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想吻你。”
季晚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大腦瞬間變作一片空白，他下意識地想向後退，不過在那之前許曦已經抓住了他的肩膀，随即俯身吻了下來。
這是令許曦朝思暮想的人，他曾有數次在夢裏遇見這個人，也常常在上課的時候偷偷瞄這個人的側臉。季晚風的側臉比正臉更好看，因為他鼻子很高，濃密的睫毛像兩把羽扇，嘴唇有些薄，上唇微微翹起，從側面看來特別好看。
和許曦想象的一樣，季晚風的唇軟軟的，有點涼，他似乎并不怎麽注重保養自己，這使得他的嘴唇有些幹燥，許曦便伸出舌頭，在季晚風的嘴唇上輕輕舔了一下。
當許曦的唇貼上來的時候，季晚風愣了兩秒，随後便開始劇烈地掙紮，想要推開許曦。
這是許曦第一次去吻別人，在此之前他從來不懂如何接吻，也沒有過想要親吻他人的欲/望。可是季晚風是不一樣的，這是第一個讓他産生了想要去親吻的沖動的人，他想感受他嘴唇的溫度與柔軟，他想親自體會他的味道。
當許曦想要撬開對方的牙關時，他被季晚風猛地一下推開了。季晚風那一下推得很用力，許曦抓着他的時候就沒怎麽用力，被他這樣一推就向後退了好幾步，撞到了身後的櫃子。
季晚風的嘴角還在隐隐作痛，不過現在他已經感受不到那些疼痛了，許曦方才吻上來時的觸感已經掩蓋了那些痛楚。他剜了許曦一眼，用手背擦了一下嘴。
他從來沒想過許曦會對他有這種心思，盡管現在的許曦和第一次見到的許曦的确是大不相同了，但他以為許曦只是把他當朋友而已。
他沒想過會有人喜歡自己，尤其是男生，還是許曦這樣的。
他站起身，看也沒看許曦一眼便朝着門口走去，他覺得現在不适合留在寝室。
季晚風那個擦嘴的動作讓許曦覺得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盡管他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可當它真正發生的時候他還是會不免地傷感一下。
季晚風走的時候連看也沒看他一眼，這更讓許曦覺得難受，他覺得事情不應該就這樣結束。
季晚風走到過道處的時候，許曦突然轉過身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後将他帶到了牆邊，趁着季晚風沒有甩開他的時候他用手臂撐着牆，将季晚風圍在了他和牆壁之間。
許曦比他高一點，站在他身前的時候幾乎将所有燈光都擋住了，季晚風皺着眉頭看着許曦，冷冷地說：“放手。”
“我放手，你不準走。”許曦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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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風偏過了頭，也沒有回答許曦，許曦看着他有些厭惡的神色，忽然想起季晚風向來是不喜歡別人碰他的，于是松開了手腕。
手腕上沒有了禁锢，季晚風便立刻将手抽了回來，只是始終不肯看許曦一眼。
沉默了片刻，許曦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季晚風，可是他又不想在沒有争取過的時候就放手，因此，他的态度也放溫和了許多：“你，你是怎麽想的？”
如果說許曦此刻的語氣是春天來臨時第一抹微風，季晚風的語氣大概就是嚴冬的寒冰了，他冷漠地回了一句：“我能怎麽想。”
“就……對我。”
“對你怎麽？”
“你對我是什麽感覺？”
“我不喜歡男人。”
“我也不喜歡。”
許曦曾經想過，自己到底是因為自己是天生的同性戀才會喜歡季晚風，還是單純地喜歡季晚風，不論他是男是女都會喜歡。細細思索過後，他選擇了後者。
季晚風嘆了口氣，直直地盯着許曦的眼睛：“不，你喜歡男人。”
“我喜歡你！”
“可是我是男人，你喜歡我所以你喜歡男人，但是我不喜歡。所以，你是同性戀而我不是，我不會喜歡你的！”
季晚風從來都覺得自己是不喜歡男人的，他以前喜歡女生，所以自然而然地認為自己就應該是喜歡女生的，那個人對他做過的事則是更讓他認為自己不可能喜歡男人。
許曦吻他的時候他也是很抗拒的，不過相比于那個人對他做過的事，許曦的吻已經好了許多，可這并不代表着他會接受許曦。他知道許曦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人，雖然看起來冷漠了一點但對他還是挺好的，其實他完全可以放軟自己的态度的，至少那樣的拒絕可以讓兩個人的處境不要那麽難看。
他之所以把話說得那麽絕，就是想打消許曦的念頭。
這不單是因為他不喜歡男人，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配不上許曦。
如果季晚風是十分婉轉地拒絕他，說一些‘你是個好人’之類沒什麽意義的話；亦或是又不拒絕又不同意只是在一直吊他的胃口，他反倒會覺得沒什麽希望。可是季晚風現在的态度卻讓他覺得或許自己不是那麽沒有希望，他看得出季晚風的內心其實是很激動的，因為他剛剛被人強吻過。內心激動的人說的話和冷靜時是不一樣的，而且他也看得出季晚風對他的态度其實是比對別人好一點的。
他不打算放棄，不過他看得出來，不能用強硬的态度對待季晚風。
只是經過了很短的時間，許曦就冷靜了下來，他将扶在牆壁上的雙手收了回來，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抓了一下頭發，又說，“那……你先別出去了，也沒地方住。”
許曦沒有繼續追問他倒是使他松了口氣，他瞟了許曦一眼，見對方沒有離開的意思，便繞過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許曦闖進來的時候他的藥還沒有上完，剛才他的心思全部被許曦突如其來的表白吸引過去了，冷靜下來之後，身上的傷口又開始隐隐作痛。
他取了一根幹淨的棉棒，沾了一些藥膏之後便對着鏡子給自己的嘴角上藥。許曦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問：“你的臉……是不是很疼？”
季晚風懶得和他多說話，而且在上藥的時候也不太好說話，便回了一句：“嗯。”
“那我剛才那樣……會不會讓你的嘴更疼？”
“我說疼你會怎麽樣？”
“我會心疼。”
季晚風給了他一個白眼，他發現許曦和他表白之後就變得不像原來的許曦了。
許曦接下了這個白眼，他發現現在就算看季晚風對他翻白眼都覺得可愛。
許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将自己的椅子朝着季晚風這邊拉了一下，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塗藥膏。
季晚風其實挺嫌棄許曦這樣的，他覺得還是那個高冷的許曦好一點，他正打算叫許曦把椅子挪回去的時候他聽見許曦說：“對不起。”
季晚風将話語咽了回去，問：“什麽？”
“沒和你打一聲招呼就……”
“哦。”
“可是……我就是一時激動，控制不住自己，而且蔣明傑做過的事情真的讓我很生氣，如果不是因為那家夥，或許我也不會……”
“他不就找人打了我一頓嘛。”
“許意明都和我說了。”許曦看見季晚風的動作明顯地停頓了一下，他就支起下巴，接着說，“他把他看到的都告訴我了。”
季晚風将棉棒扔進了垃圾桶裏，回過頭看着許曦：“所以呢？”
“我一想到他碰你了我就難受，比打你一頓更讓我難受，當然，他打你我也很難受。”
季晚風又轉了回去：“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我做的事情也沒比他好多少……”
季晚風算是明白了，許曦就是個悶騷，平日裏看起來挺高冷的，跟他表白之後就完全變了個人。
他也差不多把藥塗完了，便将藥膏和棉棒收拾好放進了抽屜裏，許曦見季晚風沒和他說話了也就不主動開口了，而是坐在後頭看着季晚風的背影。
“其實，你和他還是不一樣的。”季晚風突然開口。
“嗯？”
“他是變态，你是同性戀，這兩個是不一樣的。”
“你，你不反感同性戀嗎？”
“為什麽要反感？只是我不喜歡罷了。”
許曦忽然覺得自己其實是挺有希望的。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憋了一章的表白
雖然被拒絕了，但是不虐啦～你們看我的小季的态度其實也不是很差的嘛，不過在此之後他們兩個的态度可能要反過來了。本來文案裏許曦曦就是外冷內熱（僅對小季），小季是外熱內冷（對除了媽媽之外的所有人），所以他們把話說開之後許曦曦對小季的熱情度肯定是高于小季對許曦曦的熱情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