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樁情債
葉安拍完戲後接到肖騰的電話,說是晚上想要請她吃飯。葉安當時正坐在車裏,偏過頭偷偷看了周琛禹一眼,對着電話道:“我知道了,我會過去的。”
等葉安挂了電話,正在開車的周琛禹轉過頭看她,問道:“誰呀?”
葉安卻沒有和自己的經紀人說真話,只是道:“大學同學,說是想要請我吃飯。”
周琛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叮囑道:“你出去的時候自己注意點,別被人發現了,這幾天因為你跟葉明川的事,那些狗仔都盯着你呢!”他頓了頓,又問葉安道:“還有,你那個同學可靠嗎?”
“沒事的。”
周琛禹點點頭,又道:“唐逸的事你也不用管,好好演戲就行。”
葉安面上露出了微笑:“謝謝你了周哥。”
“那行,我今晚還有點事,你自己在外邊小心點”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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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葉安便去了和肖騰約定的飯店。
肖騰是霆宇的老總,也是葉安公司的老總,他穿着一套深藍色的西服,手中拿着紅酒,見葉安來了,對她笑道:“你來了,葉安。”
葉安站在桌旁,肖騰年近三十,相貌英俊,身價上億又至今未婚,有多少女孩趨之若鹜的想要跟這位總裁共進晚餐,可葉安偏偏可以冷着臉問道:“肖總找我有什麽事嗎?”
肖騰看見葉安是這副态度也不生氣,甚至是眼前一亮,腦子裏想得大概是,哇!這個女孩好清純不做作,跟外面的妖豔賤貨完全不一樣。
肖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對葉安道:“坐下來說。”
肖騰見葉安把小皮包放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後,又問道:“你跟葉明川是怎麽回事兒?”
葉安臉上的表情更加冷漠了:反問道:“肖總,這個跟您沒有關系吧?”
四周燈光迷離,有穿着燕尾服的服務員在一旁拉着小提琴,肖騰正了正臉色,說:“葉安,我不希望你跟其他男人有任何的牽扯,還有,叫我肖騰就可以了。”
“肖總——”
肖騰制止了葉安接下來的話,又強調了一遍:“叫肖騰。”
“好吧,肖騰,我想你并沒有權力管我和其他男人有沒有牽扯吧。” “葉安,我喜歡你。”肖騰看着葉安的眼睛,問道:“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葉安愣了一愣,沒想到肖騰會對他說這個,她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回道:“對不起,能給我一段時間讓我考慮考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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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瑤很快便知道了那日唐逸在百世遭遇的事情,她在唐逸面前表現得很是冷靜,先是在電話裏好聲安慰了唐逸,告訴唐逸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情況了,卻在挂斷電話之後,将手裏的合約撕得粉碎。
她千防萬防竟是沒想到自己的公司想要把唐逸往死裏坑,能讓公司裏幾個元老級的人物和她手下帶的新人一起出幺蛾子的,估計只能有霆宇的總裁肖騰了。
而且這次不成功不保證肖騰會不會還有後手,還有周琛禹,周瑤越來越覺得她現在要護住唐逸,估計得把這條老命給拼上了。
相比起來,唐逸倒是淡定得多,從劇組回到家後該吃吃該睡睡,絲毫沒有受到葉安的半點影響。
晚上的時候又接到劇組的電話,說是讓他明天去劇組把剩下的幾場戲全部給拍完。
唐逸自然是不會拒絕,況且劇組也不會給你拒絕的機會,他将這個消息告訴周瑤後,周瑤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跟他說:“早點拍完也好,我手裏還有幾個通告,等我好好給你挑一下。”
“謝謝你了周姐。”
那邊的周瑤又停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他:“唐逸,你有沒有想過要退出娛樂圈。”
唐逸想了想,回複道:“周姐,我是無所謂的,你如果覺得這樣更好一點,我也就聽你的。”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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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川回到家後已經是晚上十多點鐘,他洗了個澡便睡下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中是一座與《暖風》中描寫相似的小山村,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他在這座小山村裏漫無目的的閑逛,直到他看見了一棵巨大的槐樹下,站着的另一個自己。
那是個七八歲大的男孩,穿着破舊的白色襯衫,眼中透着茫然,像一只孤獨又可憐的小獸,這是葉明川從沒有見過的自己。
他一直以為他從醒過來就已經是青年大小了,卻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看到孩子形态的自己。葉明川覺得很新奇,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
那個小小的自己好像看到了什麽,眼中忽然發出異樣的光彩,嘴角慢慢向上揚起。
他順着那個自己的視線轉過頭,看見不遠處正往這邊跑來一個小男孩。
他眼中的一切都是清晰而明朗的,只有這個小男孩,似乎被一層濃濃的白霧包裹 ,他看不清那個男孩的臉,甚至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麽,只能看着小男孩跑到槐樹下的那個自己的身前,他不知道小男孩對自己說了些什麽,自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過了好長時間,他忽然聽見那個小男孩對他說:“就叫葉明川好不好?”
這句話是對那個槐樹下的自己說的,也好像是對真實的自己說的。
“葉安的葉,明天的明,江川的川。”
葉明川,葉明川,葉、明、川……
從醒來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自己叫葉明川,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麽叫葉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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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的事皆要講究一個緣法。
葉明川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他從床上坐起身,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他将夢中遇見的一切都已經忘了個差不多,腦海裏卻不停地回蕩着一句話:
“就叫葉明川好不好?”
“葉安的葉,明天的明,江川的川……”
葉安的葉……
葉安……
葉明川低聲喚出這個名字,仿佛整顆心髒瞬間就被填滿,他看不見自己的眼睛裏,在念出這個名字的同時盛滿了溫柔,好似可以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