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錯位
本章梗概:
說吧,你是不是睡了你兄弟。
和當初史蒂夫和冬兵住進斯達克大廈時一樣,沒有人把叉骨留下,但也沒有人把他趕走,于是他就順其自然,反正要尴尬也是史蒂夫尴尬,他本來就沒覺得自己有啥尴尬。
何況有的事情就是這樣,尴尬尴尬就習慣了,指不定哪天他走了,美國隊長還不習慣了。就像他前幾天看的一個動畫,一個穿蝙蝠衣服的和一個化小醜妝的一樣,誰幹掉對方了人生意義估計也就沒了。
這麽想,他覺得這輩子當反派能當成這樣,也算是登峰造極了。
不過這個問題對史蒂夫而言一直如鲠在喉,他必須要和交叉骨單獨談一談。不論是明确對方的意圖也好,确保他會好好對自己的戰友也罷,史蒂夫怎麽着也得先禮後兵,把話說開了,往後真有什麽問題,他也可以聲明自己有言在先。
尤其在托尼于清晨時分帶他出去兜風的時候,他腦子裏一直想着這事。
托尼也是一番好意,他覺得史蒂夫狀态不好,悶在家裏看着叉骨和冬兵轉來轉去更不好,還不如帶他出去轉一轉,醒醒腦,也理理思緒。空氣好了,心情自然也會好一點。
當然托尼這麽做不是沒有原因,他之所以覺得史蒂夫狀态不好,是在他好不容易主動向史蒂夫表示晚上可以做做運動,讓史蒂夫去放首歌醞釀醞釀氣氛時,唱片機出來的音樂卻讓托尼寒毛直豎。
“我的唱片機裏居然有這首歌嗎?”托尼穿着睡袍坐在床上,現在他有一股流淚的沖動。
“不,我随便找了一張。”史蒂夫心不在焉地看着包裝上的歌單,念出了歌曲的名字——“呃……《肮髒的欲望》,有印象嗎?”
有印象,就算沒印象,往後托尼只要一準備滾床單,就一定記得這首歌。
“深呼吸,隊長,就像你做運動那樣。不能晨跑肯定讓你憋壞了吧?過幾天我帶你到我海邊的別墅去住一段時間,那你早上就能恢複晨練了。”托尼一邊開車,一邊對身邊的史蒂夫道。
敞篷車讓清新的風迎面吹來,吹得頭發都要定型了。不過史蒂夫還是一副以天下為己任的表情,這讓托尼有點無奈。
其實史蒂夫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很希望按照托尼說的那樣放寬心,所以他沒讓這個問題成為生理功能正常運轉的絆腳石太久,在回到斯達克大廈并與起床洗臉刷牙的叉骨迎面相撞時,便逮住了對方——
“等會進我們的房間來,我有話要對你說。”說着,和偷偷給交叉骨使了個眼色的托尼一并進入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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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叉骨心說這家夥還真是有一手啊,現在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稱“托尼的房間”為“我們的房間”了,看來他确實有不及美國隊長的地方,至少他從來都只會對冬兵說——“媽逼的滾回你自己的床上。”
這招他得學,這回他懂了。
所以在洗漱的過程中他滿腦子都是天天向上的念頭,并沒有深究史蒂夫要和他說什麽。其實說什麽不重要,只要別把他和冬兵分開,究竟定下什麽多餘的條條框框都好商量。畢竟他也離開九頭蛇一段時間了,他有徹底離開那種生活的覺悟。
他一把年紀了,估計除了冬兵也沒誰願意跟他了,他得好好把握,為了愛情嘛,犧牲一點也是值得的。
站在叉骨的視角,他是在洗漱完畢後走進了盾鐵的房間,而後托尼又讓他去機房把兩份文件拿上來——托尼得确保兩人的談話不會點燃huo藥,所以自己必須在場,但又想借着這空當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畢竟史蒂夫的談話估計一時半會結束不了——所以叉骨又從卧室出來,走進了機房的電梯。
可站在冬兵的視角,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冬兵比叉骨早起,他餓了,所以去廚房轉了一圈。然後他看到史蒂夫和托尼出了門,接着他在自己房門前站了一會,覺得又餓了,又走進了廚房。
當他第二次從廚房出來時,他并沒有發現托尼和史蒂夫已經回來了,他看到的只是交叉骨走進了盾鐵的卧室,然後關上了門。而當他立馬沖回自己的卧室,翻到了壓在床墊底下的小本子再出來時,他也不知道交叉骨又從盾鐵的房間裏出去,進入了機房。
交叉骨為什麽要進盾鐵的卧室,他并不知道。但他知道,這是他等了很久的一個機會。
這個想法一直在他心裏徘徊了好些日子,從史蒂夫成功告白時萌生,到現在已醞釀成型。他深刻地反思了為什麽交叉骨對自己不能像史蒂夫對托尼一樣溫柔體貼,他認為歸根結底在于他走的程序和史蒂夫不一樣。
史蒂夫是先告白,然後這樣那樣。冬兵則是先胡亂地這樣那樣,卻從未告白。由此觀之,告白是決定彼此身份以及态度的重要因素。
因為沒有告白,所以叉骨會覺得他倆也只是這樣那樣而已,除了這樣那樣以外,叉骨還是很有可能會跑。而且史蒂夫也對他說過——“要想在情感上拴住對方,僅憑‘這樣那樣’是不夠的。”
冬兵不想叉骨再跑了,也不想叉骨和別人這樣那樣,所以,他需要告白。他本來也是想吃飽喝足之後就對叉骨說的,吃飽了他就有精神,腦子也會轉得快一點。
現在他的小本子已經裝在了口袋裏,史蒂夫的每一句話他都牢牢地記住,為了避免自己出錯,也為了避免交叉骨看到他照本宣科,所以他把史蒂夫的臺詞重新修改了一遍,工工整整地謄抄在小本子的新一頁裏。
他現在只需要隔着一扇門,把他的告白宣言念出來就可以了。他會成功的,他渾身充滿了力量。
于是他來到盾鐵的房門前,輕輕地清了清嗓子。把小本子翻到最重要的一頁,開口了——
與此同時,托尼正打算提前和史蒂夫打個招呼,讓他別把叉骨逼急了,逼急了指不定又帶着冬兵逃走,那樣更得不償失。可托尼的話還含在嘴裏,就聽到門外傳來了冬兵的聲音——“隊長,你在裏面嗎?”
托尼愣了一下,笑了,對史蒂夫道,“原來冬兵會叫你隊長啊,我還以為他只叫你史蒂夫。”
“不啊,他一般只叫我史蒂夫。”史蒂夫也莫名其妙。
托尼走上前準備拉開房門,但下一句話卻讓托尼把手停在了門把上。
只聽外頭的冬兵長長地、非常明顯地吼了一口氣,又道——“我知道你在裏面,你不要開門,我有話想對你說。”
托尼回頭狐疑地看了史蒂夫一眼,複述——“他說他有話想對你說?”
史蒂夫也摸不着頭腦,無辜地聳聳肩。他有點不習慣巴基用這樣的态度和他說話,而且還不讓他開門。唯一能讓他聯想到的理由便是冬兵來替叉骨說情,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不開門确實有它的合理性。
史蒂夫雙手攀在胸前,示意托尼按照對方說的做。托尼也只好悻悻地收回手,坐回了床邊。
但這樣的氛圍還沒維持兩秒,冬兵的下一句話差點讓托尼從床上跳起來。
只聽冬兵又重重地再清了一次嗓子,提高了聲調,說出了一句不僅震驚史蒂夫,還震驚了鋼鐵俠的話——“隊長,我一直很喜歡你,我說的不是朋友的喜歡……是……是……你知道的。”
“什麽名堂?!”托尼立馬從床上站起來,緊張地看向史蒂夫。
而史蒂夫也是一臉訝異,好一會才含糊地對托尼道——“我也不知道啊!”
托尼很想說服自己只是他的思想太污了,所以才把這麽誠懇的一句士兵對美國隊長的宣誓想歪。但冬兵接下來的話卻讓托尼沒法再欺騙自己,因為那內容就算身為花花公子的斯達克,聽着都會面紅耳赤。
“我知道這樣說很自私,但我們都已經把該做的和不該做的都做了,我是說……我們的關系維持了那麽多年,我……我腦子不好,我不知道我想的對不對,但、但我覺得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
冬兵努力把每一個字都說清楚,但他還是很緊張,即便照着小本子念,他還是結結巴巴。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啊天哪……史蒂夫,你真的是……”托尼此刻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狠狠地掐着眉心,繼而轉過頭來,用目光兇狠地剜着史蒂夫。
史蒂夫立馬想沖去開門,卻被鐵人一把攔住,他輕蔑地笑了一下,眼神裏盡是對史蒂夫的警告,壓低聲音道——“你別動,我倒是要聽聽,你和你的好戰友究竟有着什麽樣的歷史。”
史蒂夫剛想争辯,門外的冬兵又繼續了。他依舊磕磕巴巴,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很用力,聽得出他用的都是真情實感,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我……我很喜歡我們的關系,我喜歡你的味道,喜歡你的聲音。而且,自從、自從你睡了我之後,只要你不在,我就睡不好覺……我覺得……我覺得我對你也是有感覺的。”
托尼驚呆了。他憤怒地盯着史蒂夫,雙眼幾乎噴出火來。如果他現在穿着戰甲衣,他敢保證他立馬會給史蒂夫一拳。
“你他媽……你他媽還真的睡了你兄弟?!”托尼咬牙切齒,一把揪住史蒂夫的衣襟。
但史蒂夫仍舊是一臉茫然,他一手抓住托尼的手腕,一手摁住對方的肩膀示意鐵人冷靜下來,慌張地辯解着——“我沒有啊!我怎麽可能啊!我只把他當兄弟,我怎麽可能睡了他!”
“你也說你把我當兄弟!你還不是把我給睡了!?”鐵人怒不可遏。
史蒂夫百口莫辯,“這怎麽是一回事!我把你當兄弟只是當了一段時間,然後我就、我——”
“然後你就開始想睡我了,好樣的……”托尼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地搖搖頭,道——“對,你早就想睡我了,虧我還真把你當兄弟,你讓我以後——”
“所以我覺得我們……我想是……我想是那個樣子,就是……”冬兵停頓了好一會,他确實很想把那個詞順利地說出口,但努力了好半天,最終還是替換了那個詞,換成一個他和叉骨都能接受的說法——“大家覺得的那個樣子。”
“史蒂夫羅傑斯,哈……”托尼已經無法描述此刻的感覺,連他都有點語無倫次,“我早就應該料到你是這種人,該死的……我居然會相信你,我居然——我敢說我絕對是天底下最純潔的人!”
“我發誓我沒有!”史蒂夫低吼。
“噢老天,你下一句是不是該和我說冬兵腦子又出問題了?你是不是又想說其實你不是真的想瞞着我,而是——”托尼說不下去了,他現在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他必須要讓眼前的人消失,他一開始讓史蒂夫住進來、一開始接受史蒂夫的告白就是個錯誤!
史蒂夫則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不讓托尼從他身邊掙脫開來。他不知道巴基為什麽會說這些,他也不知道——
不過還沒等他倆的戰争真正爆發,冬兵又說話了。他等了好半天沒有等到結果,料想也知道對方給的是什麽結果。他有些沮喪地用右手捏緊了小本子,左手捏着拳頭站了一會,悲傷地道——
“對不起,隊長……你當我沒說好了。以後你當你的交叉骨,我當我的冬日戰士,你還是我的隊長,我也還是你的兵。”
冬兵咬了咬牙關,把一份呼之欲出的情緒硬生生地憋回去,最後道出了一個請求——“那……你晚上還是陪我一起的,是吧?”
是吧。
冬兵沒有聽到回答。
托尼瞠目結舌。
史蒂夫則松了口氣,順勢抱住了還揪着他衣襟的鋼鐵俠。
而交叉骨呢,他剛剛從無數個資料櫃中翻到了托尼點名道姓的那一份文件,坐着電梯上來,看到一臉苦逼地用腦袋抵着盾鐵房門的冬兵,忍不住問道——“喂,冬日李子,你他媽幹嘛呢?”
冬兵猶如觸電一般回過神來,慢慢地轉過身子。
他看看交叉骨,又看看手裏的小本子,再看看那扇緊閉的房門。接着緩緩地把小本子合上,裝回了口袋。與交叉骨擦肩而過時惡狠狠地撂了句“我真是受不了你這種人”後,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正當叉骨想要敲響托尼的房門時,托尼唰地把門拉開,怒氣未消的他從交叉骨手裏扯過那份文件,低聲罵道——“你怎麽幹活的?!你就不知道多帶一杯咖啡!?”
說着也與交叉骨擦肩而過,連帶着身後還旋風似的沖出了一個美國隊長,用同樣嚴厲的目光瞪了交叉骨一眼後,追着托尼奔向了廚房。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