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澗澤先是一愣,緊接着用顫抖的聲音道:“但是……你不是已經報了三個項目了嗎?”
校運動會也有規定,每人只能報三個項目,盛崧體育不錯,早早地就被安排了三個項目,4x100,200米和1000米。
盛崧帶着白澗澤走下看臺,才輕描淡寫道:“季明達找了人替我4x100,我就來跑三千了。”
“你……你……”白澗澤你了半天,也沒說出接下來的話,他的嘴唇翕動着,讓盛崧有一親芳澤的沖動。
“主要是咱們班人沒有報夠。”盛崧也非常給白澗澤臺階下,但是白澗澤知道原因根本不在此。三千這種項目,有人報意思一下就行了,即使報不滿,學校也不會過分追究。
白澗澤只覺得心髒內漲的滿滿的,有什麽情緒就要破繭而出。
白澗澤有兩個秘密,一個是喜歡穿小裙子,而另一個就是……他喜歡男生。
在白澗澤青春期為數不多的幾次春夢裏,他都是跟男人滾在一起。
在對盛崧産生想法的一瞬間,白澗澤就清醒了,像是瞬間被潑了一盆涼水一樣,他不能喜歡盛崧,他怕盛崧疏遠他。
白澗澤在盛崧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掐自己的胳膊一下,算是懲罰自己胡思亂想,等他松開的時候,胳膊上已經紅了一大片,高高地腫起,白澗澤卻像是毫不在意似的,只是往下拉了一下衣服,讓它不至于過分明顯。
兩人一起來到檢錄處。
盛崧接過老師遞來的號碼牌,随口道:“來幫我別一下。”
號碼牌是要別在胸前的,白澗澤剛剛有了那種心思,自然會有些許遲疑盛崧笑道:“不願意嗎?”
白澗澤以為盛崧生氣了,連忙接過號碼牌,伸手捏起盛崧的衣服往上別,道:“沒有不願意。”
待白澗澤弄完了,盛崧也伸手幫白澗澤別,白澗澤根本來不及拒絕,就被盛崧拎起了衣服。
白澗澤今天穿的短袖領口有點大,盛崧個子又高,竟直截了當地看到了白澗澤白皙的上半身,和粉嫩地,仿佛在顫抖的小粒,盛崧的喉結上下滑動,只感覺一股熱氣湧上來,讓他的呼吸急促了好幾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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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有些不自在地扯扯自己的衣服,白澗澤道:“別好了,謝謝你。”
盛崧略帶有不甘心的收手,但也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了,他的下面已經隐隐有了擡頭的趨勢。
這時,廣播裏也放出通知:“運動員請注意,運動員請注意,三千米檢錄已經開始……”
要開始了,白澗澤悄悄呼一口氣,走到跑道上站好,盛崧就在他旁邊,本來想伸手拍拍白澗澤的肩膀,又怕白澗澤緊張,也就作罷了。
三千米是耐力的考驗,白澗澤能撐下來也全靠他過人的耐力,全程盛崧就跟着他,跑在他的外道。
前兩圈時,白澗澤還有點力氣,喘着粗氣道:“你先跑吧,不用等我。”
盛崧權當做沒有聽見,依然跑在白澗澤的外側,到後幾圈時,白澗澤實在是累了,只顧着張嘴呼吸,也就沒有力氣去說話了。
驀然地,白澗澤踉跄了一下,呼吸也驟然又急促了幾分,原來是地上有個人的號碼布掉了,白澗澤沒有看到,差點絆倒。
這時,盛崧終于說話了,他雖然也在忍不住的呼吸,但明顯聲音比白澗澤要平穩好多:“冷靜點,盡量用鼻子呼吸。”
白澗澤太累了,幾乎聽不清盛崧在說什麽,只能感受到他低低的嗓音在耳邊。
“累……”白澗澤幾乎是嗚咽着說的,出口的也全是氣音,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只覺得大腦漲得生疼,嗓子也像堵了口血似的,能感覺到明顯的血腥味。
“用鼻子呼吸!慢慢調整!”盛崧的聲音又大了些,若不是因為這是在賽道上,他恨不得立馬用胳膊拉住白澗澤讓他跑慢點,但他怕白澗澤已經快跑完的成績作廢了。
這次白澗澤終于聽清了盛崧的話,不過兩人已經跑到終點了。
方才盛崧的注意力都放在白澗澤那裏,這會兒才注意到其他人都還沒有跑完,但盛崧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他拉着白澗澤慢步走在跑道外圈,道:“剛跑完不能馬上坐下,先走走,這樣才會不難受。”
白澗澤的呼吸還沒有調整過來,他的面頰緋紅,氣也有些喘不上來,嘴裏是抑制不住的血腥味。于是他只是點點頭,乖巧地跟着盛崧在外圈走。
又走了一圈,白澗澤才終于喘過氣來,他啞聲道:“真的沒事。”他還惦記着之前跟盛崧那事,盛崧給了他一個臺階下,不代表他就可以原諒自己。
像是在配合白澗澤似的,廣播裏開始播報:“下面播報男子三千米預決賽結果,第一名……第五名,高二七班盛崧,第五名,高二七班白澗澤……”
白澗澤猛地松一口氣,朝盛崧笑,露出了他一直藏得嚴嚴實實的小虎牙:“我說我可以的。”
像是被這笑容迷惑了似的,盛崧擡起手,去撩白澗澤額頭前的被汗水黏住的碎發:“嗯。”
只是這一個字,就讓白澗澤覺得心肝都顫動起來,跑步的熱氣怎麽還沒有消下去,反而更蒸得難受了呢……
又走完一圈,他們倆周圍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都是班裏的同學,前來祝賀的,盛崧離得很遠就看到了季明達。
“行啊,兄弟,小瞧你了。”季明達一把摟住白澗澤的脖子,白澗澤一個踉跄,差點跌進他的懷裏。盛崧只覺內心十分不悅,頻頻眼刀過去,奈何季明達非常激動,壓根沒有看到。
白澗澤不習慣跟人這麽接觸,別別扭扭地,整個人都不自在,還好季明達很快就放開了,遞過來兩瓶水:“來,這是給你們的。”
“謝謝。”白澗澤淡淡道謝,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盛崧随手把自己那瓶沒開封的扔給旁邊剛剛跑完短跑正大汗淋漓的沈姜,轉頭對白澗澤說:“讓我喝口。”
于是,白澗澤還真把自己的水遞給了他。
盛崧接過水瓶,揚起頭“咕嘟咕嘟”喝了兩口,嘴唇并未挨到瓶口,喉結上下翻滾着,脖子上還挂着汗珠,莫名的性感。
白澗澤竟驀然覺得有幾分遺憾,盛崧不是一向不在意這個的嗎,怎麽沒直接對着瓶口喝水呢……
就這個問題,白澗澤想了好幾個小時,到快要吃中午飯的時候,很久沒有一起吃飯的那個人終于又來叫他了:“走吧,一起吃飯?”
白澗澤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自認識盛崧以來,他的情緒越來越多了,只是表面依然風平浪靜道:“好。”
操場到食堂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太陽灑在樓上,樹上,在地下留下一片片陰影。
這一路上人并不多,很多人早就趁沒人的時候溜出去吃飯了,只遠遠地看見三三兩兩結伴的人。
白澗澤穩了穩神,道:“對不起。”
猛然聽到他說這句,盛崧也沒反應過來,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白澗澤只當他是還沒原諒自己,繼續說道:“那天的事……是我太沖動了,我應該跟你好好解釋的,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害得你生氣傷心了那麽久……”
要說沒生氣沒在意,那都是騙人的,但盛崧的情緒調節的很快,他也知道白澗澤的脾氣,他笑道:“沒事兒,哥原諒你了。”
“我沒跟別人解釋過,因為沒人問過,我保證,沒有下次了,你別讨厭我,好不好?”白澗澤沒聽見剛剛盛崧那句話,他擡着眼睛看盛崧,眼裏似有朦胧的濕意。
兩人對視了兩秒,盛崧把手攬在白澗澤的脖子上,正色道:“好,那我也保證,絕對不會讨厭你,好不好?”他語氣裏帶着明顯的溫柔,絕不似對待一個普通朋友,而像是在哄自己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