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轉眼春節,陪酒吃飯的事兒告一段落,公司裏也放了假,謝适宜難得休息幾天又要去走親訪友,見天兒地想和江唯見面,卻總不得空。

江唯家不在本市,但他特意問過了,知道他過年不回家。

三十晚上守歲,姓謝的一大家子人在自家開的酒樓裏擺宴,謝适宜逮了個空給江唯打電話:“年夜飯吃什麽?”

江唯正窩在沙發上裹着薄被看電影,随口答:“買了水餃,待會兒餓了再煮。”

謝适宜本來還高高興興地,一聽這個,當即拉下臉來:“過年就吃速凍餃子?”

“就我一人,又不會做飯,這天兒叫外賣也沒人送,還想吃什麽?”電話那頭傳來江唯的笑聲,“你趕快吃飯去吧。”

謝适宜緊抿着嘴唇,斂了斂火氣,才道:“你家人呢?到底怎麽回事兒?”

江唯沒答話。

謝适宜氣到:“說話!江唯你給我說話!我現在很不高興,小心我一會兒過去揍得你滿地找牙!”

江唯哈哈大笑:“來呀,我會怕你?就怕你來了不敢揍。”

謝适宜氣得夠嗆。

江唯又說:“早就鬧翻了。我上大一那年出的櫃,我爸媽氣得來了個混合雙打問我跟那人分不分手改不改,我說打死也不分手,不改,他們就說要跟我斷絕關系,然後就不給生活費了。當年倔得很,為了跟他在一塊兒什麽都拼了。自個兒打工做家教,磕磕絆絆地讀完大學,本來能保研,可惜實在有心無力,就放棄了。”

“快十年了,沒回過家,也不敢跟他們聯系。”江唯的聲音裏帶着一點點鼻音,“他們等着看我笑話,我也确實就是個笑話。”

謝适宜聽得已然落淚:“你怎麽不早說?你怎麽不告訴我……”

“嘿,謝适宜,你哭什麽?”江唯聽見他的哭聲,心裏頭暖暖的,又有點兒好笑,“男兒有淚不輕彈,懂不懂?再說了,哪有做小攻的動不動就哭鼻子的?你讓我們這些小受怎麽辦?”

謝适宜卻道:“可是我很難過,心裏頭又疼又堵。我見天巴巴地當寶貝捧着的人被人棄若敝履,我、我……”

江唯啞言,好一會兒才說:“謝适宜,你聽過陳奕迅的紅玫瑰嗎?裏頭有一句是這麽唱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謝适宜跟着唱:“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電話那頭傳來江唯的笑聲:“對,是這麽唱的。”

謝适宜沒說話,吸了吸鼻子,平複了一下心情,才又低聲唱起來:“把每天當成是末日來相愛,一分一秒都美到淚水掉下來。不理會別人是看好或看壞,只要你勇敢跟我來。”

“愛,不用刻意安排,憑感覺去親吻相擁就會很愉快。享受現在,別一開懷就怕受傷害,許多奇跡我們相信,才會存在。”

謝适宜沒再接着唱,他喘着氣,仍然有些哽咽。

江唯喃喃地接:“死了都要愛?”

謝适宜不說話了。

江唯也靜了。

謝銘德出來找謝适宜,見他拿着手機眼睛紅紅便沒說話,只在他身旁站下,伸手搭他肩膀。

過了好一會兒,江唯嘆了口氣,輕聲說:“謝适宜?還在聽嗎?”

“嗯。”謝适宜悶悶地應了一聲,“在的。”

江唯道:“好吧,你贏了。”

江唯:“咱倆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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