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寒而栗

對于宋清清的家庭情況,秦冬青比宋清清的班主任了解得更加徹底。

看到小姑娘黯然的樣子,秦冬青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清清,你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的一句話嗎?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之前那些越不過的鴻溝,都會有人上來給你搭橋。”

聽到這話,宋清清那雙黯然的眼睛像是照進一束光。

“謝謝,秦老師!我明白了!”

宋清清是真的明白了,秦老師的意思是,只要她能考上京大,成為市裏的狀元,就無需畏懼所謂的原生家庭。

按照過去幾年的慣例,能考上京城那兩所名校的學生,教育局和相關部門都會有獎勵,市裏日報還會做相關的報道。

到時候,魯衛明和陳藝芳根本不敢阻止宋清清去上學,除非他們不怕被唾沫淹死。

現在問題就是分數沒下來、錄取通知書沒有到手之前,宋清清該怎麽應付魯衛明和陳藝芳?

根據夢境裏的內容,這對夫妻絕對不會放過她。夢裏,她給魯娟替考之後,後來也參加了一次高考。

宋清清基本可以猜測出她是怎麽給自己争取到機會的。無外乎就是她可以替他們創造出更大的價值。

魯娟順利上大學之後,那對夫妻多半不會繼續讓她上學,她會對他們說,可以給其他人替考,幫他們換取利益。

比如說,魯衛明一直想巴結的,負責機械廠采購的副廠長。副廠長家裏有個女兒和她年齡相仿,成績跟魯娟一樣,水貨一個。

倘若讓他們發覺她高考的時候并沒有按照之前答應的,填寫的是魯娟的名字和準考證號,他們一定會對她做出最惡毒的事情。

一想到五月份的時候隔着門,聽到陳藝芳和魯衛明說的那些話,宋清清都不寒而栗。

按照魯衛明說的,她很有可能會被他們送到鄉下魯老太婆那裏,讓她嫁給魯衛明舅舅家的傻子。

鄉下地方,獨門獨院,大門一關,各自過日子。到時候宋清清也只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就算被鄰居知道,恐怕也不會有人那麽好心去過問別人家的事情。最多是給她一點不值錢的同情心。

之前宋清清就在報紙上看過,有些貧困地區買賣婦女的情況非常嚴重。被拐賣婦女極力反抗,還沒翻過山頭,就被全村的人敢來抓回去,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一陣毒打。

其實宋清清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魯衛明和陳藝芳做人的底線确實不太高。

此時此刻,他們夫妻倆也在市裏,他們在約定的地方和人見面。

來的路上,魯衛明就跟陳藝芳說:“如果跟宋清清一個考場的人說,她試卷上填的不是咱們家娟兒的名字,這瓶汽水就給她喝下去,直接送到村裏去!”

陳藝芳說:“她敢不寫!”

魯衛明冷笑說:“你還真自信!難道你沒看出來這兩個月這個臭丫頭已經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老早我就看出來,她所謂的溫順都是裝出來的,一肚子壞水!這兩個月,她連裝都不裝了!”

陳藝芳有些惶恐不安地說:“要是宋清清真的沒寫娟兒的名字,那娟兒怎麽辦呀?”

魯衛明說:“今年上不了,明年再上也一樣!只要有錢,什麽事情辦不成!”

說起錢,陳藝芳不禁想起另外一件事,她說:“之前的錢什麽時候能拿回來?京城的人,不會又來找我們要錢吧?”

魯衛明目光陰沉地說:“他要是再敢來,我也不會再跟他客氣!到時候我們就找彪哥來對付他!”

原來,雖然魯衛明他們即便已經吐出一萬塊,但是他們其實還有錢。

一年前,機緣巧合的情況下,陳藝芳嗅到商機,她把錢借給民間放貸的人,又借助她是機械廠職工以及編造出來的在京城有關系的傳說,讓放貸收錢的事進展特別順利。

負責放貸的人就是當地社會上少有名氣的混混,彪哥。

彪哥也特別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他把自己背後依靠的人說成是北邊很厲害的大人物。

也正是因為手裏不止那一萬塊錢,所以秦秋白找過來的時候,陳藝芳他們給得還算幹脆。

損失一萬塊,只要不暴露他們在京城根本沒有什麽了不得的關系,錢還能賺回來。

陳藝芳問:“那錢呢?本來一個月前那筆錢就到期了,彪哥非得再拖一個月。”

魯衛明有些不耐煩地說:“你懂什麽呀!拖一個月,咱們的利息不也多了三百塊嗎?”

陳藝芳揉着額頭說:“最近我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心裏頭不得勁兒。反正明天你去見一下彪哥,把我們之前的錢先拿回來再說。兒子要讀大學也得花一筆錢,後面用錢的地方太多。”

“我心裏有數!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把宋清清給解決了!”

到達目的地等了一會兒,魯衛明和陳藝芳就見到了想見的人。

原來高考前,陳藝芳就想方設法打聽到宋清清同一個考場的人,并且給了對方10塊錢定金,讓他幫忙找機會看宋清清的卷子上寫的是誰的名字。

雙方約定,高考完後當天晚上約見面,他如果能夠報出宋清清填寫的準考證後三位以及名字,就再給他十塊錢。

二十塊錢,對于剛剛高考完的學生來說,可以算得上是一筆巨款。

那人拿過錢後說:“準考證後三位是609,考生的名字是宋清清。”

聽到這話,陳藝芳眼前一黑。

魯衛明則是怒不可遏,他攥拳問:“你确定嗎?”

“當然确定!她就坐在我後面!”

那個人沒有說的是,他想抄宋清清的答案,但是宋清清蓋得嚴嚴實實,一點也不給他看。他本來還想,如果能夠抄到答案,就給宋清清一條活路。

氣得五官都已經扭曲的魯衛明和陳藝芳,立刻掉頭去了實驗中學。

來到學校門口,夫妻倆卻被看門的老大爺訓了一頓,“都高考完了,孩子可能在宿舍嗎?你們這當家長的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陳藝芳突然想起來說:“你們學校不是有個姓秦的老師嗎?她住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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