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回到酒店,景離丢下一句“晚安”,飛也似的回到自己房間。
鎖上門,靠在門扉上,景離摸摸臉,又摸摸撲通撲通好像要從嘴裏跳出來的心髒,猶不敢相信,鄂驕竟然這麽強勢的吻了他。
就這麽一會兒傻笑,一會兒惆悵,精分到後半夜,景離才真正的睡着。
第二天醒的時候,已經臨近正午。
那點绮麗的心思退去,理智占了上風,景離打開門,決定要和鄂驕商量下葉永言的事情。
兩人坐到陽臺上,景離嘬了口咖啡,開口道:“昨天葉永言承認了他就是小哥哥,他可能不知道我還記得當年那對夫妻的樣子,也不知道我查過他,但他這麽說,我不得不懷疑他,究竟是什麽原因,為什麽那對夫妻仿佛人間蒸發了,而他後來跟着的養父也死于非命。”
鄂驕皺眉,他也一直懷疑葉永言,為此還特意回了一趟魔界,但被封印的那個人并沒有異動。
他本已經放下的戒心那晚卻又被動搖了。
三人在房間裏玩撲克,景離以為是他動了手腳,才會一直讓他兩在一邊,但他清楚,他什麽也沒做,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坐在他們對面的葉永言動了手腳。
但如果葉永言真是那個人,應該避諱着他才對,怎麽在他面前完全不怕被識破,無所顧忌的模樣。
不過不管怎麽樣,葉永言的身份是一定要調查的,兩人一合計,決定兵分兩路。
景離今天繼續去劇組探班,轉移視線,然後說他病了,他則留下來,找到葉永言的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看了下時間,如果現在趕到劇組,正好可以有個送午飯的名頭。
說做就做,景離包圓了酒店餐廳的吃的,一車都拉到了劇組。
如果說昨天劇組成員看到景離是驚喜,今天就想跪下喊爸爸了,因為景離居然給他們帶了滿滿的五星級酒店大廚做的午飯。
“你怎麽來了?不怕鄂總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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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永言下了戲,看到景離帶了吃的過來,也湊了上來。
景離沒忘記自己這趟來的目的,沉着回答道:“他昨天吹了海風,有點着涼了,今天窩在床上動也不動,今天計劃都耽擱了,我反正也閑着無聊,就過來看看你們。”
景離一邊說一邊觀察葉永言的神色,他第一次坐這種事情,很是緊張,葉永言倒是看不出有懷疑他的跡象,點點頭,拿了個漢堡,愉快的開啃。
“你們今天幾點結束呀?”
“怎麽?結束了想和我燭光晚餐嗎?”
昨晚旁敲側擊說完之後,葉永言似乎就開始無所顧忌沒臉沒皮了。
對于這種直鈎,景離還是做不到完全不在意,耳稍都紅了。
“我是想說,如果不是很晚的話,或許我可以再客串一場,有點臺詞的那種。”
“哈哈哈哈,那我們導演一定無比歡迎,我這就去跟他說說。不過你這是愛上演戲了?還是鄂總的新戲準備找你當男主,你這是提前來練手了?”
景離随口編的理由,根本也沒想着怎麽圓謊,自然是随便葉永言怎麽猜測他都樂見其成。
沒過一會兒,葉永言就颠颠的跑了回來,只看他表情景離就知道,導演肯定同意了。
果不其然,葉永言喘了口氣,笑道:“導演說沒問題,你想演男主的話立刻就換了我。”
“噗,後半句你自由發揮的吧。”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走向化妝間,今天導演給他安排了個海邊餐廳老板的角色。
景離放心不少,總歸不用裸着上半身了。
另一邊,鄂驕小施手段,成功弄到葉永言的房號。
讓他無語的是,葉永言的房間就在他和景離房間的正下方,鄂驕不覺得這是偶然,葉永言這個人真是越來越讓他看不透了。
事先破壞了電梯和樓層裏的監控攝像,鄂驕穿上酒店服務生的衣服,走到葉永言的門前。
先敲了兩下門,确定裏面沒有其他人,他微微側着身體,手指一陣翻飛,捏了個不算複雜的訣,門咔噠一聲,應聲而開。
即使這會兒沒人,鄂驕依舊裝作房間裏有人給他開門的樣子,沖着空氣微微鞠了個躬,然後才擡腳走進門。
走進門之後,他先是搜了一圈,确保沒有任何監聽設備,才微微放下心。
葉永言的房間幹淨整潔,衣服一件件的分門別類的挂在櫥子裏,除了洗手臺上整齊擺放着的洗漱用品,其餘甚至都看不出有人生活的痕跡。
鄂驕今天來葉永言的房間,不為了找別的,他只是想看看整個房間有沒有靈力波動的痕跡。
只要身上有靈力,那麽不論修為多麽強大,也做不到完全隐藏自己的靈力屬性,因為一呼一吸之間,都會有靈力的自然散發。
與普通修士不同的是,靈力強大的大拿,可以将呼吸的頻率降到最低,些微散露在空氣中的靈力,很快就會消散。
但即便如此,鄂驕也有自己的辦法求證。
只見他從懷裏掏出一沓蠟燭,數了數,一共八根,環顧四周,按照某種既定的順序擺放一圈。
這些蠟燭長短不一,鄂驕一彈指的功夫就依次點亮。
房間是海景房,開着窗的時候,會有一陣陣的海風,奇怪的是,地上的點着的蠟燭卻絲毫沒有被陣陣的海風吹滅,火芯甚至都沒有飄搖一下。
鄂驕看了一圈,眉頭緊皺,最後表情嫌棄的走到床邊,擡腳準備踩上床的時候,想了想還是收了回來,老老實實的脫了鞋上床。
他盤腿坐在床的正中央,閉上眼,口中念念有詞。
如果不是他的嘴還在動,整個畫面仿佛是靜止的,只是倘若仔細辨認的話,卻不難發現,鄂驕閉上眼的時候,蠟燭的火焰越竄越高了。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半小時可能是一小時,鄂驕長長的睫毛扇動着睜開。
他木着臉下了床,筆直的走向櫃子的方向,蹲下身打開櫃子,裏面靜靜的躺着一塊玉玺。
玉玺很小,只有指甲蓋那麽大,不是碧綠也不是乳白色,而是墨一樣的黑色。
鄂驕見過無數次,因為這是他作為魔尊的象征之一。
他剛剛的所有舉動,是為了擺放一個聚靈陣。誠然靈力散在空氣中,想要追查是很難的事情,但通過聚靈陣的話,這些靈力就能被聚集在一起,當然,前提是這個房間裏确實曾經有靈力存在過。
鄂驕花了很長時間,探測到的靈力痕跡都不明顯,最讓他奇怪的是,他居然還感知到了魔氣。
确定了魔氣的位置,他竟然看到了玉玺。
他原本只是懷疑,葉永言是不是那個人殘存的形體,或者那個人的舊部伺機報複,但他沒想過,這可能是一個魔。
如果是魔的話......
鄂驕心中一緊,景離還和葉永言在一起!
将玉玺放回原處,鄂驕拔腿就朝着片場跑去。
景離和鄂驕約好,如果他探查完了,就直接來片場找他。
然而現在,日暮西斜,鄂驕還是不見蹤影,想必查的不是十分順利。
好在他和葉永言說想要客串個角色,一直等到現在還沒拍的那場戲,拖時間的話,應該還能拖上許久。
葉永言的話也提醒了他,鄂驕的新戲曾經透露過想要他演的意思,他現在也确實對演戲有了一點興趣,既然都來了,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好好觀摩學習一下。
葉永言不論背後隐藏了什麽身份和秘密,他影帝的實力都是不容置喙的。
景離找了個在導演邊的位置坐下,導演也很喜歡這個有親和力待人接物如沐春風的的大明星。
娛樂圈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保不齊以後還會有合作的機會,導演也就沒有拒絕。
景離透過鏡頭看着葉永言,從眼神到手指的動作,全身都是戲。
景離越看越入迷,漸漸的也被鄂驕帶的入了戲。
大搖臂嗡嗡的工作着,片場工作的早就對這樣的聲音熟悉了,以至于當這聲響比平時要稍微大上那麽一點的時候,也沒有及時發現。
直到巨大的搖臂晃過導演頭頂的時候,一下從中間開始斷成了兩截,一截筆直朝天,一截在衆人都來不及驚叫出聲的時候,哐當一下砸了下來。
鄂驕趕到片場的時候,片場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人群像慌張的鳥群一樣,不知該往哪個方向飛翔。
心中一緊,沒來由的不祥預感襲來。
鄂驕飛奔向人群,昨天和他一起吃燒烤的場務小姑娘,看到他的一瞬間,雙眼盈滿了淚水。
鄂驕抓着她的肩膀,聲音顫抖的問道:“片場發生了什麽?”
小姑娘指向身後人群最集中的地方,哭道:“剛,剛剛搖臂斷了,好多人被砸中了,我們已經叫了救護車,但是有好多血。”
姑娘說道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鄂驕不等她說完,已經跑向她手指的地方,只見黑色的冷冰冰的機器輪廓中間,滲出了一汪汪的血,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坑,而搖臂的縫隙裏,鄂驕看到了景離今天穿的卡其色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