記恨他,他就阿彌陀佛了。

“不,我衛淩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今後我一定加倍償還你。”衛淩非常鄭重的說道。

這弄得端木羽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說笑而已,你別當真啦。”說着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而他光顧着解釋,竟然一時忘了僞裝自己,立即讓衛淩察覺到了異樣。

端木羽被衛淩敏銳的視線看得渾身難受,這時他的肚子咕的叫了一聲,他更是尴尬的耳朵都紅了。他立即轉身,背對着衛淩說道:“你先抹藥,我出去打獵,昨天我們都沒有吃東西。”從昨天早上到現在,端木羽都沒有吃任何東西,雖然修士耐餓,但是他是習慣一日三餐的人,突然不吃東西,他就覺得很奇怪。

“還是我去吧,你……你應該沒有打過獵。”衛淩立即說道。

“不用了,凡事都有第一次,沒打過獵又怎樣?難道以我煉氣巅峰的修為,還能抓不到獵物?”端木羽傲氣的說道,他雖然沒有叢林生活經驗,但他的修為高,怎麽可能連一只小小的獵物都打不到。

說完後,端木羽讓衛淩好好擦藥,然後就用魂力挪開大石頭,往外尋找獵物。衛淩看着端木羽離去的背影,不經意的皺起眉角,他拿起雪泥膏,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想多了?但……端木師兄的言行舉止,真的非常奇怪?”

衛淩哪裏知道端木羽早就換了芯,他只當以前看到的是端木羽的表面,而經過短時間的相處,他才慢慢看到真正的端木羽。

理好衣服,衛淩開始在山洞裏練習槍法,他很慶幸自己的□□沒有丢失,不然在天坑還真難以保命。不過他傷勢沒有痊愈,也不敢太過拼命,只是簡單練習了定軍槍,就坐到石頭上打坐調息。

他渾身的皮膚張開,不停地吸收周圍的靈力,如果肉眼可以看見的話,就會發現他渾身的經脈比大多數武修都要寬闊。大量靈力在經脈中游走,轉化成武修自己的武力,衛淩把武力都聚集在丹田裏,等時機成熟,他就可以用武力沖擊丹田,成為一名煉氣修士。

運行了一個小周天,衛淩聽到山洞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沒多久,他就看見端木羽抱着一個綠油油的兔子出現了。

草山兔,一階初期的靈獸,食草類,行動敏捷,全身絨毛呈綠色,不仔細看,還以為它就是綠草啦。不過草山兔的僞裝對魂修沒什麽作用,一是草山兔的等級低,二是魂修可以敏銳的察覺到靈力波動。

端木羽出去捕獵時,不敢獨自在天坑裏到處轉悠,于是就近抓了一只一階靈獸,他得意洋洋的把兔子扔給衛淩:“怎麽樣?誰說我不能打到獵物?”

衛淩不愛說話,但是現在也忍不住打擊端木羽:“不過是一階靈獸而已。”

“你……”端木羽撇撇嘴,“你仔細看看這個兔子。”

衛淩這才發現草山兔身上沒有任何傷痕,而是呼吸平穩,就跟睡着了一樣,就算他把兔子提溜在手裏,兔子也沒有醒過來。衛淩殺過不少一階靈獸,也挑戰過比他高一階的靈獸,但是都沒有遇到這麽詭異的事情。

端木羽看到衛淩眼裏的詫異,他更是高興:“我用了獨創的魂技——催眠術,只要我不喚醒它,它就會一直睡下去。”端木羽一直覺得催眠術很神奇,而草山兔行動敏捷,他追丢了好幾只兔子,于是他就想借用現代的催眠術。

端木羽本來就是魂修,意識強大,他用小刀撞擊發出聲音,吸引草山兔的注意,同時,控制魂力直達草山兔的腦海,通過語言暗示草山兔睡覺,沒想到他試了兩次就成功了,讓端木羽怎能不高興。

因此,他說話的時候帶着得意的語氣,就連平時故作深沉的臉上也帶着笑容,讓他看上去就像是綻放的白梅花。

“端木師兄,你能獨創魂技,真是讓師弟佩服。”衛淩真心說道,看到端木羽眉角上挑,他更是覺得自己沒有說錯。

端木羽特別享受衛淩的話,不過他也不想太出風頭,幹咳一下,又恢複平時高冷的模樣。“衛師弟,下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話說你烤的肉特別好吃。”端木羽忍不住想小說裏對烤肉的描寫,他肚子又咕咕叫起來。

衛淩卻皺眉問:“師兄,你怎麽知道我會烤肉?”

“沒有,沒有,我瞎猜的,”端木羽連忙否認,他一時高興,竟然忘了他很少和衛淩接觸,哪裏知道衛淩的生活瑣事。他看衛淩依然不相信,連忙又說,“我這不是恭維你嗎?我不會烤肉,更不敢殺、殺它。”

端木羽這話倒不假,他吃過肉,但是沒動手殺過動物啊,他真實的反應終于讓衛淩打消了疑慮。

衛淩剛到滄山門時,就聽說過端木羽的名號,知道端木羽身份尊貴、特別高冷。之後的日子,他也只是遠遠見過端木羽兩次,每次都看見端木羽一襲白衣,從衆人的視線中路過,似乎根本沒看到他們。如果沒有端木白,衛淩想自己根本不可能和端木羽有任何交集。

“那好,我來烤肉,請師兄稍等一會兒。”

衛淩提着草山兔,來到泉水旁,用随身攜帶的匕首結果了兔子的性命。到了這時,草山兔才從昏睡中醒過來,掙紮了兩下,就沒有了呼吸。

衛淩繼續處理草山兔,期間,他一直關注端木羽的表情,發現端木羽是真的很怕這些血淋淋的場面後,他慢慢放下對端木羽的戒心。

自從失去了父母,衛淩就一個人生存,他一心想着報仇,慢慢養成了冷僻的性格,對周圍的人都非常疏離。江蕙是少有能走進他心裏的人,但是江蕙最後離開了他,甚至使用靈魂攻擊來殺他,這讓衛淩非常失望,對江蕙也徹底死了心。

現在衛淩和端木羽陰差陽錯掉入天坑,通過短暫的相處,衛淩發現端木羽并不像傳言中的那麽高冷。而且端木羽對他有恩,衛淩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于是他慢慢放下對端木羽的戒備。

在這危險的天坑裏,只有齊心協力,他們才有可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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