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的名字來自你的眼睛
楊末沉默。
他說:“不知道。”
韓時雨眼睛一彎:“真的假的。”
他嗅着這個人脖頸側沐浴露的清香,換了一種問法,笑道:“Starry真的是來自韓時雨的眼睛嗎?”
楊末還是沒撐過去。
他知道,只要韓時雨看到這篇,他就會暴露,時間問題而已。
罪魁禍首其實是彌舒。
小秘書因為經常為太太提供思路和梗,跟極光躍北以及不是程序猿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那一天,這個小機靈鬼跟楊韓一樣,把爪子伸到了楊末這裏。
但是楊末的嘴裏吐不出什麽肉麻的辭藻,他連把這段故事說出來都困難。不過他還是把自己當時記錄的日記給彌舒拍照發了過去。
內容很簡潔,但是已經夠太太們的想象力馳騁一萬字了。
至于為什麽要給她。
“說實話吧哥,你不是自己也看,”彌舒地保存下兩張日記照片,一針見血道,“而且正因為雨星的熱度被極躍壓了一頭而義憤填膺?”
楊末:“……”
……
脖子上被韓時雨咬了一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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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末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背靠的胸膛正在擂鼓不止。
這顆心髒仿佛一個喜舊厭新的小孩,回溯十六年前的第一次跳動,也是這麽不知疲倦的。
是始終如一的,永遠不會長大的。
韓時雨把頭埋在他的後背,說道:“今天太開心了。”
楊末:“嗯……”
他感到韓時雨順勢啃起了他的脖子。
此情此景好像是應該順水推舟地做點什麽。畢竟從楊韓詢問他們攻受問題開始,韓總的夜生活就荒蕪了起來,晚上就只能抱着被子默背道德經。
他們的房間和楊韓隔着有一段距離,不用擔心隔音問題。
氣氛很快變得焦灼。韓時雨伸手在床頭櫃裏摸索了一下,發現裏面空了。
韓時雨:“……”
他在楊末嘴角吻了一下,裝得委屈且可憐道:“這次不用了呗?就一次。”
“……”楊末黑着臉道,“買去。”
韓時雨:“嗚。”
這是一聲深知未雨綢缪重要性的嘆氣。
……
因為肩膀受着傷,楊末終是沒有去接高考完畢的彌舒。韓時雨去代替的他。聽說彌舒自覺發揮的還好,出來的時候心情有點小開心。
她用攢的零花錢給受傷的楊末買了許多水果和零食,托韓時雨給他楊末送了過去。
陸有器發現楊末的小學弟又恢複了口香糖的狀态,甚至是變本加厲地一整天黏在楊末身邊不走。
這對陸有器百利無害,畢竟自己的外賣又有人幫忙跑腿了。于是陸有器嘴上開始經常調侃老板娘的那個玩笑,問韓時雨“什麽時候轉正”。
也就是這個玩笑,讓兩人誤以為陸有器知道了二人剛剛确立的關系。以至于後來整整幾年,陸有器這個遲鈍的木頭都被蒙在鼓裏。
對于楊末來說,這件事是非常的不可思議的。
他會經常在早晨醒來的時候,覺得身邊的一切太過荒唐,就像是還未消散的夢境裏發生的。
這個領域他初次涉及。步入未知的楊末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他在考完試之後,将同性知識全方位地補習了一遍。
他開始考慮這樣一個問題:如何處理兩個人與傳統社會之間的融入。
他覺得還是有些難辦,目前他想到的解決方案的成功幾率渺茫。
于是,他想找韓時雨正式談一下。
這時候已經進入暑假了,楊末的傷已經痊愈。他之前并沒有将自己的傷勢向老楊透露丁點,并以打工為由,告訴老楊暑假的其中一個月自己都不回去了。
平平淡淡交往了一段時間,楊末終于挑了個合适的時間把韓時雨約了出來,在咖啡廳對坐時,楊末一咬牙,把加冰美式放在一邊,打算給跟韓時雨談正事。
他剛一張嘴。韓時雨便叫了一聲:“學長。”
楊末看着他。
他的模樣像是終于鼓起勇氣,把憋了許久的話說出來。
“我們……要不要做一次。”
楊末措好詞的長篇大論突然一片白屏,到嘴邊的話咽下去了。
……
楊末不喜歡旅游,也沒出過遠門,長這麽大沒去酒店住過。
第一次開.房,目的就如此的非凡。
楊末的潛意識裏是默認自己是處在攻方的。
但房間的錢都是韓時雨出的,這讓他多少有些內疚。
到房間裏之後,韓時雨轉悠了半天,在床上坐下,雙手十指相對,一張一合。甚至拿出手機開了一把黑,連送了五個人頭之後,被隊友罵的非常慘。
楊末:“……”
韓時雨這副模樣讓他有些想笑。他走上前去,揉了一下正控制角色在地圖上亂跑的韓時雨的腦袋。問道:“來嗎。”
韓時雨猛然擡頭,目光碰到了他的鎖骨。他張口啞然了一會兒,毅然挂機,說道:“我去買T……”
楊末沒攔住他,這個人便風風火火地跑出去了。楊末拉開酒店的床頭櫃,裏面明明有很多。
楊末等了很久,他甚至以為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韓時雨才提着一個大袋子回來。裏面裝了兩包薯片當掩護,剩下全是各種品牌各種口味的T。
楊末一時無言以對,拿出一盒來正反打量了一眼。
韓時雨:“你……挑一個?”
楊末疑惑道:“你對這些東西很講究嗎。”
韓時雨搖頭,說道:“我怕你講究。”
楊末不經意間笑了一下,說道:“處?”
韓時雨恨不得把頭埋進袋子裏的東西共呼吸了。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聲:“嗯……”
楊末突然十分想逗他,心裏有一股躁動和酥.癢順着神經爬向全身各處。
沉默了一會兒,作為一個長者,楊末先開口說道:“你先去洗澡吧。”
韓時雨道:“我剛才順道回學校的公共澡堂裏洗了。”
楊末:“?”
這個人剛才到底跑了多遠。
……
淋浴的熱水沖下的時候,楊末才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剛才是有多麽的大言不慚。
就跟自己的人生閱歷有多豐富似的。
關于生物的繁殖問題他只在生物課本以及一些文學作品裏見過。
教科書上的繁殖是理智冷靜的,文學大家筆下的性..愛是感性美麗的。顯然這些對楊末來說都沒有任何實戰參考意義,只能讓他更加水.深火熱。
他唯一有幸學習到實戰經驗的那個夜晚——還因為心理抵觸沒看完授課視頻。
楊末将頭發向後一攏。
他以為自己會很不适,但是事實并非如此。
他似乎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韓時雨,就好像命中注定的這個位子就該是這個人的。之前的種種掙紮只是适應前的象征性反抗,并沒有實質影響。
他關閉了花灑,簡單地擦拭了一下.身體,裹上浴袍。
他的頭發還有些濕。走出去的時候看到韓時雨聚精會神地正在盤腿坐在床上。
楊末抿起唇來,走近一步,卻發現這個人把各種顏色和牌子的T整整齊齊地擺在床上。
楊末疑惑,挑眉的時候,正見韓時雨錘了一下手掌心,将一個單獨的T順着直來直去的路線移動到了另一個與它相同的上面。
然後消掉。
楊末:“……”
他覺得他有點低估韓時雨的自我調節和自娛自樂的能力了。
傷心和焦慮等情緒一定是無法在他腦海中占據太長時間的。因為他會尋找各種各樣的方式來擺脫困擾。
他居然在用安.全.套。
玩連連看。
見楊末洗浴出來,韓時雨擡頭說道:“你好了啊……學長。”
楊末:“你在幹什麽。”
韓時雨蹭了一下鼻尖:“我……緊張。”
楊末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也半斤八兩。到床邊坐下,盯着“局面”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楊末伸手,修長的手指抵在一個包裝上。
移動,幫韓時雨又消掉一對。
韓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