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奴婢見過郡主。”

秦嬷嬷等人連忙行禮道。

大夫人見侄女來了,忙松了一口氣,要知道她私自收下那四個嬷嬷,到時候可不好和眼前這個魔星交代,如今既然這個魔星來了,那這事便沾不到她手上了。

眼尾忽然掃到郡主身後站着的蘇绾娘,她眉頭微皺,眼裏閃過一抹沉思。

“這不是魏貴妃身邊的秦嬷嬷嗎,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沈玠随意撿了一張椅子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跪在地下的秦嬷嬷,“不知三公主的病可好透徹了?”

跪在地下的秦嬷嬷面上的高傲之色在沈玠進門時便消失的一幹二淨,此時的她面色一白,“回郡主的話,公主的病剛有了些起色,便不勞您挂念了。”

“有了起色便好,否則你的主子魏貴妃還不得恨死我啊。”

“郡主您說笑了。”秦嬷嬷行禮的腿微微抖了起來,她面色漸漸難看了起來。

“這是什麽意思?”沈玠瞥了一眼那四個嬷嬷,從盤子上拿過來一只黃色的蜜桔,不緊不慢地剝了起來。

蘇绾原本是不想跟來的,可沈三這厮竟然讓人提着她的脖子,把她給提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嬷嬷,眼裏閃過一絲羨慕,這沈三從小運氣就特別好,先是會投胎,投到了鎮國公府的夫人肚子裏。

再後來,便是莫名其妙地入了皇上的眼,先是封了郡主不說,還賜予了一塊令牌,見到宮中的娘娘們都不必下跪行禮。

看,這沈三才回來幾天,那冠寵後宮,并且被皇上給與打理後宮權利的魏貴妃便立馬派人送來了伺候的人。

想她蘇绾,年紀輕輕便死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貴妃見郡主您剛歸京,擔心您身邊沒有伺候的人,這才派奴婢給您送來這四個嬷嬷。”

秦嬷嬷面上帶着一絲讨好的笑,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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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身邊倒是不缺服侍的人。”沈玠語氣中透着深深地遺憾。

秦嬷嬷聞言,忽地擡起了頭,看着一臉認真剝桔子的沈郡主,正準備說什麽。

“不過,我從金陵帶過來一只白虎,前幾日去喂養它的人都被它給吃了,偏偏這只白虎又是我的心頭好,不舍得打罵。

今兒真是湊巧了,那邊剛缺人,你們魏貴妃就給我送來人了,想必這四人,定是被你主子給精心□□過的。”沈玠的目光終于從桔子上移了出來,看向秦嬷嬷,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

“這......”秦嬷嬷面色大變,這沈郡主真是大膽至極,竟不把娘娘和魏氏一族放在眼裏。

秦嬷嬷身後那四位跪着的嬷嬷,一個個面色發白,身子顫抖。

一旁的大夫人拿帕子的手忽地緊了起來,望向沈玠的目光中有抹深深的畏懼。

蘇绾聽人說過沈三養老虎的事,當時的她以為是人謠傳,不可信,便也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真有這件事啊,她瞬間看沈三的目光變了。

秦嬷嬷糾結了片刻,額頭上起了一層薄汗。

在宮中她倒是聽說了眼前這位沈郡主從金陵帶回來一只白虎,平日裏寶貝的不行,飼養在京郊莊子裏。

可這幾人若是被趕去喂了老虎,丢了性命不打緊,倒是貴妃娘娘派這幾人來的用意便用不上了。

“天不早了,秦嬷嬷不走,難道還想留在我姨母這用膳不成。”沈玠站了起來,把手上的橘子皮扔在了桌子上。

站在沈玠身後的素枝忽然拍了拍手,突然從門外闖進來一群帶刀的侍衛。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啊,都是魏貴妃派我們來的啊......”那四個嬷嬷見到侍衛神色慌亂,她們可不想去喂老虎啊。

秦嬷嬷見她們竟敢說出娘娘,連忙厲聲道:“閉嘴,你們魔障了不成,竟敢亂攀扯主子。”

“秦嬷嬷,合着去喂老虎的不是你。”一個穿紫色衣裙的嬷嬷忽然站了起來,一臉怨毒地撲向了秦嬷嬷,爪子在秦嬷嬷臉上招呼。

反正她是活不成了,那還怕什麽,都是眼前這個該死的賤人,在主子面前推薦她們四個,若不是這個賤人,她恐怕現在還在宮裏老老實實地當值哪。她既然都要死了,也不要讓這個賤婦好過。

沈玠就站在一旁,饒有興味地欣賞着面前這一場鬧劇,也不喊停。

蘇绾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變故,只見另外三個人也都加入了戰局,秦嬷嬷的臉上被撓出了血淋淋的道子,衣服被扯的稀巴爛。

“郡主,救命......”秦嬷嬷滿臉哀求地望着沈玠。

“我怎麽好像聽到有人叫我。”沈玠摸了一下耳朵,滿臉苦惱道:“哎,最近這耳朵也不知怎麽了,聽東西都不怎麽真切,你們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站在一旁的侍衛,和屋內的丫鬟婆子,齊齊地搖頭。

蘇绾再一次被沈三給震驚到了!

過了好一會兒,沈玠看差不多了,才淡淡地看了一眼為首的侍衛。

“還不快把魏貴妃送來的四人,送去養老虎。”

“是。”幾個侍衛連忙上前拉開那四個嬷嬷,随後把人給帶走。

大夫人看着原本一臉盛氣淩人的秦嬷嬷,此時臉上被抓的壓根不能見人,頭發亂糟糟像雞窩一般,臉上沒有一塊好皮,身上的衣服連內衫都被撕拉出來了。

如今趴在地上和外面的乞丐沒什麽兩樣,簡直和剛來那會,判若兩人,她心裏閃過一絲喜色。

“來人,把秦嬷嬷送回宮。”沈玠把手中剝好的桔子扔到了蘇绾懷裏,地上的人連看一眼都不曾,便帶人走了。

蘇绾看了一眼懷裏的桔子,滿臉嫌棄之色,但也只好拿在手中,跟随沈玠一起走了出來。

張嬷嬷看了一眼被侍衛仿佛拉死狗似的拉走的秦嬷嬷,忐忑道:“郡主剛回京,就這樣對待魏貴妃的人,宮裏那位可是二皇子的生母啊,背後又有魏氏一族。”

“一個宮人罷了,前些日子,我聽說,這三公主在宮裏不知道哪句話得罪了這個魔星,當時便被推下了臺階,破了相.

事後這魏貴妃帶着女兒長跪在養心殿,最後換來的不過是陛下對郡主不疼不癢的訓斥幾句,事後聽說,又讓人送了些首飾藥物便把人給打發了。”大夫人淡淡道。

“夫人,老爺回來了。”丫鬟來報。

大夫人聞言,連忙回了內室。

“老爺,今兒你回來的倒比昨日晚些,可是最近公務繁忙了。”大夫人一臉帶笑地接過夫君的官服,關切地說道。

大老爺點了點了頭,端起桌子上的茶盞,呷了一口茶,忽然想起來在府門口見到被侍衛拖走的那名婦人,看衣服上的标志,倒是有點像宮裏的人。

遂放下手中的茶盞,開口問道:“今日府裏可是出什麽事了?”

大夫人把官服親自挂好,這才把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

大老爺聽後,眉頭緊鎖,背起手在內室走來走去,臉上一片深沉。

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那魏氏一族,仗着是百年望族,根深蒂固,勢力龐大,又有一個女兒在宮裏當貴妃,這些年越來越不把旁人放在眼中。

當年皇上剛登基,恰逢邊關有戰事,那魏國公趁着皇上根基不穩便擁兵自重,甚至連皇上都不看在眼裏.

市井有傳言說,那魏國公的女兒魏氏,也就是如今的魏貴妃當年為了當上皇後,便殘害先皇後和先皇後所出的嫡子,這個傳言恐怕并不是空穴來風。”

“那郡主得罪了魏貴妃,可會連累我們府上?”大夫人擔心道。

“這個大可放心,沈郡主是鎮國公唯一的女兒,如今朝堂之上,早已不是魏氏一族的一言堂,現在朝中絕大部分兵權已經在鎮國公手上,魏氏沒有了兵權,就仿佛被拔掉牙齒的老虎,但這沒牙的老虎也不可小觑。

如今整個朝堂之上,能有實力和魏國公對抗的恐怕也只有鎮國公一人了,并且這幾年,鎮國公在朝堂之上,已經甩了魏國公一截了。

聽說前幾日,郡主在宮裏傷了三公主,最後不了了之了,反而是那魏國公親自登門,想把妹妹嫁與那鎮國公做繼室。”

“我姐姐雖然不在了,可鎮國公待我姐姐一往情深,十幾年都未曾續弦,又怎會輕易答應魏國公。

如今皇上膝下只有三位皇子,其中魏貴妃所出的二皇子是身份最高,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太子的人選,如今只要那魏貴妃再向前進一步,那二皇子這個未來太子便名正言順了,魏國公這是想借力。”大夫人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你說的不錯,先皇後已經死了十幾年了,陛下唯一的嫡子也死在了那場大火中,如今後位形同虛設,外面都傳陛下極為寵愛那位魏貴妃,可為何又遲遲不肯立後哪.

那魏氏女,自皇後死後,便在貴妃這一位上坐了十幾年,再也沒有向前一步,或許不是皇上不想立後。”

“而是壓根皇上就不想立那魏氏女為後。”大夫人說出了丈夫未盡之語,心中震驚萬分。

......

“主子,您的毒越發嚴重了,不能再耽擱了,葉神醫已經快到京城了。”素枝看着主子嘴角的血,勸道。

“這胎裏帶來的毒,哪是那麽好根除的。”沈玠用手擦了一下嘴角,手指上殷紅一片,他躺在冰冷的椅子上,面色蒼白,嘴唇被血染得透出詭異的紅,上挑的眼尾一片緋色,整個人透着一股病态。

素枝嘴唇蠕動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原本主子在金陵一直養病,葉神醫說主子這病有五成的把握可以治好,可在最為關鍵的一個月,主子回京了,為了一個姑娘,如今這病不僅沒有輕,反而還比之前更加重了。

“你退下吧。”

素枝聞言只好退了下去,關上房門。

內室突然安靜的可怕。

“阿绾,你可知當我在金陵聽說你就快要定親的時候,我嫉妒的快要發瘋,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那個能光明正大和你定親的那個人。

我回來了,攪了你的婚事,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恨着我,可我不後悔,我唯一害怕的就是死在金陵,不能再看一眼,只要是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嫁給任何人,哈哈哈......沒想到竟然是你先死在我前頭。

我快要下去找你了,你說我死後,和你埋在一起好不好?......”

椅子上的男子,笑的一臉陰鸷,眼裏的偏執和瘋狂讓人觸目心驚。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竹葉醬小可愛投的5瓶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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