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扶白
說着他又去瞪孟歸:“你也去吃飯,別以為你認了師父我就不敢管你了, 不吃飯什麽也沒有, 還想吃糖葫蘆, 到時候別人都有, 就你沒有!”
“我乖乖吃飯,師叔你別不給我糖葫蘆。”孟歸拉住孟晚和的手:“師父, 我知道的, 要先吃飯才能吃糖葫蘆。”
孟晚和點點頭:“嗯, 吃完飯再吃糖葫蘆。”
孟歸真的太乖了, 乖巧的讓人心疼。
吃完飯,寧熄把糖葫蘆和孟晚和買來的東西分給孩子們,還剩下兩串, 寧熄聳了聳肩,拿起其中一串咬了一口。
孟晚和正看着孩子們嬉笑, 眼前突然出現一串糖葫蘆,他擡起頭來, 寧熄沒說話, 朝前伸了伸胳膊, 孟晚和轉過臉:“我不吃。”
“快點, 都給你拿過來了。”寧熄再次伸了伸胳膊,孟晚和無奈, 只得接過他手裏的糖葫蘆,只不過依然沒動作,只是在手裏拿着。
寧熄皺眉:“真不吃?”
孟歸剛好吃完了手裏的糖葫蘆, 正在回味的舔着唇,孟晚和招招手,孟歸蹦蹦跳跳的過來,喊了一聲師父。
“給。”孟晚和把糖葫蘆遞給孟歸,孟歸斜着眼看了看寧熄,寧熄黑着臉,他咬着唇,有些猶豫,他是很想吃,但他吃了之後,師叔會不會扒了他的皮?
孟晚和發覺孟歸一動不動,擡頭瞪了一眼寧熄,眸光閃閃,這一瞪,寧熄頓時失了神,趁這個功夫,孟歸拿走了孟晚和手裏的糖葫蘆。
見他吃的開心,寧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師兄不喜歡吃糖葫蘆?”
竟然為了一個孩子瞪他!
不過師兄瞪眼的時候,看起來有了些人情味,不像從前那樣不食人間煙火了。
“不吃。”孟晚和看着孟歸:“本來就是給他們買的。”
其實并不是不想吃,只是不想再回憶那個味道,孟晚和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吃了。
他說的是不吃,并不是不喜歡吃,寧熄重重的哼了一聲,把自己手裏僅剩一個山楂的糖葫蘆遞給孟晚和:“給你!”
“不必。”孟晚和搖頭,有些想不明白寧熄為什麽非要讓給他吃。
寧熄也覺得孟晚和有些莫名其妙:“我看你很想吃的樣子,師兄,想吃就吃呗,幹嘛非要克制自己?!”
“是嗎?”孟晚和看着寧熄手裏的糖葫蘆:“我并沒有想吃。”
寧熄撇嘴,得了吧,那眼神跟平時的可完全不一樣,他看了都覺得孟晚和非常想吃,可他非說不想吃,騙鬼呢!
莊惜玉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師兄,你們做什麽呢?”
寧熄尴尬的收回手,狠狠地咬下最後一顆,邊咬邊開口:“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端着的,吃個糖葫蘆都磨磨唧唧。”
“師兄從來不吃這些東西。”莊惜玉皺眉,師兄明明不喜歡吃這些東西,在她看來,寧熄就是故意找茬。
寧熄臉色瞬間變得很奇怪:“他沒吃過?”
不對啊,看孟晚和很想吃的樣子,應該是吃過的。
“吃過。”孟晚和神色未變,心裏卻空蕩蕩的:“只是當年的人已不在,這些東西,自然也不必再吃。”
這麽多年,他仍然過不去,不管多久,他都不可能過得去。
師兄,如果,如果你還在,該多好。孟晚和垂下頭,掩下眼中的那一縷感傷。
莊惜玉怔住,不知道該怎麽勸孟晚和,寧熄眼睜睜看着孟晚和回了房間,良久後才問道:“他剛才說的人,是誰?”
寧熄的心底忽然湧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孟晚和嘴上說的那個人,絕對不是那麽簡單。
“是扶白師兄。”莊惜玉看着孟晚和離開的方向,臉上滿是失落和心疼:“我比大師兄進山晚,雖見過扶白師兄,但并不熟悉,只知道大師兄從小就被養在永望山,與大長老和扶白師兄的關系都非常好,可以說是親如父子兄弟,所以大長老和扶白師兄走後,大師兄才會……”
莊惜玉沒有再說下去,但寧熄懂了,只是他覺得,孟晚和跟扶白的關系,絕對不會那麽簡單。否則,孟晚和表現出來的種種,又如何來解釋?!
扶白,扶白。
跟那只大蠢貓的名字還真像。
孟晚和回房間打坐,心中久久平靜不下來,他強迫自己進入狀态,等再次睜開眼,天已經黑了,寧熄正站在他面前,定定的看着他,目光很是深沉。
寧熄見孟晚和看他,輕輕一笑:“師兄,飯菜給你端進來了,本來想叫你,但看你在療傷,所以便沒出聲。”
從中午,等到晚上,又重新做了一次飯,還專門挑了孟晚和喜歡吃的。
寧熄也覺得自己魔障了,總是不自覺的去關心孟晚和,就算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他也會主動找話題,他一直不敢承認,但他知道,他心裏有一個很危險,很大膽的想法,孟晚和若是知道,想必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他。
若是現在的寧熄回去,告訴以前的他,說他有一天會為了孟晚和心煩意亂,會為了孟晚和的一個眼神,一句話,甚至一個動作就難以控制,他肯定會不信的,還會覺得自己瘋了。
對,他就是瘋了。
到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是喜歡孟晚和的,而且,不是簡簡單單的師兄弟之間的感情,最直白的解釋就是,他想上孟晚和。
想狠狠地欺負孟晚和。
但是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他,就算那人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他本來不想承認,甚至是刻意回避的,但他今天看到孟晚和只因為一串糖葫蘆傷心,寧熄就很煩躁,恨不得把孟晚和揪起來,質問他。
一串糖葫蘆而已,那人不在了又如何,難道還要陪着他去死,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嗎?!
也對,孟晚和從來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說不準還真的跟扶白有關。
孟晚和沒有注意到寧熄的變化,只是覺得,自從下山後,寧熄好像比平時更加煩人了。
“多謝。”孟晚和朝寧熄點了點頭,起身去吃飯,飯菜是溫熱的,每道菜上面都有辣椒,他沒記錯的話,那些孩子們中有很多是不能吃辣吧?
寧熄嘆了口氣:“這是單獨給你做的,師姐也不吃辣,他們早吃完休息去了。”
孟晚和這才放了心,寧熄看着孟晚和,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想着他為什麽會喜歡倔脾氣的孟晚和,以前覺得孟晚和哪哪都讨厭,鼻子讨厭,眼睛讨厭,嘴也讨厭。
可他現在看着,只覺得孟晚和哪哪都好看,鼻子好看,眼睛好看,嘴巴也好看,看着孟晚和慢慢的咽下飯菜,寧熄也跟着咽了口口水,他突然很想湊上去,嘗一嘗那張唇的味道。
寧熄極力的克制住,早上剛想着以後不能再夢見孟晚和,晚上就打了臉。
果然,話不能說的太滿。
可是很明顯,孟晚和并不喜歡他,反而很可能心裏已經有了人,他不确定,但是嫌疑很大,因為每次發生的事只要跟扶白有關,孟晚和都很奇怪。
不是一點半點的奇怪。
“師兄,你的傷怎麽樣了?”寧熄問道。
孟晚和擦擦嘴:“好多了,不過今天還得換藥。”
“那我幫師兄換藥吧。”寧熄主動拿出藥膏,還是之前孟晚和給他的。
孟晚和沉眸,轉身褪下衣襟,始終沒有正對着寧熄,盡管他胸前的傷已經被寧熄發現了,他自己也覺得這傷很醜,而且,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寧熄一邊給孟晚和換藥一邊問:“師兄胸前的傷,是怎麽回事?”
“陳年舊傷罷了。”孟晚和不想提,寧熄卻非要問:“可我看着,是新傷。”
青虛山還有誰能傷的了孟晚和,所以這傷——
寧熄咬着牙,此時此刻,他對某人嫉妒的咬牙切齒,他上輩子都不曾去了解的一個人名,現在卻對那個人心生嫉恨,恨不得扶白從未存在過。
他讨厭扶白。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被孟晚和記在心底,說不準,孟晚和還喜歡他,只要一想到此,寧熄心便跟着抽疼。
怪不得孟晚和從來不怕死,他甚至是想死的吧,那樣的話,就可以見到扶白了,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孟晚和沉默,不想回答寧熄,這是他自己的私事,寧熄管的太寬了。
“師兄不說話,莫非真的是因為——扶白?”寧熄緊緊的盯着孟晚和,沒有錯過孟晚和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愠怒。
孟晚和穿好衣服,沒有看寧熄:“我沒有義務要告訴你,你最好,也別再亂猜。”
“呵呵,亂猜?我看正是因為猜對了,所以師兄才會惱羞成怒吧?”寧熄笑着,心中卻無比苦澀,現在看來,孟晚和是真的喜歡扶白,非常喜歡那種。
所以才會自殘。
對,孟晚和身上的傷,都是他自己弄的,寧熄不知道當初他經歷過什麽,但一定承受了很多,要不然不會把自己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
所有人見了孟晚和,都要贊一聲好個翩翩少年郎,可那只不過是他努力撐起來的表象,其實在他自己心裏,只有一座名為扶白的無間深淵。
冰冷,痛苦。
寧熄眼淚都快要下來了,看孟晚和這麽折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他還恨孟晚和,恨他為什麽不去死。但是現在,他只想把孟晚和好好地護在懷裏,讓他把痛苦全部都忘掉。
可也要那人願意配合才行。
寧熄抓住孟晚和的肩,刻意避開他受傷的地方:“師兄,扶白他早就死了,就算你再喜歡他,再忘不掉他,他也已經死了,永遠也回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寧熄:我吃醋了!我生氣了!我要爆炸!
楚昭文:沒事的,師兄,他爆炸了還有我。
寧熄:滾!我先炸死你!
孟晚和:……二哈的世界我果然不懂。
全青虛山弟子:我們也不懂!
(先解釋一下,其實孟晚和喜歡的一直都是一個人,這個後期就清楚了,現在說是因為怕大家會覺得毒,但不要誤會,寧熄絕對不是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