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熱搜33
“抱歉。”夏涼思靠坐在辦公桌上，抓着筆筒低頭把玩，讓自己的語氣盡量顯得輕松，“我以為我能解決。”
黎洲坐在面向辦公桌的那一側沙發上，冷着臉擡頭看他：“然後呢？”
夏涼思動作一頓，筆筒裏的鉛筆掉在了地上。
黎洲站起來，走向他：“你解決了，然後就可以不告訴我，對嗎？”
“出櫃是我自作主張，後果卻是你來承擔？工作室我也是老板，你卻覺得不需要讓我知道？”
就像你四年前不告而別，因為你根本不需要我。
在夏涼思面前站定，黎洲咬牙住後槽牙，沒把後面一句問出口。
“不是……”夏涼思拉住黎洲的胳膊，“不是故意瞞你。”
“我只是覺得你那陣子既要面對粉絲的壓力，又要處理廣告合約的問題，已經夠忙夠煩了，所以才沒說。後來一塊出去玩，好不容易開心點，不想壞了心情，才沒告訴你。”夏涼思解釋道。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黎洲決定出櫃雖然沖動又突然，但心裏是痛快和得意的。
但周欣然上門和黎洲談話那天，黎洲意識到事情沒有他想象中美好，已經有些自責了，他不希望黎洲再因為某些“後果”後悔。
夏涼思擱下筆筒，用力拉了黎洲一下，把人拽到自己跟前，張開腿圈住他的小腿，雙手抱住他的腰，讨好道：“我錯了黎總，下次一定第一時間向你彙報，嗯？”
黎洲低頭看着他，不吭聲。
他仰頭沖黎洲笑：“黎總？黎老板？阿梨～”
黎洲別開了臉。
夏涼思見黎洲還不吭聲，只能再接再厲，拽了拽黎洲腰間的衣服，低下頭低聲道：“別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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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轉回來，黎洲看到他耳根發紅，意識到對方已經竭盡全力在撒嬌讨好他了，心頭的郁氣頓時散了大半。
實際上他也清楚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自己平時不管工作室的事，夏涼思自己處理也沒什麽不對。但他就是莫名聯想到了夏涼思四年前不告而別的處事方式，說不上是生氣還是失望，他就是不喜歡他什麽事都自己解決。
四年前不依賴他，不與他分擔；現在依然不依賴他，不與他分擔。
他越是成熟獨立，越是讓黎洲憂慮不安。
他想成為夏涼思的依靠，想為他擋風遮雨，為他解決一切煩惱。但夏涼思總讓他覺得自己還是兩百年前那只小貓，除了伸爪子撓人，沒有任何長進。
更讓他開始後悔，出櫃是不是做錯了？
他嘆了一口氣，擡手捏了捏夏涼思的耳垂：“你多依賴依賴我行不行？”
夏涼思擡頭微愕，他自認為已經足夠“依賴”黎洲了。
從回國開始，住黎洲的房子，開黎洲的車，靠黎洲複出，靠黎洲開工作室，靠黎洲的公司接活幹，靠黎洲上節目……
他還不夠“依賴”黎洲嗎？
粉絲都罵他吸血鬼，罵他靠黎洲賣腐艹熱度。如今他和黎洲出櫃，又拖累黎洲掉粉……
正因為這樣，他才想自己解決問題，少給黎洲添麻煩。
“抱歉……我……”夏涼思有些茫然，沒有意識到他所謂的“依賴”，和黎洲想要的“依賴”相比，遠遠不夠。
他怕成為黎洲的負擔，拖黎洲的後腿，所以想盡可能的自己面對問題。但黎洲卻希望為他撐起一片天，将他護在羽翼之下，不受半點驚擾。
一個想“般配”，一個想“保護”。
他反思許久，最後道：“我下次不這樣了，有什麽事我都會告訴你，好不好？”
黎洲終于滿意了，又捏了捏他的耳垂，問他：“剛剛說的是哪兩個片子？”
夏涼思把片方信息告訴了黎洲。
黎洲打聽了一下，其中一部電影是小成本的年代家庭片，導演和編劇年紀都偏大，估計思想比較保守，對他們出櫃這件事比較介意，溝通後願意支付尾款，但是提出讓工作室放棄署名權。
這一點黎洲和夏涼思都不能答應，是他們的作品，沒有不署名的道理，最後決定直接請律師和對方談。
另外一部電影是最大投資人授意終止合同，原因不明，黎洲讓周欣然幫忙打聽。
第二天，兩人就被周欣然一個電話叫去了公司。
“回粉的機會來了。”會客的沙發上，周欣然遞給兩人一份節目資料。
“我還以為我已經涼了呢。”黎洲邊說邊翻開資料，“又是真人秀？
黎洲出道五年，做過不少音樂節、綜藝、訪談的嘉賓，但只參加過一個真人秀——《我和我的好朋友》，另外一個參與時間長一點的節目就是《全能偶像》。一個是為了李瑜，一個是為了夏涼思。
因為他不但不愛拍戲，還不喜歡在鏡頭面前費心維持人設和人際關系。
周欣然也怕他甩臉色招黑，一般不給他接真人秀。
“《公開熱戀》？” 夏涼思翻開資料，被這個簡單粗暴的名字驚到了。
周欣然：“對，明星戀愛真人秀。已經确定了三對明星戀人，其中一對你們倆也認識。”
“誰？”黎洲。
“鄧骁和馮倩倩。”
夏涼思微愣，他和鄧骁都有彼此的聯系方式，但這兩年幾乎沒有碰過面，社交軟件上的來往也不頻繁。偏偏鄧骁還自作主張把他的號碼給了江淩雲，夏涼思感覺他和四年前不一樣了，摸不太準他的态度。
“他啊。”黎洲嘆了一聲，低頭繼續翻資料，“上星衛視？”他驚訝地看向周欣然，“你确定我倆上了，能播？”
“這不用你操心。”周欣然白了他一眼，“程南川和寧唯知道吧？他倆要也上這個節目。”
黎洲更驚訝了。程南川和寧唯就是上半年最火爆的耽美劇的兩位男主角，純新人出道，不過半年，眼下粉絲都快破千萬了。
“他倆……假戲真做了？”黎洲問。
“沒有。”周欣然道，“他倆是節目組選定的假想情侶，趁現在的熱度出來營業吸粉的。”
這也行？黎洲和夏涼思看向彼此，都有些意外。
“欣然姐，”夏涼思說，“程南川和寧唯現在的粉絲大部分是劇粉，CP粉，巴不得他們多營業。但黎洲的粉絲，未必願意看我們上節目秀恩愛吧？”
“你不知道你倆現在有多少CP粉嗎？”周欣然笑道，“還是你們對自己沒有自信？他們兩個假CP都能吸粉，你們兩個真情侶為什麽不能？”
“……”邏輯完美，無法反駁。
周欣然把耳邊的碎發挽到耳後，笑道：“還不明白嗎？這是一個信號——文化方面的管控放松了，同性不再是限制話題了。”
夏涼思心念一動，想到年初夭折的關于同性婚姻法的提案。
周欣然：“反正你倆放心去，你們是唯一一對沒有人設和臺本的情侶，展現你們的日常狀态就行。我這邊再運作一下，絕對吸粉。”
“不是……”即便周欣然說得這麽誘人，黎洲還是有些不解，“我一個歌手，為什麽老上綜藝？太不務正業了吧？”
“這個節目一共就錄制一次，7天時間，不耽誤你出專輯。”周欣然道，“你要是有存貨，要不先出張單曲？”
黎洲：“……”
行呗。
“對了。”周欣然說，“昨天你讓我打聽的事，有眉目了。”
“據說那部電影投資方的寶貝女兒把你當理想型，一直想通過她爸的關系和你認識。當初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把配樂的工作委托的工作室。誰知道你突然出櫃了，他寶貝女兒因為失戀痛哭一天一夜，把家裏都淹了。”
黎洲：“……”
心情複雜，放棄表達。
夏涼思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便笑了笑，說：“那就算了吧，勉強不來。”
決定之後，合同方面的問題就交給律師和王歌去跟進。他們則和《公開熱戀》節目組簽下了合同。
黎洲生日到了，今年因為情況特殊，沒舉辦見面會。
正好李瑜最近在家休息，黎洲就請他和他老公時寒聲到家裏吃飯，一塊過生日，順便把國外帶回來的伴手禮給他。
“你是不是瘦了？”黎洲見到李瑜吓了一跳，沖時寒聲擡下巴，問李瑜，“他不給你飯吃嗎？”
為了養媳婦在全球搞種植業的時寒聲：“……”
夏涼思也很驚訝。他這兩年慢慢打開了心結，食量變大了不說，腸胃也變好了，加上經常和黎洲一起健身，身上慢慢養出了一些肉。反觀李瑜，也就一個月沒見，竟然比他當初還要消瘦。
李瑜本來就比較高挑顯瘦，現在看着更單薄，一雙大眼睛挂在小臉上，可憐兮兮地眨啊眨：“不是，我最近在瘦身，準備新戲。”
黎洲：“什麽角色要瘦成這樣？”
“一個從母體感染HIV的患者。”李瑜牽着時寒聲的手進了餐廳，看着夏涼思準備的一桌子菜流口水，“好香……”
“蔓蔓姐的新戲？”黎洲記得葉思蔓這兩年一直在籌備一部自編自導的電影，關于HIV攜帶者，據說做了很多功課。
“嗯。”李瑜夾起一塊排骨聞了聞，然後放到時寒聲碗裏，又把自己碗裏的飯分了一半給時寒聲，遺憾道，“蔓蔓姐說我太精神太有肉了，不像病人。”
“那也不用這麽瘦吧？”黎洲問，“你不是最喜歡糖醋排骨嗎？”
李瑜看着那盤糖醋排骨，可憐兮兮地問：“那我吃一塊？”
“吃吧吃吧，不然請你來幹嘛？”黎洲給他夾菜，又是排骨又是雞翅，“在我這兒吃飽一點，回去再減。”
李瑜想了想，可恥地心動了，夾起排骨大快朵頤，跟餓了三年沒吃過飯一樣。
後來又切了蛋糕，李瑜吃完撐得躺在沙發上讓時寒聲給他揉肚子。
“粥粥，你和夏哥是不是要上那個《公開熱戀》？”
黎洲給他倒了杯水：“你也知道？還沒官宣呢。”
“我小師妹譚雪告訴我的，她爸媽也上這個節目。”李瑜道。
譚雪的原話是：“我爸媽都奔六了，結婚三十幾年，公開熱戀？公開吵架還差不多。”
黎洲：“對，譚宏和陳慧老師。” 譚雪是個星二代，去年和李瑜合作了電影，她爸爸譚宏是鋼琴家，媽媽陳慧是一位老戲骨，在圈內很有地位。
李瑜連忙和黎洲分享套來的情報：“譚雪說，他爸特別好為人師，又特別看不上現在的流行音樂，所以千萬別和他聊音樂，不管是流行音樂還是古典音樂！不然肯定要給你倆上一課。”
黎洲：“這樣啊，還有嗎？”
“陳慧老師我見過，說話溫聲細語的，很和善。但其實氣場很強，性格有點強勢，管譚雪管得很嚴。”李瑜道。
黎洲和夏涼思聽到這裏，默契地對視一眼，難怪周欣然說另外三對情侶都有人設和臺本。這對夫妻一個古板傲慢，一個強勢霸道，确實不像是很恩愛的樣子。
“程南川和寧唯我也見過。”李瑜沖黎洲狡黠地眨眼，“你見了就知道，寧唯可有意思了！”
“好相處嗎？”夏涼思比較擔心這個問題。
“嗯嗯。”李瑜點頭，“程南川看着有點冷，但人不壞，我看得出來。”
黎洲向夏涼思解釋道：“小瑜眼睛很特別，能看出人身上的氣。這種氣能一定程度上反應人的性格和品行，心思不純的人，身上的氣通常灰暗渾濁。”
“是嗎？”夏涼思驚訝不已，雖然早就知道李瑜也是妖怪，但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感到很神奇，“那……我身上的氣是什麽樣的？”
李瑜盯着他看了兩秒，說：“其實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身上的氣是深藍色的，雖然不壞，但很封閉，很壓抑，有點像……深海。現在你身上的氣是淺藍色的，很溫柔，很包容，就像……天空！”
作者有話要說： 太陽：我是不是很溫暖？
仰望太陽的深海：你根本照不到我……
深海不甘心，努力向太陽靠近——
太陽：我是不是很溫暖？
擁抱太陽的天空：嗯，很暖。
祝各位寶貝情人節快樂【比心】
疫情嚴重少出門，暫時網戀吧！
PS：出場CP雖多，但不算全民搞基，也不會寫副CP，這篇文很短的
感謝在2020-02-12 23:48:52~2020-02-14 00:30: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既見公子雲胡不喜 2個；40701923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