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接下來有請音樂協會的季晚風同學為我們演唱粵語歌曲《喜歡你》，大家掌聲歡迎。”
無論是否是真心歡迎，臺下到底是傳來了熱烈的掌聲，季晚風從後臺走出來的時候，可以看見整個大廳坐滿了觀衆，而各個社團的負責人和工作人員則坐在前兩排，專門負責炒熱氣氛。
原先排練的時候，整個教室加起來也就十來個人，可是現在他要面對的卻是兩三百個觀衆，緊張是難免的。他隔大老遠就看見學姐坐在臺下沖着他招手，喊得什麽沒聽清，似乎是加油。
他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上臺，坐到了工作人員之前為他安排的座位上，抱起了吉他，聚光燈便在這一刻打在他身上，讓他成為這個舞臺上唯一的焦點。
他望向臺下，可以看見影影綽綽的兩點，大概是來這兒看演出的觀衆手機發出的光線，前排的學姐學長的臉上帶着期待與擔憂，白色的燈光映襯着黑色的背景，可以隐約看見飄散在空中的灰塵。
伴奏響起，他也集中了注意力，将手指放在了吉他弦上。
吉他前的麥是沒聲音的，為的就是防止他不小心彈到吉他發出了怪聲音，随着伴奏漸漸走過，他開始唱起那首他練習過數十次的歌曲。
“細雨帶風濕透黃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雙眼無故地仰望”
“望向孤單的晚燈”
“是那傷感的記憶”
“再次泛起心中無數的思念”
“以往片刻歡笑仍挂在臉上”
“願你此刻可會知”
“是我衷心的說聲”
就想學姐學長曾經教過自己的那樣，想象自己就是一位歌手，想象臺上臺下只有自己一人，不要管其他的，只要自己歌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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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富有磁性的嗓音配合傷感而浪漫的歌曲，詞句婉轉之間似乎是在表達着什麽，令臺下的觀衆不由得為之動容，讓人産生強烈的共鳴。
一曲結束，舞臺下方一片安靜，季晚風盯着臺下觀衆的目光和反應，心裏不免地有些發怵，懷疑是不是自己方才唱得不好。
事實卻與他想的剛好相反，在幾秒的安靜過後，由前排的一位學長帶頭鼓掌，緊接着是場內的一片沸騰，掌聲與歡呼聲仿佛要将屋頂掀開一般。他笑着站起身，對着臺下的觀衆深深鞠了一躬。
場內開了暖氣，即使是穿了短袖也不會覺得冷，卻叫人悶得慌。季晚風本身就怕熱，再加上緊張過度，唱完一曲之後臉色已經有些泛紅，他将吉他交給工作人員之後便打算走到外面去透透氣。
可是一走到場外，一陣冷氣便撲面而來，吹得他打了個冷戰。
門口擠滿了人，再進去也麻煩，而且他的外套也被工作人員不知道收拾到哪裏去了，要去找他們要衣服還得穿過前排，這樣容易擋到觀衆。
他搓了一下裸露在外的手臂，從褲子口袋裏取出手機，撥打了電話。
想來許曦這會兒應該也是空閑的，季晚風一打過去許曦就接起來了。
“好難得啊，你主動打電話給我。”
季晚風倚在走廊的扶手上，望着遠處的燈光，同許曦說：“我剛剛表演完，出來透透氣。”
“唱得怎麽樣？”
“不清楚，不過看觀衆的反應應該還可以，至少沒跑調也沒破音。”
“那不是蠻好的嗎？只可惜我沒在現場，不然就能看到你表演的樣子了。”
“現在也可以啊，我唱給你聽，清唱。”
“好啊，清唱最好了，原汁原味的。”
季晚風笑了笑，爾後深呼吸了一下，開始給許曦唱歌。
給觀衆唱歌與給戀人唱歌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前者總要在乎自己會不會唱得難聽，總要緊張，後者卻不會如此，只要自己和對方開心就好，何必在乎唱得難聽與否？
他從開頭給許曦唱，缺少了伴奏與調音的歌曲變得不如現場版那樣動聽，卻多了原聲的韻味。
……
“喜歡你”
“那雙眼動人”
“笑聲更迷人”
“願再可，輕撫你”
“那可愛面容”
“挽手說夢話”
“像昨天，你共我”
……
多年之後，許曦仍能回想起這個夜晚，季晚風借着手機唱歌給他聽，明明隔着那麽遠的距離，明明看不到對方的面容，他卻仿佛能看見對方對着他笑的模樣。
“好聽，你唱歌比我想的好聽。”許曦說。
“你覺得好就好。”
“不過我也有點擔心……”
“擔心什麽？”
“擔心你在臺上這麽一亮相，大家都看到你了，到時候那些女孩子看你長得這麽好看，還會唱歌，說不定都來倒追你，啊，沒準兒還有幾個男孩子也會來倒追你。”
“怎麽會？”季晚風笑道，他自認為從小就沒什麽桃花運，上大學這麽久了也沒人追他，似乎也就許曦喜歡他了。
“會的，肯定有人喜歡你。”許曦斬釘截鐵地說。
季晚風也不清楚許曦為什麽這麽肯定，反正他自己是沒覺得自己有什麽吸引別人的魅力。不過為了叫許曦放心，他還是說：“別人喜歡我是別人的事，我不是和你在一起了嗎？”
“你說的也對。”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季晚風估算了一下時間，再過十來分鐘估計藝術節就要結束了，他也冷得有點受不了了，于是他便沒再和許曦通話。
季晚風将手機放進了口袋，再次搓了一下已經變得冰冷的雙臂，正要回到演出大廳，卻看見有個人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他的第一反應是擔心自己方才和許曦的通話會不會被人聽見了，可轉念一想，他和許曦通話的時候完全沒有帶上對方的名字，即使被人聽見了，說不定也只會覺得那是他女朋友吧。畢竟對于一個大學生而言，有女朋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男朋友就不正常了。
接着，他又發現那個站在不遠處的人好像是蔣明傑，臉上還未褪去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來。
被人發現正在偷聽的蔣明傑一下子慌了神，他向前走了兩步，讪讪一笑：“我在裏面待得太悶了，出來透透氣。”
蔣明傑是作為工作人員來幫忙的，會在裏面待得悶也是正常的，季晚風完全沒有往‘尾随’和‘偷聽’這個方向想去。
他簡短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蔣明傑說的話。
蔣明傑身上穿得也不算多，頂多比季晚風身上的那件襯衫還多一件中衣，說冷還是有點冷的。他左手手臂上挂着一件大衣，對季晚風說：“我看你出來好久了，還穿得這麽少，一定很冷吧？要不我把我的外套給你……”
“不了，謝謝。”季晚風有些淡漠地拒絕了他，随後從蔣明傑身旁繞了過去，打算回去找自己的外套。
在季晚風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畢竟任誰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只是他不明白，怎麽季晚風永遠對他這麽冷淡，好像連同學之間最普通的交道都懶得和他打。
便如許曦說的那樣，那場演出過後還真的有女孩子來倒追他，或是到他寝室樓下和教室堵人，或是想辦法從其他渠道要到他的微信，季晚風第一次認識到原來自己也挺受女孩子喜歡的。
不過別人喜歡他他不能喜歡別人，于是季晚風便一一告訴那些女生自己有對象了，打消了她們的念頭，饒是如此還是會有不少女孩子來找他。
他們的大學在一月份開始進入複習，不過說是複習，卻和高中不一樣，高中會花很多時間來複習各個科目，布置一大堆作業，大學卻只要用一個星期時間，就連上課也沒有比之前多上。
期末考試的科目并不多，主要就是和專業課有關的幾個課程以及英語考試，季晚風原以為大學的英語考試更難，考過之後才發現大學英語考試反而簡單一些。大部分的題目都是書本和作業本上做過的，只要上課的時候認真聽講，考試基本上就不會考不出來。季晚風上課的時候還是比較認真的，考試的時候答題也十分順利，因此他認為自己沒有重考的危險。
幾門科目全部考完已經是一月中下旬，大學之後的第一個寒假算是正式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歌詞花式湊字數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