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關于攻受(四)
韓時雨怔住了半晌,聽話地滾出去了,回顧屋裏三位隊友,他們一聲不吭,目送他的眼神裏拉着一路走好的橫條。
楊末不出一言,在前面走着,韓時雨跟在後面,聲如蟻蚋道:“哥……”
直到走下了樓,到了湖邊,楊末才停下腳步。廢寝湖邊有許多學生說說笑笑,悠閑地進行休息時間的活動。
楊末坐在了石凳上,用下巴一指人群密集處,說道:“你不是搭讪專家嗎。”
“去,”楊末冷道:“讓我瞻仰瞻仰。”
韓時雨:“……”
他沒想到楊末會突然地主動來找他,這還是第一次。放在平常這顆糖夠韓時雨咂摸一天的。但是他沒功夫去開心,現在的韓時雨又可憐又無助,他一咬唇,道:“你舍得嗎。”
楊末無動于衷。
韓時雨破罐子破摔道:“那我去了。”
剛踏出兩步,果不其然身後傳來一聲:“你敢。”
韓時雨的嘴抿成一條線,悄悄地退回來在楊末身邊,說道:“不敢。”
兩人就這麽坐着,看着湖邊三兩成群的人走過,嬉鬧從耳邊飄來飄去,終于有了片刻安靜。
楊末瞥了一眼身邊的韓時雨。他總覺得遇到這個人之後,自己的行為情緒都變得低齡化了起來。
他不想在跟他耗來耗去徒生怒氣了,他更擅長直接解決問題,便嘆了口氣,直入主題道:“今晚有空?”
韓時雨轉頭看向他,說:“有啊。”
“去東校門口那個燒烤攤,”楊末說道,“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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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末道:“喝完上床。”
聞言,韓時雨好久才想起來怎麽眨眼,他喉結輪動了一輪。
楊末見他不說話,疑惑道:“怎麽,不能喝嗎。”
“能,當然能……”韓時雨用笑容來掩飾心髒狂跳,他立即笑道:“不瞞你說,我這人千杯不倒,人稱酒中浪裏小白龍,至今孤獨求敗。”
楊末不喜歡和小孩計較:“……哦。”
……
楊末知道,韓時雨的鬼話是不能相信的。
他從來沒沾過酒精,初嘗還覺得味道一般。就這樣,把浪裏小白龍給喝吐了。
楊末謝辭了老板娘想找人将二人送回去的好意,叫了輛出租車。
司機一般不喜載這些醉鬼,尤其是像韓時雨這樣被酒精刺激了語言神經,嘴裏叭叭個沒完沒了的醉鬼。
老師傅皺了一下眉,對楊末說道:“你看好他,要吐的話接個袋子。”
韓時雨理直氣壯道:“我又沒喝醉,我怎麽可能吐。”
楊末用物理方式讓他閉了嘴,回司機道:“好。”
開車的路上,韓時雨湊上前去 ,扒在兩個駕駛座的中間縫隙,跟司機扯東扯西。
韓時雨:“叔,你有對象沒。”
老師傅說道:“我女兒都上大學了。”
神志不清的韓時雨是搞不清側面表達的,說:“那就是沒有呗。”
楊末:“。”
老師傅失聲笑出聲,只能哄他:“是是是,沒有。”
韓時雨驕傲道:“我有。”
他指了指自己,昂首挺胸道:“你的肯定沒有我的漂亮。”
老師傅:“剛才不還說我沒有嗎……”
楊末趕緊把這個丢人玩意兒拉過來,訓道:“坐好了。”
韓時雨一笑,把一股酒氣的腦袋栽到楊末肩上不起來了。
老師傅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後方,問道:“你們是在首大上學啊。”
“嗯。”楊末答道。
給韓時雨個肩膀睡,他便安安靜靜的了。
老師傅笑道:“這是你同學啊。”
“嗯?!”韓時雨突然乍起來,還撞到了楊末的下颌,吆喝道:“這是我……”
“啧,”楊末抓着他的後脖頸将他怼到座位上,道:“閉嘴!”
韓時雨臉埋在後座的抱枕上,悶哼哼地說完了含糊不清的一句:“……男朋友。”
……
鬧了半天,這厮到酒店的時候睡着了,楊末廢了好大勁把他扛到房間,扔到床上。
他坐在床沿淩亂着。
本來打算好的事,這是又做不成了。
如果之前有人對楊末說,你的性生活之路會經歷艱難險阻且一波三折——這是鐵定會被楊末教育的。
但是他現在發現,原來這個命題成立只需要一個條件:你談的對象是個傻.逼。
無法,楊末只好起身,自己先去洗了個澡。
回來的時候,韓時雨仍保持原姿勢四仰八叉地躺着,楊末走過去,能聽到他輕柔的呼吸聲。
或許是因為酒精的後勁,楊末的血液流動很快,他能感受到胸膛被心髒撞擊的力度。
他伺候這睡過去的少爺脫衣。
韓時雨只穿了一件白襯衫,扣子快被解到底的時候,楊末的手指觸到了他的腰腹——是結實且線條有秩的肌肉。
楊末捏了一下,想起了這人不經揍的慫樣,評價道:“徒有其表。”
韓時雨感覺到冷了,哼唧了一聲。
他連眼睛都沒睜開,自言自語道:“學長……”
楊末:“幹什麽。”
韓時雨咂嘴道:“要麽叫……楊韓,或者韓楊……我們抓阄吧……。”
楊末沒明白他的醉中呓語,疑惑道:“什麽。”
韓時雨說:“孩子的……名字。”
楊末:“……”
他道:“哪來的孩子。”
“對啊……哪來的,”韓時雨也陷入了困惑,皺眉道:“……你能生嗎。”
楊末:“滾。”
韓時雨嘿嘿笑了幾聲。
“舍不得你辛苦,還是不要了。”韓時
雨呢喃道,“我真的好喜歡你呀。”
楊末還沒到要跟一個酒後傻子計較言辭過失的地步,只是揉了一下他的頭發,嘴唇勾起一絲弧度。
盯着韓時雨的時候,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瞬,視線突然就移不開了。
韓時雨的兩片唇還在亂七八糟的嘀咕着。楊末俯下身來,用親吻把他嘴裏的喋喋不休堵回去。
本來只是簡單的嘴唇相觸,直到韓時雨慢慢打開了牙關,糾纏才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吻把楊末的整齊的理智線給撥弄的一團糟,他伸手去把這個人剩下的扣子都解開。
他似乎感受到了灼灼的注視,緩緩睜開眼,發現韓時雨一直在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
唇齒分離,楊末問:“你醒了?”
韓時雨哼唧一聲,不滿地把他的腦袋壓下來,繼續親。
楊末憑着本能繼續進行下一步,喘氣的間隙,邊去尋找床頭櫃裏的T,邊說道:“如果疼的話,告訴……”
話未落,韓時雨窮追不舍地咬住他的下唇,順便翻了個身,反客為主了。
楊末發現他并沒有清醒,勁兒一點也不懂得适當,就像個剛長牙的狼崽吃肉似的,從他的耳邊狠狠地啃到了喉結。
楊末啧了一聲,想要掙開,卻發現動彈不得。
他使不上力氣,摁住他雙手的力度異常的大。
楊末叫道:“韓時雨!”
顫動的喉結被輕輕地含上了些唾液,罪魁禍首充耳未聞,而是将他手裏的T叼了過來,解開。
韓時雨說:“哥……我想上你。”
楊末:“……”
他掙開一只手,撐在韓時雨的胸膛上将他推開,耳朵是熟透了的紅,他皺眉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
韓時雨抱緊了他的腰,把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裏,細聲細氣道:“讓我上……好吧,哥……”
他一遍一遍地叫道,聲音裏帶着孩子式的委屈鼻音:“末,學長,哥……我想上……”
楊末:“。”
……
随着韓時雨發出的聲明以及警告,熱搜又爆一輪之後,慢慢地降了下去。
韓時雨本人沒有那麽的愛惜羽毛。只在自己的家庭私事上查控的非常嚴格,對這方面侵犯隐私的言論會進行一些清理和限流。
人們漸漸地把這件事給遺忘了,又奔赴了其餘的新鮮瓜田。
那位女演員應對的也非常恰當,總之沒有出太大的問題。
但韓時雨本想松一口氣的時候,家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韓時雨打開門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叫道:“爸?”
門口站着的正是老楊,他提着大袋小袋的東西,韓時雨叫了一聲之後,趕緊彎腰去拎。
他問道:“您要來和我們說一聲啊,我好去接您。”
老楊點了點頭,換好韓時雨拿來的拖鞋,走進屋子裏。
他看到了迎面的閃閃發光的大字。
老楊:“……”
他道:“……你這書法,寫的不錯。”
楊末聽見了聲音走出來,看到老楊的時候也是些許驚訝,道:“怎麽突然來了,家裏有什麽事嗎?”
老楊擰着眉頭,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地盯着楊末。
楊末:“?”
這種眼神他以前經常經歷,以至于讓他有一種老楊接下來會脫口一句“不争氣的玩意兒”的錯覺。
老楊說:“沒事。”
他問道:“楊韓呢。”
楊末:“她今天上學。”
老楊:“哦。”
楊末說道:“在這裏住幾天吧,快到周末,楊韓會回來。”
老楊想了一會兒,他道:“行。”
韓時雨在收拾老楊帶來的東西,老楊說道:“雨啊,過來,別光你忙活了,放那讓楊末幹。”
韓時雨笑道:“害,哪舍得啊。”
直覺告訴楊末,老楊好像是有什麽事情想和韓時雨說,他猜想會是這次的熱搜緋聞事件,便出口詢問道:“爸,你看那八卦新聞了是嗎。”
老楊皺眉,說:“啧,你先去把活幹了,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楊末聳肩,只好去把東西搬到廚房,給老楊和韓時雨留出空間來。
韓時雨一邊煮水泡茶,一邊擺上杯子,小心地問道:“爸……有什麽事啊。”
老楊沒說,而是跟他聊了半天家常,直到楊末把飯做完了即将端上來的時候,老楊這才慢悠悠地切入正題。
老楊道:“你們那個……那個趣地,辦的不錯啊。”
韓時雨笑道:“一般般吧……”
韓時雨太了解老楊這個和楊末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性子了,知道他肯定無時無刻不關注着社會上關于他們的動态,那次演講,他也一定看了。
老楊曾經因為兩人秘密交往許多年,先斬後奏的事和韓時雨推心置腹地啰嗦了兩個小時。這次大概也是沖着幾個小時的目标開口的。
韓時雨也以為是緋聞的事,便先解釋道:“那熱搜是誤會,狗仔偷拍造謠,已經被解決了……”
老楊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是誤會。”
韓時雨:“那您……”
老楊繼續他的話題,說道:“你們趣地不是……有個文欄嗎?”
老楊:“裏面的文章我也看過一點。”
韓時雨:“。”
他想的到老楊在關注他們,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也會去看同人文。
韓時雨忽然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從背後慢慢爬了上來。
果然,老楊的表情嚴肅下來,把屏幕上打着“雨星”文章的手機推過去。
“你實話和我說。”
一直堅定地以為兒子是攻方的老楊,蹙起眉頭,問道,“你跟楊末,誰在上面誰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