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抽刀斷水(七)

胡響程走後, 陳書璇轉過身,看着白和晟走過來。

白和晟的目光一直跟着胡響程的背影,直到他走出了超市門。他将目光轉移到她淨白的臉上, 勾唇道:“新戀情?”

陳書璇淡淡道:“你要是想讓我再拒絕你一次,我倒是不介意的,反正丢人的不是我。”

白和晟低笑, 帶笑的眉眼清隽。

他說:“我說過, 要追你。”

陳書璇道:“我說過, 拒絕。”

路人甲:“白和晟說我追你,陳書璇說拒絕。”

陳書璇:“……”

她看向聲音的主人, 一個波波頭女孩子。

波波頭端着手機,明顯是剛剛發了語音。她見陳書璇看過來, 後退一步, 尴尬地笑了笑。

周圍駐足圍觀的男生女生們, 趕緊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 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陳書璇将目光移回白和晟臉上, 笑道:“看到了吧, 這多少人看着。”

白和晟淺笑, “嗯, 我不介意。”

陳書璇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凜然道:“可是我介意。”

從超市出來後,陳書璇沒有去聚餐,直接回了寝室。

她清楚她的決絕會讓白和晟有多難過, 但是,總有人要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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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麽,這個人為什麽就不能是他呢?

陳書璇坐在床鋪下的座位上,自嘲地笑了笑,心道:陳書璇,你看,你真狠心啊。

路過去洗手池洗蘋果的謝婉玲:“書璇,你幹嘛笑得這麽花癡?”

陳書璇:???

**

周末,陳書璇回了趟家。

舒露丹給她開了門,用中年婦女的特色嗓音與語調嚷嚷道:“回來就回來,帶什麽……”舒露丹圍着兩手空空的女兒轉了一圈,“你怎麽一點特産都不帶回來?”

陳書璇換了鞋,跑到沙發上癱倒,道:“都差不多,T市有的,我們H市也都有。”

舒露丹不滿道:“生你還不如生顆白菜,好歹白菜還能喂豬。”

陳書璇:“……”

陳書璇只在家裏住了一個晚上,周日夜裏回的T市。臨走前,她對舒露丹說:“下下周我就不回來了,元旦跟室友出去玩。”

舒露丹:“不是就快到寒假了嗎?回來幹嘛?來來回回地跑,你不嫌累?”

陳書璇:“……”

**

周一的課上,駱嘉嘉跟陳書璇傳達了一下BBS上對于她與白和晟的新議論。陳書璇意興闌珊地聽着,沒發表意見。

謝婉玲:“下次白和晟跟你表白的時候,你打個電話把我們叫上好不好?我們想看現場版本的。”

陳書璇淡淡睇了她一眼,說:“你咋不讓載人飛船上天的時候,給你打個電話,看現場版本?”

謝婉玲:“你是載人飛船?”

陳書璇趴在桌上,恹恹道:“對,你是天。”

謝婉玲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下了幾天雨,寒氣刺骨。

轉眼就到了冬至。

晚上上完課後,陳書璇與三個室友一起在寝室煮湯圓。

甄兮是北方人,對于不能包餃子耿耿于懷。

陳書璇于是笑道:“這樣吧,我們明天去超市買點餃子皮和肉,當作補過一個冬至?”

甄兮雀躍道:“好啊!那我要把肖殷叫上!”

肖殷是甄兮的男朋友。

陳書璇并未能參與到周六的包餃子中。

因為,周文淵來了。

周文淵與白和晟一道站在寝室樓下,一見她出來,就上前來笑道:“書璇,好久沒見了。”

陳書璇驚訝道:“你放聖誕假期?”

周文淵:“放寒假,本學期最後一門考試已經結束了。”

周文淵是白和晟的摯友,比他們大一屆,與白和晟同為四中學霸。他高二的時候就出國了,現在在美帝主修哲學。

周文淵歪了歪唇角,道:“一起吃飯?”

陳書璇笑了笑,說:“我和我室友正要出去,不好意思啊。”

一旁的謝婉玲忙道:“沒事沒事,你們吃飯去吧,我們這有你沒你一樣的!”

陳書璇:“……”

陳書璇轉過頭,看到謝婉玲已經在和白和晟說話了:“白和晟同學啊,你跟你說,你千萬要給我們‘橙白聯盟’争氣曉得伐?那個胡響程雖然近水樓臺,但是我跟你講,我比胡響程更加近水樓臺,只要我在一天……”

陳書璇趕緊過去拉開謝婉玲,正色道:“你再說胡話,信不信我半夜跑你床上去,把你踹下床?”

謝婉玲問白和晟:“她以前也老把你踹下床嗎?”

陳書璇:“……”

周文淵笑道:“書璇,我們好歹算是朋友吧?你不歡迎我嗎?一起吃個飯嘛,大不了,我們不帶小白玩。”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書璇不好駁他顏面,于是只好對室友們說:“那我就不去了,餃子不要包我的份了,你們好好吃啊。”

甄兮:“書璇,昨晚你說要給我補過冬至的啊。”

陳書璇還未開口,謝婉玲就搶先笑道:“待會兒你男朋友會過來,要書璇這盞大燈泡幹什麽?我和嘉嘉會努力發光發熱,兩盞燈泡發揮三盞作用的。”

**

與陳書璇分開後,甄兮與謝婉玲、駱嘉嘉一路走出學校,抵達後街。

謝婉玲掏出手機打電話:“書璇被白和晟拉走了,他們有個朋友來了。”“嗯,對,你別帶上他了。”“好,就這樣。”

謝婉玲一挂斷電話,謝婉玲就笑着呵她癢癢:“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甄兮尖叫着躲到駱嘉嘉身後,“你站白和晟,我站胡響程,不可以嗎?”

“好啊,看我不撓死你!”謝婉玲張牙舞爪地朝甄兮招呼過去,卻半路改呵毫無防備的駱嘉嘉癢癢。

三個女生鬧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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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市中心的路上,白和晟坐在的士副駕駛,陳書璇與周文淵坐後排。

陳書璇問周文淵:“什麽時候來的,昨天嗎?”

周文淵道:“前天夜裏到的,昨天白天倒了下時差。本來昨晚就想喊你吃飯,但小白說你晚上有課。”

陳書璇:“假期多久?”

周文淵:“到下個月十六號。”

陳書璇問道:“去年好像是到一月末的吧,今年這麽早開學?”

周文淵笑道:“你記錯了,去年也差不多的。”

午餐地點是市中心一家頗負盛名的川菜館。

周文淵久居國外,味覺長期難以得到滿足,剛回來自然是要整個重口味好好爽一爽。

周文淵點了瓶香槟配川菜,酒體輕盈。

白和晟要了杯蘇打水,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

周文淵已經聽他說過酒後胡言亂語的事情,所以就沒有弄他。陳書璇也喝了一點香槟,小酌怡情。

酒足飯飽後,周文淵帶他們上天臺曬太陽。

陳書璇詫異道:“這不會是你家産業吧?”

周文淵搖搖頭,笑道:“我幹爸的,暫時還不是我的。”

陳書璇:“……”

暫時,還不是,我的。

落座後,很快就有侍應生送了茶水上來。

周文淵道:“你和小白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我就不問你了。這樣吧,你看我讓小白正式給你道個歉,你看成不?”

陳書璇道:“不必了,橋歸橋路歸路。”

周文淵朝白和晟笑道:“我就說吧,肯定是你做了對不住書璇的事情。”

如果不是的話,她肯定會說,不用道歉,白和晟又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

白和晟擡眼看着她,淡淡道:“今天不說清楚,就別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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