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從把自家崽從吉原領回來以後，無慘就發現對方抑郁了。
可惜無慘并不是沒有良心的人，并不會把抑郁的對方放在烤架子上煮來吃。
——話說這也太殘忍了些。
抑郁的新生之種看星星看月亮，連看三個晚上。
無慘覺得再這樣子下去他的掘金利器就要不行了，于是在某個夜晚打算找對談星星談月亮再談談人生。
無慘這個鬼超會談人心。雖然說他大部分時間說得都是鬼話，但這些鬼話當中也包含非常有道理的話。
他們一家的孩子，本來就是在言語技能方面點滿了的。
無慘問：“在這片月輝之下，你在想什麽？”
對方紅色的眼睛落向前方，正有一個女孩想要偷偷爬出牆壁，結果跌回牆內。
一只小蟲誤入了蜘蛛網，然後再也沒能出來。
緣一鬼化之後，就很少說過話。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以沉默作答。
當時，那個猩紅之夜，無慘給了對方很多很多的血。可以這麽說，對方身體裏一半的血都是他的。
但是由于血量過多，無慘的血幾乎摧垮了對方的神經。很多鬼在化鬼之後都會失去理智，就是因為那蘊含了強大力量的血液摧毀了他們的大腦、奪去了他們的智力。
繼國緣一也是這其中的一種。
但是最近對方似乎已經有些轉好了。
歌流仙告訴無慘，緣一他獨自一人時跳樓了。雖然鬼不會就這樣摔死，但旁人不知道，所以路過的銀發-浪人救了他。
Advertisement
歌流仙說，緣一那個時候表現出了愧疚的情感。
“是在煩惱什麽呢？”
“跟我說說吧。”
血液之間的力量正在相互牽引。
緣一手裏捏着佐知子送給他的那根小小的笛子，依舊沉默不語。
他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摸過笛子，小小的身軀裏散發出一股迷茫的氣息。
“我……不知道……要怎麽……做。”
他很迷茫。
他想不起來自己以前是個怎樣的人，也不知道當下的自己如何。
「緣一」是一個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人。
“這樣啊。”
無慘側眼望去。
“稍稍有意識到這一點，但你總是不說出來，這讓我很苦惱。”
緣一試圖拿起笛子，但是無慘的求生欲讓他告訴自己制止對方。
畢竟魔音貫耳不是說着玩玩的。
無慘從對方那裏抽過了佐知子送給他的挂着流蘇的笛子。
“這不是你的笛子啊……再怎麽摸也不會變成你原來那根的。”
緣一問：“我以前有笛子？”
“有。你以前還有一個哥哥，但是不知所蹤。應該是變成鬼了。”
無慘在這裏說了假話。
好歹給對方一點生活的希望。生活有點盼頭才能繼續下去啊。
“我相信，只要你一直等待下去，你就會再一次遇見對方。”
緣一垂着眼睛，紅色的長卷發落在肩膀上。
他們一家，都是那種大眼睛小嘴巴的美人臉。
就連他們兩兄弟的屑父親也是這番樣子。
想了想，無慘又把笛子歸還給對方。
“還有一個東西要送給你。”
緣一疑惑，只見無慘從袖子的內袋裏掏出一枚硬幣來。
“不知道怎麽去做的話，就抛硬幣來決定自己的心意吧。”
面對自閉症天才，總得找個媒介讓他們自行解決自己的事情。
緣一接過了那枚有些熱了的硬幣。
前幾天，他對明明知道自己會傷得很嚴重但還是跑過來接住了掉下來的他的坂田銀時說了“謝謝”。
……
“謝謝你。”
無慘嗤笑一聲，“你早就該謝謝我了。”
搞定了抑郁的緣一，無慘就來處理其他人的事情了。
先是富江和富榮。先前，因為看着兩個光有臉沒有腦子的傻女人成天在自己面前瞎晃悠而不滿的無慘，将兩人送到了寺子屋。
他原本以為既然是同一個個體的複制體，那麽兩個人的進度應該是一樣的。哪想到同樣的兩個個體之間也存在着差異性。
當富榮還在為了周測結果提心吊膽的時候，富江已經去了學者開的私塾并且早早地就學完了那裏的課程。
對此無慘只能感慨一句對方的腦子真好用。
既然這樣，他也不能白白浪費了這個腦子。
因此，這一天，無慘決定交給富江一個絕密任務。
背對着富榮憤恨的眼神而快樂走過來的富江，被無慘的命令弄得一臉茫然。
“大正？大正是哪裏？”
無慘解釋也不想解釋，“你給我去就對了。不在那裏學完經濟學你就別回來了，知道了嗎？”
富江覺得對方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經濟學是什麽東西，她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明明俳句和歷史就已經很難了，這個男人居然還要讓她去學什麽經濟學？
他是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去還不行嗎？！！！”
在感到自己又要被爆頭的前一刻，富江哭着答應了。
無慘立馬派了一只鬼送富江去兩百年後的大正。至于為什麽是大正而不是更加先進的時代，只不過是因為無慘根本不知道大正後面有什麽時代罷了。
無慘的預知裏出現的東西是從戰國到大正這個長達四百年的時間段。而在大正天皇執政時期，“鬼舞辻無慘”被鬼殺隊的人打敗了。因此，對方的生命戛然而止，無慘的預知裏也不會有對方死後的事情。
所以大正是無慘所知道最為先進的年代。
十六歲的明治天皇頒布一系列維新舉措，實行明治維新，帶領日本自封建社會邁入工業化世界大國。1912年明治天皇去世，随後上位的天皇改年號為“大正”。
被鬼的血鬼術傳送到無慘所說的“大正”的富江面臨了人生的第一個問題。
——她是黑戶。
富江走了之後，無慘就要處理富榮的事情了。平時聽兩個人鬧騰慣了，一下子少了一個他還有些不習慣。
眼見着自己的複制體被丢到了兩百年後，富榮的臉上流露出了恐懼。等到她的時候又該是何等可怕的任務啊……難不成她要去君臨城喂吸血鬼？
不不不這太可怕了……
就在富榮随意猜測的時候，無慘突然向她砸來一連串的問題。
“富榮……”
被感到名字的富榮下意識繃緊了神經。自從被富江拉入這個火坑以後，她整個人都變得神經兮兮，生怕下一秒無慘就千裏之外取她首級。
無慘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知道我喜歡誰嗎？”
富榮：？？？
她小心試探着，“唯有您才能得到自己的喜愛。”
無慘心裏一緊。這馬屁吹的好，他都想答應了。但是這并不是他這次的主要目的。
無慘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
“我最喜歡誰，我最最最喜歡的員工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嗎？”
富榮更加迷惑了。
然而當她看見無慘那充滿信任的眼神，那個答案呼之欲出。
“我最喜歡的員工是你啊！富榮！”無慘掰着手指頭開始數對方的優點，“你工作認真、踏實，不遲到不早退，做事細心，也不偷偷講我壞話。上個月的出勤率和工作完成量你都是第一。你是當之無愧的我的最佳員工啊！”
無慘說得聲情并茂，把富榮感動哭了。這個一直排在金字塔底部的人頭一次被這麽密集地誇獎，于是淚腺控制不住崩潰了。
“謝謝您的贊賞！！”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本來根本就不是無慘的手下，是被對方硬逼着來的。
無慘憐愛地拍了拍她的頭，“幹得好。下次，我也希望我的最佳員工還是你。”
聽了這番激勵的話，富榮心中升起了無限的工作的欲-望。
她要變得更強，變得更加優秀，遲早把燕理那個家夥從頂端擠下來！
富榮暗暗下定了決心。
無慘驚奇地觀察着這一幕。
然後，他把這套說辭又給燕理說了一遍。
燕理當即表演了一個什麽快樂の平地摔。
“無慘大人！我一定會連冠的！！”
無慘：“我期待着。”
無慘：嚯，口氣好大。
作者有話要說： 屑老板：誰是我的小寶貝？誰是我最喜歡的小寶貝？誰是我最最最最喜歡的小寶貝？！！當然是緣一噠！
※求作收。
※我不會取書名，隔壁的新坑到底叫什麽。
※聽說今天是情人節——怎麽一年這麽多情人節？？？
——
※我想好了，隔壁那篇文改叫《鬼舞辻入月來》，我廢了你們将就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