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蘇亦瞳還不知道自己在王青桐那裏,又當了一次好人,此刻他正站在他家老師旁邊,陪一位前輩喝茶。
當然,蘇亦瞳是泡的那個,而其他的人都是喝的,謝雲安對于蘇亦瞳的教導很好,她本就精通茶道,作為她的關門弟子,蘇亦瞳的茶藝也還不錯。
再加上他兩世下來積累下來的這份氣韻,清泠而又平和,舉手投足間盡是流暢優雅,骨節分明的雙手在茶盞間流轉,竟是格外的賞心悅目。
袅袅的茶香,翩翩的少年,也是一種格外的享受。
“請!”依次将泡好的茶遞給面前的兩位長輩,蘇亦瞳這才颔首行禮,安靜的坐下。
“哈哈!你這老婦,這徒弟倒是不錯!”這會兒的清音居士,和剛剛在外面的時候大不相同,看着随意了許多。
調笑完了謝雲安,結果就看見那個老婦裝模作樣,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清音居士低頭喝了一口茶,将視線轉到了蘇亦瞳身上。
“今日那詩不錯吧,看你點評時一副贊賞的模樣,就沒有不甘心?今天那洛子卿可是出盡了風頭。”顯然清音居士也是知道蘇亦瞳和洛子卿的事情,這兩人被人們比較也不是一次兩次。
蘇亦瞳搖了搖頭,“并無。”随後又一只手撩起袖子,為面前的清音居士添了杯茶。
清音居士一邊喝茶,一邊看着滿臉冷淡的蘇亦瞳,哪怕他對自己的十分恭敬,可是清音居士心中還是有些不爽快,“怪不得你是謝雲安的弟子,簡直是和他一個德行,一個笑面虎,一個面癱,都這麽愛裝。”
清音居士邊喝茶邊搖了搖頭,那副感慨的樣子讓蘇亦瞳側目。
蘇亦瞳看了一邊老神在在的謝雲安一眼,想不到和自家這位向來穩重守禮的老師是好友的清音居士,竟是這麽個性格。
“我平日裏也沒聽過你說有什麽好詩作,你是不是也不會寫詩。”老者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頗為感興趣的問道,神色間有些看好戲的樣子,挑着眉毛瞪着蘇亦瞳,等他的回答。
蘇亦瞳擡眼看了老者一眼,“的确。”這一句簡簡單單,直接了當的回答,讓原本打算與他好好交談一番的清音居士心中一梗,就好像一揮拳打在了一團棉花上。這一點簡直是和那個老婆子一樣。
不好找晚輩的茬,清音居士将炮火轉向了一旁搖着扇子,一臉笑眯眯的謝雲安,“瞧瞧,謝雲安你不會寫詩,這下好了,誤人子弟,你這弟子也是這個樣子,可惜了人家孩子了,可惜了。”邊說邊搖頭感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世人皆知,謝雲安做文章的水平冠絕天下,尤其是再針砭時弊十分明晰,倒是在詩詞這方面并沒有多少建樹,而蘇亦瞳當初被他破格收為唯一的男弟子,他的文章也是做的極好,而且大多更加實用,至于詩詞倒也涉獵過,但比起那些蘇亦瞳更喜歡的是一些時政民生方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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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安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這位好友,“算了,反正我這個不會寫詩的人也入不了你的眼,那我之外找的的竹葉青,也只能一個人獨品了。”
“竹葉青!”清音居士的語調一瞬間的提高,随後又低下頭摸了摸椅背,似乎是要找它上面有什麽奇怪的花紋沒有,随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樂呵呵的笑道,“我倒是忘了,你詩作的不算頂頂好,但這做文章的本事可是沒能比得上,正好我最近做了一篇好文章,我們一起去品品。”
說着就将謝雲安往往裏間帶,随後還不忘轉頭交代蘇亦瞳可以走人了。
蘇亦瞳看着二人的背影,又看着桌上的茶具,挽起袖子開始收拾,說實話這位清音居士和想象中很不一樣呢,不過作為王青桐未來的老師,她的地位和號召力自然不可小觑,就是因為有這位老師的幫忙,王青桐在後來才能掌控輿論的走向,一舉拿下蘇亦寧手中的兵權。
想到這裏,蘇亦瞳的眼睛暗了暗。
蘇亦寧和自家弟弟分開之後,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書院中散步,腦海中想着自己的心事,其實也就是關于蘇亦瞳的事情。
其實仔細想想,他家小瞳兒從六歲之後就格外的粘他,無論是從那一年他千方百計地破壞自己的婚事,雖然最後誤打誤着的幫他看清了那位未婚妻的面目,還是自己去軍營九年那個孩子每月從不間斷的書信,都讓蘇亦寧忍不住多想。
蘇亦瞳以為王青桐的安慰給了蘇亦寧堅定的心,事實上他并不知道,在最初的兩年時間裏,蘇亦寧只有枕着蘇亦瞳的書信才能夠睡得安穩,大概是蘇亦瞳的介入,哪怕王青桐依舊因為敬佩蘇亦寧而安慰過他,可是這些蘇亦寧笑納,卻不像原書裏那般感動。
對于自己的弟弟,蘇亦寧從最初單純的喜歡到現在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連他自己都想不通,大概是因為他的弟弟對自己太過不同,以至于自己竟是無可救藥的迷戀上了那種感覺,雖然說起來有些可笑,但是自己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是被蘇亦瞳慣壞了,若是有一天弟弟将那份特殊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蘇亦寧的鳳眸如寒潭一般冷澈,嘴角卻是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你究竟要如何?”
一道暗啞的女聲傳入蘇亦寧的耳朵裏,他這才回神,神色已經恢複了平日裏漫不經心的模樣,周圍的樹葉在清風的吹拂下飒飒作響,原來不知不覺自己竟然走到了一個樹林中,而剛剛的聲音是從樹叢的另一面傳來的,一團雜綠,恰好将蘇亦寧當了起來。
蘇亦寧搖了搖頭,擡腳準備走人。
“錢芳緋,你當真就那樣冷血?”
剛剛才想起的人這會兒就出現在自己面前,蘇亦寧眯着眼,停下了擡起的腳,不動聲色的将自己的身影往樹叢後面挪了挪。
“阿憶,你非要和我在這裏吵嗎?”
“吵?我還要怎麽和你吵,我們十幾年的感情,最後就落得這樣的結局。”女人的聲音有些哽咽。
蘇亦寧拂了拂面前的一片綠葉,眼中滿是興味,當初那件事情之後,禦史府出面澄清謠言,并将錢芳緋的表妹送回鄉下了,之後他去了西北,他還以為兩人就斷了,沒想到竟是藕斷絲連。
“你,表妹,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們如今更要小心,若是被人發現,我”,錢芳緋看着表妹一個女人哭成這樣,心裏難受,絕情的話也說不出口。
“我什麽?我們要保持距離?哈哈,錢芳緋,你真可笑,原本我也該娶了父親為我定下的正夫,可是是誰在我面前失魂落魄,最後使了手段破壞了我的婚事,又是誰小心翼翼的讨好我,擋開我身邊的所有男人,現在你要和我保持距離,好,真好。也是,我們這樣糾纏算什麽?”女子的話裏似有無限落寞。
“阿憶,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想再綁着你了,是我害了你。”錢芳緋的聲音更加沙啞。
“哈哈,表姐,我從不後悔,即便是被世人唾棄,所以別躲着我好不好,你知道的,除了你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看,你有兒有女,可我只有你。還是說其實你已經變心了?”女子的聲音中帶着質問還有一絲隐藏的祈求。
“對不起。”錢芳緋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我們自小的情誼,我從來都不會忘記,你從小就頑皮,可是卻只聽我的話,我最難過的時候也是你陪在我身邊,阿憶永遠是錢芳緋心中不可替代的存在,我的阿憶值得最好的,而不該被我拖累……”
錢芳緋的聲音忽然中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蘇亦寧低頭看着腳下的落葉,若有所思,獨一無二的嗎?
接下來的聲音有些尴尬,蘇亦寧沒有興趣在那裏聽二人親密無間,轉身順着原路離開,面前的小徑彎彎曲曲,一眼看不到頭,可蘇亦寧的心中卻是豁然開朗。
叢林中漸漸安靜下來,錢芳緋摟着自己的阿憶,微微嘆氣,輕柔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撫着她的長發,“你明明知道,我拒絕不了你。”
“表姐!”
咔嚓!
叢林中的二人迅速面色一冷,相視一眼,阿憶站直了身體,離開了錢芳緋的懷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只手猛地撥開面前的樹叢,一枚蝴蝶型的玉佩靜靜的躺在地上。
“跑了。”阿憶回頭,沖錢芳緋點了點頭,臉上滿是凝重,将手中的玉佩遞給她。
錢芳緋接過,将玉佩反轉着,細細的觀看,指腹摩挲着蝶尾一個小小的突起,眼中閃過一抹狠色,随即看着看向自己一臉擔心的表妹,輕輕的理了理她鬓角微亂的發絲,安慰的笑了笑,“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硬憋了3000字,這下真睡了,後面的是粘貼的,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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