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被點破身份, 黃鼠狼“嘭”地一?聲被吓得變回了原型，但?它卻沒有求饒, 而是趴在地上“嗚嗚”哭泣, 看起來可憐極了。

這一?時間，燕巨俠都?感?覺自己是欺負人的大壞蛋，但?他卻沒有松手将黃鼠狼放開。

曲渺渺蹲在黃鼠狼面前說：“我們又不是來捉你的, 你哭什?麽？”

黃鼠狼拿爪子抹了抹眼淚, 過了好一?會兒?才不安地看向曲渺渺，它聲音尖尖的：“你們真的不是來捉我的嗎？”

“當然?不是, 其?實我們是來找你幫忙的。”曲渺渺笑着指了指燕巨俠, “只要你不逃跑，我就讓他放了你。”

黃鼠狼考慮了一?下，勉強點了點頭?。

燕巨俠放開了黃鼠狼，從旁邊拖了個矮凳子過來毫不客氣地坐下：“我們看起來像壞人嗎？你跑了什?麽跑？難道?你害了人才這麽怕被我們捉？”

黃鼠狼眼神閃了閃, 但?卻沒說話。

薄奚衡這時也?拿了兩個凳子過來，一?個放在曲渺渺身後，讓曲渺渺坐下, 一?個自己坐。

黃鼠狼轉動腦袋, 小眼睛朝曲渺渺看去：“您是天上的天仙吧？”

其?實剛才吓到黃鼠狼的便是曲渺渺身上的仙氣, 一?般妖怪或許感?覺不到曲渺渺身上的仙氣，但?黃鼠狼一?直侍奉在狐仙身邊, 所以即使曲渺渺身上的仙氣是隐藏的，也?還是被它察覺到了，因此它反應才那麽大。

曲渺渺沒有否認：“是。”

聽到曲渺渺承認，黃鼠狼立刻便給曲渺渺跪下了, 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我等并非故意害人，實在是方家母子背信棄義, 欺人太甚！”

沒想到黃鼠狼會說出這樣的話，曲渺渺愣了一?下，但?她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黃鼠狼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們真的不是來捉你的，但?我們卻想找你了解一?下方夫人的事。”曲渺渺表情非常認真，“方夫人到底是何?身份，是怎麽死的，你應該知道?真相吧？”

黃鼠狼一?聽，立刻拿爪子抹了眼淚着急地開口：“小妖知道?，小妖便是侍奉在狐仙身邊的妖怪，而小妖口中的狐仙，便是您口中的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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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有座狐山，山上有座狐仙廟，廟裏供奉的便是小妖的主人，狐仙胡小盈，狐仙因為凡人供奉而成仙，是以非常親近凡人，世代都?有與凡人通婚的習俗，小妖的主人胡小盈的母親便是凡人。”

雖說狐仙有與凡人通婚的習俗，卻并非什?麽凡人他們都?會接納，他們首先會給選中的凡人托夢，考驗那個凡人，若那個凡人通過考驗，狐仙才會與那個凡人通婚。

胡小盈的父母祖輩都?是如此與凡人通婚的。

狐仙還都?是夫妻獨居，是以在胡小盈長大成人後她的父母便會為她挑選合适的夫婿，之後他們會離開胡小盈，去其?他的地方生活。

因此一?個地方不會出現兩位狐仙。

狐仙是被凡人供奉成仙的，又世代與凡人通婚，狐仙們的壽命便與凡人相當，與凡人通婚非常合适，也?是因此，狐仙與凡人通婚的習俗一?直保留至今。

按照習俗，上一?代狐仙為子女挑選的妻子與夫婿一?般還都?出自窮苦人家，是以窮苦出身的方有志便被上一?代狐仙選為了胡小盈的夫婿候選人之一?。

那時還是普通樵夫的方有志為人老實，待人誠懇，孝順母親，幹活也?很勤快，還不是很貪財，也?不慕名利，雖然?生活窮苦了些，卻從未怨天尤，所以他很快便通過了考驗，被上一?代狐仙選中為女婿。

在與胡小盈成婚前，狐仙便告訴了方有志，胡小盈為狐仙之女，是下一?代狐仙，而狐仙不管是嫁女還是娶妻，都?會保對方家庭三代富裕，這也?是狐仙給凡人的聘禮與嫁妝，窮苦出身的方有志自然?不會拒絕這麽好的妻子人選。

更別?說胡小盈還生得貌若天仙。

狐仙也?誠實地告訴方有志，胡小盈因為是半人半狐之身，只有夜晚才能恢複人形，白日都?是狐貍的模樣，是以成親後，白日裏胡小盈是不能如尋常妻子那般出現在人前的，他們成婚後方有志還不能納妾，只能有胡小盈一?個妻子。

當時方有志并不覺得這是什?麽問?題，他家那般窮困，他能娶上媳婦便不錯了，哪裏還敢想什?麽納妾之事？

是以他便将狐仙列出的條件都?答應了下來！

那時上一?代狐仙見方有志性子老實，家中也?只有一?個寡母需要照顧，最終便放下心來，将胡小盈嫁給了方有志，離開了狐山。

胡小盈亦非常信任通過了父母考驗的方有志。

胡小盈卻沒想到，突然?乍富的方家母子會那麽快變了臉。

胡小盈嫁給方有志不久，方有志便成為了人人都?捧着的巨富方老爺，他手中還有一?個日進鬥金的陶坊，很快，他與其?母便都?被捧得昏了頭?，母子都?抖了起來。

方有志的母親還開始看不上白日無法出門給自己長臉的兒?媳，想讓兒?子納妾了。

但?方有志畏懼胡小盈狐仙的身份，一?開始自是不敢，可成婚兩年多胡小盈的肚皮卻還是沒有動靜，不止方有志的母親，方有志也?急起來了。

這時母子兩手裏都?有錢了，便計劃着瞞着胡小盈，給方有志偷偷養外室。

方有志為了兒?子，便答應了下來。

母子兩行?事很順利，方有志很快便偷偷養了外室，沒過多久，好幾個外室還都?懷上了身孕，這可讓方有志母子高興壞了。

因為有大師幫忙的原因，方有志養外室的事還一?直都?沒有暴露，母子兩便更高興了。

而漸漸的，外室的孩子長大了，母子兩的心也?跟着大了。

方有志的母親不願孫兒?孫女只能委委屈屈養在外邊，養在外室jsg身邊，擔心外室們養不好孩子，她也?不能随時與孩子們見面，便讓方有志想辦法把孩子們弄回家。

而方有志則是被外室的枕頭?風吹得想把外室接回來做正頭?娘子，好讓他的孩子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于是母子兩一?拍即合，都?決定将胡小盈趕出家門。

這時母子兩已經過了快十年的人上人生活，已經忘記了窮苦的過往，也?忘記了到底是誰讓他們母子過上這般富裕的生活，一?心一?意想搬開胡小盈這塊攔着他們過上更好的日子的礙腳石。

但?胡小盈畢竟是狐仙，他們也?害怕之後會遭到胡小盈的報複，于是母子倆便花了大價錢去尋摸殺死狐仙的方法。

他們也?是運氣好，還真尋摸到了。

狐仙是凡人跟狐貍的混血，自是比不上天上的神仙，是有弱點的，而女狐仙的弱點便是生産後的三日內無法動彈。

是以得到這個法子後，方母便開始用?言語欺辱胡小盈，逼胡小盈用?損耗修為的法子懷上方有志的孩子。

狐仙是半仙之體，自然?不可能懷不上孩子，若無法用?正常的法子懷上孩子，狐仙是可以耗損之身的修為強行?孕育一?個孩子的，若狐仙真無法懷上孩子，狐仙一?脈豈不是要斷了傳承？

先前方家母子并不知道?狐仙可以耗損修為懷上孩子，又忌憚胡小盈的狐仙身份，自然?不敢逼迫她。

但?他們重金求來法子裏便包含了狐仙孕育之法，方母為了自己的孫子們能回家便也?顧不得害怕胡小盈了，一?心一?意地逼胡小盈懷上孩子。

胡小盈不像其?他狐仙，她膽小而敏感?，成婚後并不愛出門，但?她知道?在凡人夫妻中，妻子若十年未懷上孩子，丈夫是可以将妻子休棄的，是以最終她還是被方母逼得懷上了方有志的孩子。

在生産前，胡小盈便告訴了方有志母子，她的孩子亦是人狐混血，不能讓凡人接生，孩子生下來的那一?瞬間還會有狐貍的特征，但?一?個時辰後它便會變成正常的凡人嬰孩或幼狐，如她一?般。

然?而方家母子卻并非真心期待着這個孩子的到來，是以在胡小盈生産的時候，他們故意找來了凡人穩婆，讓穩婆接生了一?個“妖怪”。

這是為了坐實胡小盈妖怪的身份，防止胡小盈逃脫後報複他們，他們也?能順理成章找捉妖師去對付胡小盈母子。

可發現了穩婆為凡人後，胡小盈便察覺到了不對，可惜胡小盈那時已經非常虛弱，什?麽都?做不到了 。

她只好懇求方家母子放過她的孩子，她甚至承諾不會報複他們。

但?方家母子并不相信胡小盈的話，還是命下人當着胡小盈的面“處理”了那個孩子，之後他們更是用?同樣的法子，将胡小盈也?“處理”了。

胡小盈身邊沒有娘家人，無人能為她申冤，只有一?只偷偷跟随在她身邊的老仆孫老看到了這一?切。

孫老恨不得生食了方家母子，便回到狐山集結了狐山上的狐妖來為胡小盈報仇，可恨方家母子早有準備，它們一?直未能得手，反而折損了不少小妖。

“天仙明鑒，我等所殺之人皆不無辜，是方家母子故意推出來送死的，我們絕對沒有濫殺無辜，我們只是想為主人報仇而已。”

“嗚……”聽完了胡小盈的故事，燕巨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得比黃鼠狼慘多了，“方家母子真是畜生不如！”

曲渺渺聽得也?很難受，她問?：“胡小盈的骨灰真的在飛天神女像中？”

“主人死後，魂魄便被無常帶走了，方家母子心虛，怕主人做鬼都?不會放過他們，便想将主人挫骨揚灰，是小妖幻化?成道?士模樣欺騙了他們，告訴他們将主人的骨灰融進陶像便能永久封印主人。”

“其?實主人的屍身并未燒毀，是小妖用?障眼法騙了他們，如今主人的屍身便在陶像內，而這陶像燒了快三個月才燒好，也?是小妖為了保證主人屍身不腐。”

“但?陶像燒好後，方家母子卻沒敢來看，他們大概是太害怕主人了，我們每夜還會去方家鬧事，他們便更不敢動陶像了。”

曲渺渺問?：“你留着陶像是想等你的主人回來？”

黃鼠狼邊抹眼淚邊說：“小妖聽說陰曹地府的閻羅王有時會放蒙冤慘死的魂魄還陽……”

曲渺渺點了點頭?：“确有此事。”

黃鼠狼立刻破涕為笑：“小妖的主人真的有機會回來？”

曲渺渺卻道?：“這要看地府的閻王們怎麽判了。”

黃鼠狼卻很滿足：“小妖與小妖的子孫後代都?會好好守着主人的陶像，等主人回來的。”

聽了黃鼠狼的話，燕巨俠頓時哭得更厲害了：“我也?會等她回來的！”

曲渺渺：“……”

薄奚衡：“……”

見燕巨俠哭得比自己還慘，黃鼠狼反而不好再哭了，它擡頭?看着曲渺渺問?：“不知天仙有什?麽需要小妖幫忙的？”

曲渺渺道?：“我想麻煩你燒制一?個陶人。”

黃鼠狼立刻答應下來：“這沒問?題。”

曲渺渺笑了：“為了感?謝你幫我這個忙，我也?忙你們一?個忙吧，待會我們便會去方府，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幫你的主人報仇。”

黃鼠狼高興地直沖着曲渺渺磕頭?：“多謝天仙。”

跟黃鼠狼約定好，曲渺渺三人便離開了工坊，燕巨俠抹着眼淚說：“我去叫上小憐，你們先去方府。”

然?後燕巨俠便哭着踩着劍匣走了

曲渺渺有些擔心：“他沒事吧？”

薄奚衡握住曲渺渺細瘦的肩頭?：“別?擔心，他是個堅強的孩子。”

天還早，兩人便慢悠悠地走，走了差不多快半個時辰才回到方府。

這時方府所有人都?已經嚴陣以待，大師們還都?拿上了自己的法器，将方家母子與新夫人，跟新夫人所生的孩子都?團團保護在裏邊。

見兩人晃晃悠悠地回來，大師們都?拿不悅的眼神看他們，但?方家母子卻并沒有生氣，還覺得這是“高僧”胸有成竹的表現。

“惠覺大師。”

方家老太太還笑眯眯地跟薄奚衡打了個招呼。

方家母子模樣非常相似，都?是忠厚老實的面相，看誰都?笑眯眯的，誰都?想不到在這忠厚老實的面相下，這對母子藏着相同的兩副自私自利的蛇蠍心腸。

在薄奚衡敷衍老太太跟方有志的時候，曲渺渺正在觀察新夫人身邊的三個孩子。

先前她便有些懷疑新夫人的大兒?子不是方有志的種，因為那孩子都?這般年紀了還既不像母親，也?不像父親。

只有神态與母親有些相似。

現下見到兩個小的，曲渺渺發現這兩個小的生得倒是比較像母親，但?同樣一?點也?不像父親。

她就奇了怪了，難道?方家母子一?點都?沒有懷疑過這幾個孩子其?實不是方家的種嗎？

據孫老說，方有志一?找外室，這些外室便接二連三的懷上了。

咦，不能細想。

“騷、貨！”

見曲渺渺一?直拿奇怪的看自己，方家的大兒?子突然?便口吐惡言。

曲渺渺愣了一?下，倒是沒生氣，只是拿奇怪的眼神看了新夫人一?眼，新夫人卻沒搭理她，而是着急地去捂兒?子的嘴，面上似乎有些心虛。

心虛？

她心虛什?麽？

說起來那兩個字既可能是女子罵女子的詞，但?更可能是男子在床笫之間調笑女子的詞，那麽這年僅七歲的孩子是從哪裏學來的這個詞呢？

曲渺渺突然?被罵但?沒有反應，薄奚衡卻動了，他猛然?上前，一?腳就踹倒了那孩子。

薄奚衡用?的力?氣不算小，所以踹得那孩子一?下就推倒了自己的母親，自己也?疼得“哇哇”大哭。

就是孩子的母親恐怕都?摔腫了屁股，一?時起不來身。

大約是覺得沒解氣。

薄奚衡轉身把方老爺也?給踹倒了。

薄奚衡動作太快，大師們又只顧防備可能上門的狐妖，是以完全沒有想要防備薄奚衡，因此薄奚衡的突然?攻擊十分奏效，他都?踹完了，大師們才反應過來。

“阿彌陀佛。”薄奚衡雙手合十非常像那麽回事地說，“先前兩位施主身上突然?湧現了兩股妖氣，貧僧擔心兩位施主被狐妖附身才一?時情急出手伏魔，多有得罪。”

說罷他還一?臉“方老爺不會怪我吧”的無辜表情。

大師們：“……”

鬼都?看得出來你是在給身邊的小娘子出氣！

方老爺：“……”

這禿驢真的不是狐妖派來的奸細嗎？

狐妖馬上便要上門，方老爺當然?不敢在這個時候與薄奚衡撕破臉，便笑着忍耐了下來，就是方母都?只是拿眼神刮jsg了薄奚衡一?下。

但?曲渺渺卻很過分。

她直接高興地踮腳抱住了薄奚衡的脖子，用?力?地在薄奚衡緊閉的薄唇上“啾”了一?口。

所有人都?被她的行?為給鎮住了，不明白她怎麽敢這麽破壞薄奚衡的“高僧”形象，這麽厚臉皮，這麽不知廉恥。

這可不是無人的房間。

這麽看來倒黴被踹的方少爺居然?沒罵錯？

而更讓衆人震驚的事很快便發生了，察覺到周圍的視線，“高僧”自己竟然?也?很不要臉地低頭?“啾”了回去。

同樣是當着很多人的面，一?點都?不把自己“高僧”形象當回事。

偏偏這個時候沒人敢說他的不是。

方老爺都?不敢說。

但?大師們憋了一?會兒?，還是沒憋住，那同樣是和尚的大師陰陽怪氣道?：“不知惠覺大師修的是哪門子的佛？”

薄奚衡：“歡喜佛。”

這下大師們無話可說了，這禿驢臉皮也?太厚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除了薄奚衡跟曲渺渺，在場的所有人都?變得越來越緊張，漸漸地便沒有人再說話了，周圍似乎都?只能聽到呼吸聲。

“到子時了。”

一?個道?長突然?開口。

道?長話音剛落，方家突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黑暗中，似乎有數不清的狐貍從外面攀爬進了方府，正在朝他們奔來。

它們還有着一?雙雙發着紅光的眼睛。

“狐妖，狐妖來了！”方有志連忙拖着自己的母親藏在大師身後。

“那些捉妖人交給我！”

雙爪提着長劍的赤狐““刷”地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一?劍便朝最先朝自己撲過來的道?士削去！

那道?士愣了一?下，等等，狐妖裏面怎麽出現了一?個會使劍的？

先前不是沒有這只狐貍嗎？

“我也?來了！”

在赤狐雙爪持劍力?敵所有大師，壓着所有大師打的時候，一?個穿着黑衣蒙着面的少年提着劍從院牆上跳了下來。

大師們抽空轉頭?一?看，險些大罵出聲！

別?以為穿着黑衣蒙着面便沒人認識了，這黑衣人分明就是先前的小道?士！

“你們難道?是狐妖派來的奸細嗎？！”

曲渺渺與薄奚衡：“……”

雖然?他們确實是“狐妖派來的奸細”，但?他們也?沒想到燕巨俠跟軒轅小憐會直接跟這群狐妖混在一?起啊！

趁所有大師都?被燕巨俠與軒轅小憐壓着打，根本無力?保護方家母子，曲渺渺便直接轉身朝方家母子走去。

方家母子自也?聽到了那些大師說的話，見曲渺渺過來，母子倆的眼神都?驚恐極了。

“你，你想幹什?麽！”

方有志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曲渺渺高聲道?：“你們可聽說過狐嫁女與狐娶妻之事？”

方家母子一?聽這話，皆變了臉色。

而那些被壓制住的大師們也?驚訝地回頭?朝曲渺渺看去。

曲渺渺沒有賣關子，直接道?：“狐嫁女與狐娶妻指的便是狐仙與凡人聯姻的習俗，而狐仙，則是受凡人香火供奉而成為仙人的狐貍。”

“天地遼闊，有的地方是沒有土地神的，是以凡人便會供奉山野中的生靈，而山野中的生靈享受了凡人香火，便會成為庇護凡人的仙靈，司土地神職，狐仙便是一?直保持着與凡人通婚的習俗，格外親近凡人的土地神。”

“狐仙為仙靈，雖是妖身卻不是妖怪，它們若與凡人通婚，還會保凡人三代富裕，這可是許多凡人求都?求不來的事。”

“卻沒想到，這世間竟有如此自私可怕的凡人，娶了狐仙為妻後居然?嫌棄狐仙是狐，不但?将她害死，還想污蔑她為妖怪。”

“大師們可知，凡人弑仙為何?罪？”

那肥胖的和尚突然?不動了，他懷疑的眼神看向方有志母子：“凡人弑仙，當然?是要遭天譴的，狐仙雖是狐貍，卻也?是仙，弑仙者不但?要遭受天譴，怕還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超生。”

方有志不如母親鎮定，腳一?軟便倒在了地上，他喃喃自語：“不，沒有弑仙，我沒有弑仙……”

成婚十年，胡小盈大半時間都?是狐貍的模樣，久了方有志便忘了她不止是狐，還是仙，還将她當成了可怕的妖怪。

直到現在突然?被提醒，方有志才猛然?想起自己的妻子其?實是仙。

方母亦是如此，兒?媳的老實聽話讓她忽略了兒?媳狐仙中的仙字，她也?将兒?媳當做了妖怪來看待，不然?她哪能如此肆無忌憚？

方母在恐懼之下突然?開口狡辯：“是她有錯在先，身為方家兒?媳，她十年都?未誕下我方家子嗣，錯的是她，老天不該罰我們，這世間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她身為妻子卻阻撓我兒?開枝散葉，分明是她不孝不忠……”

“轟隆”一?聲。

一?道?驚雷猛然?劈下，紫色雷電穿過房屋直接便劈到了方母身上，将方母劈成了焦炭。

曲渺渺聳聳肩：“看吧，老天爺也?說你們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