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肖菏真挺忙的。
雖然她剛簽約，剛邁入這個圈子，但誰讓她一露臉就一炮而紅了呢。
這種還沒有任何基礎就爆火的人，為了利用她現在的熱度保持她以後的熱度，GEM想盡千方百計為肖菏安排了其後好幾個月，甚至半年開外的工作。
肖菏喜歡賺錢，喜歡在舞臺上光鮮亮麗，也喜歡用肖老師微笑着的虛僞的面具，裝作自己是個和善和藹可親謙遜幽默的人。
所以她工作得挺開心的，挺無怨無悔的。
除了這種時候。
工作幾乎占據了她全部的私人時間，哪怕是真正的妻子，估計她也沒法騰出空回家去好好和她聚一聚，待幾天。
更何況是這種……嗯……的妻子。
謝時藝對她好像沒什麽太多的需求，兩人平日裏在微信上聊聊天，話多的時候偶爾打個電話，也就完事了。
肖菏想到此，就很不爽。
仿佛否認了她的魅力，也仿佛證實了謝時藝的魅力，仿佛讓肖菏變成了婆婆媽媽的小姑娘，也仿佛她單向地與謝時藝有了不可分割的聯系，只要謝時藝那邊一有動靜，她就從頭到尾從裏到外地牽腸挂肚一遍。
這可真不像肖菏。
那個自由的，狂放的，瘋子一般的肖菏。
肖菏噘着嘴，反思了好一會兒。
劉奇還在抱着她的腿，是真抱。
委屈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了，這種姿勢真是充斥着社畜的卑微。
肖菏把他扒拉了一下：“我不走。”
劉奇擡頭看她，眼睛瞪得溜圓，顯而易見地不相信：“你發誓。”
肖菏：“我……用我今天的晚餐發誓。”
劉奇眉頭一皺，快哭的表情：“你今晚沒晚餐，你忘了那個小廣告了嗎，拍攝之前，為了保持狀态，你不能吃任何食物。”
肖菏面無表情的：“哇哦~”
劉奇：“你再發誓。”
肖菏：“我覺得這個世界很無趣。”
劉奇：“？？？？”
肖菏：“沒什麽值得我發誓。”
劉奇：“……”
他放開了肖菏的腿，掏出手機：“我要給阿尼打電話。”
肖菏沒擋他。
她覺得經紀人不能太舒服了，經紀人如果太舒服了，就會發生這樣那樣的問題。
比如她現在的不開心。
兩個幾乎是素人的妹子在一個撲街節目裏有了點兒互動，節目播出後就能立馬奔着熱搜去了，這要說是沒人在背後搗鬼，那些撲到十八線都不認的明星得多不甘心。
劉奇：“我真打了啊！”
肖菏擡擡下巴。
劉奇：“我真的真的打了啊！”
肖菏把衛衣帽子往頭上一蓋，盯着對面的鏡子發呆。
劉奇一跺腳，真把電話撥了過去，電話接通後，在那猶猶豫豫地跟阿尼交代現在的狀況，顯得特局氣。
“這個不太好吧，我覺得有可能……”
當劉奇第五次用這樣的句式的時候，肖菏憋不住了，她沖過去把劉奇手機奪了，對電話那頭道：“你幫我查下誰買的營銷。”
阿尼：“你有病！”
肖菏：“最好不是你幹的。”
阿尼：“你老婆火你不開心？”
肖菏：“你老婆跟別人火你開心？”
阿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鬼幸災樂禍，快開心死了。
肖菏把電話挂了。
通告還是要趕，廣告還是要拍，飯還是不能吃。
也不是說她沒膽子現在立馬飛回去，而是她現在飛回去，實在是沒什麽用。
她能咋，她能把謝時藝和姜豆拉一塊，讓她倆拍個視頻，親口證明她倆沒什麽關系嗎？
此地無銀三百兩，那只能證明她有病。
她還能咋，她把謝時藝綁起來，讓謝時藝不再去見姜豆，不再去參加那個節目嗎？
隔壁王二不曾偷，那只能證明她更加有病。
她如今，唯一想做的，不過是把兩人的結婚證曬到微博上，然後任它狂風暴浪，她抱着謝時藝自巋然不動，嘿嘿嘿。
肖菏拿起手機給阿尼發語音：“今天晚上我要是聽不到答案，明天我和謝時藝官宣的事就挂熱搜。”
阿尼那邊正在輸入了好一會兒，賤兮兮地發過來一句：“你挂啊，讓什麽基礎都沒有的謝時藝感受一下被流量明星粉絲網暴的滋味。”
肖菏：“……”
肖菏覺得自己的後脖領子被提起來了。
肖菏覺得自己的鼻孔被人堵住了。
肖菏覺得自己的心髒一寸之處懸了根箭，對齊了，瞄準了，指不定下一秒就被紮透了。
她被人抓住把柄了。
自從謝時藝去當背景板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有了把柄了。
這把柄把她的嚣張火焰攪得亂七八糟，再搞搞就該滅了。
這次肖菏是真覺得沒意思了。
直到謝時藝給她發過來消息：嘿，哥們，刷微博了嗎！
肖菏：微笑。
謝時藝對她和姜豆被人組了cp這事，感到十分開心。
不僅是開心，她簡直異常地興奮，比那些無聊的網民磕得還開心。
“哎呀他們說的倒是也沒錯，豆表演完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很驕傲，要不是節目組非要讓我倆不認識，我簡直想拉着她的手說，哎，謝謝，謝謝，謝謝大家喜歡我們家豇豆。”
“确實很親密啊，那我們和豆認識多長時間了對不對，一些小動作咱們平時生活裏不注意，但是放到攝像機裏就好明顯啊，也太明顯了吧哈哈哈哈哈。”
“豆确實很好啊，我想讓她多展現一下多說兩句話呢，但是她老把話題往我身上引。哎，兩個小可憐兒為了點曝光真的是太可憐了，你這種大明星不明白的。”
“雖然最後輸了吧，但是真的沒什麽遺憾，反正我很開心，我把視頻給豆發過去了，我兩笑了快一個小時了，我看她也很開心哈哈哈哈哈哈四季豆，你說他們咋想的，這名起得還挺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菏：“哈哈哈。”
謝時藝唠完了唠開心了唠盡興了，終于想起來關心電話那邊那個主：“這兩天胃還有疼嗎？有按照我說的吃飯的時候多嚼兩口嗎？”
肖菏：“疼，沒嚼。”
謝時藝：“多大的人了你能不能聽點人話？”
肖菏：“忙，忘了。”
謝時藝：“哎呀也是，我們這邊拍個爛節目都能忙到忘記吃飯呢，你那麽忙，算了算了，這事還是要跟劉奇說，我給他打電話。”
肖菏：“不。”
謝時藝：“咋了？”
肖菏：“吃一口要嚼幾下來着？”
本來兩人能在一塊的時間就夠少了，肖菏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
哪怕謝時藝說的話題每一個字都在她的火頭上澆油，她也要聽下去。
她肖菏，今天就算是炸了，炸飛了，炸得魂飛魄散，那也得是她謝時藝炸的！！！！
肖菏憋着這股勁和謝時藝聊電話到沒法再聊的時候。
肖菏要去忙了，謝時藝也要去忙了。
這次莫名其妙的爆火奠定了謝時藝以後會有鏡頭的基礎，大家都是明白人，謝時藝不能再像之前那麽随意了，她現在更要好好準備，拿出成績。
打倒讨厭的張燒燒！！！打倒默默無聞的背景板！！！讓生活充滿挑戰！！！讓世界充滿奇跡！！！哦耶！！！！！
謝時藝仿佛被打了雞血，打的那些都是從肖菏這裏抽掉的。
肖菏蔫蔫地忙完了工作，夜深人靜，給阿尼打電話：“查出來了嗎？”
阿尼：“簡單事，自己人。”
肖菏：“誰和他自己人！！！能搞這種事的就不是自己人！！！！”
“冷靜冷靜冷靜，”阿尼的聲音可賤了，“人家也不知道會是這狀況啊，人家只想着幫你們那個小姜豆呢。”
肖菏皺了皺眉頭：“誰啊？想泡姜豆？”
阿尼：“話別說得那麽難聽，人買了姜豆好多歌，要泡早都泡了，泡出豆芽了。”
“哦~~~~~”肖菏明白了。
姜豆家裏情況比較複雜，開銷大，之前為了能拿到些錢，認識了個什麽大老板。
大老板買了她的歌，全版權那種，有沒有署名權難說那種。這事對于忠于自己的創作，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真把自己寫的歌當孩子的姜豆來說，是一種自我懦弱的恥辱。
她們談過幾次這事，但對于大老板的情況，姜豆沒說過。
性別，年齡，姓名，到底哪個公司哪個工作室的，肖菏一概不知。
有段時間肖菏對這事挺好奇的，因為大老板買了姜豆的歌以後，這歌就沒什麽音訊了。
現在看來，有些秘密，不要着急，該你知道的時候，送上門，送到嘴巴邊上讓你知道。
肖菏嘴巴一碰：“男的女的啊？多大年齡啊？上次說把姜豆塞節目裏有個聯系人也是她吧？啥地位啊這麽能說上話？GEM的？買營銷花了不少錢吧？富二代？到底為啥啊要想捧姜豆不得早捧了這會搞這一手，人品成不成啊？”
阿尼大概是為了不讓她亂發瘋，跟她繞了兩句之後，便把這些答案都交代了。
潘星兒，女的，二十五六歲，妥妥的富二代，GEM最大股東是她叔，也不太懂這個圈子，就是愛玩。大概是瘋逼肖菏的升級版，人倒不壞，就是折騰起來亂七八糟，全憑一時喜好。
肖菏對于阿尼說潘星兒是她升級版這事挺不爽的。
潘星兒也就是比她有錢有背景了點。
這事是天生的肖菏沒法決定。
但潘星兒今兒發了這一通瘋，肖菏決定了等她以後有錢了，要教教潘星兒什麽是真正的瘋逼。
“跟她說別瞎折騰了。”肖菏透過現象看本質，嘴特毒，“有啥用，姜豆是直的，鐵直，鋼筋混凝土，百折不撓。”
“呵！”阿尼震驚到了，大概是不敢相信這年頭還有掰不彎的。
肖菏把電話挂斷了，終于有點點爽到。
爆火來的快，去的也快。
等再大半天時間過去，四季豆粉也就喊得差不多了。
網上關于某個穿搭綜藝裏的漂亮姐姐搞cp的事恢複了平靜，埋藏在底下的蝴蝶卻用力地扇動着翅膀，引發了一連串的事件。
謝時藝再次去錄制的時候，壓根不是她惹到張燒燒了，是張燒燒故意來惹她了。
休息室非要來占她用的，她挪一個張燒燒換一個，她挪到棚裏的臺階上坐下來了，張燒燒就要帶着一幫人來這裏清場了。
謝時藝頗為震驚，忍不了想跟他吵的時候，張燒燒老師就會示意助理架起手機，點開錄像。
一副你罵我我立馬直播給網友，打破網友對你美麗印象的無賴模樣。
謝時藝嘆為觀止并且開始修煉心靜如水。
人總不能和狗咬，她把這句話在心裏默念八百遍，微笑着離開。
就這麽被欺負到節目錄制開始，今天不會有她認識的大膽的朋友來到現場，所以今天也沒能有謝時藝上場的機會。
大概是為了彌補張燒燒上一場的缺席，這一期簡直成了衆人捧着他的個人秀，看得謝時藝直想翻白眼。
但導演組也真是賤，一邊拿了好處行人方便，一邊還要搞鬼折騰生怕節目沒爆點。
在全場都對張燒燒的作品贊賞有加的時候，主持人點了謝時藝的名字，讓她評價。
謝時藝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用表情詢問：我？？？
主持人對她招招手：“看來謝老師有很多話想說，不如上臺近距離看看燒燒老師的設計。”
謝時藝：微笑。
您找事的臺詞都不帶變的呢。
這次，她優雅美麗地下了臺，來到了主舞臺跟前。
深吸了口氣，看着張燒燒的鼻孔，認定了自己還是沒法做一個心如止水的佛系女子。
她皺了皺眉，用難以言喻的表情道：“我覺得張老師的作品，還是那麽一如既往地……”
謝時藝頓了頓，主持人：“？？？？”
謝時藝等機位擺到她的正臉，看着就是給她推特寫了以後，才聳了聳肩道：“脫離服裝搭配設計這件事的本質呢。”
支持人：“！！！！”
謝時藝笑了笑，說自己真正想說的：“我覺得張老師，壓根沒有把人當人呢。”
主持人：“！！！！！！！！！”
謝時藝蹙眉，委委屈屈地把話拉回來，不至于因為太粗俗而被剪：“他只把被設計者當成冰冷的模特，唯一的用處就是展示他的作品，其實被設計者的心情，他大概從來都沒有努力嘗試去體會一下吧。”
“比如，”謝時藝走到嘉賓跟前，幫她整理了下腰帶，有理有據地道，“為了視覺效果好一些，設計師選擇了這條并不合适的束腰，如果大家仔細看，就會發現堅硬的邊緣在摩擦着小唐的肋骨，她疼得都不想說話了。”
嘉賓小唐扭了扭身子，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謝時藝溫柔地微笑。
張燒燒瞪着謝時藝，眼裏冒着殺人的冷光。
謝時藝朝攝像機的方向挑了挑眉，意思很明确：
拍着呢啊，你以為老娘怕你啊，大不了老娘不當這個背景板咯，回家畫畫還有大明星老婆養呢，略略略。
張燒燒，卒。
錄制結束後，謝時藝把節目組的衣服一扒拉，連招呼都不打了，快速地竄出了錄影棚。
車子是她提前叫好的，就在大門口等着她，謝時藝飛上車，車門咔地一關，對司機道：“師傅，沖！”
車子飛了出去，謝時藝扒着窗戶往後看了看，沒有任何異樣，這才松了口氣。
司機有些納悶：“小姑娘，咋了啊？”
謝時藝一臉認真：“有壞蛋要追殺我呢。”
司機：“……”
謝時藝：“哈哈哈哈哈哈開玩笑啦，太晚回家我怕我爸媽揍我啦。”
司機看了眼時間：“你這個點回去他們也揍。”
謝時藝：“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心情好的時候就喜歡跟肖菏講電話，肖菏這個點也基本是完工的狀态，所以一打就通。
謝時藝：“張老師要殺我了，還好我逃得快。”
肖菏：“……”
司機：“……”
謝時藝的擔心其實不無道理，都說得罪君子也莫得罪小人，張燒燒明顯是個小人。
上一期有姜豆的金主潘星兒在，張燒燒沒敢翻出什麽花，這一期謝時藝單打獨鬥，張燒燒便放開了蹦跶了。
壓根都懶得等到節目播出了，第二天晚上挑了個好時間，就有人開始放謝時藝的黑料。
說她走後門進了《蘑菇美麗說》，說她的背景壓根沒資格當搭配師。
說她不尊重前輩老師，在臺前幕後大放厥詞，還說她曾經去南韓當練習生整了容，混不出個成績所以只能回國被包養。
謝時藝：“……”
看自己的八卦的滋味，有些……難以形容呢。
真是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這事她喜歡跟姜豆聊：“說我整容诶！”
姜豆：“誇你漂亮呢。”
謝時藝：“說我想當愛豆诶！”
姜豆：“誇你漂亮呢。”
謝時藝：“說我被包養诶！”
姜豆：“誇你漂亮呢。”
謝時藝：“說我仗勢橫行耍大牌呢！”
姜豆：“誇你有錢呢。”
謝時藝爽了。
謝時藝沒公司沒後盾，阿尼說要簽她，還只是透過別人放了個信號，到底簽不簽，怎麽簽，是個漫長的過程呢。
謝時藝沒指望人家這個時候幫她料理爛攤子。
謝時藝唯一能靠得上的大佬是肖菏，但肖菏現在自己整天還被傳和劉奇的緋聞呢，什麽圈內人士稱菠蘿頭在休息室裏抱着肖菏的腿，兩人釀釀醬醬，醬醬釀釀全憑諸君想象。
要是阿尼真有那個空有那個本事處理這些黑料，謝時藝倒希望他趕緊處理肖菏的。
畢竟肖菏是要正兒八經變成大明星的，而謝時藝就是來玩一趟，玩好了就繼續玩，玩不好了往後退也成，趁着她還沒體會到娛樂圈的繁華，沒有到由奢入儉難的地步。
所以謝時藝對于張燒燒搞她這事，唯一的處理方式就是拉朋友一塊兒看看自己的熱鬧，真沒打算怎麽處理。
謝時藝原本以為這事關了網，對她就沒任何影響，但她忽略了一件事，她是個有社會關系的人。
她這張臉沒整容，認識的人都認得出，她行的端坐的正，随随便便錄個節目也沒費盡心思起藝名，這就導致她在關了網之後還是收到了不少親朋好友的問候。
別人背地裏怎麽說她不在乎，當着她面都是，诶，你怎麽去娛樂圈了啊，你是挺漂亮的，能幫我要某某某的簽名嗎？
謝時藝打發了幾個，還算應付得來。
直到她爸爸撥了通電話給她，對她道：“女兒啊，別傷害自己的身體啊。”
謝時藝：“？？？爸，我一日三餐早睡早起不抽煙不紋身，連耳洞都只打了一個啊。”
爸爸：“那你電視裏咋那麽漂亮呢？”
謝時藝：“？？？？”
爸爸：“別打那些亂七八糟的針，臉會垮的。”
謝時藝：“爸爸謝謝，謝謝，我一針都沒打，這麽漂亮全是你和我媽媽的功勞。”
其實就是擔心，擔心讓他們看着女兒的臉，都覺得女兒的臉是動過了的。
肖菏出現在電視上的時候，爸爸媽媽就擔心了一茬，現在謝時藝出現在電視上，他們又擔心了一茬。
兩長輩其實都不是什麽關注娛樂方面的人，謝時藝經常回家，也經常同他們通電話，想着帶給他們正常的信息多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們即使看見了也都不會信了。
看來，也并不是都不會信。
謝時藝撥了個視頻通話，和爸爸媽媽一起好好聊了一會兒，說說自己最近的見聞，唠一唠《蘑菇美麗說》錄制背後都是些什麽場景。
哄了好一陣兒，才把二老的擔憂給去了。
電話挂斷後，謝時藝很感慨。
有些感動。
自從父母接受她出櫃并和人結婚了以後，好像其他什麽事，他們都不太攔着了。
大概是真的覺得攔不住，所以放手讓自己的女兒去過自己的人生。
謝時藝突然覺得自己面對張燒燒想着打一槍就跑的這種雞賊又懦弱的行為，都對不起她爸媽。
她爸媽知道她沒整容沒被包養，但是其他人呢。
那些人會不會拿着這種東西去她爸媽跟前說，讓他爸媽解釋起來都沒個底氣沒個證據。
謝時藝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睜眼，世界就變了。
就跟她突然變成了新世界造物主一樣，她所有腦袋裏的設想都輕而易舉地變成了現實。
有人在組織發送反洗腦包了，有營銷號開始到處宣揚她的正面形象了，甚至有個博主站了出來，放了一段電話錄音，稱自己被謝老師鼓勵過。
謝時藝來不及仔細看，先給肖菏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三聲，這三聲裏，謝時藝想象了肖菏為自己求人，為自己忙碌，為自己操碎了心的樣子。
但當肖菏接起電話，嘟嘟囔囔地出了個“喂”字時，謝時藝能想到的，只有她睡在自己床上那天，裹着被子乖乖巧巧的樣子。
謝時藝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軟得像柔軟的河流一樣，讓她的聲音都變得輕盈至極。
她用這最溫柔最充滿溫情的嗓音，對電話那端還沒睡醒的人道：“媽媽愛你，我的小寶貝~~”
