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奇道,“……小弟妹?”
傳聞中因為後宅争鬥,硬生生逼六弟将嫡王妃禁足府裏半年的那個外室?
只是人家戴着帷帽,看不清到底如何的天姿國色。
葉玉盤因為他一直杵在這裏,挑不出什麽好書來,最後選了一些游紀之類,權當給自己安慰了;此時他人出去了,她立刻拿出自己的私單,遞給書局的這位管事嬷嬷。
《玉真記》《金陵記》《雙燕記》等等。
待魯王走了,李陵再進來,看見她慌亂的拿走一張紙,只怕又是什麽辣眼睛的□□,若是平時,他可能就半推半就佯作不知,但方才曉得,這間書局背後竟是五皇子,那葉氏買的書單豈不是五皇子什麽都能知道。
那才是真的作死了。
李陵狠心只拿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硬是撕扯着怨氣沖天的葉氏離開。
回到輔興坊,李陵叫人直接送葉氏回後院,他半步不留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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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出了輔興坊,先去禮部找齊王。
兩人說了一回今年祭天的事兒,談完正經事後,齊王忍不住笑着問他,“那就是小弟妹?我還以為你是真的要做和尚。”
李陵道,“你想多了。”
齊王不信。
但也不想戳穿六弟的臉皮,再說下去,六弟臉都紅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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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自覺說完這句,今天的任務終于完了,輕松放心地回京畿衛衛所幹活。
才到地方,就有兵部的人急急尋了過來,“殿下,八百裏急奏!”
李陵立刻回兵部,行動沉穩地将奏章轉給監國的齊王,兩人聯名第一時間把奏章轉送去了太平行宮。
而後太平行宮傳來消息,竟是戎人大賢王暴斃,戎族內部分裂為三部,北部實力最大,是原大賢王的長子,得到了戎人大部分部落的承認。
一部往西竄逃不知蹤跡,是原大賢王的親弟弟,聽說與大賢王暴斃之事有關。
還有一部逃進關內,領頭人是原大賢王最後一個愛妃的親兒子齊納罕,帶着兩個小部落降了長勝郡在戎人邊境的駐軍。
戎族內亂消息便是這齊納罕帶來的。
長勝郡的郡守命齊納罕的人就在邊境駐軍處就地安營紮寨,——那兩個小部落多是婦孺老人,成年男子很少,牛羊也不肥美。
若不是降了長勝郡,只怕在北戎人手裏,活不過半個月,看着十分凄慘。
長勝郡郡守與李陵因之前合作,有一些私交,李陵事後也接到郡守的私人信件:
齊納罕是真心要降了漢人,為了取信于人,他讓自己成為人質,只求保存他的愛妻與子女,還有愛妻一起歸降的族人。
算着時間,齊納罕已經在路上走了十日,還有半個月就能被押送進京。
這個消息陛下應當沒有叫人傳出來。
立秋後不久,陛下下令班師回朝。
李陵沒見到傳聞中消瘦許多的太子。
張貴妃因病留在了太平行宮。
李陵接駕之後,把京畿衛的虎符還給陛下,算是輕松愉快地回王府。
在他休息最多的外書房,竟多了一個絕色的丫鬟。
李陵帶着愠色走去正院,聲色俱厲地對王妃道,“本王提醒過王妃,勿要自作聰明,再有這種手段,王妃也不必在這王府裏住了。”
言辭之狠厲,讓王妃當即便給他跪下,跪着行至李陵身前,拉着他的袖子哭訴道,“殿下!妾身不知做錯了什麽,竟叫殿下如此厭惡!到底妾身哪裏做的不好,殿下讓妾身死心死地明白!”
李陵甩開她的手,任她摔在地上,坐着看她哭泣,淡淡道,“明日王妃回吳國公府小住一些時日,待中秋再回來。屆時本王親自去接你。”
說完這些,李陵起身,連衣裳都沒換地走了。
王妃坐在地上捂臉痛哭。
李陵回到輔興坊,在外書房睡了。
葉玉盤用完晚膳後,在花園周圍走了好幾圈,因今晚竟是滿月,她散步後登上小山的涼亭,喝着柳先生釀的葡萄酒,遠遠欣賞月色。
她這副身子總是不勝酒力,因此每天只有三杯的美酒被允許,她每每都留在睡前飲盡。
因為月光美好,她便讓人把今晚的酒拿了來,對月獨酌,很有一份自我陶醉的風味。
夜半無人。
外書房那邊陸續亮起了燈,有人來回走動的動靜就很明顯。
是晉王回來了?
葉玉盤哧溜哧溜喝完第一杯酒,讓人去打聽,看他有沒有來後院,若是來了,她得第一時間把這酒喝完,若是沒有,她便可以繼續慢慢品嘗酒意。
月亮走了幾步,慢慢上來中天。
來人回禀,說晉王在前院歇息了。
葉玉盤便沒有包袱,慢慢将餘下兩杯小口小口嘬着喝完。
涼風習習。
嬷嬷為她穿上鬥篷,侍奉她下了涼亭。
眼看要回到自己住的正院,葉玉盤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外書房的路口,她看着那邊似乎有燈,也不聽嬷嬷勸,小步地往那邊走去。
這條路她以前也是走過的。
外書房院門口侍候的下人瞧見是葉姑娘,紛紛回避,在外書房的老嬷嬷聞聲出來,要來扶着她,“姑娘這是?”
葉玉盤一根手指放在嘴前,“噓——”
她笑眯眯制止了老嬷嬷的話,然後用手挽着老嬷嬷的手臂,帶着她自然而然地往裏走,聲音壓得低低的,“我就瞧一瞧,什麽都不做!”
夜探外書房,好刺激。
老嬷嬷心中才略一猶豫,葉氏便松開她的手臂,自己神游似的飄着步子進了外書房的大院。
葉玉盤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了有燈的那個窗外,窗子開着,裏面的人正穿着一件長衫,揮筆寫字,小安子随侍一旁。
裏面有燈,外面漆黑,裏面人不注意看不見外頭。
但是能聽見。
她動靜太大了。
李陵才一皺眉,小安子便放下墨條,出來看個究竟。
葉玉盤就在窗子後面站着,對着先是肅容、而後見到她立刻吓得低頭請安的小安子嫣然一笑,用手比着書房裏,低聲問,“可以進去嗎?”
小安子自然不能不叫這位大人進去。
李陵寫完一個字,忽而聽見外面小安子給葉氏請安的聲音。
他甚至還想,小安子對葉氏的恭敬與惶恐,真是一如從前。
從前這臭小子見到葉貴妃,也是這樣戰戰兢兢誠惶誠恐,好似葉氏聲音大一點,便能将他給吃了似的。
當然,葉貴妃的勢力之大,當初八皇子就被人當槍使,沖撞了葉貴妃,八皇子身邊從小侍候他大的太監,便被陛下下令亂棍打死。
哪個能不怕呢。
李陵把筆放下。
他坐着不動,短短的時間裏,許多事情都在腦海中迅速飛過,——再比如,他很奇怪,為什麽當年父皇駕崩,葉貴妃顯然已經是失勢之人,小安子為何在對待葉貴妃時,還那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怕什麽。
他都已經榮升為太極宮一等一的安公公了,他怎會還是怕被關在後宮深處的葉氏呢。
可惜葉氏最自我了斷,她成了後宮諱莫如深的話題,他就再也沒想起來問小安子為什麽。
想到這裏,李陵微微皺眉。
簾子輕輕動了動,下一刻被人從外頭掀起來。
李陵注視着簾子等着進來的人。
進來一只銀狐皮做的鬥篷,鬥篷帽子一抖,落下去,露出了一張美人臉,美人朝他一笑。
李陵低了頭看自己寫的字。
有點不能去看的感覺。
多看一眼,都會覺得是葉貴妃來了。
他再次擡頭,葉氏已經走到他桌前,站在他對面,看他寫得那張大字。
葉玉盤道,“我來看你。”
李陵道,“看我作甚。”
葉玉盤不說話。
李陵疑惑地擡頭,卻見她兩眼亮晶晶地盯着他看,仿佛是看見了——
他忽然身體一震。
那種可能的想法,叫他的心迅速涼下來。
心驚膽戰。
他自己知道葉氏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是怕這個“妖妃”出山禍國殃民!
但是葉氏她自己不知道,……她只知道,是他要關着她!
葉氏難道以為他是想要了她,所以才對他流露出那種表情?!
李陵忽然站起來,卻見葉氏轉過頭打量他的書房,他那話被噎在嘴裏,怎麽都吐不出來。
怎麽開口!
說你不該勾引我?!
萬一人家并不是那麽想的呢,萬一最後葉氏被送入宮中,才發現原來她喜歡的是宮中龍椅上的那位呢!
李陵心亂如麻。
恨不能掐死當初的自己,怎麽就把葉氏養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随便藏在什麽地方也好過現在這種!
葉玉盤轉了一圈,挑中了一個花瓶,叫自己的嬷嬷抱着帶走。
小安子偷觑晉王。
李陵仿佛沒看見似的。
葉玉盤帶着能買下一整座五芳齋的花瓶,高高興興走了,根本沒發現李陵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