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聲聲
讓周時慕在一旁等着, 岑聲聲心理壓力還是蠻大的。匆匆上完香再回到剛剛與周時慕分?開的地方,卻并未見到他?身影。
她心裏有股莫名?的悵惘和她自己都沒分?辨清明的失落, 但她卻足夠清醒的認識到她不可能要求他?這?樣的人能有多餘的耐心。
口袋裏的手機适時震動起來, 岑聲聲連忙掏出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個屬地為京北的陌生號碼。
屬地來自京北的陌生號碼對岑聲聲來說是個敏感信息。
最近這?幾天,她但凡看到屬地是京北的陌生號碼, 都是一律拉黑不接的。
和靳逸琛分?手也快半個月了, 她之前快遞退回去的禮物靳逸琛也都默認接收了,好聚好散明明該是雙方的共識了。
可不知為何, 分?手後也一直像是人間蒸發?一般的人, 卻又從新年?第?一天開始,突兀又強勢地又擠進岑聲聲已然平靜的生活裏。
與不軌的前男友能有什麽好說的呢?岑聲聲自認為自己沒有他?那種和前任不清不楚的癖好。
岑聲聲拉黑了一個,他?就?換個新號,話沒說幾句, 表現的倒總是一副癡情不舍的模樣,可岑聲聲再也不會相信他?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用來掩飾自己的錯處。
她不再是幾句甜言蜜語就?被蒙了心智的小女孩了,內耗糾纏不如直接拉黑清淨。
又是一個京北屬地的陌生號碼。
原本岑聲聲是條件反射想要挂斷這?通陌生的來電直接拉黑, 只是最後的關頭突然想到周時慕的電話號碼也應該是京北的屬地, 他?現在人又不知去處。
或許……
岑聲聲手指倏地從拒接移動到接聽的按鈕。
想到靳逸琛一般都是大晚上發?瘋, 她潛意識裏覺得這?個電話是周時慕打過來的。
電話接通後,對面卻只有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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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相沉默的時間裏, 岑聲聲愈發?覺得奇怪,皺着眉将手機從耳邊移到眼前,确認電話是已經斷了還是怎麽回事?。
周圍游客衆多,嘈雜聽不清, 她還特地将聽筒音量也調高了。
“喂?你怎麽不說話呀?”明明說好了在這?等她的,結果她回來了他?人卻不在了, 這?下電jsg話打過來了又不說話,岑聲聲覺得周時慕好奇怪。
電話那端的靳逸琛也完全?沒有想到這?通電話會被接通,被挂電話、被拉黑都已經習慣了,冷不防這?樣突然一下被接通,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久違地再聽到岑聲聲軟糯的聲線送到耳邊,靳逸琛心頭都止不住有些酥麻,醞釀的那些個道歉話術全?都卡在嘴邊,都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硬生生沉默了快一分?鐘,才找回自己殘存的理智,靳逸琛啞着聲開了口。
“聲聲。”他?小心翼翼喚了聲,語速放得極緩,飽含着極致的深情和缱绻,他?問,“你什麽時候回京北來?我去接你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啊。”
岑聲聲完全?僵在原處。
她沒預想對面的人是他?,而且還是在分?手後的情況下,說出這?種仿佛熱戀期情侶膩歪的情話。
腦子裏那句“靳逸琛是是不是有病,我們早就?分?手了!”的話還在醞釀情緒,耳後突然一陣溫熱的氣息襲來。
周時慕的聲音從她耳後傳來,冷冷的,和這?周遭熱鬧格格不入的兩個極端。
“和誰打電話?”
電話那端,同樣也聽到了動靜,靳逸琛啞聲問。
“誰在說話?”
岑聲聲絕不是心虛。
但她當時的唯一反應,就?是要将電話那端擾人清淨的聲音掐斷,身後那股根本無法忽視的熱源已經很難招架,電話那端的靳逸琛則是毫無理智可言。
所以她選擇直截了當地挂斷了電話。
“沒、沒事?兒,就?打錯了。”岑聲聲不是很想同周時慕說實話。
雖然在南城的這?幾天,她好像同周時慕的相處很是融洽、平等。但這?并不足以讓她腦子發?熱到覺得自己同周時慕真的是朋友。
她說過很多次自己很有自知之明,這?不光是對別人說,更是次次提醒自己認清現實,不該攀的枝丫不要癡心妄想。
很顯然,她還沒有和周時慕熟稔到能夠同他?吐槽他?的兄弟的程度,她不可能也做不到對着周時慕說他?的兄弟分?手了還在糾纏自己這?種話。
他?們相熟多年?,而她不過與周時慕認識數月,親疏有別,她分?得清。
“你、你剛才去哪了?”她局促不安地轉過身,看着身後的周時慕,眼眶因為情緒急切轉換微微泛出水霧,“我、我一直在找你。”
周時慕只是抿着唇,直直地看着她的臉,眸色沉了沉,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岑聲聲直覺他?似乎情緒不太高,不明原因的。
“你…你回完電話了嗎?”她主動又問。
“嗯。”周時慕極輕應了聲,沒再多說什麽。
繞着廟宇外圍一周,不巧又同剛才那對情侶碰了面。
那男生看了眼面容出衆的男人,身邊多了個同樣精致的女孩兒,挺自來熟地招呼了聲。
“hey!兄弟,剛那姻緣樹,你後來找到了吧?”
周時慕腳步微頓,神?色如常地點了下頭。
語氣聽起來稀松平常,他?微微抿着唇,“找到了,剛才謝謝。”
“沒事?兒!”男生憨憨笑了笑,“祝咱倆都能心想事?成!”
岑聲聲在一旁默默聽完兩人的對話,有些不可置信。
“你、你找姻緣樹,是也要挂銘牌的嗎?”
“嗯。”周時慕垂着眸,長睫在眼下漾出陰影,他?很沒所謂地應聲。
“周冉陽要的。”
岑聲聲若有所思地哦了聲,她好像終于明白周時慕為什麽情緒不高了。
一定是師母聽說他?來普慈廟,所以才想讓他?幫自己和林老師求的,周時慕自己又不信這?個,可又不得不做,自然怏怏的。
—
與此?同時京北的一處酒吧裏,靳逸琛黑着張臉,抓着瓶洋酒猛灌。
喬揚剛被他?一個電話叫來玩,誰曾想一來就?見他?這?幅模樣,苦大仇深的不行。
“這?大過年?的你就?撂什麽臉啊?”他?倒是滿面春風的,挺不理解的,“這?不日?子挺好的嘛,費什麽勁兒呢?”
靳逸琛光只是灌酒,卻不開口。
喬揚覺得挺無厘頭的,仔細回想最近的事?兒,不都好好的嘛!和初戀白月光又打得火熱了,最近行情也一直不錯,靳家日?子自然也不錯。
事?業情場都挺得意的,還有什麽可煩的。
“我特麽大過年?的一堆事?兒呢!”喬揚撐着下巴看他?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催他?快說,“趕緊的,想說啥就?說,回頭我還得陪老頭子給?上頭拜年?呢!”
靳逸琛的杯子重重壓到吧臺上,終于冷聲開了口。
“岑聲聲要跟我分?手。”他?說,“這?回好像是真的。”
“卧槽!”喬揚差點沒繃住笑了,“這?特麽不好事?兒嘛?秦大小姐不得高興壞了,她高興了也不會跟你鬧了,日?子清淨特麽多好啊!”
靳逸琛皺眉,“你特麽說什麽鬼呢?我分?不分?手和她有什麽關系?”
喬揚一副比他?還無語的表情,“跟兄弟我還演呢?有沒有關系還用得着我說?”
“上回宴周哥三?環那兒的新店熱場,在場的沒瞎的可都看到了啊!”喬揚對靳逸琛現在這?幅情根深種、至死不渝那股子勁兒搞得有些發?笑了。
“你倆膩乎成那樣兒了,最後還背着秦柚姍去附近開房了,急的都來不及回家,這?還叫沒關系??阿琛,你喝多了吧?”
“我是喝多了!”靳逸琛又給?自己灌了一杯,“我那次是不太清醒。”
那晚,岑聲聲生日?,他?的确和她約好了吃飯慶祝,但晚上那會兒也确實是沒脫開身。
好巧不巧,秦柚姍那晚穿的鞋跟太高,一個沒注意就?崴了腳,他?都碰上了當然也不能不幫忙,畢竟也是這?麽多年?的關系,要他?當無事?發?生不作為也不可能。
“她腳崴了我能拒絕她嗎?!我特麽就?把她背到酒店而已,酒喝多了我撐不住就?睡着了,別的什麽也沒做!我沒上就?是沒上!”
喬揚笑笑。
都是兄弟,有些話他?也不好說的太難聽。
心裏有句話想形容,“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知道不太貼切,也不是要攻擊自家兄弟,單純就?是想要形容一下他?現在的心态。
其實他?們這?些人誰不是不止一個。
這?本來也沒啥好說的,他?們足夠有錢、足夠有資本、足夠有資源,多養幾個又不是什麽稀奇事?。
做都做了,倒也沒必要非要标榜自己清清白白。
“分?了就?分?了呗。”喬揚也不跟他?理論?到底秦柚姍是個什麽身份了,不重要。
但岑聲聲這?事?兒就?簡單多了,就?一長得好看的普通女大學?生呗。
是,摸着良心來說,岑聲聲她的确是長得好看,不然也不會入了靳逸琛的眼。
但就?是說即便再漂亮也不是周圍就?沒有比她更好看人,想找自然就?能找到,她可不是秦家大小姐的身份,廉價替代品這?玩意兒還不是說來就?來麽!
“再說了,她們這?種人好不容易釣到你這?樣的金龜婿哪那麽容易舍得撒手!你多晾着她幾天,保準兒回頭她還得哭着來找你。”喬揚很是理所當然,對女人的心态早就?摸得透透的。
“我早說過,這?些個女人你就?不能慣着她,你寵着寵着,她就?真得意忘形了,還真當自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靳逸琛只是喝悶酒。
他?臉上挂不住,說不出那句懷疑岑聲聲身邊已經有別的男人這?種話。
“唉!我說阿琛你就?是該出去轉轉,旅旅游也好,路上說不定就?又有豔遇了呢!”喬揚輕笑着提起陸宴周昨兩天的玩笑話。
“宴周哥昨兒還開玩笑呢!”喬揚說,“說三?哥出去玩了,正和神?秘女郎打得火熱呢!”
“你也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