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楚振東最近有些糟心,哦不是很糟心,任誰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寫地文筆優美的言情文比不上一個被廣電嚴禁的小黃文,還被一些讀者來回拿起來一起比較,任誰都不樂意了。
所以男人抿着唇一臉微愠,左手抱着貓右手麻利地滑動着鼠标。
賀西本來在男人懷裏貓爪勾着“貓樂寶”牌小餅幹吃得噴香,自己一個,主人一個,吃得不亦樂乎,唉,不知道為什麽,最近越吃越多,但就是不長肉反而有變瘦的趨勢呢,嘻嘻,這是上天賜予吃貨貓的“怎麽吃也吃不胖”的身材嗎?
“這個作者胸無點墨,怎麽就那麽受歡迎呢?都有辱言情這個标簽。”看到最新的一章,男人喟嘆一句,做了個最後的總結。
先不說裏面各種錯綜複雜的人物關系,就是每三章必有一h已經讓人無力吐槽了,但是一個吻就能腦補最少三段,每個眼神都能毫無違何地最後寫到嗯嗯啊啊,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就這麽污的文筆下居然能收攏一些衷心的讀者。
不過這個文恩,是一個帶顏色和帶火的文,一個吻煽情至極,讓人血氣上湧,渾身三百六十個毛孔都恨不得冒火,一個撫摸深層次接觸就讓人渾身發燙,如在火爐一般,面如桃花,非得上火了不可,楚振東揉了揉額頭,低頭看了看和自己敬禮的小兄弟,心裏暗罵一聲“污言穢語”,把貓放到電腦桌上,自己去洗手間緩解。
貓被放到電腦前,頗為好奇地看着能讓修養比較好的主人吐槽的文,之前那個浪花朵朵的文都糟心成那模樣了主人還能給出中肯的意見,現在也不知道是哪個爛文,貓腦袋小心一探。
卧槽!
真特麽糟心!勞資昨天剛發的章節!
再往下一看,也不知道是哪一個沒事幹的愣不拉幾的沒事幹的在評論下把自己的文和主人的做了一番詳細生動的比較,言外之意還有男人的文過于清新而有失敗的嫌疑。
這就尴尬了,賀西後爪撓了撓發癢的後耳梢,抖了抖耳朵,自己要不要表達一下自己的觀點呢?要不然萬一有腦殘讀者繼續這麽做可就不好了。
腦袋一歪正打算做點什麽時,男人出來了,看着自家貓歪着腦袋發呆的傻樣萌地不行不行的,大手上去□□了一把,順便将電腦合上。
“走,出去轉轉!”
去哪?看着男人一副正裝的模樣,賀西眼都有些直了,流水線一般的合身黑色西服,光亮的皮鞋,理得一絲不茍的發,還有一條深色領帶,絕不是出去溜達這麽簡單,貓覺得,金主捯饬得這麽美是要出去相親嗎?!
有誰配得上我天下無雙的金主大人,那俊顏,那冷冷的眉眼只是一撇就讓追求的gay佬能從西二環排到東二環,所以,如果是一般胭脂俗粉休想靠近我的金主大人,先過了貓的關才好!
作者吐槽,不得不說,有一種效應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句話對于各種崇拜感激的貓咪也同樣适用,小西西,你沒有發現你在欣賞自家金主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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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句話叫想要抓住一個吃貨的心,首先要抓住吃貨的胃,貌似賀西的胃現在已經被自家金主抓得死死地,小心以後翻不了身呦←_←~
賀西腦袋裏裝滿了各種奇葩和狗血劇,所以一路上由腦洞變成了腦篩,索性的是很快的,男人将懷中的貓咪從車子放了下來。
看着一座白色的幹淨的房子,最上面漆着“平安孤兒院”字樣,欄杆裏面有幾個孩子拿着玩具玩耍,看到一人一貓認出了楚振東,高興地吆喝着“楚哥哥來了!”“楚哥哥來了!”
“這是養我長大的孤兒院”似是看出了貓眼的疑惑,男人仿佛和一個人說話一般自顧自地解答了,半晌又笑了一下,自己最近怎麽了,遇到這只貓老忍不住喃喃自語,自問自答,仿佛眼前真的是一個人一般。
揉了揉懷着的貓咪,看着院內熟悉的老人打開大門親子迎接,楚振東連忙迎上去“蘇姨,我來看大家了。”
六十多歲的女人一身素淨,表情很安詳,溫暖的手拉着自己看大的孩子上上下下打量個遍,高興道“來了好,都有兩個月沒見你了,咦,你養了一只貓?”
楚振東笑着點點頭,腳下跟着貓被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簇了上去,孩子們高興地說着一些變化,還有人喜歡賀西想要摸一摸,可惜被賀西吓走了。
“院長還好嗎?聽說院長有些關節痛,我剛好認識一個朋友能給咱們做個檢查。”
看着熟悉的潔白牆壁上掉了漆的朱紅大字“知識改變命運”,這個破舊的小院子有的地方長了些草需要除,耳邊傳來蘇姨的碎碎念。
“有本事了好啊,能照顧得了自己,最近有一家人來做領養,我一看就知道保不住是人拐子,可是那對夫婦被揭穿就當場嚷了起來,這還是從咱們院出去的孩子介紹來的…… ”
走到二層閣樓裏,蘇姨眼簾低垂,聲音低了些許“院長今年已經八十了,讓人瞧了,沒多長時間了,你是我們從小看大的孩子,進去說說話吧,些許能慰貼些呢。”
“別擔心”除了給看着自己長大的阿姨一個肩膀,男人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來減輕一些痛苦,堅實的臂膀給人一個心靈的港灣,讓人忍不住依靠。
“行了”蘇姨抹了抹淚花子,臉上一紅,越老承受能力真是越差,因為點事就在孩子面前啼哭,連忙将楚振東推進去“多和院長聊聊吧,我就不耽擱了,時間啊都是寶貴的。”
最後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意有所指,楚振東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一開門,老人躺在老板椅上帶着老花鏡昏昏欲睡。
賀西乖乖地蹲在門外等着男人出來,女人又麻利地給貓潑了一碗奶,賀西猶豫了一下還是喝了兩口以示謝意。
卻聽那個蘇姨做完了事便坐在自己旁邊一起等着,嘴裏繼續碎碎叨叨“還記得東東剛來院子的時候啊,大寒天滿天都白得連路都看不清,那會兒沒電視,一群人在孤兒院給孩子們講故事,門外就傳來一陣子的敲門聲。”
“那會兒天半黑,漫天都是白色的雪羽子,真是,啧啧,打在臉上都疼得活,也不知道是那家缺心眼的,扔孩子也不選個暖和時候!”說到這,女人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憤恨,貓咪蹭了噌女人的腿催促着她繼續說了下去。
“後來一開門,孩子的臉都凍青了,這家大人日後是要遭報應呦!”女人想到了當時的情景又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孩子還是和閻王爺搶過來了,但是也落下畏寒的根子,平日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小時候安靜地跟個小姑娘一樣,一點兒也不鬧騰,可懂事了。”
“別的孩子為了小玩具就打得死去活來的,這孩子從來都不給我們添麻煩,還幫我們幹活,也從來不問我們他的身世。”
賀西聽了心裏一緊,條件這麽簡陋,從小就懂事,要知道他小時候還和自己的父母撒着嬌要各種玩具,男人已經可以幫忙幹農活了。
難怪自家金主平日最愛看什麽家庭倫理劇,看到電視劇中那些個不負責的人有事會忍不住攥緊拳頭,一個男人自己孤零零來到這個世上二十多年,沒人疼,沒人愛的。
“我當初就覺得着孩子有出息,當時院子裏還有一個小子和他要好,哎呦,那個淘氣勁兒呦,連泥人都能氣活喽,真沒想到這麽些年來也就他和那個小子來看院子裏的人了。”女人唏噓道,手不自覺地附上賀西的頭,看着貓咪沒有反感,感受着掌下的溫度。
時間一分一秒在女人細細碎碎的絮叨中過去,貓百無聊賴地陪伴,時不時舔舔爪子或者磨磨爪子,過了半個小時後,門後傳來“吱呀!”一聲,熟悉的身影攏住貓咪,賀西被熟悉的大手抱起來,聽着頭頂低低的聲音“院長爺爺休息了,咱們下去吧。”
蘇姨點點頭,将門細心合上,關嚴,“在院子嘗一頓姨做的飯再走吧。”
楚振東點頭,轉身将院子裏還在玩耍的孩子吆喝過來,讓孩子們幫忙。
看着剛才還特別搗蛋挂着鼻涕的孩子認認真真地刷土豆,将泥土一點點擦幹淨,賀西擡頭看着男人剛毅的下巴,金主大人小時候也是這麽過來的吧,從小就要被教育自強獨立,幫院子分擔責任,很懂事,但是也讓人心疼。
晚上一頓飯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度過,九十年代的燈泡子挂在頭頂晃來晃去,下面是一群磨拳霍霍的饞貓孩子,看到菜上來倒是規規矩矩不敢先夾,非得院長爺爺和蘇姨先吃他們才動筷子,看得賀西點點頭,雖然貧困,但是依舊不忘家庭教養,低下頭,是一盆土豆絲,爪子撓了撓男人,這回楚振東沒有寵着貓,知道貓不肯吃菜,将給貓的碗裏的菜撥了很多往自己碗裏,大口大口地感受着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口腔。孤兒院的菜是不可以随便浪費的,每一點浪費都是一種可恥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