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哈、哈哈哈、你這個笨蛋哈哈哈哈哈!”小白兔也太好玩了哈哈哈哈!賀小伍嚣張狂妄的笑聲在小院子裏飄蕩着,而愣了一下後意識到自己再次被耍的阮祺氣炸了。

他猛地推開賀小伍,怒氣沖沖委委屈屈拔腿就跑,跑了兩步,膝蓋一痛,腳下一個踉跄,朝下一栽,又險些撲進大地母親懷裏。

這次賀小伍卻沒給他跌倒的機會,賀小伍矯捷地朝前跨了兩步,胳膊一展,扣住阮祺的腰一收,“撲”的把人撈了回來。

他落到他安全的臂彎裏,驚魂未定,聽到賀小伍說:“小心點。”

誰稀罕他的假好心。阮祺拉着賀小伍的手要甩開:“走開!”

賀小伍的手鐵似的掌着阮祺的腰,在他耳後無恥地道:“哎?難不成你還真想我對你耍流氓?”

“你——”

“那我真耍流氓了啊。”說着賀小伍彎下腰,他盯着阮祺的小俊臉,突然閉上眼睛,在那張小臉上啄了一下。

阮祺頓時懵逼。

賀小伍蜻蜓點水般的觸碰就像一粒小小的種子,落在他的唇所到之處,發芽出淺淺的、酥酥的癢,一點莫名的心跳加快。

這時腰上的手突然撤開。

賀小伍遠遠地退開好多步,挑眉凝視着阮祺。

阮祺還呆站在原地,似乎被他輕輕地親一下給吓傻了。

傻兔子。

“吃飯。”賀小伍手插進褲腰裏,流裏流氣的,不再管阮祺,徑直往位于樓下的客廳走去。

賀小伍把粥盛好,筷子擺好,啃了兩口包子之後,才有人慢吞吞地摸過來,肚子“咕咕”地叫着,卻站在門口咬牙切齒地瞪着他,不肯進來。

賀小伍說:“還不餓?”

“你混蛋!”阮祺紅着臉,抓着門框,可氣。

“好好好我混蛋,快來吃飯,一會兒包子冷了啊。”能不能換個詞,“混蛋”兩個字賀小伍已經快聽出繭來。

阮祺咕嚕了一聲什麽,猶豫着不敢進門,賀小伍不耐煩地叼着包子走過去,把往後躲的小兔子直接拎到了飯桌前。

賀小伍把筷子塞阮祺手裏:“剛才跟你開個玩笑,你說你怕什麽。再說就是親個臉,又沒怎麽你。我要真耍流氓你還能好好地坐在這吃飯?”

這叫什麽安慰的話?還不如不說呢!他真耍流氓是要怎樣啊……

賀小伍咬着包子:“乖,吃吧。”

賀小伍兩分鐘就吃完了早飯。吃完他又繼續去洗衣服。

老半天阮祺才從客廳裏小心翼翼地探出個腦袋。

“賀、賀小伍——”阮祺扒在門上,心虛地喊院子裏的青年。

“?”

賀小伍在薔薇牆下回過頭,嘴上咬着一支煙。

晨光照着他亂亂的頭發,他英俊的痞痞的臉,還有他小麥色的肌膚。

他手臂和背部的肌理明顯地隆起,描繪出力量與性感的流暢線條,而一叢叢的薔薇就吊在他的背後,他的頭頂不遠處,甚至鋪在他腳後的地上,繁茂如雲,沐浴着夏天的光輝,浪漫非常。

這麽一個流氓和那麽美的花牆,竟形成一種奇異的美感,奇怪又和諧,阮祺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縮了縮脖子,把聲音都擋在了門背後。

“什麽?”賀小伍沒聽清楚阮祺說了啥。

阮祺有點怕他生氣,好久才張口,這次說得大聲了一點:“我、我剛才洗碗,把盤子和碗都打爛了。對不起……”

賀小伍便滅了煙站了起來。

阮祺往後退。

賀小伍大踏步地走過來,面無表情地走進門,一把抓了阮祺的手。阮祺以為賀小伍會怎麽自己,吓得差點哭,誰知道賀小伍拉起他的兩只手瞅了瞅,松了口氣:“沒受傷就好。怎麽這麽不小心。”

這是阮祺第一次洗碗,結果一個碗都沒洗好。

“你別管了。”賀小伍說,“我來收拾。”

“對不起,我會賠你的。”

賀小伍“撲哧”一笑:“你怎麽賠我?不是沒錢了嗎?”

小兔子說:“等我有錢了就賠。”

“好,我記着,你別偷偷跑了就行。”

阮祺想我才沒那麽無賴呢,不就是幾個碗錢。

賀小伍繼續去晾衣服,阮祺被勒令坐在樹下不準動。

賀小伍晾完衣服又收拾了廚房和桌子,随後又到樹蔭下看了看阮祺的膝蓋和手肘,又給他擦了擦藥。

“還痛嗎?”

“還痛,但是好多了。”阮祺老實地回答。

賀小伍便低頭在阮祺膝蓋上親了一下。

“哎!”阮祺的腳一彈,被賀小伍按回去。小兔子惱紅了臉,用大眼睛瞪着賀小伍,結結巴巴地:“你你——”

賀小伍朝他一咧嘴,說:“親一下,痛痛就飛了。”

阮祺的臉發着燙,說:“幼稚。”

阮祺沒地方可去,賀小伍也沒開口問他什麽時候走,于是他在他家又賴到了中午。

頭一晚他被他吓壞了,巴不得離這個人越遠越好。知道賀小伍不是壞人後,阮祺雖然還有些怕他,但又莫名的……莫名的什麽呢,阮祺躺在樹下的小涼棚裏恍恍惚惚地做着夢,這麽好的光陰,就像小時候一些遠離了喧嚣的時光,遇到一些從此再也不見的玩伴,最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生活已經被遺憾、争執、無窮無盡的煩憂占據。

就連現在什麽都不必做不必想地躺在這裏,也許也都是在做夢吧。

等醒來,賀小伍,薔薇花,水花濺起的院子,也許都會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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