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回家

李知一切平安,除了韓準的不告而別,也以為他可能會難過所以在最後的時候才不見自己,就将自己寫了好幾日的信放在桌子上,但有軒鎮在,終究也是到不了他的手裏。

出行那日,是孟雲護送,也是那日李知才知道軒鎮來了,猜測也只以為韓準被他扣下,所以才不在,才徹底安心,孟雲也還不知道他和韓準的事,便沒有再多問,只在馬車上将信給了孟雲。

“給韓準,謝他多日來的照顧。”說完,蠱願正在遠處看着,李知微微抿唇撂下簾子。

“好,李少爺一路保重。”孟雲客氣道,将信封掖在了身前的腰封處。

馬車壓過,蠱願便走了過來,遞過一個東西,“陛下說,讓将軍将玉佩收好,不要再私自給不相幹的人。”

“好”孟雲接過,蠱願直接錯開孟雲騎馬跟着車隊走了,将那封信輕輕抽出也收進的自己的衣袋裏。

邊塞的風沙一吹就是兩年,韓準每日在邊界帶兵守着,他國踏入大泉而無通行之令者,除老弱婦孺被遣返,其餘青壯年皆被斬首,大大削弱了他國氣勢,可朝廷的奏疏也沒停過彈劾,不少臣子認為韓準嗜殺絕非良将,軒鎮都原封打回,或是扔進炭盆。

“大泉通行令。”韓準扶劍坐在馬上看着孟雲,揉了揉眉心閑散地看着那一行人。

只見帶頭的青年遞過一份折子,韓準揉眼上前,将本子從孟雲手機搶過來,這兩年他見過的通行令比女的都多,明顯那人拿出來的是絕對不是。

韓準狠打在了那人肩上,本子慌亂地滑在地上,那人也只好跪下了,韓準氣勢逼人,卻又看見了什麽,“為什麽?本将軍容你辯解。”韓準少有的好脾氣。

“我們來自極北的煙羅國,這份通行令,是當年我父皇僞造,為了能讓我帶着國民順利通關,求得大泉皇帝庇護。”

“柳如玉,煙羅國獨皇子。”韓準喃喃道,那人沒反駁便是默認了。

又将士又将本子遞上來,韓準翻看,确實煙羅國國印,只是有年歲了的樣子。

“煙羅國不是好好的,你們怎麽成了這般模樣。”韓準拿着本子在手裏漫不經心地拍了兩下。

又看了看那人身上的玉珏,與那人的那塊兒很像。

“寒緣國隐瞞此消息,剝削我們煙羅人為奴為奴婢,就連我們少國主……都……被囚禁了半年之久,才尋到方法将大家放出來。”一個煙羅人哭訴,憋腳的大泉語韓準聽的頭疼,還是連讓人先在關口搭了一處不小的營帳供他們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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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日便來了寒緣國服侍的士兵,看看他們真的是被追殺的

韓準冷眼在城樓上一立,他們便不覺間自發退了兩步。

交涉了半個時辰,韓準手裏又來的份文書,“煙羅國與我們交好數百年,我若是真趕着的讓他們走,仿佛不夠仁義。”韓準頓了頓,又看了看文書,回身道“孟雲,你可記得寒緣國國主戰月?”

“就是以前入京城時,在宮裏與少爺比箭術的那個少國主,五年前上位的那個?”

韓準點了點頭,将文書放下,“去叫柳如玉公子吧,我有話要問他。”

韓準下了城樓,回了營帳,褪了軍盔铠甲,只穿了常衣,活動活動筋骨,就又重新環了一便手裏的血珠,他一直帶着從來沒離過身。

“韓将軍。”賬外傳來聲音。

韓準回頭,“進來。”

那人拱手行禮,十分謙卑。韓準也禮貌地請他坐下,又替他斟了杯茶。

“将軍叫我來只是來喝茶。”柳如玉問,自然是知道韓準有事。

“嗯。”韓準頓了頓,“戰月他只要你,若你去了,他便不會鬧,這些百姓,我可以替你向陛下求情。”韓準不禁不慢地吹着熱茶。

他心裏知道,戰月一向溫柔多情,又生得英俊的好面貌,天長日久,誰都會動情,何況是柳如玉這樣的軟心腸,就只憑戰月文書裏的一句話,“他性情溫潤,且臉皮薄,望韓兄多擔待。”這一句,再加上煙羅國人說的柳如玉曾被戰月所囚,韓準便猜出個七七八八。

不過是給柳如玉一個臺階,也給煙羅國那些百姓一份希望和生路,若是連自己的少國主都心屬敵國國主,怕是會直接寒了他們的心。

“我……”

“我必會替少國主做的滴水不漏,順理成章。”韓準自然是看得出柳如玉的慌張。

“只是……”韓準頓了頓,“你得告訴我,你身上的玉珏哪裏來的。”

那枚玉珏被韓準留下,他将柳如玉悄悄送出去,又讓孟雲将柳如玉的營帳弄亂,僞裝成被戰月偷偷帶走的樣子。

“謝謝你。”戰月命人先将柳如玉上了馬車,他微微颔首也向韓準表示感謝。

“不客氣。”韓準和戰月都坐在馬上,互相看着對方,一別數年,兩人皆是如少年時一樣的戎裝戰馬,若是韓準沒記錯,戰月比他大不了兩個月,他眉目如劍,銀色戰甲搭配墨藍色鬥篷更在夜裏熠熠生輝,确實如傳聞般說的英氣俊俏,高高挽起的編發是異域的編織,一雙藍瞳,韓準自然還有很深的印象,竟是有些讓韓準感嘆時光蹉跎了。

“他也不易,為了你,連自己的家園都不顧了。”韓準輕笑着道,“走了,你們一路保重,後會無期。”韓準拉着馬的缰繩就要回去了。

“韓準,認識一場,要相信自己的心。”戰月冷清地道,嘴角輕邪魅勾起,淡淡地看着策馬遠去的背影,便也不多再看去馬車處了。

戰月上了馬車

“咱們這樣……真的好嗎?”柳如玉緩緩地開口。

“人各有命,沒有我們,大泉皇帝,也會找別人,況且煙羅國的百姓歸大泉,總比被放在寒緣國受人白眼的好,你便能因此高興,我便一定會做。”戰月拉過柳如玉病弱蒼白的手,“阿玉,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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