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盛崧當真愛上了逗白澗澤。
開學考試說是考試,但管的比較松,各班甚至連桌子都沒啦,就在自己的位置上考的試,這倒是便宜了盛崧。
他做的快,做完了就斜着眼去暼白澗澤。
白澗澤認真地拿鉛筆在演草紙上驗算着,然後再謄寫到卷子上,他心細,連煙草紙上都是按規律,按标準步驟一行行寫的。
因為一直低着頭,纖長的睫毛一閃一閃地,微微遮住了他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都說認真的男人迷死人,一點兒都沒錯。反正盛崧是看得有幾分着迷了。
反觀白澗澤那邊,他自然感受得到盛崧熾熱的目光,而且盛崧一直盯着他看,白澗澤如坐針氈。
待到白澗澤全部寫完那會兒,也還有半個小時才要交卷,白澗澤以為盛崧一直盯着他看是想看看他的答案,但又不好意思明說。
所以他自覺地把試卷和答題卡折在一起,用手肘碰碰盛崧的,然後把這一套東西推了出去。
盛崧先是一愣,而後就明白是白澗澤誤會了。
他心道認識白澗澤的人都說他高冷難相處,但借答案這種一般學霸都不樂意做的事,自己只不過是多看了他兩眼,甚至都沒開口,他就把他自己的卷子遞過來了。
這哪裏是高冷,只是不善于與人相處吧。
想歸想,心疼歸心疼,盛崧毫無負罪感地接過白澗澤的卷子,當着白澗澤的面翻看着。
白澗澤的字和他的人一樣,不潦草,不連筆,真要說寫的怎麽樣,盛崧覺得,像是小學生似的。不是說它難看、不規整,而是他的字太過端正了。
大眼掃過去,盛崧覺得白澗澤做得挺不錯的,跟自己的答案差不多。
看到填空題的第四題,盛崧淡淡地皺起眉頭。
遞給盛崧卷子之後,白澗澤也不敢看盛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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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不是正規考試,他們這邊的規矩是,寫完這一科,覺得沒問題了,可以把卷子放在一邊複習下一科。于是白澗澤就摸摸地掏出下一科要考的語文書,拍拍自己因為被盛崧盯着而略微發燙的臉,開始複習文言文。
盛崧又把那道題演算了一遍,發現白澗澤這道題寫錯了,少分析了一種情況于是少了一個答案。
盛崧本來想直接告訴白澗澤的,但轉念一想,白澗澤似乎覺得自己是個學渣,這也挺好玩兒的,他暫時不想戳破真相。
這時,盛崧看到了白澗澤的演草紙,白澗澤是直接把一套全部的東西都給他了。
盛崧便按着順序找到了第16題,這才發現,白澗澤其實是分析了這種情況的,只是因為想錯了,把這種方式排除了。
又确認了一遍這道題确實應該有這種情況,盛崧大筆一揮,幫白澗澤把這個答案加了上去。
這時下課鈴響了,盛崧從容地整理好兩人的卷子,還幫白澗澤把答題卡交了。
白澗澤看到了,軟軟地道了聲謝謝。
真軟還是假軟不知道,但聽在盛崧耳朵裏,就是真真地軟了,他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快了點兒,把本來想跟白澗澤說的那道題忘得一幹二淨。
開學考試只考一天,時間緊任務重,所以每門之間也就休息那幾分鐘的時間。
還好他們已經高二,分過科以後就不用再考政史地了。
等最後一科的生物考完,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學校幹脆直接放人,沒再強留學生們上晚自習。
一群人勾肩搭背去食堂吃飯,然後回寝室鬧騰。
盛崧本來也想走,發現白澗澤還坐在原座位上不動,正盯着什麽東西出神。
“呦,”盛崧伸手在白澗澤的面前晃一晃,道,“怎麽不走呢?”
白澗澤正在發呆想事情,猛不丁地被盛崧吓了一跳,倏然擡眼看着盛崧,一臉不解。
“怎麽了?”
盛崧又重複了一遍道:“怎麽不走?大家都走完了。”
“我家裏也沒人,再學一會兒就回去。”白澗澤答道。
這人,怎麽又是一個人。每天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地,真的不會憋出病來嗎?
盛崧忽地綻開了笑容,道:“那好啊,咱們一起去外面吃飯吧,上次吃的那家店,我又想去了。”
白澗澤想了想,推辭道:“不……不太好。”
“怎麽不好了?”盛崧本來已經站起來了,聽到白澗澤的話又坐了回去,兩人挨得很近,盛崧還用膝蓋去頂白澗澤的大腿。
“就是……”白澗澤低下頭,小聲道,“晚上吃那些東西容易積食。”他又不想讓盛崧以為自己是在拒絕他,于是又主動提議道:“不然我們去食堂吃吧,買個餅什麽的……”
盛崧沒有拒絕,任由白澗澤小心翼翼地帶着他去食堂吃飯。
到了,白澗澤還一本正經地說:“今天我請你吃。”
反正也不是什麽大錢,互相請吃飯也有助于感情的增進,盛崧也只是笑笑,就随白澗澤去了。
翌日,盛崧來得比平時早了二十分鐘,但一踏進班門,就看到白澗澤已經到了,他的桌子上還放着一袋包子。
盛崧含笑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對白澗澤道:“謝謝啊,你買了多少包子?”
“就是你昨天說的,兩個肉的兩個胡蘿蔔的。”
“那你呢?”
白澗澤不敢看盛崧,過了會兒,才道:“……沒買我的。”
盛崧真的要被白澗澤氣到了,他本來讓白澗澤買包子就不是因為有多想吃外面的包子,只是想趁此機會讓白澗澤自己也吃,哪知白澗澤這傻子,竟然不給他自己買。
算了,盛崧心道,慢慢來吧。
他提起那一袋包子,敞開口,遞給白澗澤:“那你也吃一個。”
“我不用了,這是給你買的。”白澗澤擺擺手,拒絕道。
盛崧不多說話,直接拿起一個塞進白澗澤的手裏,言簡意赅道:“吃吧。”
白澗澤愣怔了片刻,卻也沒拒絕,乖乖地在包子上啃了兩口。
其實他哪裏不知道盛崧是想假借買包子的機會讓自己吃早飯,白澗澤心裏跟明鏡似的,只是他突然就想起了之前自己不愛吃早飯,也是媽媽變着花樣哄他吃,于是就沒有吃的胃口了。
趁盛崧去扔垃圾的時候,白澗澤偷偷打開錢包,裏面的一個透明夾層裏放着一張有些發舊的照片。
為了防止照片被刮花,白澗澤在上面貼了無痕膠帶。
照片裏是個女性,笑的十分溫婉且燦爛。
白澗澤用手指肚隔着錢包的透明層去撫摸了它兩下,然後飛速地合上,又把錢包放進書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