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開業那天,謝亭這個大忙人公司有事,沒能去到開業現場,林棉本來不覺得有什麽,倒是謝亭自個覺得虧欠他,給他送了塊幾十萬的名表,林棉手腕細,戴什麽都好看,對謝亭的眼光贊不絕口,開心得找不到北,當晚簡直是對謝亭百依百順,什麽孟浪的姿勢都配合。

第二天一醒,他就沒有半點兒愧疚地聯系了中介把謝亭送的表挂到二手網站去了。

東西給了他就是他的,怎麽處理是他的事情,之前林棉還會擔心謝亭察覺他把東西都給賣了個七七八八,如今反而釋然了,謝亭知道了又怎麽樣呢,以前他撒嬌可以糊弄過去,現在只要拍拍屁股走人即可,十足輕松。

林棉當真開始收拾起了行李,他在謝亭安排的公寓住了兩年,裏頭真正屬于他的東西少得可憐,大多數都是衣服,兩個行李箱就裝滿了,只留下幾件他常穿的,謝亭對此毫不知情,只是看見衣櫃空了一大半,以為林棉把過時的衣服都收起來了,又讓人根據林棉的尺寸置辦了許多衣物把衣櫃填滿。

天地良心,這是謝亭自己的誤解,林棉從來不是喜新厭舊的人,但既然有新衣服,他樂得收下,非常有閑情逸致地将行李箱裏的全換成了新的,俗話說不要白不要,他跟謝亭的身形又不太一樣,留下來也是浪費資源。

林棉現在的日子過得十分清閑,白天睡到自然醒去店裏巡邏,晚上就回公寓陪謝亭膩膩歪歪。

附近大學的女孩子都知道這個甜品店有個帥哥老板,時不時來蹲守偶遇,膽大的就找林棉要微信,林棉一概不拒絕,這些都是潛在客戶,加個微信又不會少塊肉,況且林棉并不是天然彎,他小學的時候也跟班花談過一場手牽手的戀愛,香香軟軟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呢,若不是謝亭長得足夠蠱惑人,他絕不可能拜倒在謝亭的西裝褲下。

轉眼就到了李垣說的周末。

林棉壓根就沒把去郊區釣魚的事情記在心裏,所以謝亭跟他提起的時候他愣了幾秒才回想起來——他開始懷疑謝亭是不是腦子有泡,竟然帶着白月光和替身一起去釣魚?

他好不容易壓下自己鄙夷的眼神,委婉地說,“這不好吧?”

“李垣說想見見你。”

謝亭,你清醒一點!林棉就差搖着謝亭的肩膀咆哮,他跟軟骨動物一樣趴在謝亭身上,嘟嘟囔囔,“天氣好冷,我不想出門。”

而且這種天氣,魚早就凍死了吧,什麽特殊愛好?

謝亭捏着他的兩頰強迫他擡起臉來,唇角的笑容有點冷,“怕冷還天天往店裏跑?”

林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得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下謝亭的虎口讨饒,他像只貓一樣直往謝亭暖和的胸口鑽,說話尾音是往上跑的,“不喜歡釣魚,不想去。”

謝亭其實也很驚訝在李垣口中聽見林棉的名字,那天聚餐後,他跟李垣在包廂裏有過一段簡短的談話,兩人都是圈裏的人,不太好混到一塊去,不管曾經有過怎樣旖旎的心思,全都收一收,只做生意上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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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沒有意見,謝家和李家是世交,這也是他一直沒有捅破窗戶紙的原因,要以後真鬧開了,更加不好看,還不如及時止損。

好吧,謝亭承認,他放棄李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已經有林棉了。

家裏已經有一塊可口的年糕,又何必吃着鍋裏的看着碗裏的。

只是,李垣到底為什麽會提出讓他帶着林棉去呢,是想徹底給兩人之間劃個句號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很樂意帶林棉去見李垣,于是十分自戀愛腦補的謝總幹脆利落地駁回了林棉的意見,“不想去也得去。”

林棉在謝亭看不見的地方翻白眼,跟着一個腦子冒泡的金主跟不容易。

周末那天,林棉還沒睡飽就被謝亭從溫暖的被窩裏撈了起來,謝亭心情不錯,還特地給他搭配了衣服,疑惑地問了句,“我給你新買的呢?”

林棉一下子吓醒了,纏着謝亭接吻,總算是靠着色相把這個問題繞了過去。

郊區裏市中心還是很有一段距離的,林棉一上車就開始補覺,睡得咕嚕嚕的,等他醒來,已經快到目的地了。

他睡了三個小時,臉蛋紅撲撲的,一下車被風一刮,整個人哆嗦着抖成一團,再次為謝亭和李垣這特殊的愛好而罵街。

年紀輕輕的就這麽愛釣魚,等到中年肯定天天拿着把魚竿天不亮就往外跑,林棉想象中二十年後的謝亭,不禁覺得有點好笑,那時的謝亭應該也是個很儒雅的中年男人吧,他見不到了,有點可惜。

這看起來是片人工湖,謝亭給他介紹,湖泊是李家老爺子建的,換句話說,這個湖是為了滿足李家人釣魚的興趣特地圈起來的,感情愛釣魚還是遺傳,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是很懂。

李垣已經在湖邊的木板上了,見他們到來,起身迎接,他今天穿着白色的毛衣,襯得他俊朗無比,恰好謝亭穿的又是黑的,看起來就像是約好穿了情侶裝,穿着駝色外套的林棉在他們兩個之間格格不入,心裏直吐槽狗男男。

他不悅的表情太明顯,謝亭也察覺到點什麽,以為林棉是吃醋了,不禁有點沾沾自喜,還上前跟李垣握了下手,觀察着林棉的反應。

林棉輕輕噘了下嘴,何必呢?秀恩愛也不必秀到他面前吧,他的神情落在謝亭眼裏,就變成了——林棉吃醋吃到嘴巴都酸了。

該不會今天就要和他攤牌吧,林棉開始發散思維,他該用什麽樣的表情來祝福兩人呢,他在腦海裏搜刮着祝福語,連早生貴子都冒出來了,又連連打住,幹男人的男人不該有孩子,代孕可恥,想要孩子自己生,可林棉早把謝亭上上下下看了好幾百遍,謝亭怎麽看都不可能生得出孩子,那這個重任只能落在李垣身上了......林棉打量着李垣,一秒排除了他是雙性人的可能性。

還是白頭到老就可以了。

謝亭和李垣當然不可能猜到林棉有多天馬行空,只是都把目光落在了林棉身上,還是謝亭先拉了林棉一把,林棉才回過神。

林棉露出一排潔白的牙,跟李垣打招呼,李垣帶着他們去釣魚的地點,三柄魚竿三個桶,呈三角形放着,林棉本來就對釣魚興趣缺缺,強打精神地坐下了,拿起魚竿就要往下甩。

“不是這樣的,”李垣輕輕捏住他的手腕,“我教你。”

林棉不覺得有什麽不妥,說好呀,然後就着李垣的姿勢擺弄着魚竿。

謝亭回頭一看,就見二人其樂融融的畫面,空氣忽然有點兒酸,他強壓下心中的不滿,這也沒什麽嘛,教個釣魚而已。

要教也是他來教啊,哪裏輪得到李垣?

謝亭正想過去打斷二人,李垣就已經放開了林棉,林棉彎着眼睛跟李垣說謝謝。

這畫面,怎麽這麽刺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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