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項邵聞的目光仿佛帶了兩把火那般燙人,項安和低頭打量了一下,微紅起臉不自在問:"聞哥兒,我有哪裏沒洗幹淨嗎?"

哪有什麽不幹淨的,就是太幹淨了,細白的腿露出大半截,跟白玉似的,好看得晃人。

項邵聞喉結上下攢動,他輕輕搖頭,遞過一條幹淨的毛巾給他擦汗。

項安和笑着接過毛巾,他正準備往臉上擦,只見項邵聞突然在他面前半蹲下。骨節分明的手指将卷至膝蓋的褲子一點一點往下拉。項邵聞神色嚴肅認真,好像在做什麽要緊的事似的。

還剩下一只褲腿沒拉下去時,項安和往後退開兩步一扒拉将褲子全部拉好。

周圍還有不少人在田裏抛秧,瑩白的臉染上兩抹緋紅,項安和一手搭在項邵聞手臂上把人帶起來,說話的聲音都放低了。

"聞哥兒~下次不要再這樣做啦,我都長大了,要是給其他人看到,又要笑話我了。"

和村裏其他孩子不同,項安和雖然在鄉野間長大,可不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依舊白白淨淨唇紅齒白,比村裏的姑娘都要靈上幾分。他又被項家從小寵到大,盡管農活幹得不少,多多少少卻帶有幾分嬌軟的性子。

外人眼裏的項安和乖巧懂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動不動就喜歡跟他聞哥兒撒嬌耍賴皮。

而項邵聞時常不注意場合,很多次在外面幹農活的時候對項安和的照顧呵護一點都不遮掩,久而久之村裏人都知道項家兩兄弟關系特好,項安和因為這點還被調侃過不少次。

兩人回到項家,阿爺坐在屋外的樹蔭下阖眼哼曲兒。

阿爺年事已高,家裏的活兒都被兩人攬了。不過重活兒項邵聞從不允許項安和幹,挑擔水都不行呢。

項安和彎起眉眼,琥珀色的眼眸閃動出美麗的光澤。他放輕腳步走到阿爺旁邊,低低叫了聲。

阿爺抽了抽鼻子扭過頭去繼續睡,他耐心的重新喚幾次,直到阿爺幽幽轉醒。

阿爺臉上布滿了歲月镌刻下的皺紋風霜,眼睛不複從前矍铄,變得污濁,許多時候都說自己看不清東西。

時間無情,人一天天老去,哪怕因那病痛的摧殘,阿爺也從未怨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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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垂暮,風骨猶存。

"小乖孫啊,回來了?累不累…"

項安和軟軟微笑,一手搭上阿爺的手臂輕輕搖晃,"不累。阿爺怎麽又跑出來吹風了,現在天還有些涼,下次不要在外面睡覺了呀。"

阿爺擺擺手,"屋裏悶得緊,外頭涼快出來靠靠,下次不睡這了。"

項安和連聲應和,他聞哥兒準備午飯,他就在樹藤下陪他阿爺聊天,以防阿爺白天睡太多了。好幾次阿爺白天睡足,夜裏就睡不着,得防着。

項邵聞把午飯準備好,項安和就扶起阿爺回屋,阿爺是不太願意小乖孫攙扶他的,他把人輕輕推開,“爺還沒到走不動的地步呢,不用扶不用扶。”

于是他只能對項邵聞打了個無奈的眼色,爺孫三人在各自的位置入座,年年如此。

項安和已經長大了,木桌卻仍然是項邵聞親手做的那一張。

三個大人圍着一張桌子難免有些擠,項安和不想擠到阿爺,于是只能往他聞哥兒那兒擠去。桌下兩雙腿碰到了一起,他突然生出幾分惡作劇的念頭,敞開雙腿夾住他聞哥兒的小腿不放。

吃東西的項邵聞動作稍頓,他擡眼看向項安和,目光又是剛才河邊那般深不見底,似乎掩飾着什麽情緒,看上去不激烈,無形之中卻叫人不敢直視。

項安和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慌張的要把腿伸回去,卻被對方反用雙腿夾起來不能動。

他剛才只用了輕微的力道能随便掙脫,而他聞哥兒卻加重了力氣容不得他掙脫。瞥見那黑沉沉的眼眸劃過那似隐若無的笑意,項安和心底發緊,連連垂下頭認真吃東西。

午後兩人又往田裏趕去,項安和随手折起一根草圈在手上搖晃,糾結一番後,他問項邵聞,“聞哥兒,你剛才幹嘛要那麽用力夾我的腿呀,我、我都抽不出來,你是生我的氣了麽?”

項邵聞沈默看了他一眼,“自己體會。”

“體會......體會什麽?”

項邵聞依舊只回複這相同的四個字,他跟在後面想破了腦袋依然百思不得其解,最後跑上去扯住他聞哥兒的手,就像小時候那樣跟個挂件似的任對方拖着他走。

得不到答案,項安和又不自覺的對項邵聞撒嬌了,“聞哥兒,你就告訴我嘛~”

“聞哥兒~”

“聞哥兒?”

糾纏了一個下午項安和都沒從他聞哥兒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項安和十分郁悶。

勞作一段時間後他上岸去找水喝,隔着大片水田望去,他聞哥兒那高大挺拔的體格是那麽引人注目。

項邵聞二十五歲了,舉手投足間散發着成熟穩重的氣質。都說山裏出來的人容易顯得老成,可他聞哥兒相貌也是英俊出衆的,寬肩窄腰,矯健挺拔。

在這漫長的歲月中,他是支撐起家裏的高山,似乎無論遇到任何事,只要項邵聞在,就沒有什麽不能解決。

項安和分神間,有人在背後喊了他一聲。回頭一看,是鐵柱呢,鐵柱手裏挂着個笑得眼睛都看不見的女娃娃,與他同齡的鐵柱,女兒如今都兩歲了。

鐵柱抱着女娃坐到項安和旁邊,“還沒畢業呢?”

項安和逗了逗小娃娃,“今年夏天就畢業了。’

鐵柱把女兒放下去給她爬,“唉,你看你這一家子都念那麽多書有什麽用呢,浪費時間,你現在該不會還沒交女朋友吧?”

項安和撓了撓頭發,“沒有......”

鐵柱啧了一聲,“現在還沒有?!真是白瞎了你這副好皮囊了!”他摸着下巴,“不對呀,不說其他地方,光這村裏喜歡你的女人也不少,你該不會眼光太高看不上人家吧。”

項安和:“......”索性來了句“反正我哥也沒結婚,我不急。”

鐵柱嗤笑,“難不成你想你們兩兄弟過一輩子啊。”

鐵柱話一出口,他竟然覺得這個建議還不錯。兩人又胡扯一會兒,項安和拿起耕具繼續回到田裏。

他走到項邵聞旁邊一起插秧,邊弄邊問:“聞哥兒,你什麽時候給我找個嫂子啊?”說完這句,對方還沒回他,自己倒覺得別扭。他這說的什麽話呢,什麽嫂子,他才不想讓家裏多出一個人呢。

“聞哥兒我胡亂問的你別當真,我去另一頭忙!”

項邵聞沉下眼睛看着在田裏艱難跑遠的人,低聲回了句,‘要什麽嫂子,要你就夠了。’

春風拂過,可惜誰也沒聽到。

連續忙活了幾天項安和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吃完飯他早早回床上躺着。屋內擺有兩鋪床,他躺的卻是項邵聞的床,自己床除非晚上睡覺,否則看都不想看一眼的。

項邵聞進屋,就看到毫無形象趴在自己床裏的人。

薄薄的衣擺随那張揚的動作往上掀開,露出纖細白淨的一截腰身。

項安和阖眼休息呢,肩膀就被拍了一下。他微微睜眼,上半身往旁邊一挪,靠進他聞哥兒腿上,軟軟撒嬌,“聞哥兒我感覺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好累呀。”

“讓你休息不去還逞能。”項邵聞食指曲起往那光潔的額頭輕扣,“給你按摩?”

“要!”項安和喜滋滋道,攤開了四肢毫無防備的任那寬大的手掌在他身上捏來捏去。

項邵聞手上力道适中,項安和舒服得直嘆氣。瑩白的臉頰漸漸漫上一層粉,他雙臂疊起将下巴墊在上面,“聞哥兒,你捏的真舒服~嗯~”

項邵聞手一頓,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眼睛似乎要冒出一股火。克制着又按摩了十來分鐘,項邵聞沉聲叫了聲人,确定對方睡着後,才無奈的找了衣服準備去沖個冷水。

作者有話要說: 這回是聞哥兒先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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