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跟你有關?”顧雲舟冷嗤了一聲。

聞着顧雲舟身上濃郁的其他Alpha氣息, 傅雨棠嫉妒的簡直要發狂。

桃花形狀的眼睛染着猩紅, 他咬着牙, 微顫的唇齒間是濃郁的血腥殺氣。

“小舟。”傅雨棠的吐字很重, 他十分克制地說,“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別惹我。”

想到顧雲舟跟景郁可能發生了什麽, 傅雨棠的心頭就像有一頭兇悍的野獸在撕咬似的。

面對占有欲瘋狂的Alpha, 顧雲舟神色平淡地掃了他一眼。

“別告訴我,你聞不到我身上的氣味。”

顧雲舟這麽說,就是間接承認了傅雨棠心中的猜想。

其實就算顧雲舟不說,傅雨棠也不是傻子, 顧雲舟身上的印記怎麽來的,他還是能分辨出來。

但猜到是一回事, 親耳聽到顧雲舟承認又是一回事。

妒忌将理智燒的一幹二淨, 那雙漂亮的眼睛滿是瘋狂偏執。

傅雨棠猛地将顧雲舟摁到了車窗上。

扣住那截修長白皙的脖頸,他吮着尖而鋒利的虎牙, 低頭去咬Omega的腺體。

顧雲舟眉間攏了一層寒霜, 薄薄的眼皮淩厲地眯起。

在傅雨棠俯下身那刻,顧雲舟用手肘猛擊他的胸口。

Alpha眼疾手快地将顧雲舟的兩條手臂翻折到身後。

顧雲舟其中一只手,還攥着抑制Alpha發情的噴霧。

看見那罐藥劑, 傅雨棠俊美的面容陰沉狠戾。

從顧雲舟手裏摳走了那罐金屬瓶, 傅雨棠直接扔了出去。

傅雨棠鉗制着顧雲舟,将他锢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濃稠豔麗的五官,因為嫉妒顯出了幾分猙獰偏執。

“你真以為, 一瓶抑制發情的噴霧就能對付?”

傅雨棠猩紅的眼角又尖又銳,像帶毒的螯針,“我只是舍不得對你下狠手,才讓你次次得逞。”

“我要是想上你,五六年前就會把你拖到沒人的地方标記。”

傅雨棠湊近顧雲舟,貼着他的耳根,沙啞的聲音帶着克制不住的惡念,“顧雲舟,你別以為我不敢。”

失去理智的Alpha手勁很大,顧雲舟兩條手臂幾乎快被他擰斷了,額間布滿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但面上他卻不顯分毫痛苦,神情格外冷漠。

“你知道我剛和景郁認識的時候,跟他說過一句話什麽話嗎?”

聽見景郁的名字,傅雨棠眼底的狠戾愈發濃烈了。

沒等傅雨棠回答,顧雲舟自己就開口了,“我跟他說,如果他讓我不痛快了,我寧可毀了他這顆藥,也不會讓他痛快。”

說這句話時,顧雲舟眉間的狠辣歹毒依舊。

跟十三年前那個只有十二歲的他,完完全全的重疊到了一塊。

聽懂他話裏含義的傅雨棠,眼睛顫了顫,下意識地松開了他。

顧雲舟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叫他不痛快,如果真有,他一定會狠狠反擊回去。

就像傅雨棠之前說的,又毒又壞。

顧雲舟活動了一下發酸發疼的手臂,然後再次拉開了車門。

看着面容平靜到冷漠的Omega,傅雨棠憤恨不甘。

他眼角紅了,聲音低而啞,“你他媽就是我仗着我喜歡你。”

“那你就別喜歡。”顧雲舟連看都沒有看傅雨棠,直接坐上了駕駛座位。

傅雨棠看着車廂裏的人,面容冷淡的倒車,調頭,從他身邊經過,又一點點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從頭到尾,顧雲舟都沒有看他一眼。

傅雨棠像是被硬生生捅了一刀似的,一種尖銳刺骨的疼,向四肢百骸蔓延。

他一時疼,一時怔。

其實顧雲舟一直就是這樣的,從傅雨棠認識他時,他眼裏心裏就只有景郁,視線從來沒有放到過他身上。

在景郁分化成Alpha那年,傅雨棠剛好跟他媽出國了。

在國外待了三年,回國過當天下午,他就去找景郁玩兒。

在景家,傅雨棠第一次遇見了顧雲舟。

他坐在景家庭院的藤蔓架下,懶洋洋地靠在原木色的柱子上。

骨節勻稱的手拿着一只素描筆,在安靜寧和的午後,垂着眸用筆在本子上勾勒着線條。

那個時候顧雲舟只有十五歲,五官還沒有長開,帶着少年特有的稚氣,以及Omega的清隽秀氣。

但那雙眼睛卻是不符合年紀的冷漠疏離。

顧雲舟的眼皮極薄,眼尾線條利索的有點鋒銳。

景郁坐在他旁邊。

聽見腳步聲,景郁擡眸看向了傅雨棠。

他們倆是發小,從小一塊玩到大,直到傅雨棠出國,再加上景郁分化後,開始避免跟外界接觸,所以兩個人這三年沒怎麽聯系過。

但多年的情分還是在的,見傅雨棠回來了,那時的景郁是高興的。

察覺到景郁的視線,Omega才掀眸跟着看了一眼傅雨棠。

那雙漆黑的眸子淡淡掃過來時,傅雨棠怔怔地回視着。

顧雲舟對這個漂亮到紮眼的人,倒是沒多大的興趣。

只是一眼,他就收回了視線,然後跟旁邊的景郁,交談了幾句。

傅雨棠盯着顧雲舟上下合動的唇。

他沒注意到顧雲舟在說什麽,只是覺得這個人的唇色很淺,唇紋很細,像某種有着紋理的花瓣。

顧雲舟其實是在問景郁,是不是認識傅雨棠,跟他什麽關系。

得知兩個人是不錯的朋友,顧雲舟的視線又在傅雨棠身上掃了一遍。

他們第一次見面,顧雲舟看他的那兩眼,都是因為景郁的反應。

傅雨棠有時候真想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顧雲舟看看,讓他知道他有多喜歡他。

但這個人從來不稀罕他那顆心。

甚至懶得多看上一眼。

從地下停車庫出來,停在某個紅路燈道口時,顧雲舟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氣味。

他不太确定傅雨棠有沒有在身上留下信息素。

現在景郁的情緒本來就很低落,顧雲舟不想再讓他焦躁。

因為跟傅雨棠的信息素融合度很高,所以顧雲舟對他的信息素很敏感。

再三确認了一遍,見自己身上沒有傅雨棠的氣息,顧雲舟才安心了。

剛才傅雨棠要标記他,沒有出現結合熱,也沒有發情,是被氣瘋了,因此沒有分泌信息素。

顧雲舟開着車,回到那套二居室時,景郁坐在沙發賢良的等着他回來。

晚飯已經做好了,兩菜一湯。

顧雲舟去廚房洗手時,景郁跟了過來,杵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怎麽了?”顧雲舟回頭看了他一眼。

景郁削薄的唇微抿,“你今天見傅雨棠了?”

顧雲舟:……

他突然有點懷疑自己的鼻子。

還懷疑景郁跟傅雨棠的信息素匹配度,比他跟傅雨棠還要高!

顧雲舟轉過身,打開水龍頭繼續洗手。

水流聲中,Omega平靜的說,“是遇見了,他還聞到我身上有你的信息素。你放心,我沒吃虧。”

差點吃虧,但這事不能跟景郁說。

等明天他上班後,拿到地下停車庫裏的監控視頻,然後視頻發給傅雨棠親爹一份。

顧雲舟把傅雨棠送去局子吃了好幾次牢飯,也沒斷了他這個念想,所以報警對他沒用。

景郁俯身吻了吻顧雲舟的後頸,強調道:“你是我的!”

顧雲舟挑眉,“這不是廢話麽?除你之外,我還能找誰?”

Omega口氣并沒有多好,但奇異地安撫下了景郁。

他笑了笑,将額頭輕輕擱在了顧雲舟的肩上,說,“我會去他談談的。”

景郁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傅雨棠。

顧雲舟眉峰高高地挑起,景郁說是談。

但至于他跟傅雨棠是哪種談法,就值得好好品品了。

他們倆以前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關系非常好,鬧翻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傅雨棠對顧雲舟有那方面的想法。

而且還多次,險些标記了顧雲舟。

任何事情都可以跟兄弟分享,唯獨Omega不能。

但傅雨棠就跟消失了似的,不僅景郁聯系不到他,就連他爹傅漢卿也不知道人去什麽地方了。

電話關機,常去的幾個地方也找不到他的蹤跡,關系好的朋友都說沒見過他。

傅雨棠失蹤沒幾天,景郁也開始不對勁了。

不過他不是因為不能找傅雨棠算賬,才出現異常情況,他的這種不對勁完全是沖着顧雲舟來的。

顧雲舟下班回家,看見陽臺挂滿了他的衣服,眼皮不自覺抽了兩下。

景郁真正的特殊時期來了!

他的這個Alpha有三大特殊癖好,愛數數,喜歡給顧雲舟洗澡,以及手洗衣服。

每年景郁都會有一次特殊的姨媽期,對顧雲舟的占有欲飙到了滿值。

具體表現症狀為,不喜歡任何人碰顧雲舟,包括他的個人用品也不行。

就連家裏的傭人也不行,在那段時間,景郁會自己給顧雲舟洗衣服。

同時對顧雲舟身上的氣味極其挑剔。

最開始的時候,景郁的行為還沒有這麽令人發指。

顧雲舟教景郁學會控制精神力後,他們倆才回歸了正常的學校。

在這之前是景正林請家教來景家教他們。

景郁比顧雲舟大一歲,但他們接受的教育一樣,所以在校長的關照下,他跟景郁分到了一個班級,還是同桌。

剛上學那幾天,景郁非常不适應。

他不是不适應學校生活,而是同班級有好幾個Alpha,混雜的信息素染了顧雲舟一身的味道。

那個時候顧雲舟才十六歲,他沒有結合熱,對這種氣息并不敏感。

但這足夠引起景郁的煩躁,原本顧雲舟身邊只有他,身上也只會染上他的氣息。

因為這事,景郁不高興了好幾天。

顧雲舟察覺出來後,為了安撫他的情緒,會用他的沐浴露跟洗發膏,還會穿他的衣服。

适應了一段時間,景郁的接受度才慢慢變高了,他也沒像最初那樣應激。

不過從那之後,每年景郁都會有這麽一段特殊的時期。

而且一年比一年占有欲強,行為也一年比一年奇葩。

原本只要顧雲舟身上,沒有其他人的氣味,就能哄景郁高興。

但慢慢發展到,顧雲舟任何一樣東西,景郁都想親自打理。

這段時期沒有固定的日期,時間長短也要看顧雲舟能不能安撫他。

如果安撫的好,這段日子可能就四五天,如果中途發生什麽變故,可能要長達半個多月。

病秧子身上就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毛病。

不過四年沒見他犯病了,猛然看見陽臺上的衣服,顧雲舟覺得又可愛又麻煩。

景郁會把顧雲舟衣櫃所有的衣服都手洗一遍,然後熏香似的,染上自己的信息素。

再把曬幹的衣服,一件件的熨好,疊起來放到衣櫃裏。

見顧雲舟回來了,景郁從廚房走出來,挺秀的鼻翼不自覺聳動。

看見景郁這個動作,顧雲舟扶着額頭說,“別聞了,我現在就去洗澡。”

顧雲舟剛要進卧室拿睡衣,餘光不經意瞥見客廳茶幾上那束鮮豔至極的玫瑰花。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廚房裏的Alpha,“玫瑰花怎麽回事?”

顧雲舟不認為景郁有這樣的情趣,會給他買玫瑰。

景郁唇角微繃,他緩慢的解釋,“是有人送給你的,他住在樓上12層。”

“12層住戶?”顧雲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隐約好像記起是有這麽一個人。

好像是一個Alpha。

送花這是第一次,不過之前那人倒是給顧雲舟送過一次果盤。

顧雲舟看着放在茶幾上,那束嬌豔欲滴,還沾着水汽的玫瑰,他的唇慢慢揚起。

就因為這麽一束玫瑰,景郁才進入這個特殊階段?

那這也太掉價了!

“把它扔了吧。”顧雲舟語氣随意,并不在乎。

景郁不會随便扔顧雲舟的東西,哪怕是‘情敵’送過來的,他也會交給顧雲舟,讓顧雲舟自己決定怎麽處理。

晚上顧雲舟壓在景郁身上,邊親吻他,邊問,“你知道我跟今天那個送花的人,是怎麽認識的嗎?”

長時間不接觸陽光的Alpha,皮膚是一種冷白色的,像寒冬裏的雪,襯得那雙眼睛格外的漆黑。

他望着顧雲舟,抿着唇搖了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我現在沒有存稿,所以更新不太穩定,都是寫出來就發,我會盡快調整到過去的更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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