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楚漓在門口站了一陣,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邊走邊巴拉衣服。

窦歡一口老血湧上頭,迅速翻身起床。

她在床頭櫃抓了一個相框拿在手裏,想着要是楚漓敢過來對她幹點兒什麽,她就讓楚漓知道什麽叫腦袋上開瓢。

誰知道楚漓搖搖晃晃走到床邊,倒下就沒了動靜。

這是……死了?

死也不能死她房間,不能死她床上啊!

窦歡捏着相框繞過去,用腳踢了踢楚漓的腿,見她還知道動,可見是沒有性命問題的。

但是,現在睡在她的床上是個什麽事兒?

楚漓還蹭她的被子!

不能忍!

“你給我起來!”

窦歡開了燈過去拉她,一身酒氣還往她床上撲,惡心,太惡心了。

楚漓煩躁的皺着眉,縮了縮手,似乎是很不滿意被人打擾睡覺,又翻了個身。

窦歡呼出一口氣,翻了個白眼兒。

索性出了門去敲陳姨的門。

陳姨穿好衣服出來,看到窦歡氣呼呼的站在門口,擔憂道:“夫人,發生什麽事兒了啊?”

“陳姨,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

窦歡指了指樓上,“楚漓喝醉了,走錯了房間,你過來幫我把她拖出去。”

“拖、拖出去?”

陳姨懷疑自己沒睡醒,聽錯了。

“你幫我搭把手就行。”

陳姨跟在她身後:“诶,诶。”

她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感覺今天的夫人往常不太一樣。

從前要是二小姐喝醉了,她會親自照顧在二小姐身邊,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的照顧。

但是,今天卻讓她把二小姐拖出去?

一定是沒睡醒,聽錯了。

跟着窦歡進門看到楚漓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顯然是已經睡熟了。

“夫人,二小姐已經睡熟了,幹脆就讓她跟您一起睡吧。”

“不要。”

窦歡過去擡楚漓的頭,吩咐陳姨:“你幫我擡她的腳。”

“真、真要擡出去啊?”

陳姨有些為難,畢竟她是楚漓請來的人,這麽對自己的雇主,好像不太好。

“不把她擡出去我睡哪裏?”

窦歡一刻也不想楚漓待在她的房間,有些不耐煩了,“陳姨,你快點。”

“诶,诶。”

夫人脾氣一向不好,陳姨有些怕她,只好照做。

楚漓這個家夥,看起來很瘦,可擡起來就跟那兩百多斤的豬似的,沉得很。

窦歡又是個嬌生慣養從來沒有幹過重活兒的,艱難把她擡到門口已經是極限。

既然楚漓已經出了門,那就妨礙不到她了。

“我擡不動了,擡不動了,”窦歡的聲兒都顫了,“就放這兒吧。”

“放這裏?”

陳姨擔憂道:“夜裏冷,二小姐會感冒的。”

窦歡心說關我屁事。

礙于面子,她冷淡淡道:“那你給她拿床被子。”

窦歡說完就進了屋,把門一關,終于松了一口氣。

看了眼被楚漓睡過的床,窦歡從衣櫃裏拿了一床新的被單換上,倒騰完畢已經累得不行,倒下就睡了。

陳姨看着靠在門邊醉的不省人事的二小姐,很是頭疼。

夫人這是怎麽了?

跟二小姐吵架了也不能這樣對她啊,不讓她在房間睡覺,好歹把她擡到沙發上去睡也行啊。

二小姐醉成這樣,要是在這冰冷的地板上睡一晚,第二天一定會感冒。

冒着被二小姐批評的風險,陳姨還是決定把她喊醒。

“二小姐?”

陳姨推了推楚漓,見她沒有反應,只好捏住了她的鼻子。

楚漓喘不過起來,猛地睜開眼睛。

“二小姐,您醒了。”

陳姨面色有些尴尬,跟她道歉:“二小姐,對不起,我看您一直不醒,怕您感冒才出此下策。”

“我這是在哪裏?”

楚漓茫然的看了看周圍,腦袋昏沉沉的痛,她記得在KTV和佟漪親熱之後兩人去了酒店開房。

完事兒過後想到窦歡,她又喝了很多悶酒,讓人送了她回來,她要找窦歡算賬的。

竟然想跟她離婚?

當初天天追着她跑,在她身邊獻殷勤的時候把她當神一樣供着,怎麽?得到了就沒了興趣?

這才結婚一個月就要離婚,把她當什麽?

她不是要找窦歡算賬的嗎?

怎麽睡在這裏?

楚漓翻身起來,去擰門把手,擰不開,這才發現是窦歡的房間。

“陳姨,你說,我怎麽會睡在歡歡的門口?”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是夫人說你睡在門口,讓我來叫醒你的。”

陳姨嘴角扯了扯,有些為難,總不能說是夫人把你扔在門口的吧。

楚漓顯然不相信她這個說辭,她眸色沉了沉,“你說實話,我不會怪你,要是你騙我,天亮你就收拾東西回去吧。”

“二小姐!”

陳姨着急了,這麽好的工作可不好找,二小姐是給她開工資的人,向着她總是對的。

“您回來的時候走錯了房間,睡在了夫人的房間,是……”

楚漓的臉色更黑了,“是她讓你把我弄出來睡地上的?”

“是夫人一起擡出來的,”陳姨小聲道,“我一個人可搬不動您。”

楚漓這下氣得酒都醒了,抓住窦歡的門把手就開始擰,擰不開就拍她的門:“窦歡!你給我出來!”

原本已經睡着了的窦歡被她給吵醒,用被子捂住腦袋假裝沒有聽見,任由楚漓在門外面喊,她也不應。

氣得楚漓下樓把客廳砸了個遍,吓得陳姨躲在一邊不敢去勸。

很奇怪的,後半夜窦歡睡得很香,要是沒有被楚漓吵醒,她這一覺能睡到十點鐘。

但是楚漓那個天殺的八點半就開始在她門外又喊又叫,就跟蒼蠅在耳邊嗡嗡叫似的,煩不勝煩。

窦歡起來的時候還有些懵,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的她狠狠的擰了自己的手臂一把。

疼疼疼。

窦歡捂着自己的手使勁兒的搓,搓着搓着腦袋裏忽然浮現昨晚上她撞上景钰的場景。

那一摔讓她神經一跳,嘴角抽了抽。

楚漓在外面敲門,完全沒有影響到窦歡繼續恥辱的回憶。

倒是景钰最後那一瞪,讓窦歡猛地回過神。

下一秒,她撲進被子裏,手拍着床,抓狂的踢着腳。

啊啊啊!!!

丢死人了!!!

她在景钰面前從來都是高傲的小公主,昨晚直接讓她的形象全毀了,全毀了。

以後見着景钰,還怎麽跟人家剛正面?

啊啊啊啊!!!

窦歡忍不住繼續捶床。

楚漓還在門外繼續喊,完全被窦歡無視了。

不是,等等。

以前她是因為楚漓才要跟景钰剛正面的,現在她都要準備跟楚漓離婚了,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所以,她以後非但不需要跟景钰剛正面,而且還應該和景钰站在一條線上,搞垮楚漓!

想通了這一點的窦歡,半點兒沒有覺得昨晚上的失态有什麽大不了。

她一改之前抓狂的狀态,優雅的撩了一下頭發,翻身起床。

愉快的洗了個澡,挑了件美美的裙子,化了個美美的妝,拿上包歡快的去開門。

門外楚漓還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頭發也有些亂七八糟的,黑眼圈能比得上大熊貓了,模樣實在是很狼狽了。

相反,窦歡還是個精致的小仙女。

就連楚漓看到她都愣了一下。

這一對比之下,窦歡覺得楚漓也就這樣吧,論美貌還比不上她呢。

“你擋着我的路了,”窦歡推了一下楚漓的胳膊,“麻煩讓讓。”

楚漓回過神來拉住她的胳膊,本來憋了一大堆的火氣,到了嘴邊忽然就變成了,“你去哪裏?”

窦歡挑眉,“你管我去哪裏?”

她推開楚漓的手,“好好說話,別拉拉扯扯。”

楚漓跟在她身後下樓,“你是我老婆,我怎麽管不得你?”

“你先把臉上亂七八糟的口紅擦幹淨再跟我說話吧,”窦歡上下掃她一眼,嫌棄道,“你這個樣子,真像被人糟蹋過。”

楚漓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窦歡繼續火上澆油,“怎麽?又想讓我把這句話再說一遍?”

楚漓:“……”

“夫人,二小姐早飯已經備好。”

陳姨看到她們下樓,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心裏有些忐忑,總感覺今天的兩人就像是吃了□□包似的,□□味兒重得很。

看楚漓吃癟,窦歡心裏很開心,忽然聽到陳姨喊她夫人,心裏頓時有些不舒服。

窦歡記得第一天嫁給楚漓的時候,聽到陳姨喊她夫人,她還挺開心。

但是現在聽起來怎麽這麽刺耳呢?

“陳姨,你以後不要叫我夫人了。”

“夫人,怎……怎麽了?”

陳姨茫然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楚漓,生怕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就被辭退。

“她要是不喜歡你叫她夫人,以後你就叫她的名字,叫窦歡。”

陳姨一下子尴尬起來,“這……這不合适吧?”

“有什麽不合适的?”

楚漓哼一聲,“她不把自己當我老婆,你也不用叫她夫人。”

“可是……”

陳姨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窦歡狀似漫不經心提起:“楚漓,你昨晚都跟前女友睡了,還有什麽不高興的?”

乍然聽到這句話,陳姨驚得眼睛都大了,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免得神仙打架殃及她這個小小凡人。

楚漓昨晚喝多了被窦歡氣得不輕,被佟漪一引誘就跟她睡了,她本來不覺得是什麽大事兒。

但是被窦歡就這麽當着別人的面兒說了出來,還是覺得沒面子。

楚漓一雙秀美皺着,目光鎖在窦歡那張精致的臉上,“我看不高興的是你吧?”

陳姨忍不住點頭,但是只點了一下,發現不能點頭,只得抓了抓腦袋,扭了扭脖子緩解尴尬。

“難道您出軌了,還要我大度原諒,對您笑臉相迎?”

沒等她開口,窦歡雙手交叉在胸前,扯了個明媚的笑臉,“那等我出軌的時候,您也要記得大度原諒,笑臉相迎啊。”

“你敢!”

楚漓簡直要給她氣得抓狂。

窦歡脖子一梗,毫不示弱,本着氣死楚漓的原則,“你看我敢不敢!我不僅要出軌,我還要睡很多女人,給你戴很多的綠帽子!你要是受不了的話,你可以選擇離婚啊。”

“你這麽想跟我離婚是不是跟誰好上了?”

楚漓忽然想起來昨晚她往景钰懷裏鑽,抓着她的胳膊逼問道,“難道是景钰?你跟景钰好上了?!”

“對啊!”

窦歡甩開她的手,輕輕推了她一把,讓她離得遠一點,“我就是喜歡上景钰了,她多好啊,長得漂亮,家世又好,人也清白,不像某個人身上一堆的污點。”

“窦歡!注意你的言辭,別以為你是我老婆,我就不會對你動手。”

“來啊,打架啊,”窦歡把背包拽在手裏,“誰怕誰!”

看到兩人吵得不可開交,陳姨在一旁哆哆嗦嗦,生怕兩人激動起來會打架,到時候她是去攔呢?還是不攔呢?

這可真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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