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陸北覺得自己和個傻子似的。

他媽的,死活和節目組趕拍攝進度,請了假,不眠不休從南極趕回來給這作精過生日,也沒在意這作精接電話時說和朋友在外面玩,畢竟代小京平時也愛玩,朋友多。也沒在意代小京一反常态,沒急着趕回來,就說要陪朋友,朋友特意從國外回來給他過生日的。也正常,代小京這人好面子,講義氣。

陸北也不是毛躁小年輕,不至于為這事和代小京生氣。他起初絲毫沒多想,就待在代小京公寓裏等着人,順便睡了一覺,醒來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代小京還沒有回來。

陸北在微信上催了一聲,也睡不着了,潔癖發作,給代小京收拾公寓。

代小京這人出門打扮騷包,其實內裏特別邋遢,衣服穿一件扔一件,等着每個月底保姆過來收拾一次。

他還不喜歡保姆來勤快了,說他不喜歡保姆,他第N個同父異母弟弟的親媽曾經就是他家保姆,他對保姆有心理陰影,生怕保姆背着他和陸北搞上了。

哪怕他現在千挑萬選的這位保姆慈眉善目,大孫已上了小學,陸北每次見到都直接叫奶奶,代小京也照樣杯弓蛇影。

陸北當時聽了還覺得有點好笑,笑完了還有點暗搓搓的美。

畢竟,談戀愛嘛,對方吃個醋,不管是不是亂幾把吃,都是吃,都是情趣,還能讓人滿足點虛榮心。就算是“天外飛仙”的陸北,也不能免這個俗。

如今,陸北在地上撿了幾件衣服,拿去洗衣機那,正要彎腰往筒裏塞,忽然目光停在旁邊的髒衣簍裏。

那裏面有幾件衣服。

他找了個棍兒撥了撥,看清楚了,那幾件衣服不是代小京的尺碼,也不是代小京的風格。

穿過的。

自然也不是陸北的。

關鍵是代小京也不會老老實實把衣服扔髒衣簍。

陸北把手上的衣服扔回地上,面無表情地去了卧室,低下頭,仔仔細細地檢查枕頭和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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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從上面找到了兩根黑色短頭發。

這就很有意思了。

畢竟這套床單被單枕頭套是他去南極後新換的,新得很徹底,想懷疑是沒洗幹淨都很難,壓根就是新買的。

以及,代小京的頭發是咖啡色,還帶點天然彎。

陸北面無表情地呵了一聲。

淩晨三點鐘的時候,代小京回來了。

他帶着滿身的寒意進了屋,然後愣在門口,退出去,看了看門牌號,又進去,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正要喊一句“卧槽有賊”,就見陸北拖着兩個大號行李箱從卧室出來,見着他,和沒見着似的,就往門外走。

“不是……幹什麽啊?”代小京忙拉着他,“我家具呢?”

陸北冰冰涼涼地看着他。

代小京:“……”

好吧,人家特意從南極飛回來給自己過生日,自個兒這時候才回來,第一句話問自己家具呢,是有點傷人心……不過陸北這人應該不至于是玻璃心。

代小京幹笑道:“不好意思啊,朋友多喝了兩杯,太久沒見,多聊了會兒。”

“然後多睡了幾次?”陸北呵呵了一聲,嘲諷地問。

代小京:“……”

陸北懶得理他,拖着行李箱就走了。

代小京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追出去,就看着電梯門關上,只來得及大喊一聲:“不是!那我家具呢?!”

家具被陸北找人搬走了。

行動力不可謂不高。

代小京一臉懵逼地在地板上裹着衣服睡了一晚,也沒想明白陸北發什麽神經。

陸北把家具都搬自己公寓了。

也不遠。

和代小京同一棟樓。

之所以搬家具,因為這點家具都是他買的。代小京那時候問他要不要同居,他就在十二個小時內把自己家給搬空了。

倒也不是陸北念舊之類,而是代小京的品味實在太慘烈。

本來代小京買這房子就是為了跟陸北湊近點兒住,方便經常見面,如果被狗仔偷拍進出大樓,還能找借口甩房産證說是湊巧。這房子不是代小京的根據地,家具不多,能住就行。而這僅有的幾件都在挑釁陸北多年來的藝術審美與修養,如果不換了,陸北覺得自己怕是和代小京同居不下去。

好在代小京這人很無所謂,還挺高興的,調侃陸北這是自帶嫁妝。

陸北回了句算入贅。

代小京就笑嘻嘻撲到他懷裏又開始浪。

呵呵。

都他媽是一場笑話。

老子也有讓代小京綠了的一天。

白跟爸媽出櫃了,白被打了那幾頓,他大爺的,當初鬧改名字爸媽都沒動手。

陸北躺在自己的房子裏,冷冷地如此想着。

陸北向父母出櫃這事兒,他沒和代小京說,想求婚的時候給個驚喜。

對,就他媽的是求婚。

陸北雖然不和外表看起來一樣性冷淡,但他也有傳統的一面,就是覺得感情也差不多了,就還是得結個婚。

當然了,國內結不了,但就算是只去國外走個過場,也好歹要把過場給走了。

這下子好了,他媽的不用走了。

他自己走。

第二天一大早,陸北起床,吃了早飯,坐沙發上喝着蜂蜜水看着劇本,手機就響了,陌生號碼。

他面無表情地按了免提。

“寶~貝~猜~猜~我~是~sei~~~~”代小京賤兮兮地說。

陸北懶得理他,繼續看劇本。

“我代小京。為了打通你電話,我一大早就趕緊去辦了個新卡,卧槽,我都要被自己感動了,人營業廳剛開門,我第一個進去。唉,你有事說事,拉黑就過分了,又不是小學生。”代小京劈裏啪啦地問,“你哪呢?怎麽了?我昨兒是喝晚了點,這不也不全怪我嗎,你早又不說你要回來。”

陸北:“呵呵。”

代小京:“卧槽,你別呵,你能不能有話說話?好好說。”

除了呵呵,陸北不知道自己能跟這沒心沒肺的東西說什麽。

真的,有時候對着代小京吧,那真是發火都不知道該從哪裏發起,這貨就他媽是個奇葩。

說代小京沒心吧,他大清早跑出去辦個新卡,就為了打通電話。

說他有心吧,這他媽他一整晚加一個早上都不見上樓來按個門鈴!

哦,代小京沒這層電梯的卡,上不來。

那他媽下個樓按個門鈴能死?

去他媽的,以前還覺得葉九月腦子有毛病和沈謂行搞上,現在陸北覺得自己的腦子是被狗啃過才和代小京搞上。

代小京在電話裏自言自語了一會兒,脾氣倒也好,沒越說越氣,反而越說越卑微,什麽“別氣了啊,我給你跪了行不”“我錯了,老公,我真錯了,你別生我氣,我一晚上沒睡着”“我都哭了,我真哭了,你把我微信加回來,我給你發我哭了的照片,好慘的”“你說句話嘛~~~~~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打我都行,別不理我啊”“你都不理我,就沒人理我了”……

雖然明顯是假哭,還非常浮誇,但也算是帶了哭腔。

陸北一邊聽着代小京在那唱獨角戲,一邊看完了劇本,把本子放到一邊,拿起手機,冷冷地問:“誰?”

“什麽誰?”代小京說,“哦,你不認識的,我高中同學,那天同學群裏說我們班主任抱孫子了,大家就聊起來,正好我說我生日了,熱鬧熱鬧,也不知道你要回來,我這不尋思着你在南極拍那紀錄片呢嗎,衛星也別處拍着戲呢,華臨他們也湊不齊,我爸媽就更別指望了,我一個人也無聊,就攢局說我請客吃個飯。結果吃起來大家很多年沒見面了,就都不讓走——”

“我問你帶誰回來睡過。”陸北說。

代小京叽叽喳喳的聲音戛然而止。

空氣都安靜了下來,時間仿佛按下了靜止鍵。

幾秒之後,代小京問:“你在說什麽啊?”

陸北把電話挂了。

一分鐘後,代小京又打來了電話。

陸北再次接了。

代小京說:“哦,你說的那個啊,我剛沒反應過來。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前兩天,也是我以前同學,剛從國外回來,很久沒聚了,喝了幾杯,聊嗨了,說以前的事——”

“然後拿了三個套子吹氣球玩?”陸北冷笑着問。

代小京再次卡殼,三秒鐘後,趕在陸北又挂電話前,趕緊說:“什麽三個套子?不是,這真不是,你別亂說,我沒用,我真沒用啊,你在說什麽啊?不是,退一萬步說,那套子也不是我尺寸啊。”

陸北冷笑一聲:“尺寸不合也能用了三個,是挺迫不及待了,戰況挺激烈。”

代小京:“……”

他小京哥向來不是個講究人,尤其這時候急起來也不管別的,張口就道,“不是,我現在對當1沒興趣了!”

“那誤會你了,你是被睡的,呵呵。”

陸北把電話挂了。

代小京頂着被呵了滿臉的懵逼表情,拿着手機,發了一會兒呆,想了想,去卧室翻地上那一堆被陸北留下來的自己的行李,從中翻出一堆套子,數了半天,也沒數清楚是個什麽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和你們分享一條來自上一章的熱心觀衆的精彩留言:哈哈哈哈陸西南剛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基友和他哥搞上了,後來以為他基友的男朋友和他哥搞上了,結果是他基友的男朋友的哥們兒和他哥搞上了。(優秀歸優秀,我們還是要禁止套娃(?)

↑那麽今日無獎競猜題目出現了。

↓請問下列選項中誰最慘?并詳細闡述理由。(5`)

A.陸西南

B.江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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