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變你媽啊

晚上十一點,沈初踩着着寝室關門的鈴聲回到了寝室。

把他方恒的球往他桌下一扔, 踢了鞋子爬上床把自己埋進被子裏。

橘貓有點懵:“怎麽了這是?”

方恒打斷他:“別管, 別問,別說話。”

沈初在被子裏拱了拱, 然後摸出手機,看到季澤發來的信息。

季澤:跑什麽?

他在漆黑的被窩裏回複他。

沈初:關門了。

季澤:只因為關門了?

沈初:……

季澤:吓着了?

沈初:也沒有。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了一會兒, 沈初在床上仰躺着盯着天花板看。

原來那麽早就開始了。

季澤的接近, 都是有原因的。

雖然沒有明着說出來, 但是沈初知道季澤一直都喜歡他, 包括那次暑假, 也不曾有過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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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季澤是抱着什麽心态對自己說他誤會了的。

他在想什麽, 才會告訴自己, 和秦江一樣。

沈初笑了笑, 竟然拿人家小孩兒出來擋刀。

他笑完, 嘴角垂下, 卻是怎麽高興不起來了。

他的狼崽子暑假的時候得有多難過。

而制造這場難過的人, 還毫不知情。

沈初心口有點悶,他換了姿勢側躺着。

沈初:植樹節種的樹都被賣了你知道嗎?

季澤:啊?是嗎?

還在這裝。

沈初:那棵香樟樹是你暑假去買的吧?

季澤:……你怎麽知道?

果然是,沈初長長嘆了口氣。

沈初:不想讓我知道?

季澤:往日之事不可追。

不可追, 也不願追, 活在當下,好好珍惜。

隔天,臺風過境後的天空宛若水洗,湛藍澄澈。

和十班約的籃球賽定在了中午一點。

沒規則, 胡亂打,先得三十分就算贏。

季澤覺得自己班裏好歹有兩個食草動物,十班應該不會那麽不要臉全上食肉動物,結果不成想,他們班還就那麽不要臉。

“獅子老虎豹,我靠,種類挺全啊,”季澤站在沈初斜後方,虛虛攬過他家大兔子的肩膀,俯身在他耳邊叮囑道,“別跟他們硬碰硬,聽話哈。”

沈初瞥了他一眼,擡手把狼爪子從自己肩上扔下去。

季澤左手抓着右邊肩頭,粗略活動了一下胳膊大臂。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喲,沒裁判啊?”

美洲獅拎着自己領口就把衣服給脫了:“有啊,一班一個,不見血不喊停。”

季澤嘴角帶着不明所以的笑:“那可真就…随便打了。”

說是随便打就是随便打,季澤一路帶球撞人,仗着身高優勢運球蓋帽搶籃板。

反正十班上場的都是食肉動物,說出去也不算以強欺弱。

“我操,我覺得我是多餘的。”方恒甚至在球場中央和沈初說起了話來。

“怎麽會呢?”季澤運球跑過,一揚手,把球傳給你方恒,“給你玩玩?”

方恒一臉懵逼的接過球,還沒拿穩就被對方搶了過去。

“大袋鼠你不行啊!”季澤啧啧感嘆,追着球從他身邊跑過。

方恒:“?”

“球掉了,”沈初氣定神閑,也從方恒的身旁跑過,“好好接。”

方恒:“???”

有對象了不起?

有對象就不要兄弟了是吧?

“我哪知道他突然給我球啊!”方恒看透這對狗男男。

“球掉了搶回來,”美洲獅擦了擦額頭的汗,“老子的賬號沖了兩千塊呢!”

方恒:“……”

這場比賽都為了什麽啊!

十班比分落後,拿到球後一門心思就想投。

太急了,沈初想。

逆風局心态最容易崩,十班這何止崩了,都已經碎成渣了。

都不用打了。

這場比賽他們贏定了。

沈初看季澤虐菜虐得這麽開心,自己也懶得跟他搶球。

五五開黑,他像是一個混子,跟人跑就對了。

然而方恒卻頭鐵一根筋,在一群食肉動物裏蹦跶地還挺歡。

自己鐵子,護着呗。

突然,他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不安,混着心驚,直達發旋。

“方恒!”沈初一把拉過方恒手腕,把人扯向身後。

那股氣息直撲沈初面門,氣勢洶洶。

是豺狼。

下一秒,狼的氣息好似半路截道,比之前的更加洶湧濃稠,直接蓋過了沈初心底不安。

是季澤。

方恒心跳加速,往後連退幾步。

“操/你媽。”季澤一把揪過豺狼的衣領,擡手就是一拳。

瞬間,球場十人亂成一團。

好在雙方隊友尚且清醒,迅速把兩人拉離開來。

“你們先動的手?犯規!”十班的裁判率先吼道。

“誰先動手誰心裏清楚,他也犯規!”十二班的裁判不甘示弱。

于是兩人雙雙被罰下場,替補接上。

季澤也沒想到自己會失控到直接出手打人。

但是現在靜下來分析了一下,又覺得也差不多會打。

他知道食草動物會被食肉動物的氣息震懾。

但是一直沒試過,不知道反應會這麽大。

一想到沈初受到了那只豺狼的氣息幹擾,季澤就感覺像自己的大兔子被不幹淨的東西碰着挨着,恨不得上手把人給直接撕了。

大概是出于雄性本能的保護欲。

季澤不想讓沈初受到除了自己的任何食肉動物的氣息幹涉。

誰敢在沈初面前用本體壓制,他就上去跟人拼命。

“怎麽還打人呢?”沈初拿起水瓶,仰頭灌了半瓶。

季澤沉着臉坐在場邊塑料凳上,悶悶不樂。

沈初走過去,站在季澤的身邊,垂着手撓撓他的下巴:“又沒怪你。”

季澤抓住沈初的手,也不管別人看沒看見,偏頭在他手指尖親了親。

還是不開心。

沈初看着季澤動作,手指僵了僵。

但他很快恢複正常,跟逗小孩兒似的用手指撥了撥季澤的耳朵。

“別板着一張臉了,”沈初說,“比賽贏了滿足你一個要求。”

季澤眸子瞬間亮了起來:“真的?”

沈初笑了笑:“嗯。”

短暫休整後再次上場,雙方比分25:7。

“三個球結束。”沈初活動了自己的手指。

沒了季澤控場,進球開始變得不是那麽兒戲。

原本在輔助位打醬油的沈初瞬間提起狀态,幹起了c位的活。

豹子啊。

沈初看着眼前運球的少年,心道這速度和反應,比起季澤來可差遠了。

沈初防得嚴,人跑得了,球走不掉。

豹子試了幾次沒把球傳出去,有些急了,腦子一抽就想故技重施。

沈初明顯感覺到那股氣息。

但是不知道是經過之前那麽一出,還是在季澤那裏養成了習慣,他僅僅只是難受了一瞬,就立刻恢複了狀态。相反,豹子因為分心,偷雞不成蝕把米,手上的球還被搶了。

球場旁站起來的季澤又重新坐了回去。

他媽的,又來。

這群垃圾,打完比賽非得把人打一頓才長記性。

最後,出乎方恒意料,他們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成功的結束了這場比賽。

30:9,太慘了。

十班似乎不服,吵着還想打架。

季澤早就想打了,他把礦泉水瓶一扔,大步走進人群一把抓住了那只豹子。

連話都沒說,直接掄着拳頭開打。

随着一聲慘叫,所有人都是一懵。

脾氣爆的看自己班兄弟被打,也跟着上了。

人慫沒膽的就趕緊拉架,說着什麽“不要打架啊!”

沈初人不慫,但是也不想讓季澤打架。

他連推帶拉把狼崽子扯出人群,抓着季澤手腕跑了。

季澤舌尖舔了舔自己破了的嘴角,被沈初帶着跑。

直到兩人跑出籃球場,拐去宿舍樓後,沈初才停下腳步,放開季澤。

“你打什麽人啊?”沈初擡手碰了碰季澤的唇角。

他話說得像是在教訓,可是語氣裏卻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

季澤走進球場時沈初就看到了,季澤第一個打的是誰沈初也看到了。

他閉上眼都能回答自己的問題,無非就是因為自己。

正因為如此,沈初才不想讓季澤跟那幫傻逼打起來。

季澤平日裏向來好脾氣的,這次應該是真的生了氣。

好脾氣的人生起氣來一般更嚴重,他幹脆就拉着季澤遠離是非之地。

“不說話?”沈初拍拍季澤的臉,“不說話就是不開心。”

季澤胸膛起伏一下,深深換了口氣。

他拉過沈初雙手,低下腦袋把前額搭在沈初肩上。

季澤:“不開心。”

他家大兔子像是被人欺負了。

沈初偏過臉,季澤的短發劃過他的唇角,刺刺的。

“哄一哄你,”沈初放柔了聲音,“別不開心了。”

季澤擡起頭來:“這麽敷衍?”

沈初皺眉:“我敷衍嗎?”

“哪有把‘哄人’兩個字拿出來哄人的?”季澤不滿道。

“那我應該怎麽哄?”沈初虛心請教。

“不會嘴上哄就用行為哄。”季澤往前半步,靠近沈初。

他垂下眸子,看着沈初淡色的唇,又改了口:“用行為哄最好還是嘴上哄。”

沈初本來理解無能,但是順着季澤的目光,他似乎又能明白一些。

前一個“嘴上哄”和後一個“嘴上哄”,似乎不是一個意思。

季澤把臉湊過來,錯開鼻尖,緩緩向前挪。

灼熱的呼吸撲了滿臉,帶着季澤的味道,滲進沈初的皮膚血肉。

沈初看着季澤越來越近的睫毛,随着他的推移慢慢往後仰。

季澤無奈,擡手扣住了沈初的腰。

沈初就這麽仰着仰着,逐漸仰不下去了。

“等等,”沈初擡手,手指抵住了季澤的下巴,“不行。”

季澤被沈初戳着下巴,半仰着頭,有點可憐。

還沒表白呢,沈初想,不能這麽稀裏糊塗的被親了。

可是季澤現在這個樣子,似乎不大可能會跟他表白。

自己暑假的時候逼着季澤承認,之後又随意拒絕,他的确不應該再要求季澤重新跟他表白。

所以,要自己跟季澤表白嗎?

怎麽表白?

就…直接說嗎?

“季澤,”沈初把手放下,“我們要不要…”

“誰啊?”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女聲,沈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季澤拉進了路旁的一個綠化帶裏。

腦後被墊了手掌,沈初倒在有膝蓋高的灌木叢後,被季澤壓在了身下。

“怎麽了?”另一個女聲也響了起來。

“沒人,”一個女聲道,“我剛才聽見陽臺有人說話呢。”

“大概是路過的人吧,這個點,該上課了…”

随着一聲輕輕的關門聲,周圍又恢複了安靜。

兩人維持着一種很微妙的姿勢,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季澤一只手掌還墊在沈初腦後,有些想把這個小腦袋捧起來,對着嘴巴狠狠地親。

“我們為什麽要藏起來?”沈初率先打破沉默。

季澤“呃”了一聲:“因為刺激。”

沈初:“……”

“你剛才想說什麽?”季澤問,“我們…嗯?”

沈初張了張嘴,突然記不起來剛才自己是想怎麽說的了。

“初哥?澤哥?”方恒似乎在不遠處找他們,“奇了怪了,這兩個大活人呢?”

“大袋鼠來了。”季澤把身子往沈初身上一壓,條件反射就想藏起來。

“找着沒?”美洲獅也跟了過來,“別跟人打起來了吧!”

“我操,獅子也來了。”季澤瞪大了眼睛,兩只胳膊把沈初的腦袋給包了起來,“咱倆這樣被發現了可怎麽辦?”

沈初無語:“那你他媽倒是起來啊!”

季澤像是突然開竅一般,連忙撐起身子。

結果他剛從灌木叢後露出個腦袋,就被美洲獅給看見了。

“澤哥!你怎麽在那趴着?”美洲獅喜氣洋洋的朝他跑過來,“你沒跟初哥在一起嗎?”

“我操他來了!”季澤低頭看着沈初,“怎麽辦?”

沈初:“……”

別問他,他也不知道怎麽辦。

“這他媽…”

季澤動動手臂,突然靈光乍現福至心靈。

“快變兔子,”季澤化緊張為期待,整個人變得異常興奮起來,“變成兔子藏衣服裏,他們就找不到你了。”

沈初:“……”

你媽的,你也真敢講。

“快點快點,”季澤已經懶得掩飾自己臉上越來越燦爛的笑容,“再不變他們就發現咱倆的關系了。”

“咦?初哥不在這嗎?”方恒跟着美洲獅越走越近,季澤一顆小心髒嘭嘭直跳。

你他媽,倒是變啊!

作者有話要說:我今天一定要寫到親親再睡。

我他媽,一定,要寫到,親親,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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