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桃源鄉之島以及島上的鬼什麽時候會被吐出來還是一個未知數。但是比起那長遠以後的事情, 還不如想想現在。

——噢, 無慘不知道啊。

鬼舞辻處, 小梅和妓夫太郎正在尋找無慘當時所說的那個卧底前輩。他們不敢動作太大，只能一點點一點點地去試探他們。

其實這種東西只要問問無慘就好了, 但是不知道無慘是去了什麽荒郊野嶺還是忘記把屏蔽開關拉下閘, 導致兄妹倆根本無法了聯系到對方, 只好自己苦逼兮兮地去尋找卧底前輩。

下弦鬼年齡太小, pass掉, 所以的從上弦裏面找。上弦之一黑死牟四百歲，年齡超出太多了，所以也排除……事實上, 他們兩個人懷疑的對象有兩個人，一是最近風頭正盛的上弦之二童磨, 另一個則是上弦之三猗窩座。

可是童磨吃了好多人……如果他是前輩的話，肯定是違背了無慘大人的規矩, 不可能繼續埋伏在這裏的。可是……如果不吃人的話絕對會被鬼舞辻看出來有問題，但是又不能吃人……啊啊，難道是上弦之三嗎？

小梅倒吸了一口冷氣。

“哥哥！是不是猗窩座！”

妓夫太郎回答：“興許。”

妹妹的聲音太大了, 令他的耳朵稍微有一點點痛。

小梅思考了一波，但是她腦容量極小的腦子阻止了她往更深處去思考，“要不要我們去試探一下？”

因為考慮到自家妹妹雖然長得好看但是腦子實在是太不靈光, 妓夫太郎便道：“那我去吧。”

妓夫太郎花了好多工夫才找到了猗窩座——那個與只吃女人的童磨相反的不吃女人的鬼。粉色的頭發，身上遍布着藍色的代表犯了罪的罪文，身上穿着貂小褂基本上什麽都遮不住。

還不如不穿呢……妓夫太郎自己就沒有穿上衣, 反正變成鬼以後上半身就發生了一點畸變，腰部那塊地方細得像是一根筷子。

“猗窩座閣下……”

妓夫太郎雖然來找了猗窩座，但是他還是沒有什麽把握，也沒有什麽暗號可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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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設是很讨厭和鬼（特別是童磨這種鬼）講話的猗窩座冷酷地轉過頭來，臉上的藍色圈文也帶着冷冰冰的氣質。

（別和我說話別和我說話別和我說話。）

天知道狛治有多麽讨厭迎合別的鬼，他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暴露什麽然後小命不保，導致戀雪沒有丈夫小狛沒有父親。好在他的人設擺在那裏一百多年，實在是給了他很多便利。

“何事？”

（啊，他可真是個酷哥。）

也許是被壓迫得久了，狛治已經變成了某種思想奇怪的物種。

妓夫太郎來的時候随便想了個理由。他說完之後，只見猗窩座果然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真是無聊。”

妓夫太郎提出的是邀請對方一起吃女人——吃當然是不可能吃的，他只不過是口頭上找個借口。

妓夫太郎和小梅履歷上吃掉的那些柱，全是無慘僞造出來的名單。雖然說鬼舞辻對鬼殺隊很了解，但是他毫不在意那些柱的名字，所以瞎編一套名單還是很容易的，況且鬼殺隊的柱更換得那麽快，某些柱就算是沒聽過也沒有什麽不對勁的。

“如果只是這種低級的事情，就請回吧。”猗窩座冷淡極了，而且立馬送客。

“這種事情，你們不如找童磨那個混-蛋？”傲慢的口氣，以及對童磨的厭惡。

（這就是上弦之三猗窩座嗎？好強的氣勢——）

在鬼之中也許可以算作成了年的妓夫太郎咂舌，“也是，說到底人也沒有什麽好吃的。”

（對嘛，那些鬼到底怎麽回事？）

狛治超累的。因為自己要做個好人，所以每次遇到那些被鬼襲擊的人時他首先要悄無聲息地弄死鬼，然後安撫那些受了驚或是失去了什麽的人們。每次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狛治就有些擔心鬼舞辻會發現他的行為，但是雖然說所有的鬼都被鬼王牢牢掌控，但鬼王并沒有那些精力去看他手下那萬只鬼們一個個地在幹什麽。

也基于這點，猗窩座才能幹了一百年還沒有原地翻車。

不過鬼舞辻這一點和動不動就屏蔽下屬通道的無慘很相似。

在鬼舞辻的高壓統治之下，狛治甚至生出了“也許無慘是個天使也不一定”的奇怪的想法。

然而狛治可以想這些，但是絕對不能說出來。

猗窩座是不會談論這些的男人。

他跳了起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原地，只留給妓夫太郎一個酷哥的背影。

不擅長外交只會暴力收債的妓夫太郎感受到了挫敗。受挫的他只好灰溜溜地回了吉原。

回到吉原以後，妓夫太郎又呼喚了好幾次無慘，然而無慘一次也沒有回答他。無奈之下，他們只好令擇辦法。

妓夫太郎選擇去對方的住處尋找他。但是啊，無慘并不在屋子裏。

這個點他出去幹什麽了？

雖然變成了鬼，但作息與往日相同，頂多白天不在太陽下行走的妓夫太郎仍然是人類思維。

鬼在夜間行動才是正常的啊。

因為無法精神上聯系到無慘，也找不到無慘的妓夫太郎，決定先回住處。等到無慘回來了再問一下。

那麽無慘此刻又在哪裏呢？

夏日的煙火大會讓整片天空都顯得美麗非凡，令他們仿佛置身于一片仙境之中。然而那濃重的煙火氣又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他們現在仍在人間。

聽完佐知子倒苦水的無慘将“會一會荀”列入了自己的備忘錄裏，然後他就讓佐知子滾了……不是，是給了她一點錢讓她去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了。

真是的，那模樣簡直就像是一只水鬼。不知道鬼吓鬼是會吓死鬼的嗎？

因為有了佐知子這一出，所以晚上釣魚項目也就此取消了。

一晚上下來，那麽多魚從他們（專指繼國緣一）手中流過，最後剩下來的卻只有那條獨眼小魚。

這種魚放回水裏根本就活不了，它們“出生”的時候就是那種永遠只能活在當下清水的“觀賞魚”。

無慘拎着水袋子，緣一把竿還了回去。

兩個人又并肩走在一起，從他人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哥哥帶着弟弟出來玩。

哥哥是指緣一，弟弟則是指無慘——或者說無哉。

無哉靠在一旁，等着緣一還完東西，并把擔保金抽一部分拿回來。他看着對方那百年如一日的冷淡的臉，心中的無慘1314號又開始大肆嘲笑無慘什麽都做不了，只會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無慘當然不會承認這種事情，于是他非常生氣地把無慘1314號碾成了球并把他沖進了下水道。

啊，耳朵裏清靜多了。

“沒事了，我們就回去吧？”說實話他真的有點困了。雖然鬼是在夜裏細胞活性更高的生物，但此刻正在寫這一章的作者已經困到閉着眼睛盲打了。若非她當時誇下海口說不過是一萬五能奈何她如何，這個點的她就不應該在碼字而是在快樂地刷沙雕說說。

無慘打了個哈欠。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跟在緣一身邊他就很困，也許對方身上天然的親和力令他感到舒适所以才會想要趕緊入睡吧。

兩個人往回走。

“這一次不要睡着睡着就偷偷離家出走哦。”這種事情緣一幹過，還做了不止一次，對方簡直就是個逃跑慣犯。要不是無慘還想靠着這個吸金利器再多吸點金，否則、否則誰還管他呢？！！

緣一低着頭，垂落在耳畔的柔軟卷發擋住了他的側臉，也一并擋住了他的神情。

無慘心裏癢癢，好想看看對方現在是什麽表情。可是他這樣做就好像是個死變态，不能這麽幹。萬一給他們家的單純崽子留下不好的印象該怎麽辦呢？？

不過無慘怕是忘記了，對方做過人夫。

因為超想看但是又不想主動的無慘心裏糾結了好久，直到對方因為覺得頭發礙眼而用鬼的指甲把它裁掉了。

無慘：……

漂亮頭發沒了嗚嗚嗚嗚。

他好心痛哦。

見着無慘臉上露出一副“可惡”的表情，緣一表示很疑惑。內心尴尬但是表面上不想顯得尴尬的無慘舉起他那個裝了一條獨眼小紅魚的小袋子，把它隔到了自己和緣一點中間。兩個人的視線，只彙集在小魚身上。

“別看我，我讨厭別人看我。”

——實際上是有點害羞了。

千年老鬼竟然會害羞，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不可思議的是，四百歲老鬼也有那麽一點意思。

小紅魚在水中游來游去，唯一的那只眼睛一會兒看到無慘，一會兒又看到緣一。它就像是一個自動旋轉玩具，過一會兒就轉一個方向。

轉啊轉，小魚都快要暈倒了。

離住處還有大約一裏的距離。

已經看見了那通明的燈火，高處的歌伎正在高歌。整個吉原最美麗，也是嗓音最動聽的歌伎——杏原，正在為她的老主顧獻上完美的嗓音。

馬上，馬上就要回到那充滿各式各樣的人的地方了。

啊啊，寂靜消失不見了。

小魚咕嚕咕嚕咕嚕地吐出了一小串的泡沫。

緣一突然停下了腳步。這一次沒有耳垂發，所以他的神情顯露無疑。

無慘裝滿了各種各樣垃圾的內心裏稍微掃出了一塊空地，湧來放對方那個很溫柔的神情。

“你……”對方張了張嘴。

（要說什麽？是覺得我很好笑嗎？）無慘不由地屏住了呼吸。神之子哦，不知道會說出什麽話來。但是說出來的東西肯定能出一本書。

無慘盯着緣一點側臉，眼神灼灼。

夏日的煙花穿破雲煙，扯下那片灰霧與殘雲，明亮了一片天地，照亮了一片世界。歌伎的歌聲，游女與客人們的嬌笑聲，煙花爆炸發出來的聲音，小魚吐泡泡的聲音，某個人從口中吐出話語的聲音……

“謝謝你。”

鬼舞辻無慘的最終之敵，光輝之敵，他口中的非人類，他口中的怪物，比他還要恐怖的存在，對着鬼舞辻的同位體無慘露出了一個淡得不得了的微笑。

“我好高興。”

無慘：“……”

情緒起伏程度：0％

宣告，無慘已經原地去世很久了。

宣布，雞籠子裏的雞已經全都飛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給我、給我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