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低進塵埃裏的愛

顧辛陽在學校暈倒了，甘璟澤接到顧辛陽的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是醫院的護士。

甘璟澤看着病床上安安靜靜地躺着的顧辛陽，皮膚呈現着病态的蒼白，嘴唇都幹裂得起皮了。

醫生說顧辛陽是低血糖加上沒有休息好，才會暈倒的。甘璟澤抓着顧辛陽的手，就知道他一定又沒有好好吃飯，手都瘦的快只剩一層皮了。

等到卿朔趕到的時候，甘璟澤正準備給顧辛陽去買午飯，出門一看到卿朔，一個拳頭就朝着卿朔的臉上砸去了。

“shit！你個人渣！”甘璟澤每一拳都照着卿朔的臉砸，每一拳都使勁了力氣。“你TM把陽陽當成什麽了，你個沒良心的傻逼！”

卿朔起先沒有反應過來，任由甘璟澤砸了好幾拳，嘴角都溢出血了。被打的疼了，也就動手去擋甘璟澤的拳頭。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驚擾了當值的護士，遠遠地看見這邊的情況，護士小跑着到兩個面前：“诶诶诶，醫院禁止喧嘩啊，還有病人呢，有沒有點素質了，要打出去打。病房裏的人醒了都不看看，還有心思在這麽打架。”

甘璟澤本來正扯着卿朔的衣領，一聽到護士說顧辛陽醒過來了，憤恨地扔開了卿朔去看顧辛陽的情況。

顧辛陽聽到門外的動靜，強撐着坐了起來。看到甘璟澤在打卿朔恨不得跑過去擋在他面前，替卿朔分擔點痛苦。

“哥，別打了。”顧辛陽說話都是沒有力氣的，虛虛地飄進了甘璟澤的耳裏。

甘璟澤輕輕地拍了拍顧辛陽的頭，心裏氣着自己這個弟弟不争氣：“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就知道護着你男人。”

顧辛陽被甘璟澤的稱呼臊到了，蒼白的臉上顯現出一絲紅暈。羞笑着躲開了甘璟澤的手，聲音軟軟糯糯地說道：“哥，你別打趣我了。”眼睛的餘光看見走進了病房的卿朔，顧辛陽呼吸一窒，雙手緊緊拽着身上的被子。

深深吸了幾口氣，出聲多甘璟澤說道：“哥，你先出去吧，我有話對卿朔說。”

甘璟澤看了看滿臉青紫的卿朔，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笑的淡然的顧辛陽。嘆了口氣走出了病房，給兩個人留出了空間。

“我，”卿朔有段時間沒有看見顧辛陽了，這個時候看見身形消瘦的他突然一陣心疼。

顧辛陽知道卿朔一張嘴就是要和自己說對不起，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對不起了，顧辛陽第一次打斷卿朔說話：“你先別說話，讓我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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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朔看着床上的顧辛陽和往日明顯不一樣的感覺，順從地拉了把椅子在他床邊坐下了。

顧辛陽有些心疼地看着卿朔臉上被甘璟澤打出來的傷，被子上的手動了動又收回去了。

“我們之前也有過一個孩子，四年前，但是他才五個月就沒有了。”顧辛陽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眼眶澀澀的讓他感覺很不舒服，，狠狠地眨了眨眼睛：“我沒有和你說過，因為我知道你不一定喜歡這個孩子，我不敢和你說。”

這些事情從來都沒有人和卿朔說過，卿朔也無從得知，他一直以為四年前顧辛陽躲了他好幾月是為了離開他。

“可是，我會累的你知道嗎。”顧辛陽嘆了口氣，靠在甘璟澤給他枕起的枕頭上：“我每次都和自己說，再等等，你會看到我的。你會知道我一直在你身邊守着你，你總會好好地看我一眼的。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落空。我會退縮的，卿朔，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我也會疼的。我拼命地愛你，可是你呢？你只是把我當成一個洩欲工具，我只是你拿來發洩的玩具。”

顧辛陽知道自己的情緒失控了，這是他長這麽大第一次，第一次發脾氣。但是他不想管，他想任性一次，至少說出自己心裏所有的話。

“卿朔，為什麽現在的你變成了這個樣子呢？當初的卿哥哥去哪裏了呢？”顧辛陽最終還是忍不住捂住臉大聲哭了出來。

他很少哭，因為哭多了對嗓子有影響，他就不能唱戲了。

卿朔一時有些手足無措，顧辛陽向來乖巧，現在這個樣子讓卿朔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只能坐上床，把顧辛陽摟進自己懷裏，手在他背後輕輕地拍着。小聲的安慰着他：“乖，陽陽不哭了，再哭嗓子就要壞了。”

顧辛陽一邊抽噎着一邊打着哭嗝，擡手抹掉自己滿臉的淚水，不去看卿朔。他從來沒有和卿朔發過脾氣，也很少在卿朔清醒的時候當着他的面哭。

卿朔很多時候對他還是很好的，可是更像是哥哥對弟弟的關愛。卿朔每次喝醉了，就會把他叫過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地粗暴地對待他。

顧辛陽是怕疼的，小時候打個針都要哭好久，可是被卿朔粗暴地對待了之後，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愛的太過卑微了，都要低到塵埃裏去了，可即使是這樣，那個人也沒有好好的看過他一眼。

“醫生說，你又懷孕了？”卿朔的手搭在顧辛陽的手背上，在他的手下面，有一條生命，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生命。

卿朔是期待孩子的，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對顧辛陽的感情究竟是什麽。是愛嗎?還是哥哥對弟弟的關心？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因為只要他需要，顧辛陽就會在那裏，他從來沒有想過顧辛陽會不會離開的問題。

聽完顧辛陽所有的話，卿朔突然開始恐慌了起來。他突然有了一股危機意識，好像有一天顧辛陽也會離開他一樣。

“那你還給我機會讓我好好對你嗎？”

卿朔突然加大的力道，讓顧辛陽感受到了他的情緒。顧辛陽嘆了口氣，語氣無奈地說：“不給你機會，我還能給誰機會呢？”

除了你，我還能再愛上誰嗎？

卿朔得到顧辛陽的保證，頓時松了口氣，把他抱的更緊了。好像害怕自己一松手，顧辛陽就不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