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校內排名賽（一）（已重修）

“比賽結束，6-1，柳澤慎也獲勝！”一聲哨聲吹響宣告着兩人的比賽告一段落。

“葉子，金田前輩居然輸了，簡直難以置信。”井上抓着隔網看着場上氣喘籲籲的兩人，汗水打濕了他們的衣衫，臉上挂着燦爛至極的笑容，唯有那雙不服輸的眼神無一不在宣告着他們不平靜的內心。

“嘿嘿，金田下次我等你贏回來。”柳澤夾着球拍粗喘着氣，擡頭看着對面同樣疲累的金田，笑呵呵嘴上不留情地鞭策着，認真的眼神卻給金田潛在的力量，金田攥緊了發麻的球拍，平複着急促的呼吸，點點頭看着柳澤，沙啞着應承下來，“那柳澤前輩不要大意了，下次我可是會連本帶利贏回來。”

“下一場，木更津和秋園霖，請雙方做好準備。”赤澤看着柳澤和金田在前将網球部的實力展示出來，微黑的臉緩和不少，低頭看着順序，目光瞄了拿着球拍躍躍欲試的秋園，下意識看着擦拭網球拍的木更津，揉了揉脹痛的頭，這下有趣了。

“木更津，不要大意。”觀月感受秋園和橋本幾個新生的目光，上前一步看着放下毛巾的木更津，壓低聲音提醒着他，木更津動作一頓，有些詫異看着神色嚴肅的觀月，最後還是點點頭，便往球場上走去身後飄曳紅色的發帶。

“井上，木更津前輩和秋園君比怎麽辦？木更津前輩的網球比柳澤前輩的更加難接，看樣子觀月經理是想威懾一下秋園君他們新入部的隊員們。”葉子看着站在對面拿着筆記本觀望他們兩人的觀月，微卷的黑發和遮住半張臉的眼鏡也難以看透觀月的想法，心裏暗自着急，網球部的比賽果真不容易。

“不要怕，橋本君的比賽還沒有開始，觀月前輩不會這麽狠心把新生們都刷下去的。”井上看着上前一步的秋園，緊緊盯着皮膚黝黑的少年，目光裏帶着一絲希望安慰着，心裏也在祈禱着他們新生能夠從前輩們手裏拿下幾局。

“木更津前輩，請多多指教。”秋園霖看着對面的高出他許多的木更津，微微一笑禮貌問好，木更津看着他手裏拿着網球目光一暗，不動聲色應付着，“多多指教。”

話音落下，兩人心照不宣開始争奪發球，瞬間場上激烈的氣息撲面而來，兩人直接省略了場上經常性的試探發球，開始硬碰硬切磋着，兩人都是習慣用右手，手腕的靈活讓兩人的球拍也開始揮動着，“砰砰”作響的擊球聲在網球場上格外清脆。

幾顆球下來，秋園看着動作敏捷的木更津，神色微斂認真對待起來，他不斷擊球試探着前輩的雷區，卻每次都能被前輩攔截下來不但沒有試探到反而讓他察覺到了自己的意圖，手腕松了松，緊抿着唇觀察着過球路線，看着進場的球，縱身一邁利用強有力的正拍狠狠抽擊着，身型穩住配合良好的判斷力和步伐傾側移動，直接占據了三分之二的場地，用正拍有力地攻擊對方。

清秀的臉上開始洋溢着融入比賽裏的興奮和難以遏制住的渴求，迫切想要擊敗對手的想法。

木更津看着回旋而來抽擊球，角度猛轉偏頗力量型的球技，眼皮微撩，他終于知道為什麽經理讓他不要大意了，看着秋園臉上的礙眼的神色，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新生看看網球部的正選實力如何了。

腳步一撩手肘高擡木更津調轉了全身的肌肉手腕緊繃着，看着飛來的球木更津也不客氣直接複制了他的力量型抽擊球，垂直重心壓低把速度壓在了出球的瞬間，頓時可見一道飛瞬的虛影從眼前閃過往秋園身後的死角而來。

“什麽！怎麽可能！”秋園看着一模一樣的球技，臉色一白驚呼着，動作快過意識直接拿拍橫跨大步妄圖接過，接球的瞬間球拍猛然地一顫，秋園驀然感受到了手腕猛然收縮，頓時手心隐約刺痛感讓輕巧的球拍滑落掉在地上發出“啪嗒”一聲，秋園驚奇看着顫抖不止的雙手，眼裏閃過錯愕，他的手……

“什麽？就這麽一擊，秋園就拿不住球拍了怎麽可能？”

“垂直重心打法把力量型抽擊球的力量完美複制出來再加上木更津又刻意調節了速度把抽擊發揮出來了，他簡直也太亂來了。”

柳澤看着場上面不改色的搭檔，褐色的眼睛也浮動幾分驚訝，目光落在秋園身上，眉頭一皺似乎很生氣。

赤澤和觀月兩人相視一眼，神色也嚴峻起來，野村看着還沒有緩過神的秋園走過去看着他微紅的手心還在抽搐着，關心地問道，“比賽中止，秋園君你還好嗎？”

場上突然的變化讓所有人措手不及，橋本和千葉兩人看着地上掉落的球拍，斂起了神色，收起了心裏想法，繼續看着中央的兩人，目光晦暗，剛剛那一擊給他們造成的心裏壓力很大，誰也沒有想到前輩會複制秋園的球技并且用垂直重心的打法。

千葉舔了舔幹涸的唇瓣，心有餘悸看着看不清情緒的木更津前輩對抱拳觀望的橋本說道，“橋本，我似乎明白你剛剛說那番話的原因了。”

木更津看着少年試圖拿起球拍，灰撲撲地手指抓着球拍抖動，神色動容片刻，黑色眼眸變得幽深至極，聲音也冷冽幾分，“網球部要的是不服輸不怕輸的人，比賽還沒有結束想留下來就把球拍撿起來，在賽場上球拍就是你的武器，武器丢了你認為你還能活下去嗎？撿起來，受不了這種痛苦你可以退出，這只是排名賽而已。”

“木更津，你……”野村擡頭訝然看着木更津冷漠的态度，話被堵到喉嚨裏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們網球部的确是不怕輸也不服輸的人，不然這麽久了為什麽還在堅持下去，都是不想輸也不能輸，他們為了帶領網球部走入全國大賽準備了這麽久怎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赤澤每天的監督，經理每晚上熬夜定制菜單，裕太，柳澤他們每晚上偷偷摸摸的訓練都是為了讓大家進入大賽，站在更高的地方看更遠的東西，不想讓他們留下遺憾。

誰都是被打趴下了站起來重新繼續，反反複複才走到這一步的，木更津說的也沒有錯，只是一來就出狠手會不會太過于苛責了，野村看着秋園垂眸想着。

“我……前輩，再來！”秋園看着木更津冷漠的眼神，感覺自尊心收到了漠視，被人緊攥着，咬牙堅持拿起球拍，勉強站起來穩住微顫的手，看着野村副部長擔憂的眼神，秋園搖搖頭他還能繼續打。

雖然不知道前輩為何對他說些這麽多但是他不想放棄，打網球本身就存在很多危險，會吃很多苦，憑什麽他們前輩都咬牙堅持下來了，他們新生就不行了，他還非得試試，他們也能堅持下去。

野村再次詢問看着秋園繼續堅持着比賽也便退了下來，秋園伸手活動了手指，緊拿着球拍目光銳利看着木更津，這次他不會輕易放棄了。

兩人暫停了幾分鐘又重新開始投入比賽中，秋園痛改之前的打法，不斷挑釁猛攻着擊球變得越來快捷，雨點般密集的拍擊聲不斷響起。

木更津也不着急，對付新生他不打算用之前領悟的新絕招，反而是用最普通的球技回擊着，讓人覺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裏十分無奈。

赤澤看着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的木更津輕松拿下三局，比賽已經到了賽點，還差一顆球木更津就贏了，走過去看着嘴角微微翹起，神色滿意的觀月，偷偷打聽着，“觀月你剛剛和木更津說了什麽？怎麽變化這麽大？”

“嗯哼？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下場比賽你和千葉林對打，贏了我就告訴你。”觀月看着赤澤好奇問他，賣着關子，收斂着笑意看了一眼場外聚齊越來越多的人觀看着比賽，點了點頭望着場地中央清瘦的身影，摩挲着下颌，看樣子果然還是木更津這方面最懂他的苦心。

“經理，這麽做對新生不太好吧？”裕太看着秋園聽到觀月的話湊過去補了一句。

“那裕太感覺我們網球部什麽人都能進然後比賽有我們在，網球部就可以贏了？裕太，我們已經國三了，網球部以後會是你們的，看事情目光要長遠才行。”觀月看着裕太不贊同的模樣，站直了身子說道。

果然赤澤臉上的神情也僵硬了幾分，觀月這話不只是對裕太說的也是對他說的，觀月他苛責不是因為其他，而是網球部必須要有人抗起這個擔子。

沒有場外人看起來那麽輕松容易，秋園感受到自己體力流失的太快，自己跟不上前輩的速度，額頭上汗水滾滾落下，他的極限快要到了，眼前飛過的球穿過空隙直落在地，秋園拖着身子看着反彈的球，望着比起他狀态好上很多的木更津，目光暗淡下來盯着網球，緊握着拳頭半晌才彎腰撿起地上的網球，擡頭再次望看着木更津離場的背影，目光逐漸堅定着，下次比賽前希望木更津你前輩能不要對我手下留情了，因為我已經尋到了目标，那就是我要打敗你。

“6-2，木更津獲勝。”

“木更津幹的不錯。”觀月看着步步走來的木更津，朝他笑了笑，接過他手裏的拍子。

“經理，你不怪我嗎？”木更津看着贊揚的觀月一怔看着他，看着觀月臉上的笑容的确不是作假，忍不住問道。

“不，我為什麽要怪你？哪怕你不這麽做我待會比賽時也會這麽做，他們的确是松動太久了，需要有人來破滅他們的想法，經過你的一擊或許網球部又能重新走上更好的路，不過也謝謝你這麽做。”觀月看着木更津在等待自己的诘責，忍不住推了推眼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誠向他道謝。

“經理……”木更津看着觀月，眼眸一酸強撐起笑意，眼底沉澱一片陰翳，他沒有想到經理連這些都想到了，他對網球部的投入進去的一切看樣子比他想象中還要多的多。

“木更津，你知道嗎，我每次想做些什麽或者想說着什麽但礙于一些因素卻不得不去做不去說，但每次第一個發現問題幫我的人不是和我經常在一起的赤澤柳澤他們也不是我看重的裕太，而是你，有時候我也在想怎麽會是你第一時間發現問題，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今天看來我才發現，我居然也沒有看透過你，不過也很慶幸，我把你挖到了聖魯道夫來。”

觀月收起筆記本将它們放在桌上又把毛巾遞給木更津，然後坐下來看着赤澤的比賽，目光悠遠，輕聲感慨着。

“經……經理。”木更津心裏咯噔一下低頭詫異看着少年的側臉，風拂過額前的碎發露出鏡片下明媚的眼睛，眼裏盛着他從未見到過的認真樣子，這和經理看比賽激動遇到對手時的認真完全不一樣，像是一汪清泉一樣澄澈讓他一眼感受到經理說的話是發自內心的深處而不是臨時起意感慨。

一瞬間，木更津避開了觀月的眼睛拿着毛巾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擡起來掩蓋了所有的神情，這一刻兩人的關系似乎又改變許多，至少他摸到了經理的影子，而經理也不是那麽看不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