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兇險的出生

沒有甘璟澤的打擾，沒有繁瑣的醫院事物，蘇清揚一直到生産前小日子都過得無比的滋潤

蘇清揚感覺到宮縮開始的時候，他還在參加會議。

孕期八個多月的時候，時常會有假性宮縮，蘇清揚起初沒有在意，伸手在腹底托了托然後輕輕拍了拍在裏面亂動的小家夥。“小家夥你要乖一點，爸爸現在在忙，不許胡鬧。”

蘇清揚以為肚子裏的小祖宗會像往常一樣慢慢安分下來，然後轉個身繼續在溫熱的子宮裏睡覺。這次卻是不聽他的話，宮縮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蘇清揚皺了皺眉，感覺有些不對勁。

将左手處的手表取下抓在手裏，計算着宮縮間隙的時間。一旁的徐霖注意到以往開會都無比認真的蘇清揚此時正心神不寧的。臉色蒼白，眉頭緊皺。

壓低了聲線“怎麽了，哪裏不舒服？”蘇清揚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嗓子有點幹啞，搖了搖頭“孩子折騰的有些厲害，沒什麽大問題，聽主任開會吧。”

就算是真的要生了，從宮縮開始到真正進産房還是有一段時間，當着這麽多人被送進産房，蘇清揚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這場會議也開得差不多了，蘇清揚覺得自己還能撐下去。只是孩子往下墜的厲害，壓得他盆骨疼得厲害，蘇清揚只好将腿盡可能的打開減少一點痛楚。

接下來的會議內容蘇清揚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腹部，孩子一個勁的往下走想早點來看看這個世界。這個速度已經能算是急産了，可是講臺上的人還沉迷于将自己的事跡。

蘇清揚想等到會議結束，可是肚子裏的小祖宗卻等不了。咬咬牙，蘇清揚抓住身邊徐霖的手，已經有點喘不上氣了。“我...我快生了...可能是急産...”

徐霖被吓得楞了一下，想起剛剛蘇清揚的不在狀态和臉色，他早該想到的。

在心裏暗罵自己，立即抱起蘇清揚就往外面沖去。這種公主抱的姿勢對于一個臨産的孕夫來說并不好受，徐霖也是關心則亂，作為一個新生兒科醫生第一反應沒有立馬聯系産科準備手術，而是抱起蘇清揚就往外面沖。

“徐...徐霖...你放我在床上躺會，先..聯系産科...”蘇清揚脖子揚起好看的弧線，頭頂着床暗自順着孩子下降的方向用力。

徐霖被蘇清揚一提醒立刻手忙腳亂的進行各種的準備。蘇清揚看着徐霖呆愣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笑着笑着又因為肚子的抽痛苦了一張臉。

胎兒下落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蘇清揚已經無法分出精力去關注手中被緊緊握住的手表。因為太過用力，手表的輪廓已經深深印進蘇清揚的手心裏，印出青紫的印記。蘇清揚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胎兒太過有力的收縮扯得他心髒發疼，快要喘不過氣來。

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了，因為在孕期所以開會沒有穿正式的西裝，蘇清揚開始慶幸自己沒有傻到去束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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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比預産期早了快一個月就想出生的小家夥，要是真的那麽做了，一定會打鬧着不樂意的吧。

蘇清揚側躺着蜷縮起身體，想将已經被汗水浸濕黏在腿上的運動褲脫下來。連手都在發抖，呼吸都是打顫的，只能勉為其難将褲子褪至膝蓋處便再也動不了了。

羊水還沒有破，盆骨被胎兒頂的發疼，蘇清揚甚至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撬開了。沒有人幫他，徐霖去了手術室的準備間，因為事發突然醫生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所以整個休息室就只有蘇清揚一個人。

安靜的只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和幾乎快要承受不住這種痛苦的呻吟。

太疼了，疼到幾乎快要昏厥過去，可是不能什麽都不顧的就昏過去。

蘇清揚以前看見那些生産的人在産床上哭到眼淚鼻涕直流，在産床上翻滾，甚至還覺得有些好笑，總覺得不過是生個孩子，總覺得不過幾個小時的事。

可是當這個事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蘇清揚便覺得這種感覺被放大了幾百倍幾千倍。

那種像是要把什麽東西從身體拿出去的感覺，那種身體各種器官都被揪着的感覺，全身上下似乎就只剩下疼這一個感覺。

全身都在叫嚣着快一點，快一點結束這種酷刑。蘇清揚忍不住朝着胎兒下落的方向用力，明知道羊水沒有破，他只能憋着，可是他控制不了！

“啊~嗯.....”子宮猛地一個收縮，蘇清揚揚起好看的天鵝頸，咬住下嘴唇向下一個使勁，下體失禁一般流出透明的液體。

因為過于用力而不是自然破水，羊水流失的格外的快。當徐霖和接産的醫生趕到時，已經可以從下面看到孩子黑黝黝的頭頂了。蘇清揚臉色發青，張着嘴拼命的呼吸，幾乎發不出聲音。

從開始陣痛到破水到胎兒頂開盆骨不過十幾分鐘的事情，蘇清揚卻像是度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整個大腦因為缺氧開始混沌起來。隐隐約約聽見徐霖在耳邊大喊接氧氣瓶之內的話，下腹還是揪着一樣的疼。

痛楚沒有減退反而還更加強烈了，混合着下體因為用力而被撕裂的疼，蘇清揚有一瞬間是真的想就這麽睡過去。

看見心電圖上不正常的圖案，徐霖狠狠皺着眉，附在蘇清揚的耳邊“再振作一點，寶寶就要出來了，你是要把他憋死在裏面嗎？羊水已經快流幹了，你要是真的睡過去，那就可以放棄他了。”

開什麽玩笑！他期待了八個月的小生命，一點一點呵護的小生命，他幻想過以後幸福的生活，怎可能放棄！

蘇清揚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想把胎兒産下來，可是宮縮的力度已經開始減弱，蘇清揚根本沒有辦法使力。

“不能放棄...我的寶貝，你也不能放棄...”蘇清揚擡頭看向徐霖，額前的頭發被汗水濕的結在一起遮住了大部分視線，徐霖溫柔的撥開蘇清揚眼前的頭發。

看着眼前的人因為過于用力而出現紅潤的臉蛋，細長的睫毛也結在一起，眼中滿是哀求。

“打一支宮縮強力劑！”撐下去蘇清揚，這條路沒有人能夠幫你，你必須活着生下孩子。

“呃.....”宮縮的程度往上提了一個層次，蘇清揚險些從産床上翻下去，下唇被咬出血。他必須要用力，羊水已經流的差不多了，又是八個月的早産兒，如果再耽誤時間，這個孩子一定會死在裏面的，不可以！

“徐霖，剪開.....剪開那裏...”聽見蘇清揚的要求徐霖愣了幾秒才明白蘇清揚說的是什麽。“拜托了...求..求你了...”

冰冷的剪刀剪開那處柔軟嬌弱的地方，“啊！”蘇清揚挺起腰身一個用力，感覺一個溫熱的東西從體內滑了出去。眼前一片發黑，蘇清揚張着嘴喘氣，幾乎緩不過來，疼，全身都在疼。

可是還不能睡過去，他還沒有聽見小寶貝的哭聲，所以不能睡過去。

“.....放心，沒有事的，你...好好休息吧”

聽見徐霖的保證，蘇清揚才暈了過去，整個人像是從水裏被撈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