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VIP]

裴雲之乘坐的航班将在9點鐘起飛, 離開前，他明顯感覺到戚喻的心不在焉。

她?起的很早，想做早餐, 卻在溫牛奶是?出神, 糊了?鍋。烤箱設定時間太久，面包也糊了?。

裴雲之拍拍她?肩膀, 讓她?出去?休息, 早餐的事?情他來解決，可她?一步不肯離開，想一條小尾巴似的粘着他。

吃過?早飯, 看時間吳城也快到了?, 戚喻有些焦慮，在客廳來來回回走動，甚至又給貓盆倒了?一次貓糧，還好被裴雲之看到 。

裴雲之将戚喻拉起來，輕柔的撫摸着她?的臉，“我?答應過?你的，只要你不提分手，我?就不會離開。”

戚喻眼眶很酸, 摟住他的腰埋在他胸口。

她?始終惶惶不安，哪怕得到了?他的承諾。

裴雲之對?她?沒有那麽多喜歡，可能?20分，可能?50分, 絕不會像她?喜歡他那般喜歡她?。他随時會轉身離開, 她?知道自己不會阻攔, 但她?會難過?。

裴雲之将戚喻推開一些，指節剮蹭着她?的臉頰, 擡起她?的下巴，對?着紅唇吻下去?。

戚喻青澀的回應，指節緊緊揪住他腰部的衣料。

裴雲之的呼吸越來越重?，最後?将她?抵在牆上，親的很用?力。

戚喻混沌又無力，腿幾乎站不住，順着牆壁往下滑，被裴雲之摟着腰帶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停止進攻，變得纏綿溫柔，含着她?的唇，沙啞着低聲道：“小雅會留在京城，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可以?找她?處理 。”

戚喻努力從混亂中捋出一絲清明，喘息着說：“我?……不用?的，你去?工作?身邊需要人。”

“路演而已，吳城跟着我?就夠了?。”

戚喻感覺是?自己無能?，才會讓裴雲之覺得她?還需要照顧。有些不甘心的為自己解釋：“我?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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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當然不是?，”裴雲之舔她?的舌尖，氣息依然不穩，“男朋友想留一點關心給你，可以?嗎？”

“男朋友”三個字觸及了?戚喻的靈魂，有着極大的誘惑力，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

助理和司機都在樓下等着，戚喻沒有去?機場送裴雲之。

去?機場的路上裴雲之囑咐了?小雅幾句，讓她?照顧好戚喻，最後?又說：“記得每天回來喂貓。”

“好，”小雅下意識的答好，随後?又是?一愣，“小喻不是?在家?嗎？”

裴雲之看着窗外匆匆掠過?的風景，微不可聞的嘆氣：“她?不會在家?裏住的。”

片刻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喂貓的時候，多拍點照片發給她?。”

小雅：“好的雲哥，我?明白了?。”

裴雲之離開後?，戚喻站在落地窗前呆呆的出神，直到丁阿姨開門進來，她?才遲緩的轉過?身，很勉強的擠出一抹微笑。

戚喻在帶小耳朵住宿舍、把它留在家?裏由小雅照顧之間搖擺不定，最後?還是?決定留在家?裏。

畢竟宿舍環境不适合養育小動物，還是?讓它生活的更舒服一些吧。

當天下午，把小耳朵囑托給小雅照顧後?，戚喻便回學校了?。

又過?了?兩天，同學們也陸陸續續返校了?。已經大四下學期，找工作?、參加考試都開始提上日程。

簡真真已經确認保研，小柔打算考南方的舞團。

戚喻和小柔每天泡在舞蹈教室，簡真真則進入實習狀态，處理學校各種繁瑣雜亂的工作?，每天抱怨讀書不如跳舞。

中視的舞蹈大賽已經進入報名階段，比賽開始在即，戚喻計劃每日在舞蹈教室練功10個小時以?上。

剛回到學校時，鄭宇興和戚喻聯系過?一次，問她?什麽時候有空，想約她?吃飯。

戚喻看着這個名字，反應了?好久才想起他是?誰。想到那晚飯局的尴尬局面，只能?很抱歉的婉拒邀約。

鄭宇興在微信上斷斷續續的和戚喻聊天。

對?于拒絕不喜歡的追求者，戚喻還是?蠻有經驗的。每次都回複兩個字，比如：好的、沒有、謝謝。

漸漸的，鄭宇興便不怎麽聯系她?了?。

《欲望之城》電影官宣後?，網友對?戚喻的關注度很高，電影團隊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宣傳機會，但是?需要征求一下戚喻的意見。

為此，李蔚特地到學校和她?見面。

戚喻當然願意為電影做宣傳，但是?當初清空微博的原因還歷歷在目，雖然電影官宣之後?，沒有發生自己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但還是?令她?有些心有餘悸。

李蔚看她?有所顧慮，便安慰她?說：“不用?刻意宣傳，你只需要偶爾分享一些日常就好，照片、視頻都可以?。”

李蔚是?直接來舞蹈教室找戚喻的，此刻二人就席地而坐，背後?是?正面的鏡子?。

戚喻穿着白色貼身的練功服，肩頸線條非常漂亮，腰細腿長，渾身沒有一絲贅肉，面色紅潤，比拍攝後?期的狀态要健康許多。

李蔚環顧教室一周，提出自己的想法：“比如你可以?錄一段練功的日常，在不違反學校的規定的情況下發到微博上，不用?寫太多文案，簡單分享一下就行。”

戚喻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沒想到李蔚說幹就幹，當即就站起來說：“你現在跳，我?給你錄一段，試一下。”

戚喻坐在地上揚着下巴看着李蔚，反應了?兩秒才“哦”了?一聲，跟着站起來後?，又無措的問：“跳什麽？”

“都行，随便。”

戚喻點點頭，走到教室中央，看到李蔚開始錄的手勢，便開始跳。

李蔚錄着視頻，呼吸節奏卻被她?牽引，因她?每一個高難度動作?而屏住呼吸，又随着她?安全落地而呼出一口氣。

單腳旋轉、後?仰大跳，一整套的動作?行雲流水，非常漂亮。

她?似乎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像是?被黏土捏出來的，腰肢、四肢柔軟到可以?扭出各種意想不到的角度，柔韌又富有力量，技巧之下是?優美?的呈現。

每一個動作?都是?作?為外行人難以?想象的難度。沒有伴奏，沒有華麗衣裙，只有一套簡單素淨的練功服，但是?戚喻太耀眼了?，視線根本無法從她?身上轉開。

殺青宴上曾經看過?跳過?一段《夢雲裳》，不一樣的是?，那段完整的舞蹈有起承轉合、有急又緩，而這一段練功日常就是?純粹的炫技，碾壓式展現。

像這樣的練功，戚喻每天都會跳的，哪怕在劇組拍戲、住在裴雲之家?裏時，也沒有停歇過?。大家?都稱贊她?天賦過?人，卻很少有人在意這背後?，她?付出了?多少的傷痛與汗水。

一段視頻錄完，李蔚放下手機為她?鼓掌，一邊感慨：“你太牛了?，我?從沒見過?你練功。太厲害了?。”

戚喻抿着唇，笑得很謙虛：“舞蹈學校每個學生都會。”

李蔚摟着她?笑，毫不吝啬的誇獎：“但是?你最可愛。”

戚喻聞言，臉頰飛上兩抹緋紅，抿唇的時候，露出兩個淺淺笑渦，乖巧可人。

在李蔚離開後?，戚喻上傳視頻，發了?一條微博，文案只有四個字：練功日常。

沒多久簡真真興致沖沖的闖進來，激動的大喊：“乖乖，你真的火了?。”

戚喻不明所以?，打開微博才明白簡真真的意思?。微博剛剛發出去?半個小時，評論、轉發已經破萬，粉絲漲了?幾萬，并且還在持續增長中。

這個數據太不可思?議了?，戚喻的第一反應是?李蔚花錢了?買數據。

在微博清空之前，她?偶爾也會發一點練功是?視頻，但每次只有幾十條評論。

簡真真剛要詳細聊一聊就被輔導員叫走，戚喻只得獨自在鏡子?前席地而坐。

微博下面的評論裏大都是?誇贊之詞，也有一些是?“雲哥粉絲打卡”，而且大部分的留言的網友都用?着裴雲之的照片做頭像，是?裴雲之的粉絲。

戚喻覺察出不對?勁，指尖在搜索框停留了?一會兒，才決定搜索裴雲之的名字，接着，在他的名字後?面看到“取消關注”四個字。

懵了?半分鐘那麽久，戚喻才反應過?來，這代表着裴雲之關注她?了?。

裴雲之可能?是?剛剛才關注她?的，并且已經看過?她?練功的視頻。

曾經裴雲之是?她?的特別關注，但在她?清空微博時，也取消對?他的關注。此刻只要她?點擊“關注”，他們便是?互相關注的好友了?。這個誘惑力很強，她?難以?抵抗，同時又有點兒擔心。以?他們現在的關系，彼此關注，會不會更容易暴露？

裴雲之太有名氣，微博動态又極少，他的一舉一動都有營銷號盯着，很快“裴雲之關注”的詞條登上熱搜。

因為熱搜的緣故，更多的網友注意到戚喻，看到她?發的視頻，她?的微博下的評論也開始漸漸失去?控制。

網友1：小姐姐好漂亮，舞蹈功底功底太厚了?！

網友2：裴雲之竟然關注你了?，太6了?。

網友3：有沒有人知道《欲望之城》是?什麽故事?？裴雲之和戚喻有感情戲嗎？想嗑cp了?。

網友4：雖然不知道故事?劇情，但是?這兩人年紀應該差挺多的吧！

網友5：等等，春節前戚喻也在裴雲之南城路演現場？

附帶了?一張照片，是?在南城電影院外的廣場上，戚喻匆匆離開時被抓拍的，雖然照片清晰度不高，但還是?能?看出來照片中的人就是?她?。

網友3：更好嗑了?！！！年齡算什麽問題？

網友6：散了?散了?，小姐姐是?南城人，春節期間出現在南城多正常啊？

網友3：什麽？她?也是?南城人？和裴雲之是?老鄉？媽耶！嗑到了?磕到了?！！！！

網友7：這位小姐姐名叫戚喻，舞蹈學院大四學生，拿過?許多舞蹈比賽的金獎，舞蹈功底超級牛X的！

網友8：不會吧不會吧，還有人不知道戚喻和裴雲之是?校友嗎？南大附小、南大附中，從小學到高中都是?校友。

網友3：啊啊啊啊啊我?嗑的cp是?真的。

戚喻有點被吓到了?，呼吸紊亂、心跳失速。又不知所措。

網絡的神奇力量戚喻早有體會，網友們隔着網線就能?控制她?的呼吸，一條條評論仿佛是?一雙雙眼睛，緊緊盯着她?，讓她?無所遁形。稍有不慎，她?和裴雲之的關系就有可能?暴露。

就在這個時候，李蔚打來電話?，很擔心李蔚已經看出端倪，戚喻做了?一會兒心理準備才接通電話?

還好，李蔚似乎并未看出什麽，只是?再次通知戚喻：“雲哥關注你了?。”

裴雲之一共就關注了?八個人，除了?戚喻之外，皆是?著名導演和演員。相比于激動，李蔚更多的是?擔憂。

“雲哥的粉絲太多了?，影迷基礎很大，總有一些極端的。我?看了?你的評論區，目前情況還算可控，但是?以?後?就說不準了?。”

已經開始嗑cp了?也算可控？戚喻有些失神的想。但是?，李蔚的話?一定程度上安撫了?她?的慌亂。

李蔚似乎并不在意戚喻說什麽，即便是?她?沉默着，也沒有影響李蔚繼續說下去?：“我?已經讓公司公關部門關注你了?，一旦出現失控的情況他們會第一時間處理的，你若是?看到不好的評論也不要慌，交給我?們就好。”

戚喻回過?神，抿抿唇說：“我?知道了?，謝謝蔚姐。”

李蔚：“不用?謝。”她?的語氣帶着笑意與無奈，又嘆了?口氣才說：“我?也沒想到雲哥會關注你，他一般不會這樣的，很多合作?過?的導演和演員他都沒有關注。陸總還不高興呢，雲哥都沒有關注他。”

“可能?是?碰巧看到了?吧，”戚喻努力解釋，不自在的舔了?舔唇，“大數據推薦，還挺厲害的。”

戚喻自己都覺得解釋蒼白又無力，還好李蔚并未在意，笑了?笑說：“陸總已經去?找雲哥對?峙了?。”

随後?，戚喻在聽筒裏聽到了?陸域的聲音，但是?他離的遠，收聲并不成功，所以?并不能?聽清他到底說了?什麽。

很快，李蔚興致勃勃的傳來最新情況：“雲哥的關注已經擴大到10個了?，關注了?陸總和電影官博。”

陸域在又嘟囔了?句什麽，李蔚只好提醒他：“周晉導演沒有微博，不需要關注。”

戚喻聽到了?腳步聲靠近，接着陸域的聲音便聽得更加清楚。

“你跟誰打電話?？”陸域問。

李蔚：“小喻。”

陸域：“給我?，我?跟她?說兩句話?。”

戚喻聽聞，背部繃的更直，忽然有種被教務主?任點名罰站的錯覺。

一陣窸窣後?，陸域的聲音出現在耳邊。

“雲之真有意思?。”

戚喻屏緊呼吸，不敢說話?，也不敢問，雖然她?很好奇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很快，陸域就主?動給出答案，并且開始吐槽：“他關注你引起這麽大動靜，竟然倒打一耙怪我?們讓你發微博。”

說到這裏，陸域停頓片刻，又問戚喻：“小喻你說，他是?不是?本末倒置？李蔚強迫你發微博了?？”

“沒有。”

不等李蔚說話?，戚喻着急解釋：“是?我?自願發的，蔚姐沒有強迫我?。”

陸域一笑：“聽到了?吧？”

戚喻愣了?，聽到什麽？

她?不明白陸域的意思?，跟着，竟然在聽筒裏聽到了?裴雲之的聲音，但是?仿佛隔得很遠，而且有些失真。

他似乎低笑了?一聲，語氣有些無可奈何：“這也要告狀？”

陸域：“我?是?澄清事?實。”

裴雲之：“行，我?知道了?。你們別再打擾她?練功。”

戚喻聽到這裏才反應過?來，陸域是?接着裴雲之的電話?，又和她?通話?。而不給她?更多反應時間，裴雲之就真的挂斷了?電話?。

玩笑歸玩笑，陸域也像李蔚那樣安慰了?戚喻幾句，才結束通話?。

戚喻放下手機，才舒了?一口氣，然後?才看到裴雲之連着發來的微信。

【裴老師：怎麽還沒挂電話?？】

【裴老師：別理他，挂斷吧。】

【裴老師：別說了?，看看我?。】

只是?單單幾條文字而已，便能?讓戚喻心跳加速。

原來，他并不是?不想和她?說話?。

分開的第二天，裴雲之已經開始電影路演，很忙碌，他們沒什麽機會打電話?。她?一直泡在舞蹈教室，他發來的微信她?可能?很久才會看到，時間上總是?交錯而過?。

剛剛和陸域通話?時再次聽到他的聲音，除了?意外，戚喻便覺有些悵然。

正打算回複時，裴雲之的電話?打進來，戚喻提起一口氣，看了?四周确認沒有人，才按下通話?鍵。為了?以?防萬一，她?走到教室的角落，正對?着教師門，若是?有人進來，她?能?第一時間看到。

裴雲之：“陸域又說什麽了?？”

“沒有，”戚喻替陸域解釋，“陸總讓我?不要在意微博評論，他們的公關部門會幫我?處理。”

裴雲之：“我?已經和陸域說過?了?，微博可以?不發的，他們會有其他宣傳手段。”

制片人需要統攬全局，電影進入後?期制作?階段，他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策劃如何宣傳電影。

但是?戚喻顯然不擅長這些，裴雲之也不忍心她?勉強。

裴雲之從來不關注網絡，熱搜、熱評向來與他無關。可是?一旦和戚喻扯上關系，他就做不到無動于衷。

在和陸域通話?之前，他已經聯系了?司深無比平息熱搜，盡可能?減少對?戚喻的影響。

“要發的，”戚喻很認真且堅定的說，“我?是?劇組的一份子?，宣傳電影是?我?的職責所在，而且蔚姐和陸總真的沒有強迫我?。”

裴雲之聽聞笑了?：“你怎麽這麽乖啊？”

教室是?恒溫的，可是?戚喻卻忽然覺得熱，臉也滾燙。隔了?半晌才嗫嚅着應了?一聲：“嗯。”

不知道是?哪裏取悅了?裴雲之，他的笑意更濃了?，聲音也低沉了?幾分：“晚上可以?視頻嗎？”

“可以?。”戚喻答得利落，絲毫沒有考慮到在宿舍裏如何當着室友的面和裴雲之視頻。

“好，不要太辛苦，不要受傷，晚上見。”

“嗯，”戚喻對?着手機點頭，“晚上見。”

太陽已經西沉，昏黃的光線鋪滿教室，這一刻與顏卿卿的經歷重?合。那時她?覺得現實殘破，感到痛苦和絕望。而在此刻，她?卻感到溫暖。

裴雲之讓她?快樂，覺得滿足，帶給她?很少觸碰到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