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番外雷歐力歐
雷歐力歐覺得自己生病了。
他不能被任何人觸碰,同時他也不能再去碰觸別人。
症狀主要表現如下,他的身體果露在外面的部分,不管是額頭還是脖子,胸膛還是肚腹,手臂還是手背,小腿還是腳踝。反正不管是身體的哪一個部位,只要是接觸到了其他人的皮膚,無論是那個人不小心碰觸到他,還是他無意中碰觸到其他人,無論這個觸碰的面積是多麽小,還是力度是多麽輕,他都會很疼,非常疼。這個疼足以令他疼到渾身發抖,嘴唇迅速變青,臉色迅速發白,身上的衣服瞬間便被汗水浸濕。
因為,那并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疼,而是從靈魂最深處湧出的痛苦。
它有時候如針刺,不是一根針一根針地紮下去那樣的疼,而是用一把針一把針地紮下去;它有時候如刀割,不是割一下就好,而是像淩遲,一片一片地割着,痛得要死卻又死不了;它有時候如撕裂,不是瞬間撕裂開,而是慢慢拉扯到極致,然後再繼續,再繼續,直到扯斷。
那樣的痛苦,透過靈魂如附骨之蛆一般,甩也甩不掉,如何掙也掙不脫,牢牢地吸附在身體表面的每一寸肌膚之上。
就像是被下了詛咒,一但被除了那個特定的人以外的人接觸,就會點燃那個人在他身體上靈魂上镌刻的雙重魔咒,恍如那一次在地獄裏幾度欲死而不可得的再度重現。
第一次見到那個人是在黑黑的隧道裏,他居高臨下幹脆利落地用手裏的撲克牌,将不小心撞到他的人雙臂截掉,然後用奇怪的語調慢條斯理地說:“撞到人,是要道歉的喲~”那個時候,那個人面帶微笑,眼神卻冰冷到刺骨。
第一次與那個人正面接觸,卻是在後來霧霭升起時的失美樂濕地。那個人無聊了,要玩考官游戲,而他卻由于體力即将告罄,跑在了他的後面,不幸地成為了被那個人抽到的,要接受那個人單方面強制給予的考核,的衆位倒黴的考生之一。盡管他當時心中已經非常恐懼了,但是最終他的自尊心戰勝了恐懼,所以他沒有在那個人倒數的時候跑掉,而是在那個人倒數完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從霧霭中走了出來,昂首站到那個人的面前,提起棍子指着那個人的鼻子咆哮。再然後,那個人将他一拳打暈,造成他了短時間的失憶,将這一段經歷忘記了。不過,後來他又和那個人經歷了種種,便又回憶起來了。
第一次與那個人獨處,是在獵人考試的第三場。他當時和小傑還有酷拉皮卡、奇犽他們一起,跳進了賤井塔的活板門,在他落地以後便看到了那個人。而那個人,當時正在和一個臉頰上有兩道疤痕的,據說是考官的人對峙。通過兩人的對話他了解到,出現在這裏的考官是因為去年的獵人考試,那個人将他打傷,并且在他臉上留下了那兩道醜陋的傷疤,然後這次考試就是為了找那個人報仇。他知道那兩個人的戰鬥與他無關,而且那兩個人那個級別的戰鬥,也不是他這個身手一般的新人插手就能夠左右的了的。但是不知道是出于正義感還是什麽其他原因,他當時義無反顧地沖進了戰場,站在了那個人身邊,指着那個考官的鼻子大吼“以權謀私”。最後,那個人将一心致他們兩人于死地的考官殺掉,而他卻沒幫上什麽忙,卻是在手忙腳亂中被考官的飛刀劃了一身的傷口。
那次獨處以後,那個人和他之間的關系仿佛突然間就密切起來了。他傻傻的以為,他們之間可以做朋友,但是他錯了,那個人要的并不是這些。
在軍艦島的第一晚,那個人強上了他。在那個人不顧他的抗拒,霸道地進入了他的時候,他才終于明白,之前那個人對他所做的暧昧表示,并不只是單純的玩笑而已。可笑的是,他還傻乎乎地将那些小動作,當作是那個人對待朋友的一種特殊的表達方式。然後他對那個人暧昧的小動作的包容的結果就是,他的自尊心被狠狠地踐踏,他被迫居于那個人的身下,被當作洩欲的工具使用,像個女人一樣在另一個男人身下申吟。他承認,一開始他很憤怒,但是他也不能否認,後來他真的也有了反應,在做的同時他也有享受到。因為那個人的技術,該死的,好得不得了!盡管他最後遍體鱗傷,但是那些傷大部分都是他一開始掙紮之後,那個人為了困住他所造成的。到了後來他開始有了反應,并開始配合那個人以後,那個人的動作就已經變得很溫柔了。那天,他們做了整整一夜,直到他暈倒。
真不知道那個人這樣娴熟的技術,是經歷過多少女人和男人之後,才鍛煉出來的。不過這并不是他所應該煩惱的,因為他的當務之急是如何躲開那個人。兩人之間經歷過這些,真的是很難再像之前那樣坦蕩地相交了。他沒有勇氣直面那個人紅果果的眼神,所以他逃了。他一直跑來跑去,在軍艦島周圍不停地奔走着,只希望腦子裏能放空一些,讓他忘記和那個人一起瘋狂的那一晚。
後來,他潛下水底,為了給逃離軍艦島做最後一擊的主炮,取出足夠使用的炮彈。一開始進行得都很順利,他成功地将腦子放空,工作效率很高,不一會便取出了足夠多的炮彈,并一一順着繩索送上了軍艦。不過,就在他準備返回軍艦的時候,他所處的地方受到了震動,炮彈掉落,将他壓在了下面。他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将壓在身上的炮彈挪開,看着氧氣瓶裏剩餘不多的氧氣他覺得有些頹然。也許會,就就這樣死了吧!他當時這樣想着,因為他所處的地方實在是太深了,不穿着潛水服就很難到達。而他身上現在穿着的,正是他們在軍艦島上所能夠找到的,唯一的一套潛水服。
眼看着氧氣瓶裏的氧氣馬上就要見底了,他放空的腦子裏突然跳出了那個人最後暼向他的那個滿含深意的眼神。那一晚是他第一次和別人發生身體上的關系,無論是和男人還是女人。他不禁苦笑,這個時候他是不是應該感謝那個人,讓他在臨死之前告別了他的處男生涯。
好吧!如果他沒有死掉,那麽他就去找那個家夥,告訴那個人他會原諒,在那個晚上,那個家夥對他所做的一切,并大度地拍拍那個人的肩膀,說他們還可以做繼續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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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就真的沒有死。
他在氧氣耗盡,身體開始缺氧,腦子愈發眩暈的時候,被那個人救上了軍艦。
他是言而有信的人,所以他也真的是很認真地告訴那個人,他原諒了那個人對他的冒犯,并且還願意繼續和那個人做朋友,只是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以後誰都不能再提。
那個人,同意了。
盡管那個人說同意的時候,眼神裏刺出的光芒像是利劍一樣幾乎将他穿透。
他回瞪了那個人。反正做了對不起對方的事情的又不是他!他這樣想着,所以他當時很想當然地将那個人的眼神忽略掉了。然而在抵達了戒備爾島的那天夜裏,他再次被那個人強上了。
那一次的經歷和之前一次有很大的不同。之前的一次那個人只是在初始的時候,因為他的抗拒而有些小小的粗暴,後來由于他的配合而轉而溫柔。可是這次,從頭到尾那個人都沒有溫柔過,只是單方面的粗暴的發洩,并且還夾帶着對他的身體每一寸,都進行了非人般的折磨。
從那以後,他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盡管他如願以償的進了全世界最優秀的醫學院校來學習醫學,但是他也沒有找到任何一種方法可以改變他現如今的身體狀況。
他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嚴嚴實實。高高豎起的襯衫領子,手上戴着的白色手套,以及在人前從來不會摘下的黑色墨鏡。他這樣古怪的衣着,加上他盡量避免和其他人身體上接觸的行為,還有他一門心思鑽到圖書館和實驗室的瘋狂的學習狀态,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有着嚴重潔癖的學習狂人。
其實雷歐力歐是個很開朗的人,他在朋友裏面總是很活躍,他不拘小節大大咧咧,有些粗枝大葉但是也很溫柔體貼。雖然有時他會不夠狡詐,但是他可以讓自己更加謹慎,雖然他的天賦不是上上等,但是他懂得勤能補拙。
為了隐藏自己身上的秘密,他可以和所有完全沒有必要相處的人形同陌路,也從不和沒有必要接觸的人接觸。經過了不知道是多久的熟悉和習慣,他現在完全可以做到,在享受着衆人異樣眼光掃射的同時,還可以在大部分人的漠視中恬然度日。
只是在夜晚降臨的時候,他會瘋狂地想要感受其他人的觸摸,讓他真實地感受到他的确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往往當他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醒來,他都會茫然得盯着天花板,拼命地回想着他夢裏的內容,可惜每次他都只能想起一丁點片段,剛開始是胸口上撕裂般的撕扯,或者是大腿內側毫不顧惜的啃噬;可是後來卻變成了,頭頂溫柔的撫摸,或者一個深深的吻。
哦!他是不是病得快要死掉了!他現在被那個人害成了這個樣子,他卻還要在夢中瘋狂地想念那個魂淡!
就這樣,他又度過了不知道多少,白天持續地冷漠,晚上不間斷地做夢,早上起來撫額懊惱的日子。
一天晚上,他和平常一樣,習慣性的在睡覺前伏在工作臺上,認真地看一邊白天做的筆記。
這個時候,另一個人,卻幽靈一樣,潛入了他的房間。
那個人伸出一只手撫摸他的脖子,而另一只手則順着領口滑進了他的衣服裏面。他疼得直打哆嗦,但是身體卻開始歡樂地叫嚣着,他熟悉這雙手的觸感,那是令他時時恐懼卻又時時懷念的那個人的雙手。
他知道他病了,但是這個時候他才領悟到,他的病只有一味藥才能治,那就是那個小醜魔術師。
西索從身後抱住了雷歐力歐,撫摸脖子的手,向上滑動握住雷歐力歐的下巴,迫使他将頭轉向旁邊,方便他攫取他的唇。
“想我了沒有?”他輕輕吻着眼前這個人,用前所未有的溫柔。
“嗯。”雷歐力歐的回答簡短,唇上的回應卻熱情地令西索全身的細胞都在瘋狂地叫嚣着:壓倒他!占有他!這是他一個人的!
雷歐力歐渾身顫抖地準備迎接西索接下來的狂風驟雨,但是出乎他的意料,西索的動作一直很輕柔,即使他眼神裏的**已經足夠焚燒掉一切,對待他還是一樣的體貼溫柔。
西索把雷歐力歐抱上床,十根手指靈巧地在他身上彈鋼琴,他總是知道如何在他身上點火,雖然上一次他是完全的施虐方,但是做了那麽久,做了那麽多次,他即使讓雷歐力歐感受到滅頂的痛苦,但是同時也讓雷歐力歐感受到了極致的快樂,盡管痛苦更多些,他也掌握了雷歐力歐身上各處的敏感位置,他畢竟沒有放過雷歐力歐身上的每一寸,不是嗎!
雷歐力歐的回應代表了,他之前所做的已經成功達到了他所要達到的效果,那就是讓雷歐力歐記住他的身體,并且只接受他的身體。
那麽,接下來,他就可以放心地品嘗他的戰利品,令身下這個人繼續享受夾在地獄與天堂之間的快感。
不過,是以溫柔的方式。
承受着西索帶給他滅頂的快感的雷歐力歐,心裏認命地嘆息着:你是我靈魂上的詛咒,這輩子,就只能跟你這樣糾纏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醞釀許久了,哎,不知道為什麽一寫這兩只就感覺好有愛,怎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