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顧昱章冷笑,動什麽都不該動他的人。
阿卿情緒緩和了下來,便漸漸睡着了。半夜的時候突然就哭醒了。顧昱章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抱阿卿到懷裏。
“哥哥……大壞蛋……”抽抽噎噎。
顧昱章實在心疼,“阿卿不怕,哥哥在,哥哥一直在。阿卿不哭了,不哭了。”語無倫次,黑夜無盡,懷裏的這個人才是他心頭寶,他怎麽舍得。親吻就是這個時候落上懷裏人的額頭,眼角,雙頰,和嘴唇。
孩子的唇軟糯甜香,還有點鹹,顧昱章嘆息,輕輕吻着,視若珍寶。
阿卿漸漸不哭了,又睡着了。
顧昱章的唇貼着他心頭寶的眼角,第一次嘗到了心碎的疼。
他不會放過的。
接下來的幾天,顧父被“勸”回了京裏。原因是聽說顧老爺子準備回來了,京裏馬不停蹄地派人來催,顧原忠沒法,只好先到京裏候着。
陳家那派這個時候才有點忐忑了,不過也僅此而已,顧原忠反正已經辭了,難不成還能翻身翻到京裏?
陳家想的是對的,但他們沒想到,顧原忠這一辭,把陳家頂梁柱陳文橋的爸陳渚北也拉了下來。這下,兩省空缺,京裏暫時性地讓江其恪他爸兼着。
這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寧上顧家,不是一個幾年前暴發的陳家趕得上的。
陳家經此一仗,歇了好久,陳派一衆人也在為陳渚北的複職奔波,轉眼就要過年了,便想借着過年的喜慶向京裏奏一本,把這官複原職也就一起辦了。哪張陳家二公子在臘月二十八這天被好幾家媒體不點名地爆出醜聞,圈子裏見慣的事,哪想竟直接被放到了臺面上說,一時間風起雲湧,回複陳家的批文也遲遲沒有下來。大年三十的時候,就聽說陳二少爺被打得卧床不起。陳渚北的仕途差點就毀在自己兒子身上了,下手自然不會輕。
衆人看戲之餘,不免想這爆料的人是誰。
聽說是一小伶人,被陳二玩了幾次,竟然萌發了非他不可的心思,想着此生和陳二雙宿雙飛。這不笑話嗎。可是,狗急了還咬人呢,照片自然不會少。陳二是玩慣了的人,哪會在意一個下三流的要挾,便讓人好好看着,玩沒趣了就去那伶人處玩一折浪子回頭,幾乎次次見血,這口味,也就陳二玩得起。後來不知怎麽的,那玩意跑了,一開始陳二也沒當回事,直到臘月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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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其恪來顧家拜年的時候,把這事在顧昱章面前說得天花亂墜,表情生動,動作誇張:“诶!你不知道,聽說腿都差點斷了,還不敢去醫院,他爸嫌丢人!我看吶,沒個一年半載,我們是見不到陳二了。不得先讓他學會走路啊!”
顧昱章配合地笑笑,翻了一頁書。
“诶,你家小孩呢,往常不是黏你黏得緊?”江其恪自顧自地撿了桌上招待客人的甜點,“這糖好吃!何嬸做的?”
“嗯。今天剛做出來的。你多吃點。”顧昱章順手還塞了好幾個到江其恪的手裏。
江其恪百年難得一遇的表情,顧昱章什麽時候這麽好客。顧昱章無奈,坦白從寬:“阿卿吃起來沒個完,這幾天因為來客人,就多做了些,阿卿牙就疼了。”
江其恪白眼。
這個親疏。好在糖好吃,不然他就要哭友誼了。
顧昱章若無其事,自己也剝了個放嘴裏。
“何嬸手藝越來越好了。”
江其恪見了鬼似的,一手指着:“你不是從來不吃零食的嗎!”
顧昱章陳述事實一般:“偶爾也吃。”
鬼才信。
一起上小學的時候,顧昱章有一次被他爸打了,眼睛紅通通地來班裏,班裏女生心疼死了,自發地貢獻出自己的零食,誰知這少爺,看都不看一眼,端端地坐着背課文。
後來這些糖啊,小餅幹啊,都進了江其恪的肚子。
阿卿跟着顧母買完新年禮物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原本桌上準備好的一大疊糖全沒了。
小臉一下就委屈了,就連吃晚飯的時候都悶悶的,顧昱章無奈,想着那時還是應該讓江其恪剩一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